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茶”招牌冬暖夏涼

木匠找來的漢子們個個老實憨厚,身強體壯。他們都是這附近貧困區的住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只能幹一些賣苦力的活,建造木屋相對來說是比較輕松的。沒有人輕視沈寒,因為他能賺錢,這是很厲害的本事。

需要的木板一個個擡出去放在牛車上,足足拉了三大牛車,這才準備完畢,沈寒坐在第一輛牛車上指路。三輛牛車連續出現在早晨的街道上,蹄子踩踏地面發出噠噠噠的響聲。另一邊,許崇山和沈文柏剛好從巷子裏鑽出來,一擡頭就能看到坐在牛車上的沈寒,以及趴在他身後搖尾巴的妖修黃狗。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沒有茶攤中寶貝的保護,看沈寒往哪裏躲。沈文柏興奮的全身顫抖,他立刻看向許崇山,小心翼翼地建議道:“許……大仙,您看……”

許崇山的眼珠艱難地轉動,扭頭看向前方,他這具身體早已殘破不堪,勉強靠煉化凡人的魂魄和生機維持性命,早就想找具合适的身體奪舍。沈寒既然受茶攤的寶貝庇佑,那奪舍他的身體最好不過,興許還能得到茶攤寶貝的認可。

兩個人眼裏一起冒出精光,許崇山嘴裏發出嘶啞難聽的笑聲,他顧不上跟沈文柏說話,立刻施展神通,神魂與軀體分離,強大的屬于元嬰期修士的神魂連帶着小小的元嬰一起襲向沈寒。

不過是區區凡人,正常情況下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妖修天生的警覺性讓黃狗擡起頭,豎起耳朵看了眼後方,圓溜溜的眼珠子正好看到許崇山張牙舞爪的神魂襲擊過來,他的尾巴毛立刻炸開,考慮到凡人在場不能開口說話,便張開嘴巴狂叫,“汪,汪汪汪。汪汪。”

一邊叫一邊還擡起狗爪指着沈寒身後,尾巴毛持續炸開,跟個蓬蓬的刷子似的,“汪,汪汪。汪。”

如果皎白月在這裏,一定能聽懂黃狗說的話,但是沈寒聽不懂,他還以為黃狗是在跟自己鬧着玩兒,伸手把狗腿撥到一邊,狗頭推開,沈寒笑道:“餓了?等會兒到茶攤,給你吃點茶點。”

“汪,嗚……汪汪。”黃狗的耳朵耷拉下來,他放棄跟沈寒溝通,正想着要不要施展神通把沈寒拖走,他力氣很大的。不過這麽長時間過來,沈寒似乎并沒有受到攻擊,黃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立刻扭頭往後面看去。

飛在半空中的許崇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小巧瘦弱的麻雀。撲閃着翅膀吃力地跟在後面,麻雀的黑豆眼幾乎要噴射出噴怒的火焰。這具身體雖然很新鮮,沒受過什麽傷,年齡也小,但是根本就不結實,許崇山甚至不敢從麻雀的身體裏竄出來。

奪舍也講求天時地利,剛才許崇山的神魂能夠輕易地沖入麻雀的身體,這是大道輪回,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若是他冒然打破這個定數,等待他的恐怕會是天道毀滅性的打擊。而他現在的實力根本承受不住,哪怕是一丁點兒劫雷。

前面沒有人,牛車加快速度,噠噠噠跑起來,後面跟着的麻雀再也追不上去,最終只能調轉方向,慢吞吞飛回去。沈文柏正抱着許崇山已經失去生機的肉身站在路邊,他很好的掩飾成扶着喝醉酒的醉漢,街上不多的人并不會懷疑。先前那幾位在街上擺小攤的修士早就飛快地離開。

“該死!”許崇山張了張嘴,罵道,“你幫我找個合适的地方,我要調整身體。”

“……好。”沈文柏咽了口唾沫,突然覺得仙人也沒什麽好處,看許崇山就知道了,混來混去竟然是去奪舍一只麻雀,還沒聽說過哪位麻雀成仙的。這時候,沈文柏的心思悄然變化着,他臉上自然沒有任何破綻,仍舊誠惶誠恐的帶着許崇山的肉身和麻雀離開。

再說茶攤這邊,昨天崩山派和天海派的弟子們很快找到地方,布下層層陣法,今天一大早就轟隆隆出來,買茶點,還有的拿着茶碗進來買茶水。皎白月第一次接待這麽多客人,他非常高興,每個人給的茶水又多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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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裏裏面瞬間增添許多銀子,皎白月趕忙學着沈寒的樣子全部掏出來,妥帖收好,便站在茶攤門口等沈寒回來。

木匠眼神好,大老遠就看到一位身量極高,面容如皎皎白月般攝人心魄的男子穿着寬大的長袍站在茶攤旁邊,他沖着沈寒笑道:“那是你茶攤的夥計嗎?個子真高。”

