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廉子芩攙扶着老爺子廉啓鑫的胳膊, 走在廉氏藥業集團（lians）參會團隊的最前面，進入了直播鏡頭。
相比已經走過的身穿晚禮服，露胸露後背、露胳膊露腿，好像是炎熱夏季而不是冬季戶外零下幾度, 不怕冷的女明星們。
廉子芩今天的穿着可謂保守至極, 也保暖至極。
腳踩一雙不高不低的黑色中跟鞋, 一條修身黑色西裝長褲裹住一雙大長腿，上身內搭一件淺灰套頭羊絨針織衫, 衣擺塞進褲腰裏。
外穿一件質感高級的黑色羊絨長風衣, 扣子沒有扣，步伐走動間風衣的衣擺在風中揚起……
一頭海藻般的自然卷茶色長發，在腦後紮成了一束極簡低馬尾，臉上畫着冷調的淡妝, 口紅卻塗了大紅正宮色。
她一出場, 就吸引去人群的目光, 再也無法移開。并且不由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不是為她的完美混血彷如雕琢的五官，也不是為她修飾得修長筆直的雙腿, 風衣揚起時勾勒的細腰, 玲珑有致的身材。
是為她踩踏有力的步伐, 風中揚起的風衣衣擺，唇上的那一抹彷如冬季唯一的豔色，為她周身的氣場，讓人不敢冒犯攀摘的氣勢。
如果說，之前廉子芩第一次出鏡直播，是聖潔天使、也是人間尤物，那這次的她——就是帝國女帝。
廉子芩進入直播鏡頭後, 直播間彈幕有一瞬間的停滞，過了會兒才像是醒過了神來，彈幕井噴一樣刷了起來！
-“女帝出巡！這氣勢絕對是女帝出巡！攙扶着的廉啓鑫老爺子，就是太上皇！aaaawsl！！！”
-“子芩子芩子芩子芩啊啊啊啊！！！”
-“子芩你大膽往前走！我們琴弦奏樂相随！！”
-……
粉絲們啊啊啊過之後，直播間的普通網友才擠了上去，開始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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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見着一個正常穿衣服的明星了。”
-“剛才走過去的那些女明星，讓我一度懷疑我是不是看了一場南半球的紅毯，到廉子芩這裏可算是正常了。”
-“廉子芩穿的真保暖，說不定裏面還穿了加厚加絨的秋衣秋褲哈哈哈。”
-“前面那些女明星穿的布料倒是少，可我也沒覺得她們比廉子芩好看啊？？？”
-“啊哈哈哈，前面的哪個有廉子芩這樣的大長腿、玲珑身材和完美臉蛋啊，一個個矮墩墩的，穿廉子芩這套衣服，那就是買家秀和賣家秀現場。”
-“我可能get到廉子芩的粉絲們說的盛世美顏了，真的，我怕是要淪陷了……”
-“加1，我也淪陷了。”
-“淪陷加1。主要我沒見過把正常的衣服，穿的這麽好看的小姐姐，吸溜~”
-……
直播間熱鬧非凡，不比剛才男團頂流走的時候遜色多少，路人網友的讨論反而還要更熱烈。
現場的粉絲也一樣，激動得撕心裂肺地尖叫：“子芩啊啊啊！子芩！！我愛你啊啊啊！！”“子芩你大膽往前走，我們琴弦奏樂相随！”……
lians參會團隊來到照相牆前，一起讓財經和商業類媒體拍過合照後，就離開進峰會內場去了。
留下廉子芩在原地，繼續她身為明星的流程。
廉子芩随意擺出一個慵懶站立雙手插袋的pose，腦袋轉向不同方向，讓媒體‘咔咔’地一頓拍過。
就不再理會“換個pose再來幾張”的呼喊，直接幾步往前，來到媒體群采位置。
立即有工作人員和媒體人員，把一大把粘滿媒體logo的話筒舉到她前面，力求讓所有logo都入鏡。
廉子芩開口，語氣和神态皆不容置疑，“三個問題，只回答三個問題。”
媒體聞言，連忙争先恐後開口提問：“子芩請問……”“子芩看這裏，請問……”“……子芩！”……
