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旬之刖的伶牙俐齒,整個演藝圈誰不知道,而那位記者也早就想好了對策。他笑着把照片拿出來:“旬導,如果你和于承眠不是一對,那麽這些照片又怎麽解釋?還有這個,這個是房産轉讓的證明。如果兩個人不是在交往,那麽你們為什麽要同居。而旬導把自己名下的房子轉讓給了對方,是因為你想彌補嗎?”記者的話咄咄逼人。
旬之刖不意外自己和于承眠同居過的事情會被揭發。他不是靠拍戲去賺錢,所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譽掃地,反之,他有很多錢,也許多到他這輩子也花不完了。可是他不爽的是被別人質問和拿來娛樂。
房産轉讓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的,除非有特殊軌道。而這個記者的目的又是什麽?搶在他宣傳活動來公開這件事,是想影響影片的票房?還是?旬之刖想,這件事被公開,他的确會被影響到,而這件事的另外兩個當事人,一個是于承眠,一個是寒煦。那于承眠會被影響到嗎?猛的聽來,的确會被影響到,大家會同情。對,就是同情,因為有了同情,他不但不會被影響到,反而人氣會更旺。而寒煦呢?因為這件事,會被所有人看輕。
又是針對寒煦。
自己該怎麽說?他能夠大牌的說,老子的事情用的着你們管嗎?不能,在沒有找到适當為寒煦辯駁的理由前,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是掩飾。
該死的,旬之刖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窩囊。
“好了好了,記者宣傳活動的時間已經到了,大家有什麽問題在下次記者會的時候再提問。”楊磊馬上叫來保安人員隔開記者,讓旬之刖等人從後門離開,而那些記者早就堵在了後門,他們不會放過旬之刖。
“你們先走,我想靜一靜。”旬之刖靠在後臺休息室的沙發上,他想抽煙,卻發現身上沒帶香煙,“鑫哥,煙帶了嗎?”
章立鑫猶豫了一下,把煙和打火機交到旬之刖的手中:“你每次心煩的時候都喜歡抽煙。”而旬之刖心情好的時候,喜歡喝酒。
“果然,這麽多年的搭檔不是白做的,鑫哥真了解我。”煙點燃,煙味又讓旬之刖疑惑了。想到了那張氣急敗壞的臉,一本正經的教訓他,不要抽煙酗酒的樣子,旬之刖又把煙扔在地上,踩滅了。
章立鑫眼神閃過微妙的光,旬之刖竟然在煩躁的時候不抽煙了?這是大新聞。
“在想剛才的那個記者?”章立鑫猜測。
“鑫哥啊,演藝圈誰不知道我的性格,這麽明目張膽質問我的人還挺新鮮的。這個圈子呢,在大家認同的底線之內,有些私事是允許被提問的,但是在觸犯了底線之後,每個人都必須為他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他,不是善良的人類。
“為了寒煦?”章立鑫想,這次旬之刖是真的怒了,旬家的太子爺發怒了,不是好現象,這個圈子有一陣子會熱鬧了。可是為了寒煦?章立鑫無法想象。旬之刖是彎的,那個寒煦怎麽看也是直的吧,難道旬之刖看上了寒煦。
旬之刖很想回答,是為了維護自己,可是這種矯情的話,他說不出來。他不會自欺欺人,他有點知道寒煦在自己的心裏有着不同的地位,那個青年溫柔的像陽光一樣,像他這種滿腦子黑暗的人,受不住那種魅惑。那個青年脾氣很好,像他這種從小就是任性大少爺性格的人,最受不了被包容。那個青年長的很英俊,像他這種喜歡追求完美的人,更受不了放着美麗的東西不管。
總結起來,他是喜歡寒煦的性格,喜歡寒煦的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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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些都是寒煦身上的特征,如果他喜歡上寒煦身上的特征的話,那麽他勉強來說,也算喜歡上寒煦吧。旬之刖不知道這種微妙的喜歡可以維持多久,可目前來說,還不錯。更重要的一點是,旬之刖不是個會颠倒黑白的人。寒煦如果今天真的是他和于承眠之間的第三者,旬之刖會爽快的承認,寒煦如果真的為了名譽跟他開房間話,旬之刖不會替他辯解,當初的于承眠就是這樣,他也沒有維護,不是嗎?而重要的是,寒煦不是。
那個青年雖然是好好先生,可是他的脾氣很倔強,他的自尊很強,他是個驕傲的人。他不會做埋沒自尊的事情。
“很明顯嗎?”旬之刖想明白了,心情也就輕松了。
“不,只是猜測,加有些意外。”章立鑫心想,這不是一點點的意外,而是非常的意外。
“鑫哥,當初《類似愛情》開拍的時候,并沒有透露給媒體關于劇本的內容,是不是?”旬之刖笑了,笑的有些妩媚,有些陰狠。
“的确,你想給大家一個驚喜嘛。為什麽這麽問?”
