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慘遭滅門

散修們沒有門派,也沒有師傅,他們自行悟道,通過各種手段得到修煉功法,也許功法并不怎麽好,但這時候對比就比較鮮明:他們沒有長老庇佑,此時也不必擔心門派是否出事。

門派弟子們湊在一起商量事情的時候,散修們也湊在一起。那些穿着統一款式長袍的弟子們瞧着也順眼許多,鼠眼男突然開口道:“若是崩山派、天海派、暗鴉派的弟子全部離開,我等也需要另尋他處,此地恐怕不再安全。”

“那是自然。”道士模樣的修士理了理自己黑色的長袍回答。

那邊弟子們很快商量完,崩山派和天海派弟子回門派查看情況,而暗鴉派的魔修們則是迅速占領樹林大部分地盤,擺陣的擺陣,放哨的放哨。暗鴉派長老平時沒少殺門派弟子煉魂,剛剛魔魔修們湊在一起商量的不是回門派的事,而是商量如何占領樹林更多的地方,順便想辦法解決那群散修。

修士們是天地間的異數,死了也就死了,天道不管,也不會沾染因果,這就是跟凡人最大的不同。所以正道修士們抓到魔修,論實力決定是否殺之,魔修亦然。

魔修們開始擺陣,散修們也沒有閑着,他們其中正好有一位對陣法略有研究,便指揮其他人同樣擺出一個陣法,一方面防着許崇山,一方面防魔修們。

陣法內暫時是安全的,修士們便開始打坐修煉。而此時茶棚內,沈寒正忙着做早飯。黃狗從外面跑回來,搖着尾巴說:“夫人,我遇到一窩兔子,準備等它們長大一些再去捉來。”

“兔子并不能拉磨。”皎白月從茶攤外面找到塊一面光滑的石頭充當板凳,坐在沈寒旁邊,不時幫着遞個家夥什什麽的。後院的小麥種下去很快生根發芽,在茶棚靈力無形的催生下,綠油油的麥子反常的越長越好,甚至比第一茬茁壯不少。靈米再過一兩天也要收割,茶棚是不缺吃的,只是巨大的磨盤還是沒人能拉。

也許賣給沈寒石磨的漢子就是因為做的太大,村長家沒人能拉磨,所以才故意給出極少的價錢把這筆生意攪黃的。

“麻花和山楂糕、米餅都準備好了。”沈寒直起腰,看了眼鍋裏說,“可以小點火,水已經開了。”

黃狗立刻伸狗爪扒拉火焰。

歇腳漢子們像往常一樣走進茶攤,先前賣給沈寒石磨的漢子最後走進來,憨厚道:“小老板對不住,娘把我罵了一頓,讓我把銀錢還給你,石磨送給你,不要錢,反正村裏最壯的牛和騾子都拉不動。”

“小寒,要是不行就讓風華雙來拉磨吧,他肯定拉得動。”手裏拿着一塊山楂糕,皎白月想了想說,“就跟他說拉磨可以美容皮膚,他肯定會來。”

神識還在畫裏,沒有進入茶攤之前,皎白月每天都會通過畫看到風華雙敷面膜,泡花瓣澡,還随身帶着小瓷瓶往臉上塗裏面白色的很好聞的膏狀物。

歇腳漢子只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他感覺風華雙應該是個人名,外面那個巨大的石磨人力絕對不可能拉動,想到這裏,漢子覺得更加對不起沈寒,便道:“以後茶攤裏的柴火都包在我們幾個大老爺們身上,那石磨就別管了。”

沈寒沒有收大漢拿出來的石磨錢,他還特地用油紙包了兩個麻花送給大漢。歇腳漢子們喝完茶再閑聊幾句就得進城,功夫耽誤不得,沈寒終于閑下來,他想起先前見到的,一身紅色長袍,長發披散着,容貌豔麗的風華雙,如果他拉磨……想象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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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修士如往常一樣走進茶攤,銀子扔進陶罐裏的聲音極其悅耳,只是今天的數量只有昨天一半,沈寒忙着倒茶上茶點,抽空問了句。一位賊眉鼠眼的男人便回道:“那兩撥人的門派恐有大變故。”

魔修們不言不語,埋頭喝茶吃茶點,倒是散修們有幾位話比較多,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許崇山的事兒給抖落出來。沈寒這才知道嬸嬸死在誰手裏,沈文柏竟是犯下如此大錯。凡人性命薄如紙片,風吹雨打便承受不住要小病一場,何況是修士們暴力的攻擊,沈寒唏噓片刻,站起來縮到竈膛前,怔怔地看着裏面的火焰。

修士們很快離開,有位魔修不知道怎麽想的,跑到茶攤外面想推一下石磨試試,結果還沒碰到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飛,咻一下就不見了蹤影。

有注意到的修士互相對視一眼,笑道:“這石磨亦是非我等能觸之物。”

“茶攤老板愈發高深莫測。”

