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起兵

福祿眼睛木讷地轉了一圈, 聲音急促,“……你想造反!”

徐燕舟道:“我沒死在流放路上,他早該想到這天。”

“一萬将士死在了烏言關, 而周寧琛卻穩坐皇位, 高枕無憂。他們從未做錯過什麽……”

可憐無定河邊骨, 猶是春閨夢裏人。

他們沒死在敵軍的刀槍下,而是死在了流沙下。

福祿咬住唇,把湧上來的血沫咽下去, “徐燕舟, 他們死都是因為你, 沒有你,他們不會死,是你害了他們……”

福祿想, 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他得為皇上做點事, 他要帶着秘密到地底下。

徐燕舟打開牢門, 抓住福祿的手在證詞上按了一個手印。

福祿驚恐地看着徐燕舟, “不行!我什麽都沒說,你不能這樣!”

徐燕舟道:“那可曾讓我說過什麽, 延誤軍情不也是他的一面之詞。”

寫證詞的紙總共三尺長, 證詞寫滿, 最下面是三個手印。

福祿想把證詞搶過來毀掉, 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徐燕舟道:“你好好活着,睜眼看着你忠心維護的皇上到底管不管你。”

也許還有知道更多的人,可陳海已經死了。

在玉溪山行刺的五個人也死了,被關着的人用過刑,只說讓他們辦事的人是個男子, 其他的什麽都問不出來。

徐燕舟對獄卒道:“好好看着,別讓他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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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牢,初春的風吹過,大中午,暖洋洋的。

天空晴朗,花壇裏不知什麽時候釀出了青翠的嫩草,欣欣向榮。

告示貼在城門口,徐燕舟把證詞貼到離宿州不遠處的一顆樹上。

宿州城內,議論紛紛。

城內貼了告示,上面寫着徐燕舟意圖謀反,其罪當誅。

不僅如此,還寫了徐燕舟的種種罪行,他延誤軍情,是皇上網開一面,可他卻不思悔過,劫持朝廷命官。

早有謀逆之心。

百姓覺得這上面的字認識,合在一起就不認得了。

“徐将軍怎麽會造反,一定是弄錯了。”

“徐将軍在邊關,不可能劫持朝廷命官。”

有些人甚至還不知道徐家被流放千裏,還以為他們的大将軍在邊關守着呢。

官差喝道:“再胡說八道都把你們關起來,離遠點,看完就走!”

官差言語嚴厲,“徐燕舟已經反了,他害死了那麽多将士,裏面可能就有你們的親人。皇上仁心,判他流放西北。是他不知悔改!”

官差繼續道:“大家放心,皇上已經命鎮遠侯為大将軍,殲滅叛亂。”

不看就不看,這種胡說八道,一句真話都沒有的東西,他們不稀罕看。

百姓堅信徐将軍不會造反,徐将軍守着大楚江山,怎麽會反。

就是造反,也是被逼的。

宿州被封,往北是雲城,往南是襄陽。

怎麽封的不是襄陽,不知道徐将軍什麽時候打過來,他們把東西收拾好,準好雞鴨魚肉……

要打起來了,他們得藏好,不給徐将軍添亂。

巡查的人把城外證詞揭下來,看了幾眼之後就不敢再看了,馬不停蹄地送往盛京。

三尺長證詞,寫滿了東西,周寧琛一目十行,幾眼就看完了。

證詞下面寫着三個名字,顧承霖,蘇蘊之,還有福祿。

每個名字上都印着手印,不是紅色,而是褐色,是鮮血幹涸之後留下的顏色。

周寧琛皺着眉,覺得有些惡心,惡心過後,便是膽戰心驚。

周寧琛迅速把證詞合起來,他問:“這個都有誰看過?”