“還記得月前關于寒煦和惟烽的那篇報道嗎?”
“你說的是媒體問他們是不是假戲真做的那篇?”
“對,既然沒有透露過劇本的內容,那麽除了工作人員和演員之外,誰會知道裏面涉及了寒煦和利惟烽同性戀的場景?而媒體又怎麽會用假戲真做來形容?”這個問題,旬之刖在那時就想到了。只是他懶惰的不想反擊罷了。
“你懷疑的是?”章立鑫經他一提醒,恍然大悟。有內賊?
“我不做沒有根據的懷疑,事實上,我想偵探社應該已經有答案了,只是最近我忙的沒有聯系他們而已。”旬之刖眸中也帶了笑,“鑫哥,我發現我挺有偵探頭腦的,如果哪一天不當導演了,我準備去開家偵探社,你如果有這個需求,記得到時候來找我。”
起身,揮了揮手,旬之刖心情大好的離開。
來到停車場,看見那些還守在他車邊的記者,旬之刖的心情更加好了。“嗨。”他主動招呼大家,“這麽冷的天,你們不躲在空調房或者被窩裏,真的很敬業。”
“哪裏哪裏,還得靠旬導多多配合啊。”守着的記者不多,只有三個。
“你們都是哪個報社的?”旬之刖問道,心裏有了打算。
“都市快報。”
“娛樂先鋒。”
“名人周刊。”
不是報道寒煦和利惟烽緋聞的那家。“今天最後提問的那個記者是哪家報社的,你們認得嗎?”
這個?三個記者面面相視,不明白旬之刖的意思,不過也如實道:“一般的同行我們都認識吧,有時候交流消息也是有的,可是那個好像是沒見過,新人吧。”
“的确是沒有印象,不過他問旬導你的那些問題真的很尖銳啊。”
“是啊是啊,這種人旬導不要理會就好了。”
不要理會?旬之刖邪邪的笑着:“我已經請了律師準備好了律師信告他呢,如果找不到人那就麻煩了,你們說是不是?”
“律師信?旬導沒這麽嚴重吧?”旬之刖一向很開得起玩笑的。如果他真的認真起來,旬家的律師團陪他打官司的話,一般沒有後臺的周刊是不敢招惹的。
“其實,我一直很想享受一下站在法庭上的感覺。”旬之刖轉而又玩世不恭道,“對了,難為你們等這麽久,我也不好意思不給消息,這樣吧,一人一個內幕消息,怎麽樣?”
“旬導好大方啊。”
“是啊是啊,求之不得呢。”
“不過我有條件的。”旬之刖從來不做好事,所以從來不以慈善家的形式去捐款。可是背後,沒人知道,他到底給了哪些孤兒院和貧困地方捐了多少錢。
“旬導請說。”
“我只是有個疑惑,之前有周刊報道了寒煦和利惟烽假戲真做的緋聞,這個報道你們怎麽看?”
“實話說吧,當時還真吓了一跳。寒煦和利惟烽都是新人,雖然他們在接拍旬導您的片子,可他們本身畢竟沒有報道的價值。”
“是啊,直到那個報道出來,大家才懷疑那假戲真做的意思,同時在猜想,難道在影片中他們演的是同性戀?”
“我們報社更慘,當時被主編罵個半死,說人家能夠得到這第一手的內幕,我們怎麽就一點消息也沒。所以今天才守在這裏,心想碰碰運氣,不然沒有消息的話明天上班又是一頓挨罵。”
從他們的訴說中,更加驗證了旬之刖的猜測,那家周刊的報道的确是有人特意給他們的內幕消息,但這個人是誰呢?希望偵探社那邊有答案。
“我願意給你們三個內幕消息,但是目前我想先神秘一下。”旬之刖拿出手機,“把你們的電話號碼給我,同時等我的電話,如何?”
三個記者以為當場可以有內幕消息了,沒想到還要等,不過他們也爽快。“旬導的誠信度很高,我們信了。”
的确,旬之刖要麽不說,如果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第二天
旬之刖還在睡眠中,就被楊磊的電話吵醒了。“旬之刖,哪位?”沙啞的聲音,旬之刖這一覺還沒睡醒呢。
“我的旬導,我的大老板,出事了。”楊磊對着電話吼叫。
“什麽事情?”旬之刖睜開眼睛,靠坐在床頭,被子從他的胸前滑落,竟然是赤着的一片。頭有些痛,旬之刖想起,昨晚上回到家之後,他喝了不少酒,然後沖洗了一下,就鑽進被窩了,連睡袍也懶得穿。
“兩件事。第一件事:知名導演淫靡的Gay生活,沒有靠山的男星成了潛規則下的犧牲品。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是指桑罵槐的事誰不知道,分明是針對你的。”可惡,那可惡的記者,這是什麽報道。
“嗯,第二件呢?”旬之刖眨了眨眼睛,朦朦胧胧的,又想睡覺了。
“第二件事,各大影院傳來消息,《類似愛情》未來一個星期內的電影票已經全部搶空了。這是前所未有的轟動啊。旬導,我們的年底獎金是不是可以買豪車了?”楊磊高興的在電話的那邊手舞足蹈了,這電影票可所謂是前所未有的奇跡。小型的投資,換來了巨大的勝利,旬之刖的名氣,又該上了一個頂點。盡管他已經到了事業的最高峰,那麽這次呢?好和壞并列着,會是怎樣的結果?
