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說到大姨媽，許溫木恍然記起來這個月大姨媽沒來，她不由得覺得心慌，決定明天就去醫院測一下。
這晚段楠生難得做了回好爸爸，陪着段梓駿好好玩了一晚上，又把小朋友哄睡過去，他洗完澡回了房間，抱着許溫木想要溫存。
她滿腦子都是自己大姨媽沒來的事情和趙璐璐那張臉。許溫木推開丈夫，情緒顯而易見有些低落：“我今天好像受涼了，不太舒服，改天好不好？”
段楠生親了親她：“那我給你弄杯沖劑。”說完，又蹭着她好一頓磨蹭，許溫木簡直不敢想，他這突如其來的性.致，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她借着看英語視頻的由頭把感冒沖劑端到書房倒了，手指放在鍵盤上，不受控制良久，才搜出一個“孕婦離婚手續辦理程序”，許溫木沒敢看，只是将鏈接發到了手機上，想等明天檢測結果出了再說。
醫院效率很快，許溫木一大早把兒子抱給自己親媽後就去做了檢測，不到中午，醫生已經告訴她：“懷孕四周，小寶寶剛剛露出個苗頭就被發現了，孩子打算要嗎？”
醫生看慣了這種事情，從許溫木的表情就能推斷出不少事情：“胚胎很健康，如果要做什麽決定，趁早。”
“謝謝。”許溫木說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醫院的，她自己渾渾噩噩的沒敢開車，匆忙打了車回家躲進房間裏，連孩子都沒去接。
彼時，段楠生接待了一行客戶到工廠參觀，參觀結束免不了應酬，晚上又喝了頓酒，他從酒店出來時，代駕已經開着車子停在旁邊，趙璐璐靠在後座，借着車窗玻璃隐蔽的待着。
段楠生上了車，看到她并不意外，只是他讓代駕去的方向卻不是回家，而是酒吧，趙璐璐有些詫異：“還要繼續喝？”
段楠生搖搖頭，拉着她手指頭，忽而十指交握，忽而捏着她手心把玩：“想去個能放松的地方。”
他工作壓力太大了，回家還要面對許溫木和段梓駿，今晚忽然想任性一次，肆意做回自己。
酒吧樓上就有房間，那老板上次就見過趙璐璐，此刻看她攙着段楠生過來，嘴角噙着笑意遞了張房卡出來：“一間還是兩間？”
趙璐璐臉色爆紅：“再開一間吧。”
老板去看段楠生，他笑着捶了下老板，兩個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麽，反正那老板沒再給另一張房卡，趙璐璐送他上去。房間門剛刷開，卡還沒插上，房間內黑乎乎的，趙璐璐感覺到自己被人禁锢在懷裏。
段楠生把她按在牆角：“今晚陪我。”
***
這一夜極度混亂，趙璐璐醒來時就躺在段楠生懷裏，他臉上冒了青色的胡茬，很性感，她拉着被角，滿足的抱住男人。
許溫木睡醒時天色早亮了，手機上有幾通未接來電，都是她媽媽許真英打過來的，後來見她不接，許真英只能發了微信。有幾段視頻，最初段梓駿哭的撕心裂肺要爸爸媽媽，後來就被外婆用兩個變形金剛哄好了，小朋友睡在外婆家裏，老老實實的。
許溫木回了電話，讓媽媽再帶一天孩子。
她還記得自己懷孕了，所以認真做了早飯，好好吃過之後才給徹夜未歸也沒有消息的段楠生打電話。鈴聲響了很久，電話才被接通，他聲音裏還帶着剛剛醒來的迷蒙：“老婆，我昨晚喝多了，直接在應酬的酒店開房睡了，剛醒來。”
許溫木說聲知道了，問他什麽時候回來。
“今天公司有點忙，”段楠生想到懷裏的溫香軟玉，下意識就撒了謊，“我今晚回來待不了多久就得出差，你幫我收拾下行李箱啊，出差一周。”
“我最近反正也不上班，楠生，你去哪裏出差，我陪你去吧。”
許溫木之前哪裏提出過這種要求，段楠生瞬間清醒，他微微蹙着眉頭：“怎麽了？”
“就是有點想你，”許溫木克制着自己沒說出懷孕的事情，“你能早點回來嗎？”
段楠生是一小時後回的家，他在酒店洗了澡，許溫木靠進他懷裏的時候，沒聞到那股沐浴露的味道，她鼻子酸了下：“非出差不可嗎？”
所謂的“出差”，确實是為了帶趙璐璐去朋友新開的溫泉山莊玩幾天，段楠生抱着許溫木，此刻也有些拿不準。他當然不可能放棄這段婚姻和這個家庭，可趙璐璐那邊，兩個人關系剛剛有了飛躍，他現在整顆心都挂在那女孩身上，昨晚喝多了不盡興，他一醒來就策劃了溫泉之行。
段楠生一時拿不了主意：“我跟客戶溝通下，看能不能推遲，老婆，你今天怎麽了？”
許溫木從他懷裏退開，努力揚起笑臉：“說不定是更年期到了。”
“胡說八道什麽。”段楠生蹙眉将她重新抱過來，剛才許溫木那個勉強至極的笑容讓他覺得自己特別混蛋，他恍然記起來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她單純簡單，比現在的趙璐璐更有拼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努力着，然後不斷收獲着。他在心裏下了決定：“客戶那邊我盡量說，總不能為了工作不陪你，我在啊。”
段楠生推了溫泉之行，也冷了趙璐璐，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就是趕回來陪着老婆兒子，這年暑假最後的這段時光，他總算是盡了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