信使道:“大人說是從城外拿回來的,沒人看過。”

周寧琛表情沒和緩多少,現在沒人看過不代表以後沒有,這張紙不是只有一張,寫多少張都可以。

徐燕舟并不是給百姓看的,是給他看的。

周寧琛強忍着才沒把紙給撕了,徐燕舟是在威脅他,竟然敢威脅他。

徐燕舟當真以為他還是西北的戰神,就算劉偉湛跟着徐燕舟了,那他只有三萬兵馬。

二十萬大軍,還不夠踏平雲城嗎。

這三個人,簡直是廢物。

周寧琛道:“傳旨,靖遠侯削其爵位,貶為平民,蘇家一幹人等貶為平民。”

想到福祿,周寧琛心狠了狠,顧承霖和蘇蘊之貪生怕死就罷了,福祿是他身邊的人,竟然背叛他。

“厚葬福祿家人。”

周寧琛身邊已經換了人,福祿走了,新來的小太監叫元寶,人安靜聽話。

元寶低眉順眼道:“皇上,太後娘娘請您去慈寧宮用飯。”

周寧琛道:“傳朕旨意,淑妃褫奪封號,打入冷宮。”

周寧琛都快忘了蘇檸雪這個人了,那夜之後,周寧琛就再也沒見過蘇檸雪,在他看來,蘇檸雪是他背叛徐幼薇的證據。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她。

周寧琛頓了一下,“只要她安安分分,就保她衣食無憂。”

無論如何淑妃都是他的女人,不必做的那麽絕。

周寧琛說完,就去了慈寧宮。

金碧輝煌的宮殿裏沒有別人,只有太後娘娘和幾個宮女。

太後道:“皇上來了,傳飯。”

等飯菜上齊,太後讓宮女太監都出去,屋裏只剩他們母子二人,太後問道:“皇上派人去了毓秀宮?”

周寧琛點點頭,“蘇家被貶為平民,他的女兒自然不配為妃,她就在冷宮過後半輩子吧。”

太後嘆了口氣,沒想到淑妃也是個不争氣的。不過,說一千道一萬,出了這等糟心事,全是因為皇上做事不夠果斷。

“也罷。”太後沒什麽胃口,吃了兩口就不吃了,“皇上,徐家的事你打算怎麽做?”

周寧琛沒有說話,他想出兵西北,也只是想想而已,要進雲城,必先過玉溪山,玉溪山那條官路狹窄,路兩邊全是樹木荊棘,過去都是一個問題。

周寧琛已經記不清當初徐燕舟是怎麽打下雲城的了。

周寧琛:“歷朝歷代,意圖謀反者,下場無一不慘,五馬分屍者有之,淩遲處死者有之,腰斬者有之,更甚者,株連九族。”

太後按了一下額頭,“皇上,此事不應過激,依哀家的意思,給徐家平反,然後從長計議。”

在太後看來,這是最穩妥不過的法子,先把徐燕舟穩住,然後以後尋由頭處死他,比什麽派兵穩靠的多。

徐燕舟只要不反,他就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太後道:“皇上,就依哀家的意思吧。”

周寧琛雙眼裏爬滿了血絲,“母後以為,徐燕舟現在要的還是平反嗎?”

“顧承霖,蘇蘊之,福祿,估計兇多吉少了。大楚各地都貼了告示,徐燕舟還有回頭路可走嗎?”

周寧琛喘着粗氣,“給他平反,是要朕向天下百姓承認朕錯了嗎!”

太後:“這事本就皇上的錯,你要殺就殺,結果做的不幹淨,現在引火上身!”

