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佳損友 (3)

亂步受傷的消息,如冷風過境,使倉內氣氛降至冰點。

若鹿盯着操作艙,憂心忡忡:

“室長,這家夥行嗎?”

“不行也得行,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百貴把“唯一”二字咬得極重,臉上卻陰翳密布。

與其說取信下屬,倒不如說是安慰自己。

在發生爆炸的關鍵時刻,鳴瓢禁閉,亂步住院。

他居然要眼睜睜把這件重案交給一個新人偵探。

可惡!

百貴捏緊拳頭,手背青筋暴起。

“啊哈,還真是讓人倍感壓力的稱贊啊。”

操作艙內,富久田.備胎.保津撓頭苦笑。

“那麽,即将投入富久田,倒計時3,2……”

“等等!”

啪嗒—

仿佛刑場上一直等候特赦的罪犯家屬,東鄉飛快按下停止鍵,唇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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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循聲望去,不約而同松了口氣。

“亂步!你不該在醫院嗎?”

百貴三步并兩步上前攙扶亂步,幾乎把他樓到懷裏。

名偵探标志性的貝雷帽落地,露出腦袋上一圈厚重的紗布。

他氣喘籲籲笑了:“這麽有趣的案子,少了我可不行。”

“可你的身體……”

“……奇恥大辱。”

“嗯?”

被百貴擁在懷裏的亂步垂着頭,因憤怒不住顫抖。

他猛地擡頭:

“本偵探說什麽都要一雪前恥,船太郎!”

亂步長了一張男女通吃的少年顏,此刻勢在必得的目光,猶如在百貴的心頭點燃一簇蒼綠色的火焰。

百貴狼狽地別過頭。

“十五分鐘。不管你是否破案,我都會強制抽你離井。”

亂步感激地笑了,蒼白的臉龐浮上可愛的紅暈。

他驕傲地擡起下颚。

“十分鐘,不出十分鐘,本偵探就能破案。”

“……你還是那麽大言不慚啊。”

名偵探步履蹒跚地走進操作艙,百貴亦步亦趨。

“兄弟,你這可是VIP待遇啊。我還沒見過百貴室長對誰這麽好呢。”

百貴眼睛一瞪,惡狠狠地恫吓:

“富久田,閉嘴。”

“本偵探可是五十年一遇……”

當亂步看清男人潰爛的右臉和額前黑洞口,不由愣住了。

“你……”他平複下呼吸,若無其事地說:“我的朋友額上有個和你一樣的黑洞。難道這是什麽新潮流嗎?”

富久田撲哧笑出聲,眼角眉梢爬上古怪的懷緬。

“我想那也是我的傑作。希望他有好好享受拂面的清風。對了,你朋友叫什麽?”

東鄉:“投入倒計時,3,2……”

亂步在百貴幫助下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輕輕閉眼。

“合作愉快,新人君。”

“……1,投入。”

我叫花井戶,是一名神探。

讓我記起自己身份的是眼前這位女性,佳愛琉。

很遺憾,她已經成為一具焦屍,查明她的死因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你是幹什麽的?”

我狐疑地打量身旁這個湖藍色短發的高個兒。

順便一提,他看上去呆頭呆腦的。

“穴井戶,神探。”

我瞠目結舌。

難道當今時代,神探是個如此泛濫且低門檻的職業了嗎?

“既然如此,讓我們先明确分工。你調查屍體,我查找其他線索。可以嗎?”

男人局促地撓頭。

“我好像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非常好。”

這個愣頭青。

我丢下佳愛琉的屍體,開始四處梭巡。

毫無疑問,我們正身處書房。

周圍的書架上林立着許多媒體相關的書籍和報刊。

我随手拿起一份報紙,閱讀标題:

[2019年6月9日,一年輕女性在家發生自燃。]

“自燃?”

我玩味地重複這個詞彙。

“确定佳愛琉的死因了嗎?”

