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韓少卿吃過了飯,正在桌前抄寫讀本。忽聽外面有人叫,連忙推門走出去。
絨月慌不則路的沖進來,兩人撞了個滿懷。
「你怎麽慌慌張張?出了什麽事?」韓少卿柔聲問,伸手扶住他,卻摸上一片汗濕。
「公子……」絨月擡頭小聲叫,一串眼淚落下來。
「怎麽哭了?」韓少卿俯下身來,掏出絲絹替他把眼淚擦掉,「有人欺負你麽?」
絨月搖頭。
「那是不是生病了?身子這麽燙……」韓少卿摟着絨月瘦瘦的肩膀,摸着他的額頭微微皺眉,不等絨月說話,一把将他抱了起來,抱進屋子裏去放在軟塌上,替他把脈。
「我……我沒有生病……」絨月掙紮着坐起來,直往韓少卿的懷裏鑽,在他的胸口磨蹭,「我……身上癢……」
說不清的地方越來越癢,好似百抓撓心。
「你到底是怎麽了……」韓少卿搖頭把他推開,無意中卻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
他低頭去看,越發皺眉。
「絨月……你是不是……這裏癢?」猶豫了一下,他輕聲道。手指探進絨月的腿間,輕輕揉搓。
「嗯……是……是……」絨月突然顫抖起來,吐出炙熱的喘息。平日靈動的眼睛像是浸了水,一片霧氣。
韓少卿發出重重的嘆息,捏住絨月的下巴,把他的臉擡起來。絨月輕聲喘息,小嘴微微張開,嘴唇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紅潤。
「你吃了什麽東西?」韓少卿問。
「沒有……沒有……」絨月無力搖頭,「我……只喝了茶……」
「茶?什麽茶?」
「無幽……屋子裏的……」絨月吃力地回答,「我……是不是……中了毒……」
韓少卿嘆息着替他擦去汗水,摸了摸他的頭:「不用害怕,你并沒有中毒,只是……誤食了一些藥。」
「藥……?是……什麽藥……」絨月細聲問,言語裏已經帶上慵懶的鼻音。
韓少卿搖頭苦笑:「怕是……淫藥吧……」
「淫……藥……?」
「就是,吃了會這裏癢的藥。」韓少卿說着,握住嫩芽的手掌加大了力氣。
被握住的地方癢而漲痛,絨月叫出聲來,眯着眼,細腰不住地扭動。
韓少卿心中無奈,花無幽一向喜歡弄些古裏古怪的東西,這藥怕是做了來欺負沈素的。陰差陽錯,卻讓絨月受了苦。
「不用擔心,」他溫和道,「淫藥之毒并不是不可解,我替你弄出來就好。」
他說着扶住絨月的背,将他向後放倒在塌上,解開褲帶,将手伸進去。絨月呻吟的更大聲,嫩芽硬硬地頂着,頂端已是一片濕潤。
韓少卿忍不住笑起來,輕輕揉捏套弄。絨月呻吟着扭動身體,松開的衣裳從身體上滑落下來,露出白嫩的肌膚。腿間一小截粉紅高高立起,就像主人一般可愛。
「公子……」絨月心中羞澀,吃力地擡起頭,滿臉通紅。
「舒服麽?」韓少卿坐在塌尾,側過身子,一手支着臉,笑着問。
「公子戲弄我……」絨月委屈道,掙紮着轉過身去。韓少卿輕松按住他,指腹摩擦着濕潤的頂端。
絨月身子敏感,經不起刺激,不一會兒就瀉了出來,癱軟着倒在塌上。
「累了就睡吧。」韓少卿說着站起來,打了盆熱水給他擦身。絨月乖乖躺在他懷裏,微閉着眼,身子卻還是不住的扭動。
「還是不舒服麽?」韓少卿覺察到,伸手摸去。那東西卻軟軟睡着,毫無動靜。
絨月茫然點頭,扭着身子:「後面也癢……」
韓少卿略一思索便明白,伸手摸了絨月的臀底,果然也是一片濕潤,看來花無幽确是下了重藥。
「公子……」麻癢的地方被摸到,身體裏好似有千百只螞蟻在啃咬,更加空虛難受。絨月的眼神又渙散起來,露出哀求的神色。
「不怕,我知道該怎麽辦。」韓少卿親了親他的頭發,手指滑到絨月的秘處,輕輕按動。
絨月小聲啜泣,嘴裏不住喊痛。韓少卿不敢再深入,找了冬天防裂傷的藥膏來,抹在他的後庭處,慢慢地揉着。
溫熱的身子立刻熱切迎上來,不一會兒便溫順地放松,穴口微微顫動。
韓少卿小心翼翼向裏探去,絨月啜泣的更大聲,卻不似剛才那般痛苦。
「若是不舒服,趕緊告訴我。」韓少卿一邊說,一邊将手指探入甬道內,尋找絨月快樂的地方。
「嗯……熱……熱……」絨月發出夢呓般的呻吟,身子急切地湊上來,兩只小手勾住韓少卿的脖子,往他的臉上貼來。
