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

昨晚明亮的圓月肯定預示着今早燦爛的陽光,然而對老女人而言,心情卻糟糕之極,一夜的吵雜對于她這個年紀的老人家來說,可是會要命的。她打着哈氣,一步三晃得搖到了關押林小寒和厲夏的玻璃屋中,只是怎麽看都覺得有些異樣,到底是什麽異樣呢?兩個女學生依偎在一起酣睡,依然穿着基地的服裝,頭發有些淩亂,面上顯出疲乏之色,這也情有可原,畢竟在陌生的地方待了一晚。唉,難道老了就會疑神疑鬼?老女人自嘲得笑笑,将疑問丢掉腦後,用高聲去喚醒熟睡的兩人。

首先睜眼的是厲夏,惺忪茫然的樣子明顯是沒有完全清醒,因為被吵醒,她不滿地撇撇嘴,愣神了三、四秒,待看清老女人的面孔,吓得她下意識得往後縮了縮身子,這才發現靠在她身邊的林小寒似乎不對勁,睡得好像太沉了。她趕緊用手去摸摸林小寒的額頭,果然又高燒了。

老女人直搖頭,“這種腦袋聰明的異能真是要不得。”她喚來了個跟班大漢,想要抱起林小寒。

“不要,你們走開。”厲夏死死抱住林小寒,大喝一聲,頓時又被自己的“勇敢”給吓住了,臉色一白。

老女人把這細節看在眼中,又好氣又好笑,吓唬說:“你這是幹什麽?吃醋還是找抽?一夜不見你長膽子了?行,我們不碰她,你自己把她弄回去。弄不回去,看我怎麽治你!”

厲夏欲哭無淚,她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神勇了?她現在想起來了,老女人說過這些跟班的都是沒腦子的傀儡,她幹嘛要較真。不對啊,自己較真什麽?怕別人碰壞林小寒?不對吧,抱一抱不會碰壞的,而且老女人的意思明明是讓傀儡抱着林小寒回去休養的,自己幹嘛發瘋啊?

不過在老女人冰冷的目光下,厲夏不敢多想,苦着臉認命地背起林小寒。咦?小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輕了?在“馱着”一個人的情況下,她毫不費勁、相當輕松地走回了囚禁地。小院一如既往地安靜,也不知那幾個男的回來沒有。屋中的其她女生倒是熱心,幫忙端水遞毛巾給林小寒降溫。

老女人見沒什麽大礙,打了個打哈欠,玩笑地看着厲夏,“果然是從小吃得好營養富裕,我還以為你就是個廢物,沒想到力氣挺大,就憑着這把子力氣,在這兒當個苦力也夠了。”她被自己的話逗樂了,笑着走了。

厲夏這才徹底放松,軟着身子爬上了床。幾個女生按捺不住好奇,追問她昨晚的情況。

“真沒發生什麽。”厲夏有氣無力地哼了幾聲。

“不可能吧?”那個能讓體溫變低、叫安芸的女生驚訝地問,“昨晚外面吵雜地都讓人睡不着,又是叫喊聲又有槍聲的,你們倆竟然什麽事也沒有?”

“在那麽高的地方,我昨晚睡死了,小寒又發燒肯定也是迷糊的。外面發生什麽我們怎麽知道。”厲夏粗略地說了一下她們被關的地方,翻個身想繼續再睡一會。

關心裏夾雜着好奇心,幾個女生怎會容她睡覺。“怎麽會被關着那樣的地方?”“讓你們去到底是為了什麽?”“男生們被帶走的目的和你們一樣嗎?”“你們真的沒事嗎?那什麽實驗、完美者,老女人沒和你們說是什麽嗎?”

去做什麽?去做“母豬配種”!這種氣憤恐懼無恥的實驗,她如何說得出口。厲夏有些暴躁,“你們煩不煩啊。我在地上睡了一夜,現在覺得渾身都——”她突然頓住了,覺得渾身都什麽呢?這種感覺怎麽說不上來,真是的,自己的語文不會這麽差吧?

