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晚被顧升氣得說不出話,而顧升似是對自己的“惡行”毫無知覺,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右腳上,說:“你這腳腫得有些厲害,還是上醫院拍個片子妥當。”
“不要。”向晚聽到“醫院”兩個字,抵觸情緒非常激烈。
顧升一聽,繼續勸道:“你這腳跟豬蹄似的,不上醫院是不行的。”
豬蹄?一向從頭發絲精致到腳指甲的向公主怎麽可能容忍自己跟豬這種油膩的生物聯系在一起?她的臉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度:“你會不會說話了?都讀研究生了,連個好點的形容詞都不會嗎?”
面對向晚的抓狂炸毛,顧升仍舊一副超塵脫俗、歲月安好的模樣,他不急不緩地說:“我讀的是佛學研究生,鑽研佛學禪學,并沒有主修語文寫作修飾。”
“……”向晚覺得自己要吐血了,她的重點是他研究生讀什麽了嗎?這人真的永遠跟自己不在一個頻道上,要是不是為了顧向兩家的合作,她才不會忍辱負重跟這個和尚訂婚!
“你把我送到負二樓的停車場,我的車停在那裏。”向晚自暴自棄,已經不想跟他争辯什麽了。
顧升:“你的腳受傷了,不能開車。”
向晚強忍着暴脾氣,咬牙切齒地說:“我能不能開自己清楚,你把我送過去就行了。”
“不行。”顧升斬釘截鐵地說:“我把你送到你自己的車上,跟把一個馬路殺手放在路上有什麽區別?那是罪孽深重,我還是先把你送去醫院吧。”
說着,顧升就要把後座的門關上去駕駛位,向晚一想到醫院的消毒水味就全身起雞皮疙瘩,她連忙把他叫住,“不行,我打死也不去。”
顧升關門的手一頓,看了向晚的“豬蹄”一眼,說:“我對跌打略懂一二,要是你不嫌棄,我可以給你檢查一下有沒有傷到骨頭,若是沒有傷到骨頭,我對草藥略知皮毛,可以熬制幾副膏藥給你貼貼。”
一個佛學研究生要給她治腳,不就等同于把她的腳當成白老鼠,沒摔殘廢分分鐘被醫成殘廢嗎?向晚想沒想就拒絕:“你這黃綠醫生就別禍害人了。”
顧升聽了也不惱,說:“那還是把送你去醫院,給專業的醫生治療吧。”說着,他往後退了一步,向晚一着急就脫口而出,“行行行,你……先給我看看。”
“好。”
向晚不情不願地往一旁挪了挪,顧升緊接着坐了進去,兩人之間隔着三十公分的距離。
“冒犯了。”顧升邊說邊伸手去抓向晚的右腳。
向晚冷嗤一聲,“你言重了,你現在是在行善積德,我心裏早就把包袱放下了,你怎麽還抱在心裏?”
這明顯是用他剛才說過的話來刺他,顧升聽了半點不高興也沒有,反倒贊賞道:“看來你挺有慧根的。”
“……”向晚被他這句贊美噎到了,神他媽需要慧根,她只需要七彩斑斓熱鬧非凡的花花世界。
顧升輕輕抓住她的腳,明明力度很小,但他觸碰到她的肌膚時,她還是本能地往回縮了縮,他喊了一聲“別動”,她就真的不動了,乖乖地被他把腳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顧升對她的“豬蹄”認真觀察了一圈,然後說:“等會我會按你的腳,你告訴我痛或者不痛。記得要如實回答,否則有可能會影響判斷耽誤治療。”
“知道了。”向晚沒好氣地應道,“你不用這麽快就給自己鋪好後路的……啊……”
她冷嘲熱諷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腳踝被人一按,疼痛感從腳蔓延至全身,她本能地尖叫出聲,也本能地用力一踢。
“嗯哼……”
向晚還沒來得及控訴,突然聽到一道沉悶夾雜着痛苦的悶哼聲,她定睛一看,只見一向面容肅穆平和的顧大師此刻眉頭緊皺,視線再往下落在他放在小腹往下的雙手上。
天啊……即使不問,向晚都知道自己剛剛幹了什麽“好事”了。
“你……沒……沒事吧?”向晚開口的時候聲音不自覺打顫。
這不怪她慫,把男人的老二給踢了是何等罪孽深重的事情,即使對方是個和尚。更何況,她剛才痛起來也是不管不顧地踢,力度肯定不小。
“沒……事。”顧升勉強地應了一聲,好半晌才稍稍緩過來,眉頭撫平了一些,對向晚說:“我送你回家吧。”
“……不……不用上醫院嗎?”向晚關切地問。
“不用。”顧升說:“就你這力道,不用拍片都知道沒有傷到骨頭了。”
“我不是說我。”向晚諾諾地說:“我……是……說你。”
“……不需要了。”
顧升坐上駕駛位,脫了身上的西裝外套,轉身遞給向晚:“天氣冷,你穿上。還有,你住哪裏?”