徐燕舟當時就剩一口氣,周寧琛以為徐燕舟必死。

還有徐幼薇呢。

他該怎麽辦。

“朕心意已決,母後不必勸了。”

周寧琛不進後宮,紅牆綠瓦裏安安靜靜,乍一看像個牢籠。

蘇檸雪從毓秀宮搬到了長門,跟着她的是一個眼生的宮女。

從蘇家帶回來的貼身侍女,被打發到了洗衣房。

那宮女從小跟着蘇檸雪一起長大,雖然是侍女,卻情同姐妹。

侍女怎麽樣了,是生是死,蘇檸雪都不知道,她現在自顧不暇,哪兒還管得了別人。

周寧琛這個人心真是狠,蘇檸雪打起精神,只要她還在,蘇家就沒完。

————

證詞貼出去,宿州城仍舊沒有動靜。

想想也是,周寧琛遠在千裏,有什麽吩咐都得讓信使傳。

顧妙趁着這空檔,讓人往遼安奉陽等地都貼了證詞,十五城的城守也都控制起來。

後面的事,要看一步走一步。

黑雲壓城,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一群人該收衣服的收衣服,該撿雞蛋的雞蛋。

顧妙道:“劉将軍,把江一他們叫到前廳,我有話要說。”

劉偉湛怕豬圈被雨水沖垮了,就由高到低給豬圈裏鋪土,還貼了石板。

豬還小,可不能生病,劉偉湛恨不得讓它們住自己屋。

這種天氣,還叫朱雀衛,劉偉湛隐隐感覺要發生什麽,他愣了一下,問:“是不是要把他們趕走了,那我把豬抱過去。”

劉偉湛要等着這一天呢。

顧妙道:“有些事問他們,人呢?”

劉偉湛覺得有些心虛,“江一他們去城外開荒翻土了,天越來越暖和,想多開點地出來,等春天了多種點。”

劉偉湛一個外人,都覺得江一看到這幾天幹活很賣力,好像不賣力就會被趕走一樣。

劉偉湛:“我去叫他們。”

這被趕走不被趕走,得看命啊,光賣力不夠。

劉偉湛騎着馬,樂呵呵告訴他們顧妙有事找他們。

江一把鎬頭放下,顧妙找他們,劉偉湛幹嘛這麽高興,“什麽事?”

“好事。”

前廳桌子上,放着一堆東西,劍,朱雀令,還有一疊銀票。

全是朱雀衛的東西。

顧妙對徐燕舟道:“他們要走就放他們走吧,我留了兩百兩銀票,當這些天的飯錢。”

徐燕舟道:“聽你的。”

朱雀衛是周寧琛的心腹,不止他們九人,看江一江三,能看出他們關系不錯。

日後和周寧琛對上,勢必還會遇見朱雀衛,徐燕舟不想為難人。

等了半刻鐘,劉偉湛帶着九個人進來了。

顧妙開門見山道:“是誰的東西誰拿着,趁着雨還沒下,趕緊出城。”

有人伸着脖子看了看,又把脖子縮了回去。

江一:“……夫人,這是什麽意思?”

顧妙剛想開口,江一就聲嘶力竭道:“你要趕我們走!”

顧妙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你們也知道,只是讓你們回你們該回的地方。”

江一胸口好痛,所以顧妙這是要送他們上西天?

江三看都不看桌上的東西,“實不相瞞,我是雲城人,後來被賣到盛京……那時候才三歲,但我記得我是雲城人。都說落葉歸根衣錦還鄉……”

江十三立刻道:“我是遼安人。”

“我是奉陽人!”

江一反應還挺快,“我,我是玉溪山人,我是被山裏的兔子養大的!”

“……”

劉偉湛道:“我查過他們戶籍的,盛京那邊的!”

江一就想不通了,怎麽有這樣的人,劉偉湛就這麽盼着他們走?也在一起幹了這麽多天的活,怎麽也有點感情,為什麽!

劉偉湛當然盼着他們走,一個個吃的賊多,而且馬上就下雨了,他們走了就可以把豬抱他們屋裏去,

江三道:“那個是假的,我就是雲城人。”

江十三扯了一下耳朵,道:“夫人,我二哥是嶺川人,四哥是褚鞍人,我們雖然沒有長在西北,但生在西北,是地地道道的西北人。”

“我們不走。”

“要是擔心我們會告密,對以前兄弟手下留情,大可不必。”

“我們會把他們抓了,關進地牢,讓他們發豆芽,吃黑面饅頭,嘿。”

不止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死去的将士,英魂埋于地下,不是死在了敵軍手中,而是死在了陰謀算計中。

江一:“別用這些東西羞辱我!”