韓少卿想躲閃開,卻又猶豫,猶豫間絨月湊的更近,汗濕的額頭撒嬌一般蹭着他的臉頰。青澀的身體還不知該如何滿足自己,只能漫無目的的亂拱亂蹭。
微張的小嘴吐出甜甜的氣息,嫩紅的舌尖不時探出,舔弄着幹澀的嘴唇。
韓少卿垂眼望着他,自己的身體好像也熱起來。他低下頭去,在絨月的小嘴上親了一下,又親了一下,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搖頭嘆息。
「我不能碰你,不能碰你……」他低聲道,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絨月卻已經什麽都聽不見,只知道呻吟扭動哀求,尋找能讓自己舒服的方式。
韓少卿心裏煩惱,四下尋找能讓絨月舒服的東西,視線最後落在書桌的鎮紙上。那是絨月最喜歡的青玉鎮紙,通體透明,圓潤略扁,泛出幽幽綠光,兩頭微翹,約莫數指寬,即使用了也不至于傷了身子。韓少卿起身取了過來,用冷水洗幹淨了握在手裏。
「絨月,身體放松些,很快就不熱了。」他輕聲哄着,絨月茫然地望着他,不住喘息。
單薄的夏衣都濕透了,韓少卿将它脫下,讓絨月光着身子趴在塌上,張開腿。
手指在甬道內抽插幾下便退了出來,他将鎮紙抵在絨月的穴口上,緩慢向內推去。絨月輕聲叫起來,松軟濕潤的穴口卻順從張開,将鎮紙吞了下去。
韓少卿手中用力,玉勢緩慢向內滑去,将穴口一點點撐開。透明的青色中,內部紅嫩的媚肉清晰可見,如害羞一般微微顫抖。
絨月心中恐懼,張大眼睛,不住地蜷縮着身子。
「好冷……好冷……」他一邊說,一邊哭起來。韓少卿摟過他,将他抱到懷裏。
玉勢進入更深的地方,絨月發出微弱的呻吟。韓少卿一邊哄,一邊小心地抽插,白嫩的身體漸漸染上一片紅暈,剛才柔軟的小芽又慢慢挺立起來。
韓少卿将他抱起來,變換姿勢,背對着坐在自己腿上,拉開他的膝蓋。敞開的身體暴露在空氣裏,絨月害羞地轉過頭去,發出低低的嗚咽。
輕輕揉弄着那枚小芽,韓少卿的手指很快就又被沾濕了。少年的欲液稀薄潔淨,卻更有一番色情的氣息。
洩欲過後,韓少卿替絨月披上了衣服,然而絨月似乎還是不滿足,窩在他的懷裏微微扭動着。修長白皙的脖子露出來,韓少卿忍不住輕輕咬上去,慢慢吮吸,留下一個個淡紅的印記。
鼻尖傳來淡淡的香氣,像是浴後的清新味道,又像少年人獨有的甜味。那香氣讓韓少卿自己都不安的焦躁起來,擁着懷中的少年不願放開。
絨月,這樣一個單純的孩子,總是無比仰慕着他的公子。卻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裏,究竟有多少下流的念頭。
三年前對絨月不經意的一瞥,便再難忘懷。自此下定了決心要将他留在身邊,是男是女都無所謂。
絨月自然沒有閉月羞花之貌,卻也別有一番清秀。純淨無垢的雙眸,加上幼年颠沛流離的生活,尤其讓韓少卿生出憐愛之心。
那時知他年幼,才強忍着不碰他。而如今他已成年,是否能……
碰,或是不碰,兩種念頭在韓少卿心中天人交戰。
最後,他還是心一橫,起身吹滅了桌上的蠟燭。
屋子裏頓時一片漆黑,絨月心裏一驚,心神也回了一小半。
身後安靜的出奇,韓少卿一句話都不說。絨月也不敢動,卻又感到有什麽東西,正一點一點的覆上他的身體。
腰忽然被溫暖的手臂環住。
「絨月,得罪了……」韓少卿低聲對絨月耳語。
絨月茫然地轉過頭,嘴唇卻突然被牢牢堵住。
火熱的舌席卷上來,撬開他的雙唇糾纏吮吸。下颌被捏住擡起,絨月虛軟無力的身體連反抗都做不到,只能任憑韓少卿溫柔又強勢地吻着他。
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才剛像是要冷卻的體溫又驟然升高。微微扭動着腰,絨月心中湧起更多的困惑。
還有恐懼。
他似乎明白韓少卿想做什麽。
那是,和剛才做過的,都截然不同的事。
他……不要這樣……
但是,身體似乎不聽自己的使喚……
被禁锢在溫暖的懷抱中,絨月掙紮着,用手去推韓少卿的肩。然而還未等他找到機會逃離,兩只手腕已經被韓少卿牢牢捏在了一起,反剪在身後。
他的動作看似輕易,可無論絨月怎麽掙紮都一動也不能動。
這……便是他們之間,力氣的懸殊差距?
