第7章
醫生在桌面上找到了放在一只水晶碗中的手機,他結束了這次長達四十分鐘的通話。
剛才是一場極為糟糕的獵殺,醫生面無表情地看着衣領上沾濕的血液,他繞過像牲口一樣仰倒在地板上的何先生,緩步離開了那間屠宰室。
醫生打開卧室裏衣櫃的平開門,他的目光落在陶汛滿是淚痕的臉上,那個孩子顫抖地将四肢蜷在一起,他緊緊抱着自己今早剛換下來的毛衣,慘白的燈光從櫃門的縫隙中滲入,他不得不轉動眼睛來窺看打開門的人是誰,他褐色的瞳孔中溢滿了驚慌與恐懼,即使在看見醫生之後也沒有得到一絲好轉。
醫生周身萦繞着嗜血的氣息,他眼中還有未曾消退的暴烈,如果這時陶汛因為害怕而往後退縮一點,哪怕是一個細微的拒絕動作,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放任着自己心中翻湧的怒焰,親手掐死這個漂亮的孩子。
醫生站在背光處,在陶汛看來,那些聚集而來的燈光沿着他的輪廓将他周圍空氣都凍結成了寒冰,陶汛一瞬不瞬地看着醫生胸口上的血液,漸漸松開手中柔軟的織物。
他向醫生伸出雙手,抽噎着描述自己看見的事實:“受傷了——”
陶汛看起來非常難過,他像是代替了醫生表達出他從來不願意顯露出的情緒,陶汛感同身受般地說道,“秦央好痛!”
醫生看着那些透明的眼淚又從他的眼睛裏流淌出來,一時間眼目瞠然,他暗潮湧動的瞳孔內出現了罕見的困惑,明明躺在黑暗裏的是陶汛,他卻能從那個孩子身上感受到久違的光與熱,醫生僵直的指骨像生鏽的機械般微微松懈,這次他接住了陶汛眼中像珍珠一樣的淚水。
醫生放過了陶汛,也放過了自己。他單手将陶汛抱了出來,如同捧着巢穴深處的寶物,半點也不想讓自己衣衫上的污濁血跡弄髒他。
醫生把陶汛帶進了浴室,他們這次并沒有一起躺在浴池裏解乏,而是站在水流之下讓微燙的熱水不停地沖刷身體。
陶汛一直在哭,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是眼淚争先恐後地湧出來,醫生幫他褪去被冷汗浸透的棉質體恤,然後把自己的報廢的西服丢在地上,他親吻着陶汛紅腫的眼睛,俯身讓陶汛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停地緩聲告訴他,沒有受傷,沒有人受傷,一切很好。
陶汛的身體戰栗不休,剛才向醫生伸手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氣力,他現在靠近醫生,用唇瓣觸碰醫生胸膛上光潔的皮膚,得以确認醫生真的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滾燙的熱氣升騰起來,陶汛隔着水霧看不清醫生的模樣,他不停地用臉頰去蹭動醫生的下颚,他想要感知他的存在。陶汛綿軟的乳肉貼在醫生緊繃的肌肉上,他遲鈍地感覺到了醫生身體上的變化,炙熱的溫度幾乎将陶汛的雙腿燙傷。
醫生正在以自己的方式确定陶汛的生動與鮮活,他彎曲指節沿着陶汛泛紅的軀體劃過乳尖,修剪整齊的指甲陷入陶汛窄小的腹股溝,他在那個孩子耳邊問道:“你想要什麽?”
