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想嫁程炔的第二十一天
永和十二年,帝诏曰:皇貴妃品行不端,褫奪封號,降為庶人,永居冷宮。
賢妃任人不德,有損後妃之德,特降其為貴嫔。
貴妃溫雅賢良,褒嘉純良,特賜鳳印,主理後宮。
又一年,帝冊封大皇子為安王,賜封地隴西,于一月後前往封地。
恰錦華公主及笄生辰,帝特賜錦華公主府,及封地徐州,受貢祿。
永和十四年,六皇子年滿十四,入朝參政。程炔保留少傅之位,兼任中書令,入內閣。
而現在,是永和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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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錦華公主府,望月閣。
程炔與蘇姝相對而坐,餘松濤坐于一旁,成三角之勢。
餘松濤豪氣的舉起酒杯,神色嚣張,“今夜,不醉不歸!”他昂首飲盡。
蘇姝看不慣,頗為嫌棄,“此乃貢酒,怎可像你這般牛嚼牡丹,真是浪費。”
程炔也是搖頭嘆息,調侃着:“松濤,你可別了。再喝幾杯,你怕是就要躺去客房了。”
笑意漸濃,擡目與蘇姝對視,二人皆忍俊不禁,熟知餘松濤的酒量如何。
餘松濤一聽,便不滿了。嚷嚷着:“說什麽呢,好歹我也喝了數年了,怎麽說這酒量也是較之以往勝上不少!少看不起我,今晚可得讓你們刮目相看才是。”
蘇姝不置可否,拿起酒壺給他倒滿,眼神示意。
三人談話不斷,時不時互敬,直至深夜。
餘松濤是個淺量的,此時早已醉倒一旁,手還扒拉着一方座椅,酣睡如豬。
程炔陪着他也喝了不少,此時也是眼神迷離,僅餘一絲清醒。在場喝的最少的便是蘇姝,無疑最是清醒。她瞧着二人這般模樣,心中無奈。
她起身拿起程炔手中的白玉酒杯,輕聲哄着他閉眼歇息。酒意上頭,程炔放松,任由她取走。
聽着她溫柔輕聲的話語,他被扶着去了軟塌,眼皮漸重。不過須臾,蘇姝便聽到他沉穩平和的呼吸聲,已然沉沉入睡。
她笑,眸色溫柔似水。一陣涼風拂來,蘇姝驚覺回神,拿起早備下的錦衾給他仔細蓋上,動作輕柔。
回身又看見睡在地上的餘松濤,無奈失笑,随手取了件披風扔在他身上,也不理餘松濤會不會被熱醒。
窗外的明月高挂,在望月閣更是看得清晰柔和。淡淡的月色籠罩大地,溫柔的撫摸着人間。
蘇姝趴在窗棂邊,放松神游。
仔細一數,又是五年了。
數年間,她靈活處理二人關系,漸漸的倒也把她與阿炔,餘松濤的關系處的極好,活像個鐵三角般。甚至她也能隐隐約約的感覺到,餘松濤有意撮合她跟阿炔。
奈何阿炔也是個榆木呆子,愣是沒察覺,又或許是故作不知。時間久了,都弄得蘇姝開始疑心他是否故意的了。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可,阿炔并非如此戲弄感情之人。
她長嘆一聲,遠處隐隐傳來打更的聲音。仔細聽聲辨認,原也是子時了。蘇姝起身離開,臨了又看了眼程炔,輕笑,合上閣門。回了安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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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微熹。
程炔緩緩睜眼,夜裏的記憶回籠。舉目四望,驚訝的發現餘松濤竟也醒了。
“你今日怎麽醒得這般早?”他擡手散開發冠,以指成梳。
餘松濤神色怨念地盯着他身上的錦衾,憤恨的舉起那厚實華麗的披風,咬牙說道:“你自然睡得甚好,”還能躺在軟塌上。
“可憐我大半夜被熱醒後便睡不着了。”他甚是委屈可憐。
誰能料到,酩酊大醉之後,竟被某人如此重色輕友的區別對待,害得他熱醒後便是一盤狗糧吃撐。
他又瞥眼程炔,可恨此人還無愧疚之意,懵懂不知,真是讓餘松濤又氣又笑。
程炔失笑,也不說些什麽安撫他了。把頭發重新弄好,又望了眼天色,催他:“行了,莫念了。快些收拾一下,去沐浴更衣吧。”
按照以往,想必初春她們也該備好湯浴了。
如此,便又順理成章的想起蘇姝。她向來貼心,每每醉酒翌日,便會讓侍婢備好湯浴,讓他們得以梳洗更衣,不至于失了禮數。
只是她昨夜較之以往更為沉默寡言,也不知是否有什麽心事。
他蹙眉想罷,收斂神情,臉上是一往如常的淡雅沉穩。與餘松濤一同去了偏房梳洗。
等二人收拾完畢,準備與蘇姝道別一聲,卻聽仲夏說她尚未起身。
餘松濤一聳肩,無所謂的點頭,拉着程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