争着搶着一起開口的結果是鬧哄哄的，誰的問題也聽不清。
這時一旁的工作人員上前，從最有影響力的那幾個視頻平臺裏一指，示意對方獲得了提問權。
那個記者接過話筒，清嗓後提問：“子芩，之前網友們都揶揄你在家‘摳腳’，當然後來我們知道你是去忙‘副業’了。我想請問，子芩你的‘主業’最近一直沒有消息，是不是在考慮轉行啊？”
廉子芩表情冷淡，沒露出多少笑意，“不會轉行。我的副業只是看起來稍大了一些，但短時間內絕不會喧賓奪主，不可能成為主業。”
第一個問題回答完畢，工作人員得到廉子芩的轉頭示意，就又從人堆裏點了一個財經記者，把話筒遞過去。
“廉子芩總，您好，我是《周一財經時間》的記者。”
“衆所周知，lians的子公司枯芩藥業已經組建完成，而且業內消息稱，廠房和生産鏈也都齊備。我想請問：這樣的話，貴司藥茶、藥浴散和精進不休散三樣産品，預估什麽時候能上市銷售？”
這個財經記者的提問，讓直播間和現場粉絲一陣激動和自豪。
-“沒想到，我爸一次不漏必看的《周一財經時間》會正兒八經采訪我們家子芩。就……很嘚瑟！到時候如果這段剪進去了，我就指着子芩對我爸說：爹，這就是我偶像！”
-“所以，或許有朝一日我能在財經頻道或雜志上追星嗎？？？這滋味也太爽了叭！”
-“一看就是正經電視臺考了記者證的，字正腔圓有官媒味兒了！”
-……
這位財經記者的問題可以回答，枯芩藥業和廉子芩都不怕洩露上市計劃，因為反而可以提前做預熱。
劍走偏鋒突然爆款的産品确實有，但更多的情況是，新品推出都有成熟的宣傳計劃，會提前半年甚至一年就開始預熱。
廉子芩：“萬事俱備，只等生産批準文號下來。目前文號申請的核心審核環節已經通過，只等後續流程走完就好。如無意外，明年第一季度末，藥茶、藥浴散和精進不休散就能和大衆見面了。”
廉子芩這個回答一出，現場粉絲瞬間欣喜若狂，不敢置信地和身邊的人确認她們沒聽錯。
直播間裏的網友也差不多，不論是不是廉子芩的粉絲，都高興得跟過年一樣！
就算只是無意義的亂碼，或者啊啊啊之類的尖叫，也都要發點什麽在彈幕區表示一下興奮之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藥茶藥浴散精進不休散，明年第一季度末上市#熱搜預定！啊啊啊！一米五星人在這裏說好了，精進不休散給我來十袋！！！”
-“藥浴散來二十袋！雞皮皮膚有救了！”
-“藥茶來四十包！青春痘靠你了！！”
-“哈哈哈笑死，這就已經開始下單了嗎？”
-……
和直播間網友預測的差不多，#廉子芩，三種産品第一季度末上市#，極速進入熱搜榜。
直奔熱一而去！後來還霸榜了足足兩天，徹底點爆了網友們的期待。當然，唱衰者、陰謀論者、将信将疑者，永遠都不會少，不過總體輿論是積極的。
這就是後話了。
廉子芩回答完第二個問題，不等工作人員收回話筒重新點人，財經記者身邊的一個男人就直接搶過話筒，高聲道：
“價錢貴嗎？三種新品的定價高嗎？要知道如果售價太貴，就只能淪為一定階層人的特供奢侈品了。”
提問者話裏的惡意顯而易見，而他的表情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話裏的‘一定階層’，暗示是廉子芩所在的富豪階層，前面又已經問了價錢貴不貴，這顯然是在挑起貧富對立，挑動網友們的仇富情緒。
廉子芩一個回答不好，再有敵方水軍推波助瀾，就會是一場風波。
深深地看了一眼提問者，廉子芩不慌不亂，也沒有避重就輕，直接說：
“價錢不貴。一個小療程的價錢，差不多是一套白菜價水乳霜套裝的，再精确一點——300至500元之間。産品不同，價錢會有所區別。”
“如果真是定價高的特供奢侈品，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宣傳策略了。”廉子芩毫不避諱，坦誠道。
