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危險的初遇

微藍的天空下,正在進行着一場兇殺。

子彈沿着既定軌道擊中目标,風展諾沒有表現出滿意的表情,這對他而言就像呼吸那麽簡單。

“你……”槍口下的人胸前爆出一蓬血花,伸長了手臂也沒能碰觸到他的一片衣袖,和鮮血一起溢出的還有痛苦和不敢置信,“為什麽……你騙我……說你愛我……”

黑色鞋底從血泊裏踩過,在風展諾的眼裏,這蓬血花就像雪花那樣美妙,“我沒有騙過你,但很可惜,我必須殺了你,對不起。”溫柔的言語,就連那雙漂亮的海藍色的眸子裏都泛出疼痛的餘波,叫人不忍指責。

風展諾不是第一次殺人,确切的說,他不是第一次殺死自己所愛的人,子彈以每秒鐘1380英尺的速度射進對方的心髒,他看着對方倒下,那瞬間的感覺總是令他呼吸困難,當滿足和痛楚同時充滿他的胸腔,他無法形容那是種什麽感覺。

把手裏的USP放在地上,他沒有擦去指紋,沒有必要這麽做,這上面沒有任何痕跡,這把槍會和這具屍體一起被人發現,警察會追查兇手的來歷和下落,但他們最終會一無所獲,就和以前的無數次一樣。

他是個殺手,沒有去數自己殺了多少人的習慣。

記錄在FBI高層檔案裏的文字也沒有記述過數量,這對于做他這個行當的人來說是件好事,隐藏是必須的。

高樓的天臺上,明亮的天色令風展諾略顯蒼白的皮膚變得如同透明,他身材瘦削,修長而不顯得過分魁梧,他白的甚至可能會給人一種病态的感覺,但他是潇灑的,風度翩翩,就像此刻他離開他的愛人那樣腳步從容,湛藍的眼映照出地上的屍體,他靜靜的又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只要他順利離開,任務就算完成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東南方角度傳來一聲開門聲,安全通道的門被打開,一個男人站在那裏,他看到了風展諾,而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神,“你是誰?”他看着他。

那個男人穿的西服很合體,但并不是什麽高貴的名牌,純黑色,白襯衣,還有不太花哨的領帶,從西服下擺略微掀起的狀态來看,對方腰上配槍,風展諾毫不猶豫的走向他。

微風吹開茶色的頭發,他走路的樣子就像T臺上的模特,就連那張臉也不遑多讓,松散的頭發在陽光下發梢有點泛金,一瞬間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變了味道,那個男人眯着眼看他走近,眼神有了微微的改變。

這一絲改變沒有逃過風展諾的眼睛,“嗨,抱歉夥計,我只是上來抽支煙,下面情況怎麽樣?”

此時此刻他和對方穿着很相似,相似的打扮,只代表一種身份,發現他殺人現場的是個FBI,這對他來說可不怎麽好。

對面的男人眼神平靜,但那是雙獵手的眼睛,在那雙眼睛裏的絕對是懷疑,風展諾若無其事的繼續走近。

“我問你是誰。”那個男人撥開外衣,露出了腰上的配槍。

現在,對方的槍裏只需要有一顆子彈就能将他擊斃,心髒平穩的跳動着,他反而又走近了些,看清楚了對方的樣子,笑了起來,“啊,原來是費斯頓組長,上面沒和你說嗎?我是新來的,提前了兩天,可我等不及了,但是找不到你們,我只好先上來抽支煙。”

他友善的張開手臂,聳了聳肩,無害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名叫費斯頓的男人對着陽光微微眯起眼,古銅色的臉上沒有任何改變,“你好,歡迎,然後呢,你的名字?”

盯視着風展諾的眼神并不放松,就像獵鷹盯上了獵物。

“你可以叫我法西姆,我有一半日本血統,我媽是日本人,老爹是美國人,很高興認識你,費斯頓組長。”風展諾伸出手,當然,他不是什麽專職來這裏報道的FBI新組員,也不是什麽日美混血。

他是來殺人的,他殺了FBI急欲抓捕的軍火販子首領,亞當·威廉姆,只要費斯頓走過去幾步就會看到屍體,所以他必須阻止他的移動。

值得慶幸的是在他用假身份混入這棟樓之前,提前做過調查,執行抓捕任務的FBI小組成員裏,他記住了這個男人,費斯頓·凱達。

就是面前的這個人,在一堆照片裏,費斯頓·凱達顯然是最具備領袖氣質的,面容堅毅,看起來是那種做事冷靜果敢的類型,因此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費斯頓·凱達有着令演員都要羨慕的五官輪廓,剛毅的下巴線條很有男人味,鼻梁很高,黑發,被曬過的健康膚色充滿力量感,但眼神藏的很深,這也是風展諾第一眼就記住他的原因。

人都欣賞美好的事物,何況是同時具有長相和實力的人,當然引人注意,這個凱達是小組組長,如果被別的組員發現的話也許更好對付一些。

某種角度來說,他被他發現是最大的不幸。

這是個棘手的問題,但并不是他遇到過的最糟糕的狀況,他伸着手走向他,一步步接近,天生給人以好感的帥氣臉孔讓風展諾得以展現最有親切感的微笑,他的長相是很讨人喜歡的典型,英俊,帥氣,但并不粗野。

他的某個夥伴曾經說過,他笑的時候像只無害的羚羊,但只要握住槍就會變成狐貍,狡詐嗜殺。這時候風展諾已經走到費斯頓的面前,只要再走一步,他有把握将這個男人打暈,他不會殺聯邦探員,那是在做蠢事,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法西姆,”禮貌的伸出手,費斯頓的說話聲在風裏被吹散,“上面有沒有告訴你,今天的行動是完全保密的……”手掌有力的扣住了他的,“還有,你顯然不知道,不經我的同意,誰也不能調人來我的小組。”

漸漸低沉的嗓音,危險的味道瞬間将風展諾包圍,他眼神微變,但并不慌張,“哦,是嗎?那就是說我早就被你識破了?”

交握的手突然改變方向,擡掌擰住對方的手臂,費斯頓·凱達卻在同時上前一步,錯開他的攻擊拔出手槍,他的拳頭擊中槍托,手槍從費斯頓·凱達手裏滑了出去,兩個人身形交錯,他們各自都退了一步,在天臺上站定,都知道今天遇到了對手。

風在頂上呼呼的吹着,伊利諾州的天氣,七月份,雨雲在芝加哥的天空上方突然聚集,陣雨一下子傾倒下來,除了潮濕的天氣,還有一股血水順着雨滴慢慢流淌開來,濕氣将它們沖散,空氣裏散出血腥味。

費斯頓終于還是看到了那具屍體,看到他眸底一抹銳光驟然暴漲,風展諾警覺,往前大跨一步,湛藍之中掀起浪潮,“費斯頓組長,不如來做筆交易吧,只要你放我離開,我就不說出去……”他拖長尾音,無限神秘。

“你要和我談條件?”費斯頓沒有發怒或嘲笑,反而顯得謹慎,眼光裏有種警戒的意味,風展諾對這種反應感到很滿意,想到前面的眼神閃爍,他對自己的猜測又多了幾分把握。

“你只對男人有反應吧?不會壓抑的很辛苦嗎?如果讓你的組員和上級知道你真實的性向,你會被政府部門開除,應該不用我說的更清楚了……”雨水中,他的手挪到費斯頓的腰上,然後是腹部,接着繼續往下——

在雨絲裏,風展諾唇邊的笑意輕快,那一絲得意在沾了雨水之後更加刺眼,他握着“槍”的時候像狐貍,這句話也許有着雙重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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