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張希辰的秘密(一) ...

“蔚棟,我問你,”劉大志提高了嗓子,“你平常跟他在一塊是什麽感覺,與跟我在一塊感覺是不是一樣的?”

林蔚棟掀起眼皮看了眼劉大志:“怎麽這麽問?”

“你回答我就是。”

林蔚棟的腦中忽然回憶起之前兩人相處時的種種,張希辰看自己的眼神,對自己的态度,與自己說話時的語氣,都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他以前不知道這種難以解釋的親近是因為什麽,只當是那貴公子在報恩,畢竟自己對他有救命之恩。

然現在細細想來,原來張希辰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從他第一次請自己吃飯開始,自己就已然落入了他的圈套。

林蔚棟自嘲了一下,吐了口濁氣道:“我大概明白你問這話的意思了。我也不隐瞞,跟他在一起與跟你在一起,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可能是因為我之前救過他的緣故,我總是很想保護他。但我覺得那不是愛情,不可能是。”

林蔚棟斬釘截鐵。

劉大志聽林蔚棟這麽一說,心中已有底。這呆子,這麽多年一次戀愛都沒談過,當愛情來臨時,他自然是覺察不到的,因為沒有那種敏銳性和需求性,過慣了一個人的日子。

這不能怪他,沒人能一下子适應這種荒唐的改變。

但是劉大志不想看着好友這樣形單影只一人走下去,即便只是練習練習也好,至少得讓他常常愛情的滋味,讓他知道他的生命裏其實是需要一個可以陪伴的人的。

“蔚棟,”劉大志說,“哥們我跟你說句大實話,張希辰那小白臉的終身幸福是好是壞與我沒有半毛錢關系,我真正在意的是你。大學四年我是看着你過來的,身邊一個紅顏知己都沒有,我都替你着急。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雖然是個男的,但人家真心,有勝于無對吧,除了不能生小孩其他啥都能幹是不?照你現在的樣子,完全可以談一個試試。要是覺得不合适,以後可以分開啊。我看張希辰那小子也不像糾纏不清的人,你別老繃着那根筋不放啊。”

這會兒有人進來上廁所,劉大志只好先說到這兒,就等着待會兒林蔚棟的回複了。

等衛生間又只剩他倆的時候,劉大志直催促着林蔚棟給個準話,別折騰人。

林蔚棟卻說:“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簡單。”

劉大志急了:“那你倒是說清楚啊,還有什麽問題,能解決的兄弟我一定幫到底。哎,別跟我說什麽社會壓力之類,這他媽都是借口。想當初我媽跟我爸結婚的時候,多少人反對啊,我媽比我爸大上十歲,家裏的長輩,村上的人都說不會幸福。後來我爸媽私奔了,現在不是過得很好,還整出我這麽個娃來,兒媳也有眉目了,生活不要太惬意。”

劉大志咽了口唾沫:“所以說蔚棟,別老擔心一些有的沒的,以後到底會往哪個方向發展誰都料不準,不試試永遠不知道标杆在哪。聽兄弟一句話,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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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蔚棟靠在洗手臺上,蹙着眉頭不言語。

劉大志心裏直喊哎喲喂祖宗,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蔚棟啊,要不我把張希辰給叫來,你倆有什麽問題當面說清楚,別一個一廂情願一個半吊子,看得我都憋屈。”

林蔚棟道:“你把他叫來也沒用,這事三言兩語說不清。”

劉大志心頭叫苦不疊,心道你們兩個的糟心事關我毛事,非要扯我進來瞎折騰,現在出了力還不讨好,白費功夫。

林蔚棟沉默了半會兒,也不好意思為難他,吱了一聲讓對方先回去了。

劉大志看着幹着急,走的時候氣得直跺腳。

劉大志不記得他與林蔚棟談了多久,回來的時候人竟然全都散了,就剩自己女朋友還有張希辰。

劉大志讓女朋友先等等,女孩子識趣地點點頭。

張希辰一個人坐在角落裏,對着手機屏幕出神。劉大志好奇了,都在這節骨眼上了,這小子怎麽還悠游自在玩手機呢?他走過去正打算開罵呢,卻先一步瞧見了對方手機屏幕上的電話號碼,身形一愣,那不就是蔚棟的手機號碼麽,在看上邊的名片夾姓名欄——黑馬王子!

這下劉大志罵不出來了,“我說你們倆這是玩虐戀情深呢還是怎麽的,幾步路的事情還打毛電話,有話直接過去跟他說啊,他在洗手間,正繞在自己的死胡同裏出不來呢。你要是再不過去說個明白,他指不定要在那臭烘烘的地方待上一整夜。”

張希辰慢慢擡起頭來:“你剛剛過去,他怎麽說的,什麽态度?”

