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女子,拽着對蘇啓道:“啊,那邊那個姐姐,你看長得像不像連卿卿?”
蘇啓眯着眼睛瞧了瞧,道:“長得是挺漂亮的……但是誰是連卿卿?”
我:“……”
綜合上述,我于是道:“三皇子殿下,關于這件事情呢,我們再商量一下。你看……”
秦楚擺擺手,手背撐着下巴道:“哪有那麽多商量的事呢?我在這裏再明白地申明一下我的思想,我很情願吊死在阿寂這麽一棵玉蘭樹上,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辭。凡是我有的,婚約之後都和阿寂平分。我的話說到這份上了,阿寂,你的意思呢?”
我立刻轉眼去看阿寂。阿寂擡起眼皮,用一貫的恭敬又冷淡的神色道:“奴才認為,三皇子殿下理應替聖上分擔政事。奴才這棵歪脖子樹枝疏杈散,恐怕承受不起殿下的千金之軀。”
“所以說,這就是我特別不愛往阿斂這裏逛的原因。人人說話都文绉绉的,不把人繞得雲裏霧裏就不舒坦。連剛進門的人也跟着學了這個壞習慣。”秦楚嘆口氣道,“政治這個東西啊,太費腦子了,不大适合我。我就是喜歡漂亮新鮮的人跟事,可愛的女子啊,純白的玉如意啊,山水字畫兒啊,這些多有趣兒啊,政治就是一塊難啃的老牛肉,太迂腐老套了。”
他喝了口茶,又接着道:“不過政治和古玩什麽的倒是很有相通的地方。政治麽,和古玩一樣,不都是用來玩弄的麽。人呢,要是想玩小的,那就去搜羅古玩。要是想玩大的,那就去搜羅人心。誰玩得最得心應手,誰就是最大的贏家。”
我深深地望着他,半晌才開口道:“三皇子殿下,你不去著書立說真是可惜了……”
“太子妃謬贊了。”秦楚露齒一笑,“所以你看,我都把我這麽長一串的心裏話說出來了,阿寂姑娘……”
我做出了悟和歉疚的态度,立刻道:“三皇子殿下的意思是他話說多了口渴了,阿寂你快去倒杯茶。”
秦楚:“……”
阿寂應聲出門之後就一去不複返,我從內室搬來了一副棋盤,跟秦楚有一搭沒一搭地用下棋打發時間。但秦楚的棋藝着實太臭,可以說已經臭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我即便允許他悔棋三步,他也照舊還是輸。
速戰速決幾盤以後,秦楚把棋子“咔嗒”一聲按在棋盤上:“不玩了。這也太費腦子了。”
他說完了又伸長了脖子往門口瞅:“阿寂倒個茶怎麽這麽長時間呢?”
我心道阿寂在你走之前是不會再回來了,又不好直接說出來,只好睜眼說瞎話道:“可阿寂平時得空的時候,最愛做的事就是下象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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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啊”了一聲,急忙忙又扭過頭來把棋盤擺好,道:“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早說呢,再來再來!”
于是再來了三盤,秦楚屢戰屢敗,從棋盤上展露出來的智商指數低到了慘不忍睹。我趴在桌子上憑直覺走棋都能贏,這讓我特別沒有成就感。一個時辰後我打着呵欠用小兵卒把他的帥一口一口吃掉,然後道:“我又贏了。這回你打算悔幾步棋?”
秦楚的指關節抵着下巴,很是聚精會神地研究棋盤,然後擡起頭一本正經道:“十步吧。”
“……”我默默地道,“我們下了統共也沒幾個十步……”
秦楚興致高昂,無視我的暗示,把被我吃掉的兵馬象車一個個又給擺回棋盤上,道:“再來!”
我只好接着走,秦楚正要跟上去,突然從旁邊伸出來一只養尊處優骨節分明的手,把秦楚要下的棋變了個方向,局面立時就風雲變幻,眨眼間我鬥毆被吃掉了一只馬。
我眼睜睜地看着秦斂把我的馬從他的手心剔出來,真是心疼得不得了。我很怨憤地瞪着他,秦斂用很是雲淡風輕的态度回視我,不急不緩道:“該你了。”
我很抓狂,明明該我贏的,他這樣突然改變棋風把我思路全給打亂了,這讓我沒法不抓狂啊:“你知不知道什麽叫觀棋不語真君子啊!”
秦斂道:“沒聽說過。”
“……”我轉頭對秦楚道,“秦斂私自動你的棋,你有沒有覺得很憤怒?”