因為理虧心虛,向晚不想穿顧升的外套也不敢不接,更何況她的大衣還在自己的車上,剛才激動不覺得冷,現在安靜下來,凍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雲天灣。”向晚報了地址,然後把外套穿上。
這還是向晚第一次穿異性的外套,外套上帶着顧升的體溫,讓她的心湖不自覺有些波動,可聞到那一絲殘留的清淡檀香味,腦子裏面驀地蹦出一句“阿彌陀佛”,什麽漣漪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一路回去,向晚難得安安靜靜得像個淑女,再也不敢随便哔哔了。
到了雲天灣,顧升把她送回家,門都沒進就走了。
等他回到家時,阮霜跟顧嘉正在客廳看電視。
“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阮霜有些遺憾地說,但語氣難掩愉悅,“你應該跟晚晚去吃個夜宵散個步之類的呀!”
“我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她也需要早點休息。”顧嘉說。
“誰讓你真吃了,夜宵只是借口,跟晚晚多相處才是重點……”眼看着自己老婆又要啓動唠叨模式,顧嘉連忙把她叫住,“行了,顧升今天長途跋涉從離觀回來,又馬不停蹄地參加宴會,你讓他先去休息吧。”
顧升一聽,立馬接腔,“爸、媽,我先去睡了。”
說着,他就上了樓。
阮霜看着他溜得賊快的背影,氣洶洶地瞪了顧嘉一眼,“就你慣着他吧,等八十歲的時候別人都抱上曾孫我們還巴巴得等着孫子孫女的時候,有你後悔的。”
“物極必反,你別把他逼得太緊。”顧嘉摟着阮霜的肩膀,說:“你今天讓他送晚晚回家,他來了個公主抱,已經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想起剛剛在朋友圈看到的照片,阮霜瞬間被治愈了,但還是撇着嘴道:“這你不能怪我,就你兒子之前幹的那些事,晚晚要是承受能力差點早就退婚了。”
“是是是,那事的确是顧升不對。”顧嘉連忙附和道,“幸好你眼光好,挑了晚晚這麽個未來兒媳。”
“那還用說!”阮霜傲嬌地擡了擡下巴。
想當初,她也是不願意用商業聯姻這種方式給顧升找老婆的。可沒辦法,二十多年前他們被仇家陷害,制造了一對雙胞胎兒女夭折的假象,導致顧升被扔到寺廟門口,女兒到現在還不知所蹤、生死未蔔。
顧升是不幸也是幸運的,被福音寺的慧來大師收養,平安健康長大成人,在十五歲的時候被他們找回來。要說不好的也有一點,就是性子過于沉穩安靜,身邊除了她這個媽一個女人之外,跟所有異性都絕緣了,真像一個落入塵世間的聖僧。
阮霜懂得耳濡目染的魔力,擔心顧升對女人失去興趣也害怕他将來要出家,所以想早點給他找個女朋友。
因為被貼上“和尚”、“大師”的标簽,即使他們顧家在灣東富甲一方,願意跟顧升聯姻的适齡女子并不多,更何況阮霜不會着急而來者不拒,她篩了又選,選了又篩,直至向家提出讓向晚跟顧升聯姻。
她同意向晚的時候,很多人都提出質疑,說向晚漂亮的确是夠漂亮,但也是出了名的驕橫公主,加上背靠向家,這種女人娶回家只有受氣的份。
但阮霜卻不這麽認為,都是從小含着金鑰匙出生、一路嬌生慣養長大的富家女,真脾氣好的沒幾個,更何況她就需要脾氣橫一些的,不然顧升佛系,他老婆也柔柔弱弱的,這日子還能過得出人間氣息嗎?
另外,只有向晚這種美得讓人驚豔的女人,才有可能讓顧升的古井無波的佛心有泛起漣漪的可能。
所以,當顧升跟向晚訂婚的時候,阮霜就讓顧升用心給向晚準備一份有意義的禮物。顧升當時是老老實實應下了,誰知道當天給向晚送了一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氣得她把心經退回他,原本給他準備的禮物也沒送了。
偏偏這還不夠,顧升第二天就提着行李回了福音寺,說要讀研修行報答福來對他的養育之恩。阮霜當然不同意,可他答應訂婚的時候她也給了他一個“願望”,最後只能由着他去了。
向晚一晚上都沒睡好,除了因為腳痛之外,就是擔心顧升被自己踢壞了。畢竟,她跟顧升之間是塑料未婚夫妻關系,她沒打算搭上自己的後半生xing福對他負責。
輾轉一夜,第二天清早,她終于忍不住給顧升發了條微信。
【向晚:你沒事吧?】
顧升剛念完兩個小時心經摒除雜念就看到微信,他想起半夜起來洗了褲子,突然有種白念的感覺,但還是肯定地給向晚回複過去。
【顧升:沒事。】
作者有話要說: 後來……
顧升:其實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事,得試試。
向晚:怎麽試?
顧升:你跟我一起試試。
向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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