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隐的百合(3)

我叫江戶川亂步,人稱‘五十年一遇的名偵探’。

聰明如我也碰到了難解之謎,情況是這樣的:

就在和未婚妻前往拍婚紗照之前,我意外發現了她想變性。

“等等,你不是變性了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男子的模樣在我腦海根深蒂固。

盡管她極力否認,我卻對自己的記憶堅信不疑,并認為該表明自己的立場。

我醞釀了個溫和的說辭,壯膽般舔了舔嘴唇:

“百合子,你知道我對你想變成男人這件事百分百支持。但有件事必須現在和你确定……”

百合子陰郁的眼神幽幽望過來,像是瞄準我心髒的利箭。

我膽怯地吞咽唾沫,深吸口氣:

“我是絕對不會在下面的,這很重……”

“我剛才回答過了。如果你聽不懂人話……”

我察覺到百合子言語中的怒氣,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好吧,今天是我們拍攝婚紗照的日子,鬧僵可不行。

思索間,我們到了照相館。

推開門,一對年輕男女背對着我們,那位女士正沖着店員發洩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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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搞錯,我看你們一點都不忙,憑什麽要我等着!”

店員瑟縮着脖頸,噤若寒蟬。

我看不過去,遂出聲解圍:

“您好,我是預約了今天下午兩點拍攝婚紗照的江戶川亂步。”

店員一聽我的大名,畏縮的瞳孔立刻亮了亮。

她快步迎上來:“亂步先生和百合子小姐,我們恭候多時了,這邊請。”

我點了點頭挽着百合子的胳臂朝前走,路過那位女士時不由回望。

她精致的五官扭曲着,反而把頰邊的花朵刺青襯托得更加栩栩如生。

等等,這個女人……

我的腦海中仿佛掠過一道極細的閃電。

我又看向她身旁穿着白西裝的卷發男子,他皺着眉,和百合子一般無二的紅瞳沉靜如水。

“堕姬,你太吵了。”

他用沒有起伏的調子說道,不怒自威。

“怎麽不走了?”

百合子發現了我的異狀,停下腳步問。

“沒什麽,想看看潑婦長什麽樣而已。”

出于某種密不可宣的心态,我的身形微側,巧妙地擋住了百合子的視線,拖着她快速遠離了那對男女。

百合子的婚紗是之前試過的。

話雖這麽說,女人化妝的時間也過長了。

我百無聊賴地切完水果,心思又轉回那對男女身上。

不知怎麽的,我堅信自己在這個世界仍有未完成的使命,且和剛才遇到的陌生人息息相關。

我趁百合子不注意,偷偷跑向店員。

“請問那位臉上有刺青的小姐現在在哪兒?”

女人粗魯的行徑顯然給店員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在3號等候室。”

“好的,謝謝。”

我往前走了幾步,猛地想起自己是個實打實的路盲。

別說是頭一回來的地方,就是去過數十次,哪怕只是白天和黑夜的區別,我也照樣能找不着北。

“能請你帶我去嗎?拜托了。”

店員咬着下唇,禁不住我的連連哀求,不情不願地答應。

3號等候室

“……能和您結婚,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堕姬,我允許你說話了嗎?”

我無意間聽到房間裏的談話,男人的不耐好像随時都會溢到地上。

真是對奇怪的情侶。

我醞釀出禮貌的笑容,敲門而入。

“誰啊?”

“你們好,我的未婚妻正在換婚紗,我突然發現自己忘了帶打火機,請問……”

一聽到“打火機”三個字,女人的臉上出現了稍縱即逝的恐懼。

她忙不疊試圖揮手趕走我。

“滾,誰會有那種東西?”

我對她的抗拒置若罔聞,若無其事地看向梅紅豎瞳的男人。

“請問你有嗎?”

男人不悅地皺了皺眉:

“誰讓你進來的”

“別生氣,沒必要。”

我陪着笑臉在西裝口袋摸索,終于“非常巧合”地找到一只銀質打火機。

“哎呀,原來你藏在了這裏。”

我欣喜地按下打火機,一簇橘紅的火苗頓時竄了出來。

“啊—”女人尖叫一聲,倉皇地後退。

她的雙腿撞到茶幾,要不是我眼明手快攙扶一把,必定摔得形象全無。

“抱歉抱歉,你原來畏火嗎?”

我滿面歉意把事先準備的打火機塞進西服內側袋中。

女人毫不領情地甩開我的手:

“和你有關系嗎?”

我聳了聳肩,不着痕跡地打量旁邊這個對女朋友窘境無動于衷的男人。

“你和你的男朋友很般配呢!”

果然,我的話音剛落,女人臉上就多雲轉晴。

“是吧,我也不敢相信他居然答應了我的求婚。”

“真的嗎?居然由你這樣美麗的小姐發起求婚?”

