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下了一夜的雪。
抽到今天做飯的是詹彬蔚和卓子曦，一男一女，大約是導演組經過昨天總算意識到把十人份的飯菜交給一個人做是件多荒謬的事，所以今天的分工加了人。
詹彬蔚和郎益差不多大，長相斯文，戴細金絲框眼鏡，穿白襯衫，很書生氣。卓子曦氣質就詭異多了，一頭黑長直，模樣禦姐，整個人卻喪喪的，她也戴眼鏡，厚黑色邊框，很呆板，昨天的活動中一直沒怎麽說話。
路光下來時他們還在準備早飯，卓子曦在詹彬蔚的指導下做粥，一邊做一邊說：“哥，您自己來多好，還是放我去煎雞蛋吧，我自己在家煎雞蛋真的煎得不錯。”
詹彬蔚說：“如果不是垃圾桶裏那一坨我就信你了。”
卓子曦：“……”
她垂死掙紮：“我只是一時間沒适應這裏的鍋和火。”
詹彬蔚：“專心點，你看小路都下來找吃的了，早點讓人吃上口熱乎飯。”
路光順勢打招呼：“早上好，彬蔚哥，子曦姐。”
卓子曦大驚失色：“這才七點半啊！”
她讪讪：“早上好，路光。”
“沒事，我不着急，”路光說，“我只是昨天睡得早，習慣早起鍛煉。”
卓子曦給他比了個敬佩無比的大拇指。
路光笑道：“姐，有熱水嗎？”
卓子曦說：“有的，剛燒好，兌點涼的直飲水喝吧。”
說着給路光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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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光說謝謝。
他喝完，放下水杯，把運動衛衣的拉鏈拉倒最上面，出去跑步。
做模特是要保持身材的，女孩兒大多靠節食，路光平時不僅要注意飲食，還要鍛煉。肌肉這種東西，一日不練就一日消減。
路光繞着別墅跑了十圈。
白鷺山莊的這次被貢獻出來錄制的這幢別墅——準确來說是兩幢連在一起的，三樓做了橋，可以穿行其中，假如把它們分為AB，那麽A就是他們主要錄制和生活起居的地方，B則是安排他們做後采的，B幢還有很多游樂休閑設施。
跑完步，路光回到自己的房間又做了十組俯卧撐。
然後他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卓子曦他們的早飯也做好了。
有南瓜粥、煮雞蛋、蒸餃和豆漿。
詹彬蔚說：“還可以做手抓餅，你想吃麽？”
路光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吃這些就夠了。”
“我吃。”顧放野不知何時下樓，懶洋洋舉手。
詹彬蔚挑眉：“手抓餅？”
“嗯。”
“要什麽口味？”
顧放野說：“要……嗯，都有什麽？”
詹彬蔚介紹了一下，顧放野問：“有牛肉嗎？”
詹彬蔚：“……沒有。”
顧放野：“哦，那随便吧。”
他和路光坐到同一桌，看了眼路光，待路光回看他時，低頭玩起了手機。
路光小聲問：“手抓餅還能加牛肉嗎？”
顧放野眼睛沒擡，随口扯淡：“沒什麽不可以吧。我看生魚片也行，魚子醬也行，波士頓大龍蝦也行，你要喜歡還可以在裏面塗芥末，或者用巴薩米克醋代替番茄醬，反正自己做，自定義嘛。”
路光：“哇。”
在一旁默默聽的卓子曦：“……”
路光：“巴薩米克醋是什麽？”
顧放野：“一種很貴的醋，按滴出售，産自意大利，口感醇厚，市面上很難——”
“手抓餅，使用原料，雞蛋，薄脆餅，裏脊，火腿腸，黃瓜絲，番茄醬，感謝惠顧。”詹彬蔚從廚房出來，把手抓餅遞給顧放野。
顧放野噎住。
他從詹彬蔚手裏接過手抓餅，微笑：“謝了。”
時間太早，節目組定的起床錄制時間是八點半，詹彬蔚和卓子曦又回廚房搗鼓什麽了，偌大的客廳只剩下路光和顧放野。
路光很快吃完，喝掉最後一口豆漿，起身。
顧放野突然說：“為什麽我沒豆漿？”
路光呆了一下：“可能是彬蔚哥忘了？去廚房問問？”
顧放野撇嘴：“算了。”
路光噢了一聲，從椅背上拿起那件橘棕色的中長款羽絨服，穿好，對顧放野說：“我先去工作了哦。”
“現在？”
“是啊。”
顧放野詫異道：“現在掃雪？這剛早上，等會兒肯定還要下的。”
路光說：“現在已經積了很厚一層了，我想先把路清出來，然後清好一部分，下午也會更輕松一點吧。”
他意已決，從工具間拿了掃帚和鏟子出門了。
大概是因為錄制節目，大家都想表現好點，因此八點半還沒到，人就陸續到齊了。
尤敏書下來就和衆人打招呼。
顧放野在沙發上瞧着二郎腿看雜志，看到她下來，到底記得自己的合同，象征性地揮手微笑和她說了聲早上好。
經過昨天一天的培養，大家算是認識了，彼此間來往沒有那麽拘謹生疏。
陳博昀鬼鬼祟祟，把尤敏書拉到角落，送給她一樣東西。
尤敏書驚訝道：“這是什麽？”
陳博昀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昨天你不是送了我見面禮麽，我尋思得回你啊，想來想去，就，這是我新買的眼罩，準備帶過來用的，沒拆封，火影和SOP家的聯名款……我覺得這挺好的……”
尤敏書甜甜笑道：“謝謝呀，我很喜歡。”
陳博昀受寵若驚：“喜歡就好。”
接着，昨天負責掃雪的叫南璃的姑娘吃着蒸餃在客廳晃蕩兩圈，忍不住問：“路光呢？還沒起床嗎？”
其他人說不知道。
卓子曦說一早就起來鍛煉吃早飯了啊。
南璃說：“又回房間了嗎？要不去叫一下？路光住二零幾來着？”
顧放野合上雜志，擡頭說：“他不在房裏，出去掃雪了。”
“這麽早？”南璃皺了下眉，放下手裏的蒸餃盤子，一口氣幹掉半杯豆漿，蹬蹬跑去工具間拿掃帚，“我去幫忙。”
衆人望向她的眼光都有點了然。
僅僅一天的相處，這裏的好幾個人已經通過第一印象而做出了明顯的表露。當然，這些表露出來的好感和實際行動上的來往并不會因此而固定下去，人在逐漸熟悉的過程中認知和感覺是會變化的。
顧放野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覺得自己不能這樣繼續消極比賽了。
他的目光掃過客廳中剩餘的四位女孩。
尤敏書，卓子曦，何萱思，姚心彤。
排除掉已經負責做飯的卓子曦。
顧放野狀似随意地站起來問：“請問今天是誰負責做寵物的飯？”
只要任何一個女孩舉手，他就可以借機和她一起去準備，只要有相處，以他的魅力，就有很大的可能碰撞出“心動時刻”。
陳博昀舉手：“我。”
顧放野又坐下了。
陳博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總覺得剛才那個時刻應該發生點什麽。他迷惑道：“怎麽了？”
顧放野：“快去做，我要喂狗。”
陳博昀：“……”
怎麽聽起來感覺那麽不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