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狐貍精
白文旭已經三十多歲了,薇拉是白文旭的姐姐,年紀可想而知。
女人三十如狼似虎。
戚庭問轉過身,面對着薇拉那張寫滿了縱-欲過度的衰老容顏,皮笑肉不笑,舉起酒杯,客氣地敬了杯紅酒。
……
隔日清晨,正巧是休息日,詞裏接到了戚庭問的電話,電話裏他語氣特恭敬地邀請她到海蘭泡一聚。
“機票我已經訂好了,兩天一夜的行程,我吩咐了呂豪去你家樓下接你,大約還有十分鐘的時間,蘇小姐在家稍等一下。”
戚庭問竟然稱呼她為“蘇小姐”哎,詞裏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不過他可能不知道她恰巧也有事想要問他。
詞裏抿抿嘴角。
“好,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蘇小姐還要陪我參加個高端聚會,記得打扮得漂亮一點。”
詞裏不禁冷笑。
說一句厚顏無恥的話,“開玩笑,我有過不漂亮的時候嗎?”
通話結束後立刻打回原形,手忙腳亂,迅速去卧室裏翻箱倒櫃,四處找能配得上漂亮這兩個字的裝備,她上星期新買的裙子呢……
戚庭問在機場接送口等她。
約莫兩小時後,詞裏迤迤然走過來,身後還跟着呂豪,呂豪拉着一個大箱子兩個小背包,完全是負責搬行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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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裏也沒有過多打扮,依舊是往日一身最樸素的羽絨服牛仔褲雪地靴模樣,紮着高馬尾,臉蛋未施粉黛。
她低着頭,讪讪地走到他跟前,轉了轉眼睛,略顯拘束地開口說。
“我沒有能參加聚會的衣服,每年公司的年會都是玩cosplay的……也不知道在你眼中到底什麽樣是漂亮的,我就把半個衣櫃的衣服都帶來了,一會兒你挑一挑看哪個好看就穿哪件吧,或者趁現在去商場買一套也行……”
反正呂豪有車,她行李箱也裝得下,她這樣做不算很過分吧。
戚庭問忍俊不禁,揉揉她的腦袋,又看看她身後的呂豪。
“這兩天怎麽樣?”
呂豪颔首。“一切正常。”
他牽起詞裏的手腕,一路往出口走去。
“時間還來得及,我陪你去買套衣服。”
詞裏輕輕地點頭沒有異議。
呂豪當完了搬運工又當起了司機。俄羅斯的路他們都很熟悉,從機場出來不到半個小時便開進了一家大型商場的地下。呂豪沒有跟上樓,給他們兩個留二人空間。
俄羅斯的女裝款式跟國內很不一樣,尺碼偏大,裙擺特別長,詞裏能穿上身的不多,而且或許是歐美女人身材火辣,以顯胸和顯屁股為主。
詞裏幾乎每換上一套就會被打擊一次,有很多明明擺在櫥窗裏看着是很漂亮的裙子,只要穿在她身上就好像小孩子穿了媽媽的衣服,不倫不類。
戚庭問眼看着她換了十幾條裙子都沒有一條合适的。
勉為其難地開口問道:“要不我們去童裝店看看?”
詞裏瞪眼盯着他,氣得想打人了,要不是有幾個店員攔着她,她今天非要跟戚庭問争論一番。
戚庭問慵懶地躺進會客沙發裏,挑挑眉梢,他當然也是玩笑話逗她開心而已。
“挑一件你最喜歡的,找裁縫改一下就行。”
這句話倒還像話……詞裏撇撇嘴,看來看去,還是最喜歡她試的第一條裙子。
一條簡單的淺金色方領短裙,幹淨大方,又不會過分出挑。
“我們拿這件去改吧。高跟鞋也挑雙同色系的。”
她其實骨子裏還是習慣低調,争奇鬥豔……她也怕比不過別人。
……
傍晚,華燈初上。淺色的雲霧遮蔽了星芒,青白的半月獨享着寂靜孤索的一片深藍,孤芳自賞。怡然,恬淡。
堪稱海蘭泡最富麗的別墅院外停了許多豪車。
戚庭問從車上走下來,詞裏堂皇地躲在他身後,月色皎潔,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遠遠望去,唇紅齒白,顧盼生輝,細腰長腿,美好得不似人間風景。
寒冬臘月裏,天特別冷,高跟鞋在路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一襲超短的緊身金色流蘇裙震驚四座,路過的男人沒一個不看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跟裁縫溝通的有問題,她胸口的方領被裁縫改成了v字領,原本很規矩的肩帶被一剪子剪沒了,現在方領裙變成了抹胸裙,本來就不長的裙擺又被幾剪刀剪成了碎流蘇,步伐稍微大一點她都很怕走光。
詞裏冷得發抖,戚庭問脫下外套幫她披在肩膀上,摟着她快步朝室內走去。