“真是,這麽點事也要把人叫回來。”

“就是,不回來肯定能多翻兩塊地。”

顧妙:“多謝。”

江一大大咧咧揮揮手,“謝謝別只嘴上說說,那什麽,我想喝燒酒,想吃豬頭肉……”

“那個有什麽好吃的,要吃就吃肘子。”

“想吃魚了。”

劉偉湛不高興了,什麽時候輪到他們說想吃什麽了,愛吃不吃!

徐燕舟道:“要麽拿東西出去,要麽直接出去。”

屋裏一下子就沒人了。

外面的陰雲沒散,顧妙看向徐燕舟,徐燕舟也在看着她。

徐燕舟忍不住,他把顧妙抱到懷裏,他覺得他的命好。

大難不死,娶了顧妙,醒來之後的每件事,老天爺都是向着他的。

徐燕舟唇掠過顧妙的發絲,他低下頭吻了青絲。

在《鎖宮牆》這本書裏,寥寥幾語就定了徐燕舟的生死,他死的屈辱。

現在的徐燕舟有血有肉。

顧妙環住徐燕舟的腰,輕聲問:“怎麽了?”

徐燕舟道:“就是想抱抱阿妙。”

顧妙讓他抱,過了一會兒,徐燕舟還沒松手,又等了一會兒,徐燕舟還緊緊地抱着她。

顧妙:“該行啦。”

徐燕舟把手松開了一點,他就是抱不夠,他能有什麽辦法。

顧妙就再讓他抱一小會兒,然後就該去做飯了。

現在什麽都得精打細算,餅用是白面和玉米面一起活的,菜是炖菜,裏面有肉有排骨,但還是土豆白菜多一些。

東西少了,可味道是好的,以至于大家沒怎麽發現到白面油餅變成二合面的,炖肉裏面肉少了。

劉偉湛倒是發現了,他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說,知道過日子好啊,攢錢養兵,顧妙可算知道養兵了。

皇上不可能給雲城撥軍饷,三萬人的自己養,顧妙肯定不會讓他們餓死。

他養幾百頭豬指日可待啊。

顧妙的确是在想法子省錢省糧食,要知道,軍饷幾百萬,而她只有兩萬兩銀子。

三萬兵都養不起。

徐燕舟會去關外殺突厥,把金銀馬匹牛羊帶回來。

現在豆腐也不怎麽做了,盡量留豆種,買種子。

要不是豬沒人要,顧妙都想給賣出去。

西北不同江南,全是山地荒地,把靈泉融入江流灌溉也不知道保不保險。

沒有糧食,閉城幾個月他們就會餓死。

不想被餓死,得打出去。

傍晚,下了一場雨,二月中旬,天暖了,地上冒了青草。

城外的幾十畝地已經犁過一遍,就等着三月多種大豆了。

劉偉湛想多養幾頭豬,再等幾天豬草長高,豬就不愁喂了。

江一:“我勸你三思。”

劉偉湛:“三思什麽,豬崽已經漲到了一兩五錢,難道等着漲到二兩銀子再買?”

那不是虧了一頭豬。

江一道:“你好好想一想,幾百萬兩銀子做軍饷,軍營裏還得吃白菜饅頭,咱們總共才有多少錢。”

幾千兩銀子,夠做什麽。

他們現在吃的都沒從前好,還養豬,分明是養大爺。

劉偉湛道:“那是因為有人貪污!”

江一被噎了一下,“貪污能貪的就剩幾萬兩銀子?可長點心吧。”

劉偉湛道:“那什麽你在盛京的兄弟有錢嗎?”