“什麽态度,沒态度,就比木頭樁子多口氣。”劉大志在張希辰旁邊坐下來,喝了口啤酒潤了潤嗓子,“我直截了當跟你說了吧,你要是想追蔚棟,那得比追女孩子還要多一份力。他那人,是天平座的典型,關鍵問題上猶猶豫豫,拿定一個主意要思考一輩子,等思考完了人也差不多可以躺棺材了。”

“不許你這麽說他!”張希辰忽然提高音量,眉頭緊蹙盯着劉大志。

劉大志一愣,他女朋友也聞聲看過來,但沒有插話。

敢情林蔚棟在這小帥哥的心裏,位置不低啊。劉大志如此想着,臉上倒是笑了,“算我嘴賤,行不?我就是想說,蔚棟不是個主動的人,就算心裏清楚有時候他也會裝不知道。所以你就要積極一點,該出手時就出手,追女孩子總有經驗的吧?”

“沒,”張希辰說,“蔚棟,算是我的初戀。”

劉大志愣了,敢情兩人都是情場上的小娃娃,這樣也好,如果成了,那就是從一而終,也算是一輩子的福分。

“總之,你十八般武藝都用上吧,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那根木頭,終究也會開竅的。”

張希辰默默應聲,“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先回去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劉大志拍拍他的肩,“我終究是為了我的兄弟,你別傷害他。”

張希辰面露鄭重之色,“那是自然。”我跟他的緣分,已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貴公子将這話藏在肚子裏,他沒有選擇說出來。

劉大志點了點頭,起身拉着女朋友往外走,臨了還不忘回神囑托幾句,生怕到時候出了什麽事。

張希辰在房間坐了一會兒,還是沒見林蔚棟回來,他也不想再等下去了,索性起身去了衛生間。兩個人的感情,總有一個人要跨出第一步。

拐進衛生間的時候,裏面一股煙味,很是刺鼻。張希辰眯着眼睛,看清了洗手臺前的男人。

“你抽了多少煙了,抽煙對身體不好。”張希辰走過去,以這句話來做了開場白。

林蔚棟也眯起眼看他,煙圈實在濃重,刺激得他的眼睛有些辣痛。他将抽了一半的煙在池子裏摁滅,道了句,“我們回去吧。”便不多說什麽了。

張希辰心有不甘,當男人從自己身邊經過時,他轉身從背後摟住了他。林蔚棟愣神之後立刻雙手使力想要拉開後面的人,但對方箍得緊,怎麽也不肯松手。

林蔚棟有些氣急敗壞,“公共場合,別這樣。”見張希辰還不放手,他複又補了一句,“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這話絕對是認真的。

張希辰的手這才漸漸松開。

兩人像來時一樣駕車回去,唯一不同的是,已沒有當初那種熟絡的氛圍,兩人之間似乎刻意隔開了幾道無形的屏風。

林蔚棟先送張希辰回了南園。到了小區門口,貴公子愣是坐着沒動。

“下去吧。”林蔚棟說,語氣很淡漠,也很疲憊。

保險帶死死地扣在胸前,張希辰就是不想解開。往日的矜持早已抛諸腦後,現在的他反倒有幾分死皮賴臉。

“你就不想對我說些什麽?”他問林蔚棟。

林蔚棟将頭靠在椅背上,他捏了捏睛明穴,什麽也沒說。

張希辰被這沉悶的氣氛壓抑得實在心慌,“說點什麽吧,至少給我點心理準備,我不求你什麽。”

車內良久沉默。雖然林蔚棟對張希辰的心思已心知肚明,但他不能給他保證,他給不了,他要對自己也要對他負責任。

“張希辰,”他總算開口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我,就因為我救過你一次?這不是童話故事,我希望你能清醒一些,我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美好。”

張希辰不為所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大概不知道,在我心裏,你已經藏了十幾年,十幾年的光陰,足夠讓我認清自己的方向。

林蔚棟打開了車窗按鈕,冷風灌了進來,吹得人意外清醒。

他說:“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麽,唯一的一句話可能就是……我大概不會愛你。”最後一句話,說得很慢,也異常清晰。

張希辰打了個哆嗦,風大,他穿的實在單薄。林蔚棟的一切反映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包括這種模棱兩可的拒絕。

可能不會愛,并不代表永遠不會愛不是?

“沒關系,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等你,等你接受我為止。”十幾年的時間都等過來了,還怕這一朝一夕嗎?

林蔚棟側首望着張希辰,對方的表情比他想象得要執着,要堅定。他摸出煙來,又想點上了,卻被張希辰一把奪了過去,“別抽了,我走便是,但你要記住我說的話,我會等你,我不會放棄的。”

張希辰下了車,林蔚棟看着對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裏。

回到屋子,張希辰脫了鞋子便往陽臺走,他的方向恰好可以看見小區的大門。他像行注目禮一樣盯着林蔚棟的車子一點一點地離開視線,嘴裏念念有詞:“媽,我找到他了,您在天之靈請保佑我們能排除萬難,勇敢地走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們,面具我星期四要入v了,明後兩天要攢稿子,不能更新了,星期四的時候連更三章,到時候希望親們能繼續支持。還是那句話,有錢的捧過錢場,沒錢的捧過人場,面具不強求你們,只希望盡量不要去看盜文。

面具再次鞠躬謝謝大家一路以來的支持,入v之後一定會保質保量的【嗯,包括肉肉方面】

面具愛你們,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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