我頭也不回地問。

“從鼻腔吸入的煙灰量來看,是被燒死的。”

我又翻閱了幾份報紙,頭版無一例外是自燃事件。

看來TA很關注社會對這起案件的反饋,沒準是個表現欲強烈的家夥。

我思索着,手不小心碰到書架邊沿的數碼照相機。

哐當—

眼見它要粉身碎骨,我趕忙撈了把。

“呼—還好沒事。”

我把相機放回原處,遠離危險區域。

不遠處茶幾上的相框引起我的注意。

相片中的男性身穿駝色的長款風衣,繃帶從雙手的手腕纏至小臂。

他的五官被陽光極大程度暈染,看不真切。

我卻擅自認為他一定有雙憂郁的眼睛。

為什麽呢?真奇怪。

“啊,陽光實在太刺眼了。”

我擡手遮擋的同時,一陣眩暈襲來。

“喂,你沒事吧?”

身後傳來焦急的叫喊。

“沒事。你有什麽發現嗎?”

我慢吞吞挪到屍體旁,一股難以忍受的糊味頃刻肆虐鼻腔。

“你看這個。”

反光的碎片散落在屍體各處。

“啊,這家夥好像和我有相同的癖好呢。”

穴井誇張地詠嘆。

“這些碎片拼湊起來正好是三個整塊,3可是我的幸運數字。”

“切,比起這個,你更該關注這些是什麽碎片吧?”

“是什麽碎片?”

穴井反問,凝望我的眼神充滿了求知欲。

我沉重地嘆口氣,指向書架上那個岌岌可危的相機。

“是相機鏡頭的凹透鏡吧。那麽問題,這和兇殺案又有什麽關系呢?”

穴井戶沉吟小會兒,看了眼窗戶斜射進的光,恍然大悟:

“利用凹透鏡聚焦光源,讓它着火。”

“Bingo。”我挑高了唇,總結成詞:“那麽,讓我們來總結一下案犯的特征。可能從事媒體相關職業,表現欲強……”

“還喜歡數字3。”

被搶話的我沒好氣地翻個白眼。

“等等,TA為什麽要用這種老套的作案手法呢。”

我敲了敲穴井戶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搖頭:

“這還用問嗎,‘人體自燃’多适合做頭版頭條啊!現在我們只需要确定鏡片引燃的角度即可。麻煩拉我一把,腿蹲麻了,謝謝。”

“切,雖然你腦子不錯,體力真不及我一半。”

穴井戶一邊抱怨,一邊用可能讓我脫臼的力氣拉扯我的手腕。

我像是地裏還沒熟透的蘿蔔被連根拔起。

然後……

“嘶—”

我倒吸口冷氣,頭疼欲裂,眼冒金星。

最後倒映在瞳孔的是穴井驚慌失措的臉,我陷入了黑暗……

伴随着如蜜蜂般嘈雜的呼喚,亂步悠悠轉醒。

“你沒事吧,亂步?”

“沒事。”亂步下意識摸了摸腦袋上的繃帶。

富久田:“你剛才吓死我了。”

百貴:“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你的身體素質太差了。”

在無數噓寒問暖中,一個冰冷的聲音如利箭射來。

室內鴉雀無聲,亂步的視線随衆人聚焦到他的身上。

少年抱着柄刀,身上是似曾相識的三色羽織。

如細碎的陽光灑落湖面,亂步的眸光亮了亮。

他故作氣惱地問:

“你是誰?”

“他是上頭調來和我們倉合作的警官,叫……”

不等若鹿說完,少年便強行打斷了他。

“未決搜查科,富岡義勇。”

“未決,這起案子在你負責的範圍嗎。富岡警官?”

富岡靜靜地和亂步對視一會兒,嘴唇輕啓:

“目前看,不是。”

亂步于是笑了。

他知道這個叫富岡義勇的少年,既不是他要找的人,又是他要找的人。

“噢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趕上了!喜大普奔!明天還有一更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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