“哦?”旬之刖拖長了濃濃的鼻音,并不顯得有多麽高興,雖然他也被吓到了。“沒其他事情的話,我要繼續睡覺了。”
“咦?”楊磊雖然不明白旬之刖的意思,但是老板的想法不需要他去猜測,“您請繼續睡。”
“嗯。”旬之刖挂上電話,不過挂電話之前他又交代,“有寒煦的消息馬上聯系我。”
才挂上電話,還沒等他鑽進被窩裏,電話又響了。
“Shit!”電話接起,髒話也吐出,“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一大早聽到罵人的聲音,任誰的心情都不會好,不過打電話的人顯然不是這樣想的,他嘻嘻道:“誰叫你昨天半夜三更給我電話了?我這不是出于禮貌回一個給你嗎?”痞子般的聲音,令旬之刖突然有了精神。他惡狠狠的道:“你小子終于從狗窩裏醒來了?”
“切,這不是為了你嗎?費用要付雙倍的。”
“屁話。”旬之刖赤着身子起床,然後走進浴室,接着水聲。這打電話的斯是旬之刖的死黨。是旬之刖剛發現自己是Gay時,去Gay吧認識的一個夥伴,那混賬大學畢業之後不務正業,開起了偵探社。規模小的很,只有他自己一個員工,旬之刖當然知道是這人不喜歡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或者說,他喜歡看人在他的鏡頭下暴露的秘密。
這點倒是跟旬之刖很像,旬之刖也喜歡通過鏡頭去捕捉什麽。
“對了,聽說柯以闵準備回國發展了。”
這斯還有一個讓旬之刖恨不得剁了的地方,他知道自己和柯以闵那段過去。旬之刖以為對方提起柯以闵的時候,自己沒有感覺了,卻想不到聽到這個消息後,心還是停了兩秒。“怎麽,在好萊塢混不下去了?”
像他又拽又狂的個性,混不下去也是正常的,旬之刖不屑的貶低初戀。初戀,多美。
“據說搞上了好萊塢某個導演的男同,然後遭到了人家的報複,把他正拍了一半的電影給換了主角。他去找人家理論,人家表示要上回去,然後打了起來,結果把人家的老二給踢傷了。”
“哼。”旬之刖冷笑。柯以闵是誰?豈會給人家上?如果是這樣,他們當初就不會分手了。一想到這個,旬之刖又是一肚子氣,寒煦那個占了他便宜就消失的小王八。“柯以闵是聰明人,怎麽會做這種糊塗事,他豈會在乎區區一部影片的收益?”即便是好萊塢的影片。那小子什麽沒有,就錢多。
“可能是面子的問題吧。”偵探先生嘆氣,“如果回國的話,你們會碰上。”
“聽你的語氣似乎很期待?”旬之刖蹙眉。
“那是,等你們的天雷地火。”這麽好的戲,他怎麽可能錯過。
“你當心不要落在我的手上。”旬之刖威脅,“那件事查的怎麽樣了?”
“老地方見面,我把資料給你。”
老地方,指的是他們剛認識的那家Gay吧。白天的Gay吧還沒有營業,不過酒吧的門卻開着,就是為了招呼那些失意的人。
旬之刖和偵探先生是老客人了,他們一進門,酒保就開始調他們喜歡喝的酒。
“hello。”酒保是個英國留學生,因為喜歡這座城市,所以畢業之後就在這裏落腳了。
“hi。”旬之刖坐上吧臺,“最近怎麽樣?”
“很好,就是想你們了。”酒保的中文說的非常流利。
“哈哈,我也想你,想死了。”偵探先生調侃。偵探先生比旬之刖要矮上幾公分,173的個子,有些瘦,看上去20來歲的年紀,沒辦法,因為是娃娃臉。
他們相互戲谑了一下,然後偵探先生拿出一個資料夾:“你看看。”交給旬之刖。
旬之刖拿出看了,看到了照片中的人,他非常意外:“這是什麽意思?”
偵探先生很愛笑,笑起來的時候,他有兩個很深的酒窩:“我把你們公司的人和所有的演員都調查了一遍。”所以花了一些時間。而調查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對了,那個寒煦,我查不出他的資料。”
想起了什麽,偵探先生又補了一句。
旬之刖沉默了,介意的不是寒煦,而是查出來的資料,他怎麽也想不到,那個內賊,竟然是利惟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