我驚奇地啧了啧嘴:

“不過這位先生長得實在很英俊,和我的未婚妻還有幾分相似,兩人的性格也如出一轍。所以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回憶着和百合子的點滴,由衷嘆了口氣。

女人聽完我刻意的剖白,眸中流露出卑微的喜悅。

“我也……完全沒想到無……”

嗖—

一陣勁風裹挾殺意從我耳畔飛過。

撲哧—

伴随空氣中彌漫的腥味,滾燙的熱血濺了我一臉。

“……”

我眼睜睜看着穿白西裝的男人在面前緩緩倒地,那雙攝人心魂的紅眸一點點失去光彩。

而先前還同我絮叨的女人仿佛從未存在過般,消失無蹤。

“……”

我呆愣片刻,直到偵探的本能驅使我開始新一輪工作。

我先是彎腰摸了摸男人的脈搏—毫無疑問他已經死了。

出于人道主義,我為他合上了雙眼。

這個男人是為我而死的,我對自己說。

如果不是我識破了那對男女的身份……

我壓抑心中的愧疚,視線落在他胸前的兇器上。

這把印有我指紋的刀,如果被發現可就完蛋了。

踏踏踏—

身後腳步聲紛至沓來,我慌張地拔下水果刀藏在袖子裏。

“江戶川亂步,你又迷路了嗎?”

我轉身看見百合子帶着一名保安出現在門口。

她愠怒的臉龐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一瞬間模糊了表情。

“啊,這裏發生了什麽?”

倒是那名充當觀衆的保安率先發現了現場的異常。

當他跑近看清倒在血泊裏的男人,立刻如猛虎般朝我撲過來。

我是個體力和腦力成反比的名偵探。

按照常理是躲不過保安襲擊的,關鍵時刻,身穿純白婚紗的百合子拉了我一把。

我順勢倒進百合子懷裏,單手抱緊她的腰際,仰頭凝視:

“親愛的,沒想到還能看見你為我披上婚紗的一天。真是太美了!讓我不禁懷疑自己在做夢。”

百合子掰開我環在她腰上的手指,似笑非笑:

“我覺得你應該反省一下為什麽十次你在的地方,有九次能成為殺人現場。”

為什麽要提醒我這種糟心的事!

我腦袋抵住百合子的肩胛骨蹭了蹭,甕聲甕氣地說:

“所以,比起‘五十年一遇的名偵探’,我認為‘行走的死神’更适合我。真想試……”

“嗯?”

我握着那把水果刀的柄,精準無誤地插入百合子的胸膛。

血跡在她純白的婚紗上暈染出一朵花兒。

“你……”

我對上百合子不可置信的紅眸,濃情蜜意地笑了笑:

“你真的很喜歡嫁禍給我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話音未落,天旋地轉,一股強大的吸力将我抽離這個荒誕的夢境。

我在冰天雪地蘇醒,鬥篷上的血跡在呼嘯的北風中凝固。

嚴寒低溫讓我随時都有被凍死的風險,好在我已經完成了在這個世界的使命。

“我找到兇手了。”

江戶川亂步慢慢走出操作艙。

百貴船太郎在不遠處靜候。

“我們已經把嫌疑人的訊息告知松岡警官。”

亂步漫不經心地點頭,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等等,亂步……”

“嗯?”

江戶川亂步掩唇打個哈欠:

“還有事嗎?”

百貴猶豫一會兒:“剛才在井中,你身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

亂步轉頭盯着男人勾唇淺笑:

“噢那個啊,殺了個冒牌貨而已。你們不是規定,只有殺人犯才能進入井中嗎?那我現在也夠格了,下次碰到有趣的案子記得再來找我噢,船太郎。”

同時,無限城

鬼舞辻無慘鼓脹的手臂無限伸長,直到掐住堕姬纖細的脖子。

“無……無慘大人饒命啊!”

無慘冷漠一笑:

“愚蠢的家夥,要不是我及時出現,你還準備向那個男人透露什麽消息?”

不等堕姬開展她蒼白的辯駁,無慘手指一用力,教她當場身首分離。

“抱着你沒用的頭顱,給我滾出去。“

堕姬低聲啜泣着,不敢耽擱,很快沒了蹤影。

“哼。”

須臾,異度空間只剩無慘一鬼。

他面無表情地摸着完好無損的胸口,片刻前被刀刺痛的感覺還記憶猶新。

當代鬼王攥緊拳頭,紅瞳危險地斂起,鋪天蓋地的威壓讓無限城搖搖欲墜。

“江戶川—亂步!”

作者有話要說:  重點:亂步比女裝無慘矮,身高決定攻受,謝謝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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