有錢就好了。

江一:“……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是那樣的人?”

劉偉湛:“就是想讓你好好勸勸他們,沒別的意思。”

江一扶住額頭,“我跟你說,要想有錢,節流不如來源啊,天下哪裏最有錢?”

“國庫。”

“……”

江一道:“……你怎麽那麽好高骛遠,宿州不比雲城有錢嗎?”

趁着皇上還沒反應過來,給打下來啊!

挨着宿州的兩座城,那可是兩座金山,打下來啊!

劉偉湛想想,覺得有道理,那幹嘛還去關外啊。

江一覺得徐燕舟去關外,是怕突厥來犯,攘外才能安內。

劉偉湛:“得勸勸他。”

“怎麽勸?”

劉偉湛去找顧妙,大事小事都是顧妙做主,反正找徐燕舟沒用。

劉偉湛:“咱們起兵吧,直取盛京,把國庫打開,我這輩子還沒看過國庫長啥樣呢,讓我開開眼。”

“反都反了,畏畏縮縮幹什麽,打啊!”

徐燕舟從外面進來,“劉偉湛,你剛才說什麽?”

劉偉湛縮了縮脖子,“我說起兵,先把宿州打了,宿州田多地多豬多,讓我來種讓我來養。”

徐燕舟道:“探子來報,宿州守城的是鎮遠侯。”

鎮遠侯,幾年前就解甲歸田,周寧琛竟然派了一個老将來守城。

徐燕舟道:“要攻只能強攻,強開城門,才能打進去。”

劉偉湛驚道:“你!”

江一能想到的,顧妙和徐燕舟怎麽可能想不到。

大楚五十二座城,除卻西北十五座城,還有三十七座,要先打宿州。

劉偉湛撓撓頭:“我還以為你們等皇上的消息呢,萬一皇上下令給徐家平反……”

顧妙道:“他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就算真的下令平反,以前種種就能當沒發生過?”

劉偉湛讷讷地點點頭,“說的是,說的是……好,那我就放心了。”

有徐燕舟在,他放心,他什麽都不用管,跟着徐燕舟就行。

天慶年二月十三,一場春雨後,徐燕舟領兵攻打宿州。

硬實的黑鐵木攻破城門,鎮遠侯沒料到徐燕舟會主動出兵,自亂陣腳,他慌忙中調兵遣将,終是不敵。

城破,鎮遠侯及部下逃到了嶺南。

收了宿州,徐燕舟乘勝追擊,打下了宿州旁邊兩座城。

到處是戰火硝煙,徐燕舟下令休整。

沒了兵戟相交聲,百姓才敢打開窗戶房門,他們這些天一直躲在家裏,就怕被殃及。

街道有穿着銀甲士兵在巡視,城門處的告示欄裏的告示已經撕下去了,換成了顧承霖三個人的證詞。

周寧琛所作所為,皆在上面。

……

徐燕舟把劍上的血擦幹淨,然後插回劍鞘。

劉偉湛臉上也有血痕,“将軍,宿州三座糧倉都是滿的,兵器庫,糧草全登記在冊。城外有不少荒地,開墾出來能種糧食。”

宿州土可比雲城的好,草都有手指長。

徐燕舟點點頭,“俘虜有多少?”

劉偉湛急忙道:“八千多人。”

說來也奇怪,攻打毫不費力,不僅因為他們出其不意,有些人真的是故意撞到刀口上,手臂劃了口子就躺在地上不起了。

這些人,曾經是徐燕舟的兵,年紀大一點的,都跟了徐燕舟六七年。

八千多人,又得吃不少。

徐燕舟道:“受傷的讓軍醫看看,傷包紮好,直接入營。”

徐燕舟:“戰後一切事宜由你負責。”

劉偉湛:“……你呢?”

徐燕舟要去找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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