幾個女生見她确實睡眼朦胧的樣子,又見她和林小寒也不像是被迫/害的樣子,于是放心下來不去打擾這二人。

到了飯點,厲夏恢複了精神,見林小寒沒有胃口不願起床,趕緊盛了點湯水泡了點飯菜,強硬地喂給林小寒。晚上洗漱時,見林小寒還是軟弱無力的樣子,她又自作主張地要幫忙洗澡,結果被林小寒強烈拒絕。自己的好心沒被接受,她擺出一副樣子委屈的樣子,不過在林小寒紅着臉低聲解釋了一句“不好意思”後,她又活蹦亂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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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的幾天,林小寒仍然很是虛弱地躺着。老女人也沒有再來,小院內難得有點輕松的氣氛,放風時,男女碰頭一問,這才知道,男生們那晚雖然被綁在柱子上,但不知為什麽都睡得死死的,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厲夏見林小寒一直不好,有些擔心,“你以往發燒來得快去得也快,燒退了人也就好了。怎麽這次燒退了好幾天,你還是感覺虛虛的?”

“也許不是病理性,而是心理性。”林小寒蒼白着臉,勉強地笑笑。

厲夏挑眉一嘆,“說通俗點行嗎?”

林小寒喜歡看厲夏這樣無奈俏皮的樣子,她心情稍微愉悅了些,讓這幾天以來那種見到厲夏就既無力又煩躁的感覺退去了不少,“我猜測也許是過度的緊張引起了應激反應,這會影響到一系列的身體反應,包括免疫系統。我這次的發燒可能是由于身體做出了過激防禦而導致的。”

“這算是通俗解釋?”厲夏表情誇張地苦笑說:“好吧,我理解的是因為太恐懼緊張導致了身體出現了不适用,和你以往的發燒原因關系不大。是吧?”見林小寒點點頭,她又撇嘴繼續說:“你那個男友放風的時候可是追着我問你的情況,趕緊好起來,否則我都給他煩死了。”

“他不是我男友。”林小寒說這話時極其輕微的皺眉還是讓厲夏捕捉到了,怕刺激到尚在恢複中的病人,她忙轉了話題,“你說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事?聽她們說好像很混亂。我問過揚帆,他說他也不太知道,被綁在柱子上後也沒什麽動靜,曬了半天月亮,都昏昏欲睡在打盹了,突然被槍聲和吵雜聲給驚醒,再然後沒由來的一陣犯困睡死過去,等醒來都已經在小院的房中了。其餘幾位男生也是這樣。奇怪吧。”

“是挺奇怪的。”林小寒心中隐隐有了一條線絡。曬月亮,厲夏無意間的言語倒是讓自己越發清晰,月圓之夜對于激發“完美者”的基因至關重要,這一點絕對可以肯定了。而這種幾乎沉睡的基因是存在于男性異能者體中,但到目前為止基地“主人”并沒有任何收獲。于是便對男性異能者繼續進行試驗。那些和楊帆他們同時綁在柱子上的另一隊人恐怖就是試驗品。而楊帆他們恐怕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只是她不明白,若綁架他們來的異能者也是試驗品,又怎麽會甘心為基地效命?要麽是某種原因地被脅迫,要麽就是異能者中也是有分工的,有的被賦予“打手”的功能,有的成為試驗品。不,不可能。老女人話語中明顯透露出異能者的寶貴,絕對不能浪費做“打手”。那麽被脅迫幾乎就是肯定的,如果能利用這一點。想到這,她突然洩氣了,如何能見到那些異能者就是個巨大的問題。

“居然無視我?”厲夏見林小寒怔然,故意委屈地嘀咕了一聲,成功引來了病美人的微笑,她精神一振,擠眉弄眼地說:“那晚怎麽回事,你想明白了?”

“光在這兒胡想怎麽可能明白。槍聲的出現不外乎是二種可能,內亂或外敵。你——”林小寒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那晚你就沒有一點印象?”

“那老女人攪得我精神緊張,一放松下來我睡得肯定死。”厲夏下意識地打了個哈欠,“亂來亂去的,我們不會有危險吧?”

