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系
卓凡低罵一聲後,擡手抓住安諾的腳踝,将它們用力向兩側掰了過去。
為防止安諾再踹自己,他迅速擠進安諾雙腿間,擡手就要揪住安諾衣領給他一巴掌。
但是在看清安諾此時的模樣後,他揚起的手頓時凝固在了半空中。
安諾眼睛困得根本睜不開,手卻在狠狠扯着衣領,但怎麽扯都扯不掉,最後煩躁地抓着自己微微泛紅的脖頸,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抓痕。
幸好他的指甲都被修剪地幹幹淨淨,不然就這力度,他能把自己皮膚割破到血流不止。
濃密的眼睫垂在眼底,落下一小片漆黑的陰影,因為不安,它們在驚恐中輕輕發顫。
卓凡從來都不知道,安諾冷豔的面龐竟也會如此……可愛……
面龐上浮起的兩朵小紅雲,把平日裏的冷漠驅散地一幹二淨。
他看起來似乎很不安,很焦躁。
“你他媽被人下藥了?”卓凡眉頭緊蹙,憤憤地收回手,将安諾從座椅上拉了起來。
“別……碰我……”安諾感覺到自己被人攬入懷中,他以為是李浩,四肢并用地開始胡亂掙紮。
“你再踹我一下試試!”卓凡眼疾手快地把安諾擡起的腿按了下去,一手環住安諾滾燙的身軀,一手擦了下自己鼻子。
鮮紅一片……
他媽的,他以前跟人打架,從來只有他揍人的份,什麽時候被人這樣打破過相?
也只有安諾敢……
他肩上的傷至今還沒好,現在因為用力鉗制安諾,繃帶上都滲出了大量紅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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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加大音量的吼聲,穿透彌漫的大霧,進入了安諾的腦海,吓得他身形頓時一滞。
卓凡見他安分下去,抱着他的胳膊松了點力氣。
平靜下來後,他嗅到了空氣中的酒味,好不容易有點平息的怒火,恍若突然被人潑了一層油上去,火苗瞬間高竄,燒的格外旺盛。
卓凡忍得額頭上青筋暴起,話語從牙縫中一字一句的擠了出來:“你他媽還敢喝酒?啊?你想早點死就他媽直接跟老子說,老子送你一程怎麽樣?”
安諾當然不知道他在吼些什麽,他靠在卓凡的胸膛上,小心地環住他的身軀,鮮紅的唇瓣嘟着:“熱……難受……”
“難受你媽1了1個1逼!”卓凡将安諾狠狠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他肺氣得陣陣泛疼,恨不得直接搞死眼前這個從來都不聽話的家夥。
他推開車門,卻突然被安諾拽住了衣角。
卓凡毫不留情地抽出自己的衣服,大力合上門,将安諾關在了門內。
安諾趴在後座上,長長的眼睫顫了顫,腦海裏是一片混沌。
他想要身旁的人別走,因為他很痛苦……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可是他沒力氣,抓不住對方。
卓凡站在車門口,向前走了幾步拉開前門後,又猛地折回去,把安諾從車後座揪了起來,對準他的唇重重咬了下去。
血跡沿着安諾的唇角流落,安諾疼得悶哼出聲,擡手無力地推着卓凡的肩,驟然哭了出來。
卓凡帶着安諾回到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安諾鎖在床頭。
用的工具,就是當時安諾鎖他用的手铐。
随後他走到陽臺上,掏出口袋中的煙,看着夜晚濃如墨的星空,一根接着一根抽。
黑夜中,那點星火明明滅滅,在缭繞的煙霧中泛着幽暗的光。
卓凡凝視着遠方燈火通明的城市,寂寥的面龐上挂着濃烈的陰沉。
他猛地将手中的煙按滅在自己手心,他想都不敢想,要是他晚一步出現,安諾究竟會遭遇什麽。
今天下午抱着安諾時,有那麽一瞬,他也想過,就随安諾去好了,随便他怎麽樣,受欺負也好,喝酒也好,和別人在一起也好,都不關他什麽屁事。
但是在他聽見安諾意識不清地念着自己名字時,他剛下定的決心,即刻徹底崩盤。
很好玩是吧……
他在愛與不愛中糾結個半死,無數次說服自己選擇放手,無數次堅定選擇離開。
可是安諾只要稍微透露出在乎自己的痕跡,哪怕只有那麽一點,他就會狗一樣地再次回過頭,重新爬回到原點。
他實在恨極了安諾一而再再而三地戲弄自己,恨極了安諾這個騙子。
卓凡等身上煙味消散的差不多時,才走進卧室。
他坐在床邊,用手背拍了拍安諾的臉,把安諾弄醒。
安諾長長的眼睫顫了顫,想要避開這給他帶來疼痛的觸感,卻在卓凡锲而不舍地折磨中,被迫睜開雙眼。
他呆呆看了卓凡的臉半晌,剛想從床上坐起來,身體的疼痛和束縛他的手铐立刻把他拉了回去。
“卓……”
“啪!”迎面而來的一巴掌,将安諾未說出的另一個字生生打了回去。
他的臉被打偏在一邊,有血跡沿着他本就破裂的唇角流了下來。
“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卓凡問。
安諾緩了半晌,才從面龐傳來的陣陣疼痛中回過神。
他垂下眼簾,沒有出聲。
卓凡得不到回答,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視自己:“我在問你話。”
安諾對上卓凡的視線,倔強地凝視對方一小會兒後,唇瓣微微打開,吐出沙啞的兩個字:“知道。”
“你他媽知道個屁。”卓凡加大了捏安諾下巴的力道,疼得安諾唇瓣都在顫抖。
安諾疲憊地轉移視線,不願再面對如此狠戾的卓凡。
“什麽都不知道的是你。”安諾輕聲道。
卓凡不知道自己從沒有想過要洩露他公司的機密,害死他的父親。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默默承受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長達三年的冷漠。
不知道自己這麽長時間是怎麽一次次在瀕臨崩潰的邊緣撐下去的。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難過,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生氣,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離開。
卓凡對自己一無所知。
卓凡收回鉗制住安諾的手,并不理會安諾莫名其妙的話:“我現在一看見你就覺得煩。”
安諾盯了頭頂的吊燈半晌,随後緩緩閉上雙眸,輕輕應了一聲:“嗯。”
卓凡也不再看安諾,兩人沉默了許久,空氣凝滞在靜默中逐漸凝滞,流不動了。
“但是在我玩膩你之前,不會放你走。”卓凡沒有心情耗下去,他解開安諾的手铐,抱他去洗澡。
安諾再次回了他一句輕輕的“嗯”,靜靜靠在卓凡懷中,仔細品味卓凡前後兩句矛盾至極的話。
滿是傷痕的唇瓣在露出那抹看不清意味的笑容瞬間,好不容易愈合的地方再次裂開落了紅。
卓凡,你以為我憑什麽縱着你……
因為你比我強大嗎?
可笑……
你個傻逼,什麽都不明白……
這幾日,安諾和卓凡的關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親密,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僵硬。
安諾算是知曉了自己現在的處境,被卓凡用手铐铐在床頭的床伴。
或許叫床伴過于好聽了,玩物怎麽樣?
啊不,工具會更好一點。
安諾會反抗,會拒絕,會蜷縮起身體不讓卓凡靠近。
但是沒有用。
因為卓凡幾乎不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