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我一直覺得她這樣出色的女子生來就應當被人呵護,即便無法嫁給達官貴人,也應當嫁給一個性格敦厚家境殷實的好人。可她的真實身份卻是侍衛。

既為公主的貼身侍衛,就注定會見血。我不知道她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什麽感覺,但她曾在一次回答我問話時曾說:“除了公主,其他人的性命均是草芥。奴才的性命也是草芥。當奴才眼中只有公主一人時,殺人也就不過爾爾了。”

阿寂曾因保護不力,被蘇啓勒令在雪地裏跪了一夜。我當時和蘇啓求情,蘇啓慢吞吞點着桌子道:“我已經手下留情了。阿寂若是我的侍衛,此刻已經殘廢了。”

“你是你,我是我。阿寂是我的侍衛,我有權利自己處置她。”

蘇啓瞥我一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我這是為了你好。”

“可是看見她跪在那裏我很難過呀。”

蘇啓一笑:“蘇熙,你得記住你的身份。蘇國皇室從不輕易難過與高興。身為皇室成員,永遠不能心軟。”

頓了頓,他忽然又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戳着我的腦門道:“要是有可能的話,我真想把你重新塞回母後的肚子裏面去。和蘇姿比起來蘇熙你真是除了相貌以外沒什麽優點了。”

“……”

秦楚躬身規矩行了禮,撩起衣擺坐下。我瞅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往我身後瞅,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康王殿下。”

他微一拱手:“臣在。”

“聽聞康王府近日夜裏時常能聽見陶瓷破碎聲。”

秦楚也咳嗽了一聲,大概有點不解其意,遲疑片刻決定撒謊:“是這樣?臣近日夜間睡得甚是香甜,不曾聽到。”

秦斂坐在一邊笑了一聲:“三哥的意思是皇後在說假話?”

秦楚又是一拱手:“臣不敢。”

秦楚淡淡地笑:“其實皇後的意思也是孤的意思。今天把三哥留下,只是想問一句這傳言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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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我在一邊插話:“康王殿下承認了也沒關系。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古詩有雲,山窮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過了這家店,說不定還有別家門。”

秦斂似笑非笑斜我一眼,又轉頭對秦楚道:“孤也贊同皇後的說法。”

秦楚:“……”

我揮了揮手中的梅花枝:“依我看,康王殿下面皮薄,默認就是承認了。”

秦楚:“……”

我指着裹得跟粽子一樣厚的秦楚,轉頭對秦斂道:“陛下,天氣冷,既然康王殿下穿得單薄,我們也問完了,那就讓他回府吧。”

秦楚薄薄的唇一抿,微微一笑:“也好。”

秦楚:“陛下,皇後,恕臣愚鈍,臣不大懂……”

我道:“沒有關系,陛下和我懂了就好了。陛下,是不是?”

秦斂點頭道:“沒錯。”

秦楚:“……”

我和秦斂先往永安殿的方向走,秦楚目送我們離開。路上我繼續揮着那根梅花枝,秦斂瞅瞅前面露出一個屋角的永安殿,又瞥我一眼,忽然溫吞一笑:“我背你過去好不好?”

我腳步一停,差點跌倒:“啊……?”

“你昨天晚上夢話連篇,一直說想讓我背你繞着皇城走三圈,說了起碼十來遍。我覺得這個任務我不可能完成,于是就沒有叫醒你。”

“……”

“不過雖然不能繞着皇城走三圈,背着你走到永安殿門口還是可以的。”秦斂拿過我手裏的梅花枝扔給一直以來都面無表情的阿寂,揮揮手對剩下的侍女侍官道,“你們離遠些跟着。”

身後的人低聲稱了“是”,我瞪了瞪不斷退後目不斜視的衆人,再瞪了瞪一臉悠閑等着我趴上背的秦斂,咬一咬牙,最後還是爬上了他的背。

秦斂很快接住我,手勾住我的小腿,走路很穩。

我在腦海中默默勾畫着此刻我和秦斂的形象。秦斂雖微微弓着背,但他走得悠然自得,呼出的白氣都沒有見到半分增多,所以一定還是那種風雅從容的模樣;可我就不一樣了,我此刻穿着裙子趴在他的身上,就算再是個絕世美女,此刻同手同腳一起趴在同一個平面上的樣子……肯定也不是那麽好看的。

若是愛美如命的蘇啓看到此刻我的模樣,肯定會扶額痛哭,再也不要認我這個妹妹了。

我趴在秦斂的背上,小聲說:“陛下打算怎麽處置康王妃?”