“應該不會。這幾天都沒有動靜,說明基地已經解除警報了。”

“這就好。唉,我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得好好合計合計。”

兩人在輕聲細語地聊天時,身後傳來了個女生怯弱地呼喚她們名字的聲音。轉頭一看,讨人厭的老女人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身後。

說實話,這麽多天過去,經歷了不少事後,最初的恐懼已經從厲夏心中退去一點。所以她也沒給老女人好臉色,冷冷地看了一眼,不發一言。

老女人活了那麽久,早已成了人精,怎會看不出厲夏的怨恨。只是這種小人物對于她而言不值得費神發火,她也冷笑一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是說你這種死小孩。哼,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真是一點不假。你那父母和你一樣,沒什麽本事就會折騰。”她轉身一招手,“你們進來吧。”

進門的是兩個女人,一個瘦小清秀,一個高大豐滿。老女人指着厲夏對那瘦小的女人說道,“看清楚了,就是這家夥。”

厲夏頓時一哆嗦,剛才的勇氣一散而光,害怕地問,“你們想幹什麽?”

“呦,害怕了?”老女人嘲弄着斜了她一眼,“剛還給我臉色呢,現在怎麽慫了?”

瘦小女人見狀,趕緊打了圓場,和顏悅色地安慰解釋說,“我叫季顏,是海陵市一個小藥店的店長,就關在離這裏最近的小院裏,房屋的布局和這裏一樣。雖然我也是個異能者,但我這異能和微整容差不多,不會對人有傷害。而且是将別人整成你的樣貌,對你完全沒有影響。”

“你啰嗦什麽?”老女人狠瞪着季顏,“誰讓你說這麽多的?怎麽,給她們透露你的身份信息,想讓她們喊人來救你?癡心妄想!來到這裏你只能認命。想想你那兩位喪命的同學。”

“不是不是。”季顏賠笑着,“李姐您誤會了。這位姑娘看起來很緊張,可能以為我是什麽洪水猛獸。我這不是為了讓她放松,才介紹下自己嘛。不然因為她害怕而導致臉部肌肉緊繃變形,那我也不好觀察她的樣貌啊。您看,”她指了一下厲夏,“她聽說我和她們一樣都是被關押的異能者,神情稍微有點放松了。”

“行了行了。”老女人不耐煩地說,“趕緊幹活,要是給我知道你耍心眼騙我,後果你自己掂量。”

“哪能啊。李姐,我真沒騙你。您不是說她父母眼毒,讓我整的絕對真實嗎。照片是平面的,映像是虛拟的,要想真正将一個人的樣貌整成另外一個人而毫無破綻,那絕對是要看到實物的。不對,不是實物,是真人。”季顏的語氣恭謙。

“你不用反複解釋。量你也玩不出花樣。快開始吧。”被稱作李姐的老女人輕蔑地望向厲夏,直搖頭,“我說厲夏啊,你那父母怎麽這麽麻煩?別人家的都是打個電話來問候下就行了,偏偏你家這二位,非要視頻聊天。要不是因為你父母都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油條,我才懶得費這個勁讓季顏來。”

厲夏瞬間就明白了,她爸媽那察言觀色的本領都能趕上那些所謂的微表情專家了,要不然怎麽在官/場中扶搖直上。每回的視頻聊天對她而言都一次警局對犯/人的測謊過程,她怎敢撒謊。不過次數多了,她也有經驗,說得都是真話,但不會是全部的真話。留一半說一半,實在被逼得無奈就含糊的說。如果現在讓她和父母視頻,說不定就可以透露出蛛絲馬跡讓父母疑心,也許她們就能被救出來。唉,她能想到的,基地那比她聰明多的“主人”肯定也能想到。只是,這異能也有能整容的功效?媽呀,如果能不被當成怪物,憑着這一手絕對要發達了。她心思又拐到了對季顏這個女人的好奇中去了。

季顏就像是在做雕塑一般,一邊細細地觀察着厲夏,一邊輕輕地觸碰着另一個高大豐滿女人的臉頰。在她的手中,那女人的臉部就像是面團,肌肉時隆時凹。

不過沒到十分鐘,衆人就見季顏累得氣喘虛脫,軟弱地坐靠在椅子上。再看那豐滿女人,雖面目全非,但和厲夏卻只有五分的相像。

奇怪是李姐也沒催促,使喚一個女同學給季顏到了杯水,又估計站的時間有點長吃不消,便自個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養神去了。她這一走,屋裏的氣氛陡然輕松了許多。厲夏好奇的目光來回地在季顏和豐滿女人之間掃視,最後忍不住開口對季顏說:“你這異能真是又酷又無能,幫別人躲避追捕絕對好使,可是保護你自己就一無是處了。”

“你說對了,我這異能對自己就是廢物。你們的異能是什麽?說來聽聽。”季顏被她這毫無營養的話語弄得哭笑不得,拜托,這麽好的串聯機會,你能說點有用處的話語嗎,真是枉費我絞盡腦汁才哄騙了李姐來見你們一面。不過她也不敢将情緒表現出來,微笑着聽着女生們介紹自己的異能。再聽到厲夏眉飛色舞地說到林小寒的異能時,她眼神的光芒一閃而過。不負所願,在衆人說完後,林小寒來了點興趣,問了她一句,“這樣的整形能持續多久?”