黑暗中,韓少卿扯散了絨月的衣帶,手指探進他的前襟,撫摸着他柔嫩的身體。
絨月發出輕微的嗚咽聲,如仔貓般微微弓起後背。媚藥的效力尚未消除,身體也變得比平時更加敏感,只是這樣的觸摸,他就忍不住體內湧起的熱意。
攬住了絨月的肩膀,韓少卿将他緩緩推倒在軟榻上。
絨月擡頭呆呆地看着他,隔着眼中迷蒙的水汽,他的公子還是像平時笑得那麽溫柔,卻似乎又帶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那深邃的眼瞳,笑得深不見底。
溫暖修長的手指,逗弄着胸前的乳首,而後又在胸前慢慢地游移,向下停留在腰際。
甜蜜的酥癢感從側腰蔓延上來,幾乎要把絨月埋沒。他忍不住伸手抓住韓少卿的衣襟,口中發出微微的喘息。
「舒服嗎?」韓少卿的手指,依然停留在絨月腰間來回逗弄,無論絨月怎麽扭動身體,都無法脫離那只手。
「不……」他無力地搖着頭,雙頰染上羞澀的紅暈,「公子……不要這樣……絨月好怕……」
顫抖的手指幾乎要把韓少卿的衣襟都抓破,不知怎麽回事,絨月總覺得這樣的撫摸之後,會發生非常可怕的事。
他……害怕。
「別怕,我不會害你的。」韓少卿柔聲安慰,手指離開絨月的腰間,一點點的向下探去。絨月渾身僵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自己顫抖的雙手。
因為緊扣着韓少卿的衣襟,指節已經泛出微微的白色。
「不要……」從口中吐出的聲音,也已經充滿了哀求。
「就算你說不要,也來不及了。」韓少卿苦笑着,輕輕咬住絨月的耳尖。
全身的氣力立刻像被抽幹似的,絨月難受地扭動着身體。甜美的酥麻感在體內堆積,尋找着發洩的出口。
這時,身後的穴口傳來一陣輕癢,絨月害怕地繃緊了腰部。
借着剛才鎮紙插入的餘韻,韓少卿的手指滑了進來。指尖沿着狹長的甬道慢慢探入,讓已經被擴張過的內壁變得更加松軟、濕潤。
過不多久,手指就退了出去。
絨月害怕地用手遮住臉,雙眼從指縫間偷偷地看着韓少卿。
公子臉上的表情還是這麽沈靜,帶着一點溫柔的笑意。他将手探進絨月酸軟無力的膝蓋內側,把他的雙腿折到胸口。
絨月慌亂地勾住韓少卿脖子,聽見自己的胸口在怦怦跳動。
屋子裏好安靜,安靜的好像整個府邸裏,一個人都不在。
絨月害怕地閉上眼睛。
而後,他感覺到一個火熱堅硬的異物,慢慢地頂了進來。
他頓時又驚又怕,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那樣的溫度和力量都是鎮紙無法比拟的,他知道那是……那是韓少卿的……
耳邊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他微微地睜開眼睛。黑暗中,韓少卿的眉頭緊緊簇着,好象在忍受什麽痛苦。他抱着懷中顫抖的少年,緩緩向裏推進,随着他小心翼翼的動作,絨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一點一點的撐開。
他正在被他最敬重的公子,溫柔地占為己有。
絨月伸手撫摸韓少卿的臉,眼中溢出朦胧的淚霧。媚藥的效力讓頭腦也變得不清醒,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讨厭這樣。
只是……很害怕……
這時,推入體內的異物完全占據了他的內部,韓少卿的手從絨月背後繞過,将他擁在懷裏。溫暖的嘴唇掃過絨月的脖子和臉,又吻住他耳後敏感的地方,絨月全身一陣發軟,難耐地扭動着腰。
停頓了一會兒,韓少卿開始緩慢地抽插起來,敏感的內壁被摩擦着,帶來陣陣難耐的酥癢,就像無數只小蟲在體內爬動。
「公子……公子……嗯……」絨月無力的喘息着,唇邊溢出羞恥的嬌喘。