“嗯?”他微微轉過頭來,笑,“放心,不會令你失望的。”

我說:“臣妾只是想知道陛下把阿寂嫁過去的确切時間。”

秦斂頓了頓,又是笑:“你着急的話,那就十天的時間廢黜康王妃,再十天的時間把阿寂嫁過去,你說好不好?”

我抱住他脖子的手臂緊了緊:“當真?”

他呼出一口氣,說道:“孤的承諾一向有效。”

“那臣妾就等着陛下的好消息了。”

秦斂笑笑,說:“熙兒對永安殿翻修還有什麽意見,過兩天就真的動工了。”

“一切照着陛下的意思就可以了。”我說,“倒是過陣子趙佑儀就要入宮了,怎麽宮中不見喜慶?”

“已經在重修朱顏殿了。她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妃子罷了。”他帶着幾分調笑的口吻道,“熙兒這是在吃醋嗎?”

我基本已經可以預見,假如我此時說了諸如“臣妾不敢”之類的話以後,秦斂将要用來堵我的話了。他有八成都會繼續調笑着說,哦?熙兒還有不敢的事情麽,連罷黜康王妃這等事都同孤提出來了。

我看看灰暗暗的天,把腦袋貼在他的肩膀上,後腦勺對着他的側臉,慢慢地說:“我當然在吃醋啊。”

他沒有說話,我就接着自己說下去:“聖上現在只有我一個,我也只有聖上一個。等到趙佑儀嫁過來,聖上有兩個,我還是只有聖上一個。到時候春光鎮在人空老,新愁往恨又何窮?”

秦斂淡笑:“我怎麽記得有人以前曾經很努力地勸我納妃呢?”

“私心歸私心,公心歸公心。在蘇國時,有人以前教導過臣妾要識大體,家國為重,己欲為輕。臣妾那時只是在盡力懂事而已。”

“哦?彼時在盡力懂事,那此時呢?”

我們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永安殿,秦斂旁若無人地背着我一直到寝宮。他把我放到床榻上,我抓住他的胳膊不撒手,看着他那雙墨黑如玉的眼睛,想了想說:“我說過我很吃醋了啊。而且趙佑儀很不好。上次哥哥來南朝的時候,我的腰扭傷了,便是她推的。”

他那雙眼睛還是波瀾不興,只是彎起唇角笑了笑。半晌開口:“即使她進了宮,你也還是你,不會有什麽變化。”

我仰臉望着他,說:“可我還是不想你娶趙佑儀啊。”

“昨天你說阿寂嫁給秦楚是你唯一的願望。”他收斂了笑,慢悠悠開口,“可沒有說你自己。”

“我不想你娶趙佑儀。”我又重複了一遍,“就是這樣。”

這個要求很過分,我知道。我在蠻不講理,不管我再重複多少遍它都不會實現,我也知道。

我很少會這樣任性,可我想,那也許只是因為之前我受的委屈不夠多。

我也不想這樣任性,可除了這麽口頭上說一說,我也沒有其他緩解的辦法。我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秦斂看着我,忽然俯下^身,偏頭在我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下一刻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推倒在床榻上。秦斂的手和我十指交握,我眼睜睜看着他低下^身來,然後用舌尖撬開我的牙關,長驅直入,吮吸糾纏。

我暈暈乎乎地還想提醒一下他這是大白天,他已經單手落下了帷幔。

其實自上次蘇啓來南朝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行房過。秦斂尚在東宮時,有大概十幾天的時間心情莫名變得很差,那會兒我不敢招惹他,他也不來招惹我,只日日在書房度過,後來久了,漸漸不知怎麽就變成睡覺各顧各的。

這世上謠傳太多,連真相都好像成了假的。外面都在盛傳狐媚蘇熙以色惑主,卻不知其中有段時間我們睡覺都是分開的;那些腐朽的老頭子們戰戰兢兢地唯恐蘇國公主在享受萬千寵愛之下會誕下南朝子嗣,卻不知我從嫁給秦斂的第二天就一直暗中在吃避孕的藥丸。

蘇啓當初交給我藥丸的時候,望着我嘆了口氣,臉上難得沒有慣常那種悠游清閑的神色。我當時倒是一臉輕松自得,大概是因為從小除了喝藥之外再沒受過苦,所以對鈍刀割肉的感覺僅限于所謂的紙上談兵而已,簡單地以為同為活人,既有殡腳的孫子,又為何不能有誅心的蘇熙。就算到時候對秦斂是喜歡到骨子的迷戀,咬牙忍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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