季顏稍微勻了口氣,“最多十天半月。我以前都是做些微整形,像這樣全方面的,也就是過去剛發現異能時好奇地試過一次,身體完全吃不消。”

“這麽說你以前也給別人整過?效果怎麽?”林小寒像是閑聊又像是好奇般漫不經心地問。

“以前在海陵時經常給一個朋友整。效果不錯。”季顏喝了口水,不在意地回答。

“你是海陵市的?口音不像啊。”

“我不是海陵市的,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後來考上京華大學,連着讀了本碩連讀的,再後來才到海陵的。”季顏像是想起什麽,明顯露出興奮的表情,掏出個小皮夾,打開,指着裏面一張合影,驕傲地說:“看,我和我愛人。我們在海陵有個家呢。她對我特別好。”這個小巧的皮夾是孟旸特地買給她的,臨時想買個什麽東西、晚上散步逛超市時都可以放在口袋中,省的帶包或手上拿個大皮夾麻煩,照片還是她和孟旸親自選的。她被異能控制之前正準備下樓買點菜,等孟旸回來邊吃邊聊,随手就将小皮夾塞進褲子口袋。來到這兒被搜身時,她強烈要求留下小皮夾。估計皮夾裏的一張照片和幾張銀/行卡與鈔票實在構不成危險,老女人也就同意了。

許是被季顏幸福的神态所感染,厲夏和旁觀的幾位女生紛紛擠過去看照片,結果照片上的另一位這顏值、這身板确實有點“慘”。這立刻打擊了幾位的八卦興趣和說話欲望。只有厲夏,不自主地奪過皮夾,颠來倒去地看着照片,一臉訝異說道:“這人,這人,真得好眼熟。哎呀,”她張大着嘴,差點跳起來,“我想起來了。這就是那個,那個讨人厭的醜女嗎。”她舉起照片遞到林小寒面前,“小寒,你看,是不是那個我大罵她一頓的清潔妹?”

“是她。”林小寒秀眉一挑,微微停頓了下,問向季顏,“你不是在海陵市嗎?你愛人怎麽會在京華大學做清潔工?”

“她怎麽去了京華大學?難道是去找她二爺?”季顏面顯焦急,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又回過神問,“你們見過孟旸?”

“那什麽,”厲夏不好意思說自己因為咬人被偷窺而遷怒孟旸,只含糊地說:“她做清潔時髒水灑到我身上,她也不道歉也沒表示,就直勾勾看着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當然生氣,換誰也得生氣,是吧?”

“對不起,我替她給你道歉,她不是有意的,她反應比常人要慢一拍,但她絕對是正常人。”季顏抱歉地說,随即又疑惑,“她是海陵首富的女兒,幹嘛去做清潔工?”

衆人又是一怔,厲夏還想問,就聽見老女人陰森森地的聲音,“還有勁頭閑聊,看來是休息夠了,那就趕緊幹活吧。”

季顏苦笑着站起,費力得又開始了“整形大業”。

林小寒看似沒忍住氣憤,冷冷說道:“你們能電腦合成我們的聲音來欺騙家長,也能利用異能改變樣貌來冒充我們。但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我們父母要去國外或拜托別人去國外看我們,你們又怎麽可能糊弄過去。遲早你們的陰謀會敗露的。”

“出國?”老女人哂笑,說:“那又如何。你放心,我們有辦法讓你們的家長以為已經出過國見過你們,也有辦法讓人冒充你們家長出境,□□無縫。要是拜托別人出國,”她賣了個關子,故意拖長了聲音,見無人響應,頓覺無味,繼續說:“別操心了。我們早調查過,除了這個沒有異能的、非要倒貼上來的二百五厲夏她家,你們其他人的家庭沒有能力出國。告訴你也無妨,主人早防着這一招,厲夏一家有個‘狗鼻子’和‘順風耳’監視着,我們會有手段讓厲家打消這個念頭。”

