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化妝師,道具師,全在攝影機後面跑來跑去。片場其實特別鬧哄哄,一直覺得那聲“卡!”就是為了喊大家安靜下來的。
這個真實的場面确實不一般,現場沒有一個人發話,也沒有導演指導戲,但每個人都在自己角色裏一樣。
有的青少年咬着後牙槽,血氣方剛的樣子,巴不得沖上前頭,打得許世安滿地找牙。
有的老年人看着穩重,目光陰狠奸詐的看着自己。顧以沫望着許淩真心佩服,他不動聲色的就控制住了場面。哪裏還像以前是滿山竄的小娃娃,還躲在自己身後,現在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二當家,世事無常,小丫頭成了大明星,小娃子成了二當家啊。
顧以沫還看着許淩在發呆。他語氣不重,但很有壓迫感,突然點到自己名字:“這位顧小姐,我昨天綁了,審也審了,張揚的事确實與她無關。至于這二位,我押了他們人質做前提的情況下,他們也交代了,确實撬了張揚的生意,希望與我們合作。各位長輩都有什麽意見?”
有位老人喝了一口茶,把茶葉往杯子裏一吐,玻璃杯蓋的哐哐作響:“我看就把這女人,押這裏,他們該怎麽做生意怎麽做。我們也不虧待這女人,就是讓她當個抵押。”
顧以沫心中暗罵狗屁老人,還有沒有人權了,我到你們這兒就成了貨品了嗎?抵押我?我值一個億知道嗎?
許淩微微皺眉,輕聲道:“不可,她在國內是大紅的明星,她不回去,警察都要驚動。我看不如她身邊這位先生,不用回去了。我會給你安排個沒有蚊子的房間。”
額……還在提蚊子的事。男人也是小氣鬼,這事兒還沒翻篇。
屋內一時異議起來,七嘴八舌的。顧以沫也不急,就當看個熱鬧,不回去就不回去,反正國內現在指不定情勢還不讨好。
就是許世安和許淩兩人,這麽大的場面還在私下暗怼,他倆呆一塊能好好合作嗎?都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好歹你倆也是個幹兄弟,能不能一鼓作氣,端掉賊窩。
許世安氣的,剛要發聲,被何必按回來,何必在他耳邊輕聲說:“剛好,你帶顧以沫先回去,我在這邊安排他們出貨,到時候貨一出。我們裏應外合,一網打盡。而且看到了嗎,那個位置是空的。”
許淩右邊的位置一直空空的,不知道大當家何許人也。
許世安忍下不發聲,目光暗沉看着上方兩個位置。
何必提高聲音打斷場內的嘈雜:“我留下吧。就送他們二人回去,這下大家相信我們是誠心做生意了吧。就是這二當家點頭作數嗎?不知大當家何時回來?”
許淩輕笑:“也好,你可以參觀參觀我們實力。大當家一個月會來兩次。每次時間不定,你呆這,就能見到了。怎麽大家還有異議嗎?”
又是一片七嘴八舌,最後場面還是被許淩控制住了,大家都贊同這個提議。
會後,許淩跟顧以沫招手,顧以沫跑到他跟前,覺得士別三日,果然應該刮目相看,他整個人現在都散發着魅力。權利果然是男人迷人的外衣。
許淩看她跑的跟小兔子一樣,蹦蹦噠噠就過來了,沒有被剛剛場面困擾。還怕自己和她已經有了隔閡,輕松的說:“我帶你去看罂粟花。”
“好啊好啊!”顧以沫眼睛在發亮,興奮激動。
許世安過去站兩人面前:“哼,有什麽了不起。”
顧以沫瞥他一眼:“切。”這人天天抱着醋壇子喝,還噴出來讓大家聞。你就沒個穿開裆褲一起長大的夥伴兒嗎?
顧以沫不理他,對許淩說:“我們走吧。”
後山漫山遍野都是種植的罂粟花,花在太陽下是大紅大紫的顏色,襯托的青山更顯妖媚。戴着草帽的婦女,少年在裏面工作。
顧以沫并肩和許淩走在一起,些許浪漫些許傷感,道不出是好還是壞。就像這花,它只是簡單的生長,有的成了毒品,讓人家破人亡。有的成藥品,讓人起死回生。
顧以沫嘆一口氣:“我們都只是日光下成長。長着長着卻越發不同了。”
許淩笑的傷情:“你是說我們嗎?沫沫,等我回國好不好。”一別十年才重逢,晚了一步,陰差陽錯,兩人境地這般不同。要是早一點回國去找她,結果會不會不同。
顧以沫剛想解釋一下,許大爺一步卡過來,田間小路本來就窄,顧以沫直接被擠到花叢中去了。
許世安卡進來扮演兄弟情深,勾肩搭背的說:“兄弟,你有什麽困難我幫你,我接應你,我接你回國那天。”顧以沫剛想踹他一腳,聽見他這麽一說,雖然十足誠意沒有,但三分假情還是有的,悄悄收回了腳。
許淩笑笑,撥開許世安,把顧以沫從花叢裏拉起來:“我就謝謝你了,我的幹弟弟。”
許世安繼續裝,扒着許淩肩頭的手變成卡住脖子:“你什麽時候成了我幹哥哥了?”
