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紅燭幻,百花叢中吐蕊香

就算是沒有蜃蛟吐氣,積久年深的蜃氣也不會立即消散幹淨。

回去的路上敖翦在後面緊緊跟著丹饕。

丹饕人高馬大,走得也快。敖翦在水中靈活如魚,可上了岸卻是動作笨拙,在海裏他那兩條腿用來劃水比走路的機會要多得多,如今腳踏實地了反而讓他有些無所适從,走得慢還看不出來,若像當下這般緊趕慢趕地連追帶跑,就能來個左腳踩右腳,自己把自己絆倒的狀況。

但是他并沒有停下來,或是出言求助,只是咬了牙,拼了勁,密密腳地緊跟在後,眼睛盯著丹饕高大的背影,盡管好幾次險些迷失在蜃霧中,但居然也沒有跟丢。

他們住的地方距離地牢有一段相當遠的距離,敖翦上個茅廁都能繞到這裏來,實在不能不說他這路迷得可真夠徹底的。

雖然敖翦已經竭盡全力,可奔波了大半夜,之前又鬧了肚子,現在他兩腳像泡了水的面條一樣發軟,在前面走的丹饕聽到身後淩亂且踉跄的腳步聲,回頭就見小魚一副搖搖欲墜,就像一條被釣上岸的魚,這才想起敖翦并非陸上獸族,并不習慣在地上走動。

要一條魚去跑步,确實是強人所難了。

不過他也有些意外這條小魚的強韌。

敖翦雖看來孱弱可欺,與剛勁雄健之風相差甚遠,然而在他的身上,丹饕卻偶爾能夠看到一種君子自強不息的風骨。

遂轉身回去不由分說一把将那個左搖右晃的小魚撈了上來,托在臂上。

他一條手臂能托萬鈞之重,敖翦這輕得就像剩下一把骨頭的重量,那就是完全不在話下。敖翦其實并不矮小,可丹饕身形如同鐵塔魁梧,托了個青年居然也沒什麽突兀之感。

敖翦坐在他環起的前臂上,有些吃驚,雖然這般依附他人的強大絕對會遭到父兄的唾棄,但他知道自己沒能耐,不給人添麻煩就已很好,可以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上點小忙就算不錯了。所以他不會為了一點面子反而落得自找麻煩的狼狽,丹饕此舉乃屬好意,他不會不知好歹。

而且丹饕從來沒有嫌棄他肉少骨頭多份量不足的意思,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他還是會偶爾為此感到有點小高興。

盡管他這麽把自己托著回去,有點像在街上買了好吃的點心然後提回家……

一個人走比後面跟著條小尾巴要省事多了,兩人很快就回到他們暫住的那個院子,外面的守衛早已經被丹饕消化掉了,一點痕跡都沒拉下,加上蜃霧彌漫,夜色已深,只怕要到第二天一早蝶族的人才會發現這隊衛兵的失蹤。

丹饕和敖翦并沒有受到盤查,輕松地推門入院,但見丹饕的房間卻是亮起了燭光,而窗紗上有一個窈窕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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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翦緊張起來,畢竟他們剛才闖入了蝶族的地牢,還惹了不小的麻煩,莫非已為蝶族察覺?南海的七太子除了偷偷溜出龍宮去找外祖父,或者悄悄跑去偷看一下父王之外,可沒幹過一件掩人耳目的壞事。當下扶在丹饕肩上的手不由得緊張發抖。

丹饕倒不在意,有人自己送上門來讓他吃?那多省事啊!

於是大步入內推開房門,敖翦正打算從丹饕的手臂上下來,可房內光芒一盛,裏面的情景登時讓他目瞪口呆連動都忘了動。

只見之前樸素簡單的房間此時挂滿了一挽挽薄如蟬翼的緋紅幻蝶綢,裏面點燃了無數的蠟燭,這蠟燭的火很是奇妙,并非如凡間火焰那般明亮,有一層淡淡的光暈自燭芯往外呈圈狀擴散開來,光暈交錯間見有百花幻影,彩蝶翩翩,走進房間便似是走入了花叢中。

繁花之中,鋪了雪白被褥,上面橫卧了一副曼妙軀體,全身上下只有胯間的位置稍微用紅綢遮撘,但那薄如蟬翼之物如何能夠盡數遮擋,綢下的男形幾乎是看得一清二楚。姣好容顏,朱唇點绛,眉黛染媚,小扇子般的睫毛像蝴蝶一樣輕顫,聽到推門的腳步聲時更見嬌媚,然而卻在下一瞬,一個噴嚏聲打破了所有細心布置的旖旎氣氛。

敖翦揉了揉鼻子,似乎是因為蠟燭燃燒的緣故,房間除了彌漫著濃郁的甜香,好像還隐約有一股野獸的臊味。

他好奇地打量床鋪上臉色大變的蝶族太子,覺著這般情形他好像有點熟悉,啊,對了,他在龍宮裏有一回路過一個房間,瞧見一名宮裏的蚌女在他的一位哥哥面前打開了了巨大的蚌殼,露出玲珑有致的赤裸身體,就是用這種古怪的姿勢。雖然他不知道後來如何,但之後聽到其他蚌女說過“勾引”“不要臉”之類的話,想來應該這種大概是不好的行為。

“你怎麽在這裏?!”