韓少卿低頭吻着他,不緊不慢地動着。
過不多久,就撞擊到他體內的最敏感的地方。
頓時,一股激烈的熱意從小腹蹿了上來。絨月驚叫出聲,眼前一陣暈眩,連神經都似乎要燃燒起來。
「是這裏?」耳邊低沈的聲音帶着淺淺的笑意,韓少卿加快了動作,接下來每一次沖擊都準确的頂在這個最敏感的地方。
「不……不要……啊啊!……公子……公子!……」即使絨月拼命咬住嘴唇,也無法抑制從口中流瀉出的淫叫。身體不由自主,随着韓少卿越來越激烈的動作來回扭動。雨點般的親吻和啃咬,不斷的落在他的脖子裏、耳邊和嘴唇上。
全身都像是陷在火熱的欲望包圍中,他根本無法逃脫。
「公子……公子不要這樣……」哀求的聲音,這時已經完全變了調。絨月帶着虛弱的哭音,泛起紅暈的身體如同落葉般,在韓少卿的懷中瑟瑟發抖。
「別緊張……身體放松…………」韓少卿吻着他的耳後,低沈的聲音似乎也失去了一開始的冷靜。
絨月急急地喘着氣,而當他試着聽韓少卿的話,把身體放松的時候,已經深入的火熱欲望再次沖進更深的地方。強烈的暈眩和快感驟然将絨月吞沒,他尖叫起來,用力扭動着腰,雙腿在韓少卿的身側來回摩擦。
泛白的手指緊緊扣住他寬厚的背,指甲抓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血痕。
身體,從來沒有被侵犯到如此深入的地方,每一個部分都完全被占據。絨月在韓少卿的懷中無助地呻吟着、喘息着,感到小腹那裏越來越熱。
身體漸漸繃緊,雙腿也開始微微顫抖,一點點的滑下韓少卿的腰際。
韓少卿拉起絨月的腿,握住他的膝蓋內側,把他的雙腿分的更開,幾乎要挨到床上。
這讓原本就已經無比敏感的地方,變的更加敏感。
全身都漸漸顫抖起來,絨月快要到極限了。口中的呻吟開始變得支離破碎,夾雜着混亂的喘息。
「絨月……你真可愛……」韓少卿氣息不穩地抱着他,親吻他的臉頰和嘴唇。身體相擁的動作中,他無意間擦過絨月大腿內側,碰到了那個一直挺立卻得不到釋放的器官。
絨月的全身驟然緊繃,眼前一片空白。
血液瘋狂地湧上頭頂,他發出啜泣的哭音,雙手攬緊了韓少卿的脖子。
耳邊傳來低低的呻吟,一股炙熱的液體滲入了他的體內,而後一點點蔓延開去。
直到将他的全身都占據。
絨月滿臉淚痕,輕聲的抽泣着。已經麻木的雙腿不知如何放下,依舊維持着張開的姿勢。身體被疲倦糾纏着,然而深處還在叫嚣,不知節制地還想要更多。
饑渴的身體讓絨月雙頰漲紅,韓少卿很快發現了他的異樣。
俯身在他的臉頰落下一個吻,他将手探進了絨月的腿間。幾次摩擦之後,挺立的小芽開始再次濕潤起來,柔弱的好像哭泣的孩子。
「不要怕,在藥效過去之前,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韓少卿柔聲低語,一手握住它,另一只手的兩根手指插入絨月體內,摩擦着甬道內敏感的地方。絨月皺緊眉,發出委屈般的啜泣聲,身體再次開始繃緊。
屋子裏盡是喘息和呻吟的聲音,一片淫靡……
窗外雄雞初啼,絨月猛地從床上跳起來,又立刻呻吟着倒回去。腰腿酸軟發疼,稍稍用點力氣,就像抽筋一般疼痛。
但是,腰腿的疼痛卻不是最重要的。另一種從身體內部傳來的酸痛,讓他更加驚恐萬分。
這疼痛,讓他想起昨夜發生的事。雖然不記得全部,但是韓少卿手指撫摸着自己私處的觸感,還有身體內部被插入異物的感覺,全都是那麽鮮明……
并且他也記得自己發出的聲音,那麽羞恥……讓人臉紅心跳……
心裏害怕,絨月不敢多躺,連忙披了件單衣蹑手蹑腳地走到門邊,掀起簾子往外看。
「你醒了麽?」韓少卿正坐在外屋,聽見動靜便轉過頭來柔聲道,「快過來吧,能走麽?」
聽見公子的聲音,絨月又想起他昨夜擁抱自己的時候,溫柔哄着自己的樣子,頓時漲紅了臉,連連點頭,快步走過去。