“這麽說,我們肯定是在國內了。”林小寒話鋒突然一轉,眼角瞥見了季顏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

老女人臉色一僵,咬牙切齒地望着林小寒,卻不知該說什麽,只能轉而沖着季顏發火,“好沒好?磨磨蹭蹭的,快點。”

季顏微弱地點點頭,幾乎要虛脫了,癱在椅子上累得說不出話來。大家朝着豐滿女人看去,臉上均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猛地一下單看臉,簡直和厲夏一模一樣,不過要細細地看,還是會有微小差別。若隔着個視頻,任誰也不能判斷真僞。

厲夏見到活生生的“自己”,不自覺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內心深深地失望,這樣的“自己”,她也能打包票父母是不會懷疑了。

老女人滿意地看着“傑作”,傲慢地瞪了一眼林小寒,擡起下巴,命令豐滿女人架起季顏,一起地走了。

看着季顏幾乎癱軟的背影,林小寒眼中閃出憂慮,問向其她幾位女生,“你們過度使用異能會不會像季顏一樣,身體承受不住?”

幾位女生不明所以,但還是出聲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林小寒卻沒有再繼續解釋,弄得幾位女生心中忐忑。能隐身的胡倩倩忍不住問,“是不是有問題?”

“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直覺上有點不對勁。大家還是先少用異能為好。”林小寒怕引起女生的恐慌,不敢把猜測說出來,只能含糊地說。即使如此,女生們心裏也還是起了點不踏實,當然厲夏除外。

自己是平常人,異不異能的和她無關,所以等老女人徹底消失後,厲夏恢複了精神。晚上洗漱後,她擠上林小寒的床,悄聲在她耳邊問,“我有一絲說不上來的感覺,這個叫季顏的好像有點,怎麽說呢,反正心裏就是有點怪。”

“她是故意過來的。”厲夏的緊靠讓林小寒微微臉紅,“要用你的樣貌大可以将你抓過去。季顏不是對那老妖婆說怕你緊張而導致臉部僵硬變形嗎,估計啊,她對老妖婆說,将你抓過去肯定會讓你緊張萬分不能放松,不如将你放在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人身邊反而會讓她更好的‘工作’。其實,季顏至少透露了三條有用信息。海陵首富的女兒孟旸是她愛人,她在京華大學上過學,孟旸的二爺在我們大學。這三點肯定有關聯,不然季顏不會特地要說出來。”

“她告訴我們這些想幹什麽?我們和她一樣都被囚困的啊。”

“我猜想她這是‘廣撒網’,萬一有人能逃出去,或報警或替她傳話這都是個好線索,畢竟海陵首富的目标太好找,再不濟京華大學曾經學生名單中也有她。不過我覺得她想讓人去找孟家的意思更強烈。”

“不是,你這樣說我更納悶了。這個清潔妹又是咋回事?玩潛伏?我現在也明白了,不可能有那麽多巧合讓京華大學的異能者都集中在一起中圈套,肯定有內奸。這樣一來,這大學就是危險的地方,這首富會讓自己女兒涉險?不大可能吧,有錢人雇傭更加專業的偵探不就好了。”

“确實費解。而且這裏到處都是監控,季顏怎麽會毫不避諱、還很張揚地說出孟旸的名字呢?若真有人逃出報信,孟旸得了信來救她,豈不是很危險。這季顏就不怕自己的愛人涉險?難道她是故意這麽說的?”

“什麽意思?”

林小寒湊到厲夏耳邊悄悄地說:“也許她就是想讓基地去孟家。你想啊,首富家肯定防備森嚴力量龐大,如果基地動了孟旸,孟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首富對上基地,勝負難料。不過還是說不通,這樣一來孟旸還是會身處險境,這季顏就能忍心她愛人涉險?”

“誰知道她搗什麽鬼,可能那個孟旸就是個幌子,根本就不是她愛人。”

“也許有這種可能,可季顏的表現不像啊。”

“算了,想不通就先別想這個。我問你,你真的肯定我們沒被綁到國外?”