九月初，許溫木和段梓駿都要開學了。這次開學，段梓駿就是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了，夫妻倆送孩子去了幼兒園，段梓駿很争氣的沒哭也沒鬧，被老師領着進了小課堂。
段楠生帶許溫木去吃一家新開的西餐，味道很不錯。吃完兩個人去廣場吹風，許溫木告訴他：“老公，我想辭職了。”
不論段楠生有沒有背叛這段婚姻和感情，許溫木都不能再自欺欺人的做這個小學語文老師了，她還有夢想，還想有廣闊天地努力作為，無論未來身上是否還有“段楠生妻子”這個标簽，許溫木知道，她都必須做出改變。
“怎麽了？這段時間你一直奇奇怪怪的。”段楠生牽着她手，“辭職也行，老公以後養家，你在家裏專心照顧咱兒子。”
許溫木沒否認，點點頭。
雖然作為小學語文老師，收入的确非常受限制，許溫木掙的那點錢連給她買幾件“段太太”的衣服都不夠，可她這話一出，段楠生瞬間覺得壓力山大，養家的壓力一直在他身上，以後只會更加沉重。
“老公，”許溫木頓住了步子，認真看着段楠生，“我們在一起七年了，你會出軌嗎？”
“怎麽可能！”段楠生下意識否認完，臉色才慢慢變了變，“你最近到底怎麽了？如果有什麽事情，咱們一起解決，知道嗎？”
“沒有就好。”許溫木笑起來，挽住他胳膊，“我就是一直在想辭職的事情，怕我變成全職太太了以後，變得不再漂亮，變得局限，不懂你們工作上的事情會被你嫌棄啊，我只是自己沒有安全感了。”
趙璐璐的事情沒被發現，段楠生放了心：“不會，你相信我。”
他不斷回想着跟趙璐璐的點點滴滴，思考着有沒有可能被許溫木發現的細節，結論是沒有，段楠生壓下心裏的澎湃，想着以後萬一……萬一跟趙璐璐還有什麽，真不能在她家，兩家離得太近了，許溫木還有個朋友在那邊有房子，誰知道哪天就碰上了。看來以後也不能再接送趙璐璐了。
***
許溫木的離職手續需要幾天時間辦理，她還有工作上的事情跟學校交接。
許溫木這幾天還在上班，生活似乎重回了正軌，段楠生坐在辦公室裏，看着趙璐璐發來的消息，一時又有些心猿意馬。她說晚上在酒吧等他，那裏曾經是他最放松的地方，帶她去過以後，有了點不一樣的情懷。
段楠生到的時候，趙璐璐已經喝了點酒上去跳舞了，老板過來怕拍他肩膀：“怎麽着，家裏鬧了？許溫木發現什麽了？”
他搖搖頭：“沒，最近太累。”
“你是一直太累，”老板給他遞過來一張卡，“男人偶爾放松放松沒什麽錯，難不成真被壓力沖垮，以後誰給你養家？”
段楠生接過卡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麽，舞臺上換了首音樂，他剛上去，趙璐璐就水蛇一樣纏過來，他順勢摟住人，想起早上還答應了許溫木，今晚一定回家，可現在……
“段楠生，”趙璐璐踮腳，借着酒勁終于叫了他的名字，她跟着音樂節奏吻他，“我好想你，特別想。”
段楠生沒說他也想，只是用實際行動身體力行的證明了這件事，但這次他記得提前給許溫木發了條消息：“公司忙，今天可能回不去了，就在公司住。”
以往每次，許溫木都會回一句“好”就作罷，段楠生以為今天也會這樣，所以他沒看到，許溫木緊随而來的那句話——
“那你先忙，我晚點過來給你送宵夜。”
許溫木在黑漆漆的公司大樓下遇到了保安，告知自己的身份後，憨厚的保安那句納悶的自我反問：“段總今天提前下班走了，我聽人說他請了兩個小時假，說要回去陪老婆，怎麽你又來這裏送吃的呢，樓上确實沒人啊。可能是我聽錯了，嘿嘿。”
***
許溫木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店裏等到淩晨時才離開，走之前沒忘了告訴保安，其實他們是吵架了，請保安務必對昨晚的事情保密，她說的真切，對方自然應允。走了幾個街角覺得困倦，肚子有些難受，許溫木就近去了家奶茶店，她點了杯熱牛奶，坐在窗攔邊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
然後段楠生那輛車子進入視野，車子在附近停車場停下，沒多久，趙璐璐下來了，女孩身段婀娜，身上裹着段楠生昨天的西裝外套，她繞到駕駛座的位置，從許溫木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個背影，趙璐璐親了那個“司機”，然後把西裝外套扔了進去。
趙璐璐打車走了，幾分鐘後，那輛車子開過來，很快離開，“司機”的臉許溫木再熟悉不過，是段楠生，段梓駿和她肚子裏這個寶寶的爸爸，她的丈夫。
許溫木在那裏坐了很久，她曾經以為事情發生時，自己會落淚會糾纏，會去苦苦質問，可真到了這時候，她竟然十分平心靜氣，像在看一場外人的故事。
半小時後，段楠生回了她的消息。
——老婆，昨晚太忙沒看手機，剛開機，你那時候來了嗎？
隐含試探之意。
許溫木冷靜敲下回複：沒有，學校交接資料沒弄完，昨晚做了很久，還把兒子送我媽那兒了，晚上你下班去接一下孩子，我得請幾個老師吃飯。
段楠生應該是舒了一口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