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蘭并不擅長察言觀色,雖然跟顧曦年紀一樣,可腦子卻有些憨,并沒有發覺顧曦的不對勁。

不一會,外頭有嬷嬷過來傳喚,叫顧曦和顧蘭去正院,老太太要見她們。

顧曦現在心灰意冷,對老太太也心生了幾分怨恨,如果不是老太太太過嚴苛,非要治罪顧蘭,顧曦也不會為了妹妹去跟顧芸交換,自然也就沒後來的事。

她反正已經這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去了,太後娘娘囑咐我好好休養。”顧曦直接歪在了榻上。

顧蘭吃了一驚,拉起顧曦的手,

“姐,你真不去?祖母會很生氣的,這府裏可沒人敢跟祖母別苗頭!”

顧曦拍了拍她的手,“你去吧,放心,我沒事。”

春梅忙道,“姑娘,奴婢随三小姐過去吧,若是老太太問起來,奴婢好回話。”

顧曦贊許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确實伶俐。

得了顧曦的首肯,春梅立馬吩咐其他兩個丫頭伺候顧曦,支着身子連顧曦晚上吃什麽都給安排好了,随後才領着顧蘭去了上房。

春梅在顧府積威已久,底下的丫頭沒一個不怕她的。

見她對顧曦畢恭畢敬,二話不說,一個端茶倒水伺候,一個去廚房傳膳。

顧曦入京前,身邊原本有忠心的丫頭,只是那些丫頭全部是江南人,顧曦舍不得她們背井離鄉,拒絕娘親的好意,堅決一個人入京,再者當時去蘇府接她的嬷嬷,左右瞧不上蘇家的丫頭,顧曦受不了那等氣,就獨自來了。

入府後,老太太那邊給她安排了兩個丫頭。

名義上是她的人,實際上都是別人的眼線。

Advertisement

如今留下春梅,倒是意外之得。

有春梅鎮着,二人不敢出錯。

等到顧曦用完膳,春梅已經笑眯眯回來了。

一進來,這丫頭就抱着顧曦的胳膊,低低回道,

“姑娘,您安心養病,老太太那邊,奴婢都替您回過了,原來太後娘娘也派了人來傳話,你只管安心養着,什麽都別想。”

顧曦心底略略好受,對太後越發感激了幾分,再見春梅一臉真摯,知道自己若是出什麽岔子,這丫頭也會被牽連,為了她也得打起精神來才是。

“好的,我知道了。”

春梅親娘就在大夫人房裏當差,爹爹是府裏的管事,哥哥也跟着大少爺跑腿的,要說她在府裏說話的份量,怕是比顧曦和顧蘭還重。

從她回來面上輕松的表情可以看出,老太太應該是被她哄得開開心心的。

顧曦和顧蘭一同住在松雅院,一個在東廂房,一個在西廂房。

正房兩姐妹共用,當做待客和書房用。

顧蘭拉着顧曦想問宮裏的情形,被春梅勸回去了,顧蘭打小被春梅欺負,有些怵她,臨走時還悄悄在顧曦耳邊咬耳朵,“姐姐何苦把這個魔星招來,她可狠呢!”

顧曦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回去歇息。

春梅念及顧曦身上印子應該還沒完全消,便只叫丫頭準備熱水,由她獨自一人進去伺候顧曦沐浴。

顧曦泡在浴桶裏,春梅幫她擦拭耳上的脂粉,橘黃的燈光下,那耳垂晶瑩剔透,粉嫩粉嫩的。

“姑娘的耳垂真好看……”

春梅只是情不自禁贊嘆了一句,可顧曦聽了這話卻滿臉通紅。

她記得昨夜那人咬着她的耳垂狠狠吸允,欲罷不能,那滋味兒實在叫人…難以啓齒。

顧曦狠狠閉上眼,她怎麽能去想那個人!

不可以!

那個混蛋!

泡了個熱水浴,顧曦出了薄薄一層細汗,春梅幫着她擦拭,又取來藥膏給她塗抹身上的印子。

待看到顧曦後腰上那明顯的淤青,春梅咬着牙在心裏罵了一句“畜牲”。

遠在禦書房的皇帝沒由來打了個噴嚏。

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擡眸一瞧,沒發現元寶,便問道,“元寶呢?”

內侍立馬上前回話,

“回陛下,元寶公公在後頭忙着呢!”

“去把他叫來!”

“遵旨!”

皇帝看了一眼禦案上堆積如山的折子,頭一回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閉上眼,腦海裏都是昨夜的景象。

那丫頭亂了他的心神。

到底是誰,躲着他做什麽?

都已經是他的人了,又不能嫁出去了,

她躲着不是害了自己?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元寶灰溜溜進來時,就看到皇帝按着眉心,臉色沉沉的樣子。

“陛下,您叫老奴?”元寶彎着腰小心翼翼問道,皇帝擡眸看他,蹙眉道,

“你幹什麽去了?”

元寶吞了下口水,欲言又止。

“說!”皇帝動了怒。

元寶苦着一張臉,跪下道,

“陛下,老奴就是覺得奇怪呀,明明所有出宮的人都查了,卻沒查到那姑娘的蹤跡,奴婢就猜想呀,莫不是她本在宮中…”

元寶發現自己說到這裏,皇帝臉色更難看了。

他被個宮女睡了,完了還被抛棄了?

皇帝手中那支筆,瞬間一掐,一頭斷了跌在案上,另一頭成了掌心齑粉。

元寶嗖嗖吸了一口氣,後腦勺滾過一陣涼風。

“所以呢?”皇帝咬着後槽牙道,

元寶聲音頓時弱了下去,

“老奴下午和晚上便在後宮查,就在剛剛已經把所有宮女女官全部過了一遍…依舊沒找到符合條件的人。”

皇帝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

二人沉默了一瞬。

皇帝忽然擡眸問元寶,

“她會不會不知道那個人是朕?”

元寶聞言猛地拍了一下膝蓋,激動道,

“肯定呀,若是知道是您,還跑什麽呀?求之不得呢!”

皇帝郁悶地盯着他,雖然覺得他有吹馬屁的嫌疑,可确實是這個理。

他是皇帝,她能往哪裏逃?

他只是吩咐人暗中找借口查,她肯定不知道他的身份。

這麽一想,心裏忽然好受了些。

皇帝目光落在那一個珍珠耳墜上,它已經靜靜的在禦案躺了許久,這不是宮裏的東西,宮女日常佩戴都是有定數的,這明顯是宮外的。

“明日,你去太後那邊,将這次閨秀的名冊取來。”

元寶見皇帝終于對這事上了心,頓時大喜。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