“你想啊,如果我們要在國外,基地肯定會選擇我們家人到國外後再動手腳,卻不會多此一舉回到國內動動手腳,這反而會加大了暴露的危險。”

厲夏隐秘地舒了口氣,“這就好,只要是在國內,至少将來逃出去後能認得回家的路。”

“所以啊,你就放下心,好吃好睡,鍛煉好身體,将來我們一定能回家。”林小寒的聲音堅定無比。

“你也是,趕緊養好病,咱們絕對要一起回家的。”厲夏陡然生出豪氣,一掃白天被“侵犯肖像權”的頹唐心塞,很快沉沉地睡去。

黑暗中,林小寒卻睜大了眼睛毫無睡意。一想到月圓之夜被救的詭異,她就毫無睡意。那晚她身體極度不适,而且時間特別倉促,很多事她還未來得及知道。這些天困惑越來越大,她只能強壓地自己放松,不去思考,以免身體又出狀況。為了未來,她現在絕不能讓自己的身體有一絲的差錯。聽着厲夏平穩的呼吸,漸漸地她也進入了夢鄉。

轉眼又過了一個星期,估計老妖婆是糊弄了她父母,反正沒再來找麻煩,厲夏趁着難得平靜,“發奮圖強”地鍛煉着身體,引得其他人目光詫異,她也不去理會,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和林小寒回家。

林小寒也在逐漸好轉,适當地在屋裏做做力所能及的運動,只是明顯走路還感覺有點腿軟。

這時已經是九月份了,衆人也不像剛被綁來時神經緊繃,沒有老妖婆的打擾下,偶爾還能開開玩笑。天氣漸漸涼爽,這裏晚上的氣溫更是直線下降。厲夏怕林小寒冷,索性擠上了林小寒的床。其餘幾位女生驚訝,明明屋裏就有空調,還有人替她們更換了秋季的生活用品,不至于借口怕冷吧,而且這小床能睡下兩個人嗎。

厲夏才不管其它呢,一來她臉皮厚,二來她也從不在乎別人的目光,三來她現在好像得了“小寒依賴症”,不睡在一起,她總是感覺睡不實。為了自己的睡眠,臉皮算什麽。早上起床時除了因為床太擠而導致肌肉有些隐隐酸外,其餘都很完美,尤其是精神,非常飽滿。她抖擻着去洗漱,不經意瞄到了電子鐘上的日期,不禁感慨,“都到了九月十號了。每年的這個時候,我媽就會逼着我去給老師送禮。今年想送都沒地方送了。”

林小寒聽這語氣有點傷感,剛想開口寬慰幾句,哪知厲夏擡頭握拳抿嘴做出奮鬥狀,燦爛一笑,說:“我堅信,明年教師節一定能繼續給老師送禮的。”這話引得大夥忍俊不禁。

到了晚上九點,厲夏照舊擠上林小寒的小床,很快進入了夢鄉。也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在家過年的時節,鞭炮聲震耳欲聾,煩得她大叫一聲,立刻感覺東西竄到了自己的嘴上,吓得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卻見林小寒捂住自己的嘴,悄聲說:“別大聲叫。沒事的,你別怕,小院裏看管我們的人也能保護我們。”

厲夏聽得一頭霧水,剛想詢問就聽到一陣密集槍聲,她反應過來,“你以為剛才我是被吓得大叫?不是,我剛在做夢。”話音未落,突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驚得她下意識地緊抱住林小寒,“到底怎麽了?有人來救我們?不對啊,沒人知道我們在這兒。難道我爸媽發現冒牌我的破綻,所以特種兵來了?”

這時厲夏還能腦洞大開,林小寒稍微放了心,解釋說:“這裏異能者這麽多,安全等級又非常高,如果能被從外部攻入,還怎麽談得上隐蔽。你還記得那老女人一開始就說過,這裏電腦的硬件是人類目前達不到的水準,具有一定的智能。事實上,我早就檢測過這裏的電腦配置,都是市場上很普通的硬件,甚至都不是較先進的,例如這裏用的是機械硬盤而不是固态硬盤。”見厲夏的眼神又開始發直,她試圖用最通俗的語言說道:“所以前幾天閑着無事時,我編了個小程序試驗了一下。這個程序就像是沉睡的癌細胞,不被刺激一點事都沒有,如果試圖被删除,那就會無限制的分裂複制。不得不說,這裏的網絡防護非常嚴密,程序一旦植入立刻就被發現,結果你猜怎麽了?不到一小時,病毒沒了。”