「不用怕,」韓少卿拉了他的手:「剛才我已問了明白,确是無幽淘氣,私配淫藥,本想捉弄沈素,卻讓你誤食。你私闖他人的屋子偷飲藥茶,雖也有不妥之處,不過根源畢竟在無幽,這樣至烈的猛藥,我本就不許私自調配,所以我已經罰過無幽了。」
「公子不必如此苛責無幽,是絨月有錯在先!」絨月連忙争辯。
「罰都罰過了,你再求情也來不及,」韓少卿笑笑,「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絨月……絨月一切都好,謝公子關心。」絨月連忙恭敬道,小臉微微紅起來。一提關心,他便想起昨夜的事,心中羞怯。
「沒事就好,」韓少卿點點頭,似是松了一口氣,「你凡事總喜歡忍着,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無意識地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
絨月連忙向後退縮。
感覺到自己失态,韓少卿慌忙把手縮回,咳嗽兩下。屋子裏的氣氛詭異起來,絨月開始覺得渾身不自在。
「公子如果沒有別的事,絨月就先告辭了。」他小聲說。
「沒有事了……」韓少卿茫然道,突然又像想起來什麽似的,「不,還有些事。」
「公子盡管吩咐。」
「我并不是要吩咐你,」韓少卿苦笑,「我只是想和你道歉。昨夜之事實是無奈,如果你生氣……」
「不……絨月并不生氣……」
「我知道你會這麽說,但錯畢竟是錯,無幽受了罰,我也應該一起受罰。所以如果你有什麽想要的,想說的,就告訴我。力所能及之事,我一定盡量滿足,你不必客氣。」
「公子言重了,」絨月趕緊搖頭,「絨月在這裏過的很好,生活富足,衣食無憂,實在沒有什麽需要的。」
「你不必現在就回絕,」韓少卿無奈道,「回去好好想想。若是無幽和沈素有什麽要求,也可一并提出,我不會為難他們。」
聽着花無幽和沈素也能一起,絨月才微微點頭:「我明白了,回去會好好想想。」
向韓少卿告辭離開,絨月慌忙出了屋子,見了屋外鳥語花香才松了一口氣,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出了小院,遠遠就看見花無幽和沈素坐在水缸邊。花無幽噘着嘴,一雙小手被沈素捧着,似是被韓少卿打腫了。
看見絨月,花無幽眼尖地叫住他。
「絨月!!」他一邊叫着,一邊飛奔過來,「公子剛才和你說了什麽?」
「公子……問我有什麽想要的……」絨月不知他為什麽如此問,嗫嚅着回答。
花無幽大喜,眉飛色舞道:「那便是已經要了你?」
絨月茫然:「要我什麽?」
「就是與你歡好啊。」花無幽急道。
「什麽是歡好?」絨月更加茫然,昨夜發生的事,他并不知道就是歡好二字。
「無幽,」一旁的沈素忍不住插嘴,「我不是和你說了麽,絨月還這麽小,公子定不會碰他,一定是用了什麽別的方法解了他體內的媚毒。」
花無幽疑惑道:「我配的藥可不好解,若是不與男子交歡,谷道必會奇癢難忍。公子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
絨月還來不及回答,沈素已咬牙道:「小賊,你就做了這種東西來玩弄我……」
花無幽瞥他一眼:「不說你上了我多少回,我反上你一次又如何?」
沈素憤憤瞪他,花無幽卻往絨月那裏湊:「快告訴我,公子到底用了什麽方法?我好奇的很呢。」
「公子他……起先是用了手……」絨月聲音細若蚊蠅,小臉漲紅的像要滴出血來。
「後來呢?」
「鎮紙……他用了書桌上的青玉鎮紙……替我……那個……」
花無幽和沈素不約而同,發出驚奇的聲音。
「你說……公子用那鎮紙,塞你……」花無幽瞪大了眼。