再說回到門派的金丹期弟子,迎接他們的是滿門血跡和死人,魂魄均已離開屍體消失,聯想到許崇山所修煉的功法,門派弟子和長老們的魂魄八成是被許崇山煉化,他簡直比魔修更加殘忍嗜血。尋常魔修雖然殺人奪寶,但大多數情況下也只是找落單的散修而已,鬧出來的人命也不算多。

接連屠殺三個門派後,許崇山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起,俨然已經是走火入魔的狀态,不過他腦中尚留一絲理智,竟是回到滕州城,從半空中竄進窗戶裏,回到沈文柏為他安排的客棧房間。

也許是因為皎白月渡劫,沈寒極其厲害的茶攤,亦或是樹林裏的修士們,此時的滕州城跟先前已是大不相同,許多散修混跡凡人之間,試圖尋找妖修大能渡劫的痕跡。在凡人眼中的外地人興許就是身懷修為的修士,他們晚上回滕州城睡覺,白天便四處查探。

“唔,小寒。”皎白月靠在沈寒背後,伸手摟住他,下巴擱在肩膀上,在他耳朵邊吹氣,“我還是想不出當年煉化的法寶是啥,咱們茶攤所有的東西都不能丢,說不定就是法寶呢。”

黃狗尾巴毛炸起來,他立刻站起來跑出茶攤,不一會兒叼着一塊光滑的豬骨回來,想知道這是不是法寶便扔到竈膛裏燒燒看。火焰咻一下冒的老高,努力燃燒着骨頭,火頭甚至蹿出竈膛,差點燒到黃狗的鼻子。

把洗幹淨的茶碗和盤子用幹布擦一遍仔細擺在簍子裏,沈寒想了想說:“我感覺許崇山還會再來。”

許多人都有黑暗的一面,許崇山的黑暗面太強大,以至于可以反過來駕馭他本人。沈寒從離開沈府,在滕州城裏乞讨,這段時間裏他看到過許多人性的黑暗,直到遇到茶攤老主人,才稍稍感覺到一絲溫暖。以自己的經驗來看,許崇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沈寒得出這麽個結論。

“他進不來茶攤的。”皎白月伸出舌頭舔舔對方的耳朵尖,滿意的看到透明的耳尖慢慢染上粉紅,“我讓風華雙來拉磨吧,小麥磨成面粉好做面條。”

還是沒有放棄拉自己的屬下來出苦力,皎白月頭頂的毛耳朵冒出來,湊到沈寒前面一晃一晃的。

擦完最後一個盤子,沈寒揉揉皎白月腦袋上面的毛耳朵,還順便搓一把他屁股後面毛茸茸的尾巴,這才解釋道:“黃禪說風華雙替你掌管着不少生意,咱們不能耽誤他的時間,再找找看吧,既然石磨能夠做出來,就一定有合适的拉磨工。”

“好吧。”感覺沈寒說的很有道理,皎白月點點頭,收起毛耳朵,“我去後面摘山楂吃。”

滕州城裏,許崇山不記得自己煉化多少修士魂魄,乾坤袋裏面已經塞滿法寶,甚至連崩山派和天海派的鎮派之寶都被他收入囊中,暗鴉派的長老臨死前把魂魄祭給一面巨大的招魂旗,這讓許崇山吃了一點苦頭。

身體充滿暴虐的力量,許崇山感覺自己應該能一個大境界,只是劫雷遲遲不來,他沒有忘記跟沈文柏的約定,稍作休整後,便出現在沈府中。

當家夫人突然暴斃而亡,沈府下人們私下裏都說夫人這是糟了現世報,被神仙收走性命,是罪有應得。沈文柏看上去也沒有多悲痛,靈堂随便擺好,只等時間一到便把夫人埋了了事。老爺尚且是這種态度,何況善于察言觀色的下人,許崇山出現的時候,正好聽到兩個下人站在角落裏互相聊着夫人的死因。

只消動動手指,兩個凡人便毫無抵抗的走過來,主動送上極其脆弱的脖頸,許崇山冷笑道:“既然管不住自己的嘴,那活着又有何用。”

“許、許仙人……”沈文柏抱着沉重的肚子像個鴨子似的跑過來,他顧不上擦臉上的冷汗,點頭哈腰地站在許崇山旁邊,小心翼翼道,“茶攤那邊……可是有眉目了?”

“自然。”許崇山伸手吸出兩位下人的魂魄随手捏碎,擡起手臂揮了揮,寬大的衣袍袖口仿佛微風吹過一樣緩緩搖擺。

沈文柏面露喜色,轉身想吩咐府中的下人撤下靈堂把夫人埋了,便看到偌大的靈堂連帶着裏面的人一點一點破碎開來,鮮血噴濺出來,給昏暗的畫面增添唯一的色彩。

“茶攤主人若是不主動獻出法寶,那便給滕州城陪葬。”許崇山終于想出一個法子,那就是威脅茶攤老板!

……

作者有話要說: 咳,誰讓許崇山走火入魔來着,腦子明顯不太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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