醫生的食指沒有經過陶汛的同意就已經埋入他的體內,醫生撥開他濕潤顫動的陰唇,試圖用指腹上硬繭拖出他穴道裏的嫩肉,陶汛抖得更厲害了,醫生的手掌就托在他痙攣的腿間,淺淺探進肉洞裏的手指旋轉着撐開,帶出更多粘稠的液體。
陶汛被水蒸氣熏得睜不開眼睛,他抓不到任何可以攥緊的東西,他被一種陌生的欲念所支配,根本無法思考,他胡亂地說道:“把它打開……把它打開……”
陶汛被侵入的地方顯然進的還不夠深,他在醫生手指的折磨下重重地喘息着,經過大面積摩挲過的肉瓣微微充血,他無法攀上醫生高大的肩膀,所以只能踮着腳尖左右晃動,他想要尋找到那個可以将自己填滿東西。
醫生叼着陶汛的頸肉,他能感覺到陶汛下面緊致的肉道越發頻繁快速地吸吮着自己的指節,陶汛渴求着他的進入,同樣他也願意打開這只溫暖的盒子,醫生抽出自己飽蘸汁水的指尖,他将腫脹硬挺的性器壓在陶汛的入口。
醫生直立起上半身,這讓他的視野更加清晰寬闊,這時他看見陶汛背後有一處破損的傷口,從肩胛骨延伸至腰窩處,是一道細長刺眼的痕跡,那些翻開的表皮中露出斑駁的血點,雖然轉瞬之間就會被流水沖洗幹淨,但是随着陶汛扭動的身軀總會再次滲出血跡。
那也許是陶汛跑上樓梯剮蹭出來的傷口,醫生撫摸着那道傷口的邊緣,腎上腺素讓陶汛忘記疼痛,他卻能在此時感到細碎綿密的痛處。
他受傷了。這一事實在醫生的腦海裏回蕩。
醫生将陶汛翻轉過來,驟然失去溫暖的陶汛不滿地發出短促又可愛的鼻音,他仰着頭湊近醫生的身體,模糊地問道:“為什麽不進去?”
醫生環住陶汛的前胸,他低頭舔舐着陶汛背後的傷口,“今天不行。”
醫生在說完之後,挺身捅進陶汛兩瓣臀肉之間,圓形的肉棱刮過臀縫,一下穿過陶汛的雙腿,前半段幾乎完全貼合他開阖的肉唇。陶汛的脊椎在燃燒,戰栗的快感像電流一樣穿過四肢,他無力地滑落下去,像一塊加熱過的奶酪,黏黏答答地依附着醫生。
“再往前一點。”陶汛的臉貼在醫生的手腕上,他也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是遵循着本能,講出迷惑人心的妖淫之語。
醫生捏着陶汛的下颚,用手指掰開他的齒縫,迫使他張開嘴唇,含着自己手臂上的隆起的筋肉。
他對陶汛說:“咬着。”
陶汛下意識地服從醫生的命令,不僅是他兩排酸軟的牙齒,就連他圓鼓的臀肉也聽話地緊緊夾着醫生的陰莖不放。
醫生的鼻息急促起來,陶汛的肉壁牽連出太多濕滑的粘液,他挺動着腰腹,撞的又快又深,有好幾次都差點捅進陶汛翻出紅肉的穴口,他的硬挺的莖身像烙鐵一樣将陶汛的皮肉燒的劇烈抽動。
陶汛潔白的牙齒跟着醫生的動作,醫生捅的重一些,他就咬重一些,醫生放緩速,他就磨牙似的舔動,他纏絞着雙腿,像只無法落地行走的小人魚,全身的重量都倚在醫生的臂彎中,只用腳趾輕點在滿是積水的瓷磚上。
醫生仿佛不知疲倦地在他的雙腿間穿行,這讓陶汛身體裏含不住的熱潮在醫生又一次頂開他微微閉合的裂口處後,澆淋在醫生碩大的龜頭上,在那之後,醫生的動作越來越兇狠用力,他把陶汛的臀縫磨的通紅,最後抵在他痙攣的陰唇外釋放出來。
浴室裏的水聲忽然停了,醫生用浴巾包裹住陶汛,擦幹他身體上的水珠又吹幹了他潮濕的頭發,陶汛套上了他之前抱住不放的白色毛衣,下身刺癢的灼痛讓他蹬掉了醫生手中的內褲,醫生頗為無奈地抱着被子裏陶汛,只等他陷入深眠才起身去料理外頭那一團亂的爛攤子。
醫生用書房裏那條昂貴的地毯将屍體卷起丢進地下室的冷凍箱內。他用藥液浸濕毛巾,細致地擦去房子裏每一塊沾上血跡的牆面,又把那些損壞的家具堆進後院的倉庫,等收拾完這些之後,已近深夜。醫生回到卧室卻發現陶汛出現了發熱的症狀,他埋在枕頭裏的臉蛋浮現出病态的潮紅,緊促的眉頭和痛苦的神色無一不在告訴着醫生,他的珍寶正陷在噩夢的沼澤中,找不到回家的路。
陶汛的喉管像是被人扼住,他困難地發出求救聲,全身上下都處在緊繃的狀态,他不時驚顫的手腳讓醫生想要觸碰他的手直直地停在半空。