-“奢侈品的宣傳策略是，不需要太多曝光和大衆知名度，或者衆口交贊，強調的是格調和逼格。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看就是走大衆路線的宣傳策略。所以，廉子芩說的是真的，售價可能真的是白菜價。”
-“哇！這麽便宜的嗎，我一套平價水乳霜也要一千出頭呢，這是真的白菜價啊！”
-“在下學生黨，這個售價的話我也可以買得起！廉子芩愛你啊！”
-……
顯然是洩露了産品定價，可廉子芩不在意。
人盡皆知了又如何？又沒人能推出竟評，和她打價格戰。
從一開始，藥茶這三種産品就是沒有（同等效果的）競品的，是獨一份生意。
……
……
峰會內場。
廉啓鑫看着舞臺上的直播投屏，一副子女不争氣的老父親模樣。
搖頭嘆氣的，對鄰座一家藥企的老總說：“年輕人啊，還是不知道商場險惡。最後那個人的提問明顯帶坑、坑底還插着刀子，她卻大大咧咧的直接就回答了。把定價透露得那麽精确，這要是有人心懷不軌的卑鄙小人，和她打價格戰呢？唉……”
坐在不遠處，心懷不軌的卑鄙小人·莫宇邯：……
深知有競品早就出了，沒出多半就是沒有競品的鄰座藥企老總：“……”
“廉老您太過苛求廉子芩總了，她那研發制藥的天賦，已經是世人難求，那還能苛求更多呢？公司雜務，查漏補缺，不是還有聘請的職業經理人在嘛。”
廉啓鑫斜眼一瞥，就看見莫暮藥業參會團隊裏莫宇邯的難看（高冷）臉色，繼續搖頭嘆氣：“哎呀，你們是不知道啊！”
“我們家子芩只是把枯芩藥業和制藥當副業在看，她的主業還是明星，雖然吧時不時就是一個熱搜、幾乎成了熱搜常客，但到底是浪費了她的天賦啊。但又有什麽辦法呢？比不過她自個兒喜歡啊。”
有所察覺的藥企老總：“……”
他又有什麽辦法呢？配合廉老爺子表演呗。
莫宇邯：小人得志！！！
莫宇邯這麽生氣是有原因的。
毋庸置疑，因為有廉子芩這個明星帶動，lians近半年來在網上的讨論指數和信心指數都有明顯上漲，又有那三種保健品新産品和枯芩藥業，帶動了lians的股票走勢大好。
而他的莫暮藥業，雖然股票表現沒有差多少，依舊和lians在伯仲之間。
但那只是外在表現，他和幾個大股東都心知肚明，他們布局幾年、投入巨大的搶注專利的計劃失敗了，那前後的損失極大！
結果又遇禍不單行，他們布局的藥材供應商網絡，折戟在了謀算枯芩藥業供應商一事上！
而且，枯芩藥業的三種新品來勢洶洶。——看廉家老不死也不像是老年昏聩，那麽，那三種新品就算效果沒有宣傳裏的明顯，也應該有四五成的真實。
僅憑這一點，就可以預見，三種新品會給lians和枯芩藥業帶來何等數額的利潤，又順勢帶動lians如何進一步壯大。
此消彼長，他的莫暮藥業又會受到什麽樣的沖擊……
情況糟糕一些的話，說不定莫暮藥業的龍頭位置就得被lians成功搶過去了。
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從廉子芩帶動lians股票走勢大好的名人效應中他得到啓發，于是就籌辦了這樣一次星光熠熠的行業峰會。
并在紅毯開場時，他選擇了第一個出場，走在紅毯上和拍照時，也都有特別注意神情和儀态。
在此之前，宣傳部也按計劃早已買好了一個熱搜位。
莫宇邯再次解鎖手機看了看，#最帥真霸道總裁#的熱搜已經快掉出熱搜榜，而#廉子芩，三種産品第一季度末上市#的熱搜卻和他擦肩而過，直奔熱一而去。
莫宇邯：……
莫宇邯：豈有此理！！！
廉子芩進到內場落座後，老爺子告訴了她，在這短短十多分鐘的時間裏局勢就颠倒了。
聽完，廉子芩波瀾不驚地說了一句：“人都到真霸道總裁的地位了，卻淪落到出賣色相的地步，可悲可嘆。”
“……”廉啓鑫無法反駁，“仔細一想，你說的還真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