“這有什麽。徹底格式化絕對能讓一切病毒完蛋,我以前的筆本上全是殺不盡的毒,後來我煩了,讓我那N前男友幫我徹底格式化重新裝了系統,病毒全都沒了。”厲夏順嘴說道,她不明白外面槍聲這麽響,林小寒的話題怎麽轉到電腦上了。

“事實上我做的這個病毒即使是被低等格式化也不會被消滅,這個病毒可以在格式化時形成讓系統以為的‘物理壞道’,低格只能屏蔽而不能消除‘物理壞道’,即使是老式的物理操作低格。因為操作本身也是指令。除非真正的将‘壞道’的硬件換了。”見厲夏的眼神根本就是迷茫,林小寒只能換個說法,“打個比方,你知道的,癌細胞形成腫瘤或異物到達一定規模後,人類自身的免疫系統是不能阻止的,需要借助外部的手術。如果有一天,你身體裏的免疫系統突然形成力量,自行将腫瘤切除或消滅,那說明什麽?”

“你說我的身體,不是,你說這電腦裏有東西能将壞的硬件給拆除?”厲夏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害怕,床下的電腦裏有東西都能“咔嚓咔嚓”地拆東西,能不讓人害怕嗎。她略微緊張的聲音讓林小寒沒有想到,趕快解釋說:“你別緊張,我只是在證明老妖婆說的智能硬件的真假。基地監視我們不需要高科技的,探頭就行。目前所謂的人工智能還只是自動化較高的程序而已。只是基地的人工智能肯定比我們所知道的要先進一點,起碼能做自我判斷和修複的工作。目前世界的輿論裏似乎還見不到這種人工智能,當然也許各個國家私底下有這樣的秘密武器也未必可知。”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厲夏的身體縮得更緊,聲音也帶着明顯地顫抖,“不是,你說了半天,是什麽意思。”

林小寒也是心裏緊張,努力地讓自己平靜地說:“說了這麽多只是想告訴你,這裏很厲害,不可能有外部勢力進來。現在的混亂只能是內部出了問題。”

厲夏也不知該哭該笑,“我糊裏糊塗聽你說了半天,就是聽你一句外面不會有人來救我們?”

“你可以反過來想,如果外面的人沖進來,這裏的一切肯定會被所知,那營救後我們還不是要被軟禁起來,你作為知情者一樣不會被放出去的。如果內部出了問題,至少過後的情況不會比現在差。也許,我是說也許,會有一絲的空賭苋夢頤翹映鋈ツ亍!繃中『岣吡松ひ簦垌幸凰布渖臉龅墓饷⑷美飨畝偈庇辛艘壞阈判摹

只是厲夏到底不是傻子,片刻後便又苦着臉皺起眉。說得是有理,可問題是這行動上的難度可想而知,難道就憑着什麽尖叫、吸鐵石、變色龍、忽冷忽熱之類的異能闖出去?不可能!光樓下那兩個沒腦子的持/槍看護,他們就過不去。算了,她還是老老實實躲在林小寒的懷裏等到天亮吧,可是為什麽總感覺心神不寧,要是能睡着就好了,怎麽睡呢?屬羊?一只兩只,煩煩煩。還是想些別的,想什麽,今天是幾號?幾號來着。對對對,九月十號,一般十號我都會幹什麽?……

厲夏的腦袋在胡思亂想中開始混沌,眼看就要沉睡,“噠噠噠”幾聲槍聲突地從樓下傳來,緊接着“咣當”一聲巨響在宿舍中回蕩,近在咫尺的危險讓所有人都猛地坐起抱緊了被褥。她這才恍惚明白林小寒那不似平常的大嗓門不只是說個她一個人聽的,更是在安慰所有人。可是現在恐懼就在眼前,說什麽也不管用了。

黑暗中誰也不敢也沒多餘的力氣去開燈,不知為什麽,厲夏就是能看清每一人臉上那驚懼的神情,她不由自主地緊繃着身體、咬牙握住林小寒的手。“嘭”——似乎門處的地面都跟着顫抖了一下。“嘭”——再一下,門鎖處明顯的松動。“嘭”——第三下,門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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