「什麽塞不塞的!!」絨月終于惱羞起來,「我不是已經說過一回了?你做什麽還重複一次!」
「是是……是我不對……」花無幽抓了抓頭發,「可那鎮紙是公子心愛之物,連我們都不能随便亂碰。那是當年他從靖南王府……」
「無幽!」沈素厲聲道,「你說的太多了。」
花無幽趕緊住聲,吐了吐舌頭。
「公子願意用什麽,自有他的道理,」沈素站起來,攔在兩人中間,「我們問的太多,也不妥當,只要知道絨月沒什麽大礙就好。」
他說着又轉向絨月:「公子問你想要什麽,你心裏可有底?」
絨月搖頭:「我确實沒什麽想要的。」
「我們都知道你乖巧順從,從來不提要求。不過這回公子自覺怠慢了你,想為你補償,這樣的心情,你可能明白?」沈素又問。
「明白,可公子想的太多了……」
「他想的多,是他的事。現在他這麽認定了,你若是願意他為你做事,他會高興。若你想讓公子高興,就不要客氣,有什麽想要的綢緞玉器,盡管叫他買就是。」
沈素說着笑起來,絨月也忍不住笑了。這一番話讓他稍感安慰,既然公子想為自己做事,做了事還會覺得高興,那便沒什麽好怕,平時想要的珍貴抄本,筆墨紙硯,只管向他要。
于是他便細細思忖到底要些什麽好,想要的東西确有很多,卻都不必非要韓少卿去買來。
苦苦思索一下午,最想要的居然還是那件東西。
習武。
自從韓少卿那日拒絕之後,絨月就再也沒敢提起這事。但是不提起并不代表忘記,花無幽和沈素練劍時帥氣的樣子,總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雖然公子早已拒絕,可是這次情況不同往日,這大好的機會豈能放棄?或許公子心中對自己愧疚,稍稍争取,就同意了也說不定呢。
絨月打定主意,高興不已,一心以為韓少卿絕對會同意,蹦跳着去了他的屋子。
「習武?」見絨月滿懷期待,韓少卿反倒皺起眉。
「不行嗎……」絨月懂得察言觀色,見公子這樣回答,心中飄過一層烏雲。
終究……還是不行麽……
「我早和你說過,習武并非易事,你為防身而練,實在沒有必要。道理已經和你說清楚,你為什麽還要糾纏不清?」韓少卿說着臉色漸冷。
「公子……公子不要生氣……」絨月連忙低下頭,「我只是随便說說……公子不是說,絨月不管提什麽要求,都能盡力滿足的麽……」
意識到自己不該發怒,韓少卿放緩臉色。
「我并不是不許你提要求,只是這件事我實在無法滿足。其它有什麽缺少的,想要的,你但說無防。」
他語氣溫和,絨月卻得不到什麽安慰。
習武艱難,沒有必要,多麽堂皇的借口。可是真正的理由,他又怎麽會不知道?
「公子的意思,絨月明白……絨月既是下人,習武的事,自然和我毫無關系。」他垂頭低語。
「你在說什麽?什麽下人?」韓少卿微微皺眉,向前探出身子。
「公子的心思絨月全都懂,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絨月說到底,只是一個和夥夫廚子,長工侍從沒有區別的下人……」
「絨月,你怕是誤會了。」韓少卿搖頭嘆息,面上盡是愁苦之色。
「絨月并不誤會,」絨月的聲音越來越低,已藏不住哽咽之聲,「絨月只是在想,像我這樣一個下人留在韓府總是給公子添堵,又有什麽意思?還不如趁天氣還暖和,早早尋個新地方,不要到了冬天再走,一個人回到那冰天雪地裏!」
「絨月……」
「是絨月太貪心,留在這裏只會招人厭煩!既然如此,不如讓我早些離開,也不用再麻煩你們費心照顧!」
絨月說罷轉身就跑,連韓少卿追問的聲音也沒有聽見,一口氣跑出小院。
冷風一吹,面上涼涼的,他胡亂抹了一把,蹲在花叢邊小聲啜泣。
既是捅破了這層紙,他便再也無法裝做無知。突然與韓少卿惡語相向,他驚恐萬分,可是仔細想來卻又不後悔。一個下人不好好做下人,整天想些有的沒的,以後還不是要被人笑話?