他吓壞了。被那個愚蠢又下流的混蛋。醫生恨不得在何先生身上千刀萬剮。
可這麽做對陶汛的病情毫無用處,醫生給陶汛配好藥片,看着他服藥之後逐漸褪去熱度的臉龐,守在床邊的扶手椅裏,一夜無眠。
醫生難得因為家事而早退或缺勤,陶汛的狀況也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
陶汛在早晨醒來之後,醫生給他穿好暖和的衣服,抱着滿眼困意的陶汛走出門口,懷中的人看着門外開着燈的走廊,仿佛忽然被人刺傷了一樣,渾身極為抗拒地顫抖起來。陶汛甚至不敢下樓,他記得非常清楚,就在昨天樓下發生的一切,還有那個讓他産生極端恐懼的駭人怪物。
他再也不敢靠近窗戶,就連他平時最愛的牛奶麥片也在吃下去不到五分鐘後全部吐進了廁所。醫生看着陶汛沉默地蜷縮在床角,他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層暗沉的塵埃,空氣中任何細微的響動都能讓他無所适從地貼緊身後冰冷的床柱。
醫生站在床邊,展臂撫摸着陶汛蒼白的嘴唇,陶汛無神的雙眼一時有了焦距,他四肢并用地爬了過來,準确地找到醫生的懷抱,在觸碰到醫生的身體之後全身緊繃的肌肉随之放松下來,陶汛歪着頭靠在醫生的頸側,順暢呼吸再也不是那麽困難的事情,他骨縫裏的高熱在這一刻得到平息,陶汛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醫生拉起一床毛毯蓋在陶汛蜷縮起來的身體上,他在他白軟的掌心裏摸到一層潮乎乎的冷汗。醫生握着的陶汛手腕,細微的脈搏正在他指腹間震動,陶汛無意識戰栗讓他眼瞳中閃過一道猙獰的異芒。
陶汛一整天都在反複發燒,他的意識昏沉,并不知道醫生在他睡着之後都做了什麽。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陶汛揉着眼睛看着醫生站在卧室的鹿角燈下,柔和光影在他的瞳孔中模糊開來,他發出一聲委屈的嗚咽,眼睛裏只裝下醫生的背影,陶汛說:“抱。”
醫生轉過身來,看着陶汛燒的通紅的臉,并沒有依言過去抱他,醫生朝陶汛招了招手,輕聲道:“過來。”
陶汛眼睛裏滲出潮濕的水汽,他癟着嘴聽話地牽開被角,光腳走在橡木地板上鋪陳地羊毛毯上,他的骨頭被熱度烘得軟綿綿的,腳下無力,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他就像一只踏在雪地裏的笨拙企鵝,不過幾步路程都走的千辛萬苦,好在醫生在另一端接住了他。
陶汛靠在醫生的肩膀上,他順着醫生的指引,看向圓桌上的一只銀盤,他好奇地問:“一節手指?”
陶汛忽然睜大眼睛,他看見了那節粗大的骨節上套着一只寶石戒指,那只帶着戒指的手曾揮舞着斧子重重地砸在玻璃牆上,陶汛猛地向後弓起脊背,他害怕地說:“是怪物。”
醫生站在陶汛身後就像澆築起了一面堅硬的高牆,讓想要逃避的陶汛無處可躲,他伸手固定住陶汛的下巴,強迫陶汛看着那節被他切斷的手指,靜靜地說道,“它死了,我殺了它。”
陶汛緩慢地接受到了醫生的意思,他将那理解為這只醜陋的怪物已經消失,手指被呈于盤中,它再也無法手持利斧傷害到自己,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樂瞬間升騰起來,陶汛空洞的眼睛裏綻放出淺透潔淨的光澤,他擡頭看着醫生,燈光照在他漂亮的面容上浮出一層毛茸茸的溫暖,他帶着天使一樣的微笑,低語道:“砍碎它。”
“當然。”醫生承諾道,他聽見陶汛軟和天真的聲音裏道出陰冷瘆人的字句,他笑着看着這只幼小的同類,溫柔地說道:“它再也不會讓你做噩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