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茶攤位置暴露

山楂樹先生紮根在凡人家院子裏的時候,經常看到心靈手巧的凡人坐在樹下穿針引線,手指捏着細細的繡花針靈巧地上下飛舞。慢慢的,潔白的繡布上就會出現漂亮的花鳥蟲魚,亦或是一個個大氣磅礴的毛筆字。

說到繡字,其實這也是一門學問,行針走線各有不同,一丁點兒細微差別就可以取得巨大的效果。山楂樹先生把刺繡這門學問學得非常好,他就這麽坐在木屋外面,用細嫩的樹枝夾着繡花針,繡啊繡啊,一直到天蒙蒙亮,終于完整地繡完一個“茶”字。困倦襲來,山楂樹先生把青色的布料小心折好放在門口,然後就地一躺,開始呼呼大睡。

在新家的第一個晚上,沈寒睡得非常安穩,雖然身上依舊蓋着破舊打着布丁的被褥,但聞着淡淡的木料特有的香味,靠在皎白月溫暖的懷裏,沈寒就覺得無比踏實。

“小寒……小寒……”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沈寒睜開眼睛就看到皎白月臉上大大的笑容。翻身坐起來揉揉眼睛,沈寒習慣性道:“早,阿白。”

“小寒你看看我。”把身上的寬大長袍脫下來扔到床上,皎白月笑眯眯地原地轉了個圈兒,一陣極為柔和的光芒閃過,一個有兩個巴掌那麽大,身體圓滾滾,眼睛又大又圓,毛耳朵精神的豎起來的小狗跳到床上,用爪子扒着被褥。“小寒,我現在可以變回原形,茶攤裏的靈氣很滋養呢。”滾圓軟乎乎的狗迅速爬到床上,撲到沈寒懷裏打滾。

抱起懷裏毛茸茸的狗,沈寒慢慢裂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是阿白小時候。”

“對哦。”皎白月趕忙點頭。

不過到底還是人形方便一些,皎白月也只是玩了一會兒就變成人形,穿上長袍,幫着沈寒收拾床鋪,把推起來的矮桌全部放好,最後打開木屋大門。皎白月走出去伸了個懶腰,一低頭就看到折疊整齊的布料,趕忙撿起來抖開,發現上面的“茶”字已經繡好,趕忙跑回去,“小寒,咱們快挂到屋頂上。是山楂樹先生幫忙繡的,他好厲害。”

“針線活很厲害。”沈寒也表示贊同。

昨天建木屋的時候,在最裏面的角落裏,木匠給專門留了一個小樓梯,還是旋轉的,只能讓一個人通過,屋頂有一個只能從裏面打開的木板作為開口。皎白月自告奮勇踩着樓梯,打開蓋住屋頂的木板,掀開茅草爬上去,把繡着“茶”字的布挂在木屋前方。

沈寒則是把山楂樹先生扶起來,背到後院栽下去,再幫着澆一點水,把土踩嚴實。菊花開的正豔,不知道是不是茶攤靈氣的原因,一朵朵看上去特別小巧,味道清淡并不難聞,沈寒挑選一些采摘下來,放到石磨上晾曬。小麥和靈米都争先恐後的拔高,微風襲來緩緩搖擺翠綠色的葉子,沈寒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把偷偷長出來的雜草拔掉。

去小溪邊挑水,倒滿水缸,忙完這些,沈寒回到茶攤。黃狗叼着柴火塞到竈膛裏,竈火熊熊燃燒,鍋蓋邊緣已經開始冒熱氣,皎白月拿着抹布擦桌子。

“夫人,煮靈米粥,就着蔥油餅,加鹹菜疙瘩拌辣椒。”黃狗搖着尾巴站起來,狗爪伸進竈火裏撥弄着,“早晨就是容易狗爪冷,烤烤火就好了。”

“把豬肉剁碎了放到粥裏,更好喝。”皎白月也偷偷吸溜一下口水,小聲提議。

沈寒點點頭,開始做早飯。木屋并不大,好在跟之前的茶棚差不多,三面全部用木板遮住,靠近官道的一面可以完全打開,矮桌基本上都是擺在外面,木屋裏面只有一張特別小的矮桌,沈寒準備用來吃早飯。

茶攤這邊吃過早飯,像往常一樣,歇腳漢子們第一波到來。漢子們睜大眼睛打量着木屋,看到熟悉的陶罐頓時笑起來,“小老板應該攢了不少銀錢,瞧這屋子多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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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比不上磚瓦房結實,也比不上土坯房,但最起碼比之前的茶棚安全許多。沈寒笑着給他們上茶,一邊解釋着,“茶水和茶點都漲一枚銅板,不過我會給你們多一些茶水或者茶點。”

“不就一個銅板。”漢子不在意地擺擺手,“那茶點真是個好東西,我那媳婦生孩子差點就撒手去了,沒想到囫囵吞下一份山楂糕,硬是挺了過來。小老板真是個好人,這茶點遠遠超出這個價。”