蝶族太子一坐而起,怒火中燒地指住敖翦尖聲喝問。

他對丹饕可說是費盡心思,父王雖令丹饕只留一夜,但只要與他有了關系,憑父王母後對他的疼愛,必會妥協。他對這個粗壯的男人是志在必得,半夜瞞著所有人偷偷前來,不見了丹饕,便急忙布置一翻,更點燃了族裏最貴重的蜃燭。

這蠟燭可不是尋常之物,乃以蜃脂混入蠟中制成,燃燒時光暈能現幻象,迷惑人心。再加上他對自己的容貌和身體極有自信,從來沒有人能拒絕他的求歡,相信丹饕也拒絕不了自己。

可沒想到回來的人除了丹饕,還有那個礙事的鲛人!

“咦?”敖翦有些發愣,見瑞珀的态度不像是發現了他們剛才做的事情啊?

瑞珀更是讨厭他那般不得要領的模樣,翻身拉起紅綢裹了下身,他願意給丹饕看遍自己的身體,可不代表能夠容忍這個低下的鲛人跟班沾光:“半夜三更不在房中睡覺,在這裏做什麽?”

按理說這話該是敖翦質問對方的,可是蝶族太子氣勢嚣張,敖翦又是心虛,不由得落了下風縮了縮脖子,他本身就極是精瘦,這般一縮更是顯眼,瑞珀見他懦弱,更是不屑:“還不快滾!礙眼的東西!”

丹饕皺眉,雖說此乃蝶族之地,但來者是客,這蝶族的太子卻沒有半分地主之儀,未免有失大方。敖翦在龍宮給兄長罵得多了,對於這種對下人頤指氣使的态度下意識地不敢違抗,連忙下地有些狼狽地往外走去。

他前腳剛邁出去,後面的門就被狠狠地甩上關了個嚴實。

礙事的家夥趕跑了,瑞珀收回了怒氣沖沖的表情,轉身面向丹饕。

遇上丹饕玩味的眼睛,明明是應該看著他的,瑞珀卻覺得若不是關上了的門板隔絕了視線,丹饕看的人,并不是他。

“哼!”他便不信自己誘惑不了這個男人!

震動了一下華麗的翅膀,青紫色的螢粉無聲無息地飛散到空氣中,令房間的香氣更加濃烈。

熾熱的射線像有形的手慢慢撩撥過魁梧漢子的身軀,棱角分明腮冒胡渣的臉,筋脈粗硬外露的脖子,硬得像随時能撐破衣服的雄偉胸肌,蟄伏了力量的粗壯腰板,再往下的胯間,傲人的微微鼓起不難想象待這下面的野獸蘇醒過來時,是如何粗硬得令人咋舌。

顯然之前曾經拜倒在他魅色之下的男人與丹饕完全不能相提并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被丹饕鐵杵般的大陽根進入身體。被完全洞穿的時候,會像被野獸撕裂般可怕吧?

瑞珀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心裏即使害怕又有些期待。

彈動的翅膀讓瑞珀騰空離地,輕易地用雙臂圈住男人的頸項。纏在腰間的紅綢慢慢滑落,露出隐秘的部位,光裸著白皙的皮膚就像牛乳般美好,櫻唇輕啓吐露芬芳氣息,粉舌在貝齒間撩動,只盼誘君一嘗內中滋味。

粗豪的漢子眼神驟然變深,瑞珀見狀心裏更是得意,眉目間更現媚态,光裸的身體貼上了強壯的身軀小幅度地輕蹭,衣物的粗糙讓敏感的皮膚有了反應,令他不由得發出了更帶挑逗之意的淫亂喘息。

感覺到丹饕的手臂終於有了動作,粗糙的手掌覆到了他的後頸位置,動作有些重,讓他覺著有些吃疼,粗暴的動作對瑞珀來說相當陌生,反而令他更有感覺。可是當力度不斷加重,幾乎跟一把鐵鉗般要把他的脊椎捏碎,瑞珀一向嬌貴又怎受得了,當下讨饒地哼道:“疼……好疼……你放開手……我很疼啊……”

然而面前的男人非但沒有放開手,反而咧開了嘴巴,露出兩排白森的利牙,慢慢俯下頭來。

瑞珀居然感到有些害怕,對方的态度太過古怪,他猶豫地問:“你……”

突然響起了接連不斷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

敖翦不合時宜地聲音在外面響起:“瑞珀殿下,你忘記把食盒帶回去了,我已經洗了幹淨,你待會要不要一起拿走?”

丹饕快要咬下去的嘴巴頓了一頓,随即擡頭放開了瑞珀。

蝶族太子白嫩的後頸被他粗鈍的指頭掐出青黑痕跡,慘不忍睹,一下腿腳發軟跌坐在地。丹饕卻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打開房門,外面的敖翦手裏果然拿著一個空食盒,在丹饕的沈默以及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敖翦有些忐忑地不敢與他直視。

吃食過程被人打擾,那絕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丹饕沒有勃然大怒,只是重重地按在敖翦的腦袋上,藍色的小鲛人一個哆嗦,險些拿不住那個食盒。

一個食盒還需要勞煩太子親自帶回去?

敖翦知道自己的主意極為蹩足,但是他貧乏的腦瓜子裏實在想不到好主意。他總覺得瑞珀會對丹饕做什麽不好的事,那些濃郁得讓人頭昏的香氣,還有出現奇怪幻象的蠟燭,都讓他止不住地擔心。

想了好一陣子,才急急忙忙地把那個食盒找了出來,用力敲響了房門。

然後在房門開啓的剎那,他看到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瑞珀,當即松了口氣。

可丹饕怎麽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難道自己打擾到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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