顧以沫無語看着這纏成一團的兩人,男人都是動物變得,原始性激一下就出來。你倆幹脆花叢裏去打一架好不好。
許淩也反手搭在許世安中槍的肩膀上:“你不知道嗎?回去問老爺子,他的幹兒子給他問好。弟弟乖啊,把我顧妹妹安穩的帶回北京。”
哎,懶得管了,也管不着,顧以沫附身下去聞罂粟花的味道,淡淡的清香,還有點苦。為什麽?就成了毒了。
此刻突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她決定掀開十年前的秘密一探糾結,父親一定是被冤枉的。根本不像張揚吸毒那種人的樣子,父親一直做着木料生意。怎麽會?
其餘的一切印象都很模糊,人只會在回憶裏抓住自己最痛苦的,畫面慢慢展開。
那是最後的晚餐吃完,她不樂意,她也不明白,為什麽父親沒回來。為什麽今年沒有給他買蛋糕回來。她脾氣大,拉住正在往外搬東西的母親和黃叔叔。
“帶我去見爸爸!”經過一番鬧騰。
終于那個黃叔叔同意了,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只知道過了一道又一道的鐵門。裏面很空曠也很安靜,有人在門口站的筆直。她坐在昏暗的走廊上等了好久,沒有等來爸爸。有一個不認識的叔叔穿着制服,提了一個蛋糕來到自己身邊說:“你跟叔叔一天過生,這蛋糕送給你了。你爸爸以後不能跟你過生了,蠟燭以後你得自己點了。”
顧以沫聽着氣翻了,直接掀了蛋糕,蛋糕在紙盒子裏摔得變形,坍縮成一坨惡心的奶油。顧以沫不管不顧大喊起來,沖着面前的□□打腳踢:“我不要!我要見爸爸,我要他買的蛋糕!”
後來制服的叔叔也沒有生氣,只是對黃叔叔訓斥了一聲:“不要帶孩子來了,他馬上處決了。”
畫面開始模糊,顧以沫不知道自己怎麽離開的那個地方,後來的一切,都像快放的電影場面。初中畢業,搬家,遇上陳姐,進入娛樂圈。
十年了,那樁沉入時間海的往事突然開始在內心咆哮,在呼喊自己,秘密是壓不住的,它反而随着時間海翻騰起來,或許終将掀起更大的浪花,巨浪滔天。
第 37 章
沒人猜到形勢是怎麽走,也沒有知道真相是怎麽樣的。大家不愛看真相,愛的只是一場鬧劇。都是起哄的烏合之衆,你身上有故事,他們就蜂擁而上,榨幹了精血就四散逃走。人是如此,勢利的娛樂圈更是如此。
就像現在亦是如此,許世安萬萬沒想到跟自己的幹哥哥告別後,帶着自己下半生的人坐直升飛機輾轉緬甸機場,準備啓程回國。
直升機上,聲音很嘈雜,顧以沫頭發還是一如既往地亂,在空中紛飛着。只是剛剛從罂粟花田地起飛之後,她就一直沒有說話,神色有悵然,許世安不知道是不是跟許淩有關,在旁邊一直看着沒有說話。
上了緬甸回北京的飛機也是,顧以沫倒頭就睡,這是第一次兩人一同的出行,她好像沒有那麽在意。甚至空姐遞飛機餐的時候,顧以沫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許世安有點暗暗的傷心。感覺愛情從告白那一刻起,就釋放了太多能量,像煙花璀璨一瞬間後,快速冷卻。顧以沫看他的眼裏,好像透過他,落到了很遠的地方,那是歲月的距離,他走不回去。想開口,可是直升機太鬧,飛機上又太靜。只有悶悶不發。
顧以沫長年奔波,對抗長路漫漫的方式就是立馬睡覺,腰肌勞損在後腰隐隐酸痛,就像心中那些忘掉的陳年往事又慢慢翻了出來作祟。不知道怎麽跟許世安提,只好暫且不提。
經過了幾個小時,終于到首都機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