“沒覺得。”秦楚笑得春光燦爛,“贏了就行了嘛。誰下的有什麽要緊的。”
“……”我扯着哭腔道,“你們怎麽能這樣啊……”
秦斂把棋子在桌案上敲了敲,聽着我顫巍巍的哭音依舊穩坐如泰山,眉眼間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顏色,道:“你幹什麽非要贏了不可?”
“算上這一局我就贏了十局了,以後我就可以對人家說我的棋藝已經精湛到十連冠了。你們這樣就把我的計劃全都打壞了……”
“……”秦斂揉了揉額角道,“為什麽非得十連冠不可?九連冠也不錯。”
我理直氣壯道:“九連冠哪有十連冠好聽啊?你一說九連冠人家肯定會說為什麽不是十連冠呢,這就暗示着你肯定在第十局的時候輸了。但是如果你說你是十連冠,人家才不會問你為什麽不說是十一連冠呢。”
秦斂:“……”
等秦楚走後,秦斂轉頭對我道:“想不想出宮走走?”
我眼睛一亮,但很快就回過味來,警覺道:“你這個出宮走走,是和你一起?”
秦斂一副“你在明知故問”的臉色,我又默默低下頭,試着和他讨價還價:“我能不能自己和阿寂兩個人出去……”
“不能。”秦斂抱着雙臂,涼涼地看着我,“要不就和我一起,要不就自己呆在宮裏不準亂跑,你選一個。”
八哥很适時地在窗頭吱嘎叫了一聲,圓圓的眼睛瞪着我,還拿爪子抓了抓臉上的羽毛。我生不如死地心中掙紮了半晌,方才可憐委屈地道:“那我還是自己呆在宮裏吧……”
秦斂一挑眉,捏了捏袖口道:“可以。”
秦斂轉身就走,我一小步并一大步地跟着他也一起進了卧房。他站在屏風後面換便服,領口兩粒解開後停了手,回頭對我道:“你與其幹巴巴站在那邊,還不如過來幫我更衣。”
我只好過去幫他更衣。秦斂的呼吸像是極輕的羽毛一樣拂過我的額頭,我道:“太子殿下,你現在出宮去,預備什麽時候回來呢?”
“還不确定。不過晚膳估計就不回來吃了。”秦斂輕描淡寫道,“平門道上新開了一家酒樓,聽別人說飯菜還可以。并且今天正好初十,那家酒樓每月初十都會有一場曲藝比賽。”
我慢騰騰地終于把他的衣服換完,又踮起腳尖幫他把發冠擺端正。結果秦斂只是面無表情地瞥我一眼,一點禮貌也不講,轉了個身,擡腿就要走。
不過他只邁出去了一條腿,就不得不停下腳步,先是低頭瞧了瞧被我緊緊攥在手心的衣角,又回過頭擡起眼瞧了瞧我。
秦斂一雙墨黑眼睛古井無波:“幹什麽?”
我揪住他的衣角不松手,可憐巴巴地看着他:“我還是和你一起出宮去好了……”
秦斂道:“你剛剛不是還說自己要呆在宮裏麽。”
我立刻道:“我錯了。我還是和你一起出宮吧……”
秦斂捏了捏我的下巴,挺有興致地仔細研究我的表情,道:“哦?那你倒是說說看,你錯在哪裏了?”
我閉着眼睛道:“我錯在我就不該說‘我錯了’這三個字……”
秦斂哼笑一聲,轉身就走。我趕緊說:“我錯了我錯了,我錯在我心裏明明很想跟你一塊兒出宮去,又不知為什麽偏偏還要說不和你一起去。”
秦斂“嗯”了一聲:“還有呢?”
我的臉頓時垮下來:“還有啊?還有什麽啊?”
秦斂轉身又要走,我趕緊抓牢他的衣角跟着走。他越走越快,我最後都變成了一路小跑。最後他終于停下來,我淚汪汪地仰臉望着他:“秦斂……”
結果我眼前一黑,一套衣服蒙頭蓋了下來。秦斂的聲音隔着布料傳過來,沒有什麽起伏:“換衣服。”
等我跟着秦斂出了宮,我才發現我還不如就省下那些口舌,乖乖呆在宮裏好了。秦斂出了宮沒有直奔我最感興趣的酒樓,也沒有直奔我次感興趣的集市,而是直接進了一家人聲鼎沸的茶館,撿了偏僻的一張桌子坐下,要了茶水後什麽都不做,只是拖着我一起和他聽別人講話。
細細一觀察才發現這裏坐着的站着的基本都是年輕人。面目表情很生動,嘴上講的都是國家大事,時不時還拍一拍桌子跺一跺鞋子,講到最後越來越激動,還會舉着胳膊大聲喊口號,看起來有着和那些老成一把骨頭的高堂臣子們不一樣的憂國憂民的情懷。
但他們講的政治裏理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