詞裏頭低得很深,不敢看一左一右的行人,陌生人熾熱的目光看得她緊張又害怕,她緊緊地抱着戚庭問的手臂,卻沒注意到當她做出抱緊戚庭問的那個動作時背後那無限的嘆氣與惋惜。
走進別墅室內之後,戚庭問摘下了詞裏的外套穿回自己身上。
別墅裏燈光昏暗,炫麗的光效像是夜店一樣,勁爆火辣的音樂聲也格外刺耳嘈雜,七八個金發碧眼的俄羅斯女人正站在客廳的中央跳鋼管舞,數十名男男女女激動地圍在附近,尖叫聲、吶喊聲不絕于耳,再遠處還有人沐浴着香槟跳舞。
戚庭問迅速地巡睃着人群,整個一樓都不像是有熟人的樣子,當務之急是找到白文旭和薇拉,并且讓薇拉死心。
他拾步朝樓梯口走去,人潮湧動間,有一雙白嫩的小手不期然抓住了他的袖管。
戚庭問自然地低下頭,詞裏挪着碎步又悄悄地上前一點,額頭靠在他肩膀上,拿他的胸膛遮擋着她的胸部。
戚庭問知道她從小就聽話懂事,沒見過這種混亂的場面,這時候肯定不自在。
“對不起了詞裏,你陪我見一下白文旭和他姐姐薇拉,見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嗯。”
他牽起她的手以免她走丢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得慢他便配合着她的步速慢慢地走。
從弧形的樓梯上到二樓,白文旭和薇拉果然在這裏,一個左擁右抱正叼着上好的雪茄跟六個外國美女玩紙牌,另一個拉着一個瘦高的帥哥站在鋼琴後面在調-情。
真真是一路貨色。
詞裏只肖一眼就認出了大名鼎鼎的白文旭。
白文旭也一眼看到了詞裏。登時眼睛就綠了,像一只餓狼似的站起身。
身邊的美女們邀他再喝酒,他好似沒聽見似的,叼着雪茄大步地走了過去。
詞裏跟戚庭問對視一眼,戚庭問薄唇湊到她耳邊,低聲地說了句“放心”。
白文旭嘿嘿地笑,用夾在指間的雪茄在詞裏的身側比劃了一個凹-凸有致的輪廓。
“行,女朋友不錯啊。難怪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你都素得像和尚,一回到國內就破色-戒了!怎麽認識的?有空也給我介紹一個!”
他混了這麽多年還沒玩過辦公室白領呢,身邊全都是賤骨頭,玩久了就膩了。
戚庭問從路過的酒保手中拿過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詞裏,一杯托在手中。
手指輕輕地搖晃着酒杯,眸光深郁難測。
“白總太擡舉我了。”
“哎,咱們是兄弟嘛!你知道我一向最信任你的,我不擡舉你我擡舉誰啊,別人想讓我擡舉那我都懶得搭理!”
白文旭的話聽聽就算了,可不能當真。
戚庭問揚唇微笑,仰頭将紅酒一飲而盡算是敬他的。
正巧二樓清淨,白文旭邀請他們跟他一塊兒玩紙牌。戚庭問深暗這裏面的門道,白文旭的紙牌他可玩不起,男的輸了斷手,女的輸了脫衣服。白文旭是他的老板,他又不能大庭廣衆地贏他。
“算了吧,旭哥。”
白文旭攀住他肩膀,低聲地道。
“你放心,我不跟你玩那一套。咱們就是普通贏錢的,輸了算我的,贏了全歸你。”他可是他的左膀右臂,他能忍心對他下手?缺了胳膊那不成獨臂神尼了?
戚庭問還是堅持。
“詞裏她不太舒服,我想送她先回去。”
“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見色忘義是不是?”
話音剛落,詞裏還真的打了個噴嚏,她紅着臉別過頭去,可能是穿得太少着涼了。
戚庭問能聽出白文旭這句話是開玩笑的。點頭說“是”。
白文旭哈哈大笑,心裏明鏡似的。
這個女人對戚庭問來說不一般啊,他不能太過刁難,要不然戚庭問這小子日後定然對他不會太忠心。
“行行行,走吧走吧,你小子總是跟我這兒較真!但是你不能白走啊,一人要再喝一杯酒,咱們三個碰杯,就算是你們兩個也慶祝我成功出獄了!”
戚庭問瞥了詞裏一眼,詞裏輕輕地點頭。
雖然她從沒喝過紅酒,但只喝一杯應該沒事兒。
三個人拿起酒杯碰杯幹杯,終于結束了應酬,詞裏挽上戚庭問的手臂快速朝樓梯口走去。
薇拉恰巧拉着她的新歡路過,目光狠毒地掃了掃詞裏光溜溜的大腿,又看看戚庭問那張波瀾不興的臉,不屑地哼了一聲。
詞裏本沒有把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小又滿是風塵氣的外國女人放在心上,雖然她早發現薇拉全程一直盯着戚庭問,但戚庭問再怎麽樣也不會喜歡她這種類型。
淺金色的高跟鞋剛踩上樓梯臺階,背後傳來一道涼薄的譏笑聲。
“狐貍精,我遲早要搶走你的男人。”
詞裏驀地回過頭,薇拉又假裝話不是她說的,挽着她的新歡朝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