不如早些消失的好,落個清淨。
不知過了多久,他揉着眼睛回過頭,看見韓少卿正默默站在他身後。兩人相視無言,沉默半晌竟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若你真心要走,我也不攔你。」又過了許久,韓少卿沈聲道。
絨月心裏一緊,全身如墜冰窟,涼氣直滲進四肢百骸。
他其實還抱着一點點的期望,期望韓少卿能挽留他,即使罵他一頓也好。那至少在他心裏,自己還有些位置。
「如果你真不想留在這裏,我也不勉強。」韓少卿又道,「前些日子我替你找了幾戶人家,城南錢莊想要個學徒,你認真心細,又學過帳,應該還合适。若是做的好,将來也能小有成就,總好過在這裏一輩子跟着我。」
韓少卿語氣平靜,雙眼卻總也不看絨月。
我不要什麽成就……絨月在心裏輕輕的說,韓少卿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帶了刺,針針軋進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他雖好像說的在理,絨月又豈能知道,他這番話究竟是真心,還是因為嫌棄自己?不想再要自己侍奉身邊?
他垂頭凄然一笑,手指玩弄着花瓣:「多謝公子成全,公子說的在理,在這裏做個下人,一輩子都是下人。不如換個地方,學些手藝,将來也不至于餓了肚子。」
他的語氣順從乖巧,真不知是從什麽時候起,連這樣違心的謊話,說起來也如此流利呢?
「你喜歡的話,最好不過了,」韓少卿轉過身去,「以後想着無幽和沈素的時候,就回來看看。」
果然……連思念公子的權利……都沒有了麽……
「絨月明白,勞公子費心了。」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也沒有必要再挽留什麽,趁早了結的好。
絨月深深垂下頭。
過了幾日,他打點行裝離開韓府。走的那天韓少卿沒有來送他,只有花無幽和沈素站在門口。兩人依依不舍,卻說不出挽留的話。
既是公子的決定,也就沒有人能改變。
絨月向他們揮揮手,跟着錢莊的人出了韓府。沒走幾步,沈素忽然追上來拉住他的手。
「絨月,公子是喜歡你的,你千萬要記得。」
「我知道你們對公子忠心,事事都會幫着他。」絨月苦笑。
沈素還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他與花無幽輪番勸解韓少卿,卻改變不了他的決定。既是認定了自己無法讓絨月過的開心,不如趁早放手的好。
絨月不知道這些事情,只以為自己是被嫌棄了,再也回不來了。
回不來也好,自己原本就是孤獨一人,能平安地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不該再有什麽奢求。
沈素走回來,和花無幽一起站在門口,眼看着絨月小小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巷子盡頭。
花無幽重重嘆了口氣,突然轉身跑進屋子,直往韓少卿的小院跑去。
分明還是大白天,韓少卿屋子裏卻拉着厚厚的簾子。花無幽直沖進門去,一股酒味撲面而來,濃烈的味道幾乎要熏出眼淚。
韓少卿一人坐在桌邊,獨自喝着悶酒。桌上橫倒着幾只瓷瓶,一片狼藉。
「公子既舍不得絨月離開,為什麽又要做這麽狠心的決定?」花無幽沖上去,一把将瓶子掃在地上,又奪過韓少卿手裏的杯子。瓷器落到地上,響起一片脆聲。
「無幽……你不明白……」韓少卿擡頭看他一眼,搖頭嘆息,搖晃着站起來倒在塌上。
「我怎麽不明白了?你說不想絨月堕了壞道,難道我和沈素,跟了你就學壞了麽?」
「我本也不願你們跟着我,留你們在身邊實是無奈。你身體有恙,若是也和絨月一樣離開我,我實在無法向你哥哥交待。」
「那麽絨月無親無故,就可以交待了麽?」花無幽不依不撓,眼底已經泛出淚光。
「城南錢莊與我素有來往,送絨月過去,也不至于斷了聯系。将來想他的時候,你們随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