其餘的漢子也紛紛點頭,在他們看來,漲價跟沒漲一樣,據說滕州城裏的客棧,一碗茶水就要十文銅錢,茶點另算,可貴。

樹林裏的修士昨天有沒去滕州城擺攤賺錢的,可以說是眼看着漢子們把茶棚拆開,飛快地蓋起一間木屋。一晚上時間過去,不知道是不是茶攤有寶貝的原因,沈寒新買來的木板和原本茶棚就有的木板全部混合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來。

這回找寶貝的難度再次加大,修士們感慨的同時也紛紛離開樹林,一蜂窩跑過去,挨個往陶罐裏扔銀子。魔修們排在最後,他們現在也乖乖去滕州城賺錢,而不是随便拿個土坷垃樹枝什麽的濫竽充數。

皎白月站在木質的櫃臺後面,笑眯眯地看着修士們一個個過來放銀子。黃狗從竈臺後面擡起頭看了看,繼續縮回去烤火,似乎狗爪還沒烤熱,沈寒忙着給修士們上茶和茶點。

等修士們全部離開,沈寒便把所有的靈米倒進木盆裏,用清水洗幹淨,再用涼開水沖洗一遍。他跑到木屋最裏面找出一個破破爛爛的袋子,打開袋子,從裏面翻出一個塞着蓋子的竹筒。這個袋子是茶攤老主人留下來的遺産,沈寒平時很少打開看,不過他還記得這裏面有一種酒曲。

老頭兒手頭有餘錢的時候,不舍得去滕州城買酒,就會去買一些大米,回來自己釀酒。沈寒不知道這酒曲到底如何,但老頭兒每次喝酒都偷偷摸摸的,不給他嘗。有一次他實在是好奇,就趁着老頭睡覺的時候偷了一點喝下去,然後就一頭栽到地上,接連睡了一天一夜。那老頭說:“這可是原液,一滴原液可以兌一壇酒。”

當年老頭釀酒的時候還特別教給沈寒,讓他以後有機會把茶攤發揚光大,不要只是賣茶和茶點,酒也可以賣的。滕州城的漢子們平時都喜歡喝一口小酒,不要多,淺淺一小盅就足夠。

拿一個幹淨的大碗,盛滿靈米和涼開水,再滴一滴酒曲,拿到暖熱的地方溫着。竹筒裏的酒曲并不多,用一點少一點,所以每次釀酒前都要取出一些制造酒曲。酒曲做好後,再加到大米中,開始釀酒。

茶攤範圍內到處都充斥着靈氣,再加上靈米是吸收靈氣長大,沈寒這一壇靈米酒可以說是得天獨厚,就是輪迴宗那樣的大宗派也不一定有人釀酒,他們修為高的直接辟谷,修為低的吃靈米就行,是絕對不會碰酒的。

“修士必須靜心靜氣,是絕對不能飲酒的。”樹林裏的散修們修為不高,平時經常在凡間行走,所以知道沈寒的一系列動作是在釀酒。

“那般珍貴的靈米如此浪費,确實可惜。”

“不知道小老板還有沒有赤陽寶果。”

“既然茶點毫無雜質,有助于我等修煉,那靈米釀出來的酒,說不定亦有此效果。”

“希望如此。”

修士們小聲讨論片刻,便繼續打坐的打坐,練功的練功,出去賺錢的賺錢。不過這是對于崩山派、天海派和散修們來說,暗鴉派的魔修們平時是不需要修煉的,他們只要不停地煉化魂魄就能提升修為。魔修門派許多都修建在亂葬崗中,那裏的魂魄最為充足,而此時暗鴉派的魔修們靠茶攤裏的茶點亦能修煉,還不會遭到反噬。

只不過,靈氣運行幾個大周天就可以煉化體內吸收的靈氣,那麽剩下的時間就算打坐也沒有用。天道限制,魔修天生對靈氣感知就非常微弱,所以他們才會采取別的方法彌補。

“滕州城裏面的修士遲早會找到這裏,我們不妨助他們一臂之力。”

“不可,若是惹上大宗門派,咱們這幾個還不夠那些弟子練手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等到時候躲起來便是。”

暗鴉派魔修平時被長老欺壓,僥幸活下來的個個都是人精,互相商量一番,便迅速撤出樹林。這些魔修可以代表魔道一部分魔修的态度,他們往往都唯恐天下不亂,喜歡渾水摸魚,平時必須要有足夠的魂魄供他們煉化。

整個魔道,大約就是被這部分人給敗壞的。

暗鴉派魔修們不需要大肆宣揚,他們只要站在茶攤不遠的地方,往天空打出去幾個煙花即可。修士特有的靈力聚集在一起,再劇烈爆炸,天空中綻開絢麗的煙花。不過這在凡人眼裏也不過是幾個響雷而已,他們頂多感慨幾句要變天了,并不會注意。

一時間,凡是在滕州城或者附近的修士全部看向這邊,各自駕馭法寶往茶攤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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