沈寒略顯羞澀的笑笑,他們其實是一對兒來着。黃狗趴在牛車上閉目養神,剛剛許崇山靠近可把他吓得夠嗆,還好許崇山只是想奪舍那個麻雀,事情有驚無險。

不得不說,跟着沈寒一起,原本心思就不怎麽細膩的黃狗神經越來越粗糙。

到茶攤,沈寒領着木匠圍着自家茶攤轉了個圈,說了說大概情況,漢子們便立即動手。在沈寒眼裏,茶攤的每一點東西都極為珍貴,他站在旁邊指揮,皎白月趁着茶攤還沒被推倒,巴巴跑進去端出一碗茶,“小寒喝茶。”

“好。”沈寒笑笑,揉揉皎白月的長發。

茶攤裏的草堆原封不動的挪出來,黃狗立刻跳上去繼續睡覺。

這時候,樹林中的散修們才紛紛從冥想中睜開眼睛,打理一下身上的衣服,慢悠悠出了樹林,然後就傻眼了。“小老板這是要搬家?”

“這裏已經暴露,被其他修士知曉?”鼠眼男眼珠子轉了轉,手指快速掐訣大概算了算,“不會,這裏地處滕州城特殊方位,尋常修士找不到這裏,我等也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

立刻有幾個早晨去滕州城擺攤的散修走上前,把遇到許崇山的事說了。

“那些凡人應該是小老板去滕州城找來……如此一來,算算時辰,許崇山豈不是剛好遇上小老板……”

散修們大驚失色,各種猜測都有,最後一位散修自告奮勇上前詢問,得知沈寒只是想把茶攤推倒,蓋一間木屋而已。大家終于放下心來,便紛紛回樹林的回樹林,去滕州城賺錢的去滕州城賺錢。

“全部鋪木地板。”沈寒這回下了血本,“茶錢漲一個銅板,茶點也是。給山楂樹先生留一塊地方,好讓他睡覺。黃狗依舊睡草堆,石磨的位置不要動,原地蓋一間木屋就可以。”

漢子們的行動力非常迅速,他們有的是力氣,一塊塊木板耍的飛起,木匠做總指揮,木釘早就準備好,木板頭上鑲嵌的凹槽原本就有,只要按照一定的順序安裝就可以。

中午沈寒拿出自家的面粉烙餅,漢子們就着鹹菜疙瘩拌辣椒吃得飽飽的,再喝兩碗茶,更是精神抖擻,繼續幹。木屋并不是很大,因為沈寒手頭的銀錢有限。後院的籬笆圍牆也全部換成木樁,原本茶攤拆開的木棍和木板,以及茅草一丁點兒都沒浪費,全部用上,買來的木板一部分做牆和屋頂,剩下的全部鋪到地上做地板。

木匠心思巧妙,他特地讓木屋整個離地一點距離,這樣不用擔心下雨天被水泡,木頭腐爛。比沈寒想象的要好很多,他特地多給了一些銀錢,晚上沒有留他們吃飯,急着參觀木屋。

“小寒,有布嗎?我寫一個“茶”字挂到屋頂,這樣別人隔老遠就能看到。”皎白月坐在嶄新的板凳上笑着說。

自家茶攤旁邊還有一座小山一樣的“嫁妝”,不但修士們看不到,凡人也看不到,沈寒想了想,跑去抱出一個箱子打開,裏面是青色的布匹。

黃狗湊過來看了眼,不感興趣道:“聽說是一種靈蠶吐的絲,穿上去冬暖夏涼,水火不侵。風華雙許多衣服都是這種布,不過他的都是紅色的。”

“那正好用這個!”沈寒一拍手,發現箱子裏還有青線和金線,顯然是用來縫衣服的。沒有墨水,皎白月就蘸着茶水寫下一個大大的“茶”字,沈寒把這塊布裁下來,用金線沿着外圍圈邊,這樣以後就可以慢慢填充裏面。

當天晚上,為了慶祝搬新家,沈寒特意包了水餃,豬肉白菜餡兒的。自家面粉特別細膩,就是有點黑,不過煮起來不會破皮,咬起來很勁道。

勞累一整天時間,沈寒躺在新造的木床上想着,反正有布料,回頭去滕州城買點棉花,回來做棉被。往皎白月懷裏靠了靠,沈寒迷迷糊糊的想着,山楂樹先生每次都是晝伏夜出,今天外面沒有給他準備小麥,不知道他會不會傻乎乎的拉磨。

像往常一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山楂樹先生把根拔出來,他白天雖然一直在睡覺,但還是知道茶攤發生的事。吧嗒吧嗒走到木屋前面,左右看看沒發現小麥,倒是在門口發現一小塊布料。樹枝伸過去夾住布料慢慢抽出來,山楂樹先生咦了一聲,“還有針。我住在凡人家裏的時候,學過繡花的。”

別看山楂樹先生的樹枝很粗糙,但是穿針引線不在話下,繡起“茶”字來更是咻咻咻特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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