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求婚

戚庭問的意圖實在是再明顯不過。

詞裏漠然地看着他, 半晌後,點點頭,算了, 與其在這裏僵持, 确實還不如坐下來談談讓他死心的好。

古城深處,走進一條喧嚣的商業街, 再拐進一條僻靜悠然的岔道, 沿路整齊排列着許多茶館、酒吧。

戚庭問主動盡地主之誼幫選擇困難症的詞裏選了一家他比較了解的咖啡廳, 兩個人挨着窗邊坐下,窗外陽光正好。

詞裏黛眉輕蹙,心情不好, 什麽都不想喝。

戚庭問點了兩杯黑咖。

他推過來一杯,詞裏沒有接下。

她飛機是下午三點鐘的, 從咖啡館到機場之間還有段不短的距離。詞裏深呼吸一口氣。

“你有什麽話盡快說吧。”她富裕的時間并不太多。

戚庭問閑适得很,呷了一口咖啡,眼望着窗外,又問了她剛剛那個白癡問題。

“結婚了嗎?”

“……”

詞裏滿心無語。

她揉揉眉心, 看了一眼戚庭問,話到嘴邊, 欲言又止。

可笑,笑死人啦。

她要是結婚了還能給小嘉當伴娘嗎?這世上有誰家的伴娘是已婚的?五年不見戚庭問他智商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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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倘若她一直不回答,她還真怕以他現在這個智商會一直反複追問個沒完沒了。

想了想。抱起雙臂故作冷聲地道。

“沒有。”

“有适合結婚的對象嗎?”

“也沒有。”

詞裏先聲奪人,瞥了眼咖啡館的落地窗, 倒映在透明玻璃中的發型有些亂, 她翻開背包,拿出一面米白色的小鏡子,對着鏡子整理形象。

為了做伴娘專程做得新美甲, 鑲嵌着白鑽,閃閃發光。

“我們結婚吧。”

戚庭問放下咖啡,突如其來地說。

“嘶……”

頭發絲忽然勾到了指甲的白鑽上。

詞裏驚訝地盯着戚庭問的同時,手疼,頭也疼。

纖細的頭發絲順着指甲的邊緣劃過,像被鋒利的紙片劃過似的痛感,皮肉被劃開,泛着血紅色。

她疼得厲害,險些掉眼淚,眼角濕潤,濕漉漉地小鹿眼盯着戚庭問。

“你、跟我說什麽?”

戚庭問摸了下口袋,站起來,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片創可貼。

他看看四周,蹲下身,斂眉,望着她很是認真地道。

“我說你嫁給我吧。詞裏,我想娶你,這輩子,甚至下輩子,你是我唯一想共同攜手走入婚姻的人。”

詞裏怔怔地望着他,唇瓣張張合合,如鲠在喉,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手指的傷口慢慢地彙聚出鮮血滴落在桌面上。

如果是五年前他對她說這番話,她一定會高興到跳起來,徹夜難眠,做夢都是戚庭問。

但是現在……

痛感讓她恢複理智,她看了眼手上的傷口,驟然眸光一變,揚手就是一巴掌。

戚庭問眼疾手快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挑挑眉,眯眼,半是玩笑地道。“不同意也沒必要打人吧。”

他一沒強搶民女,二沒有逼她就範,這事兒還是有得商量的。

更何況他可是練家子出身,反應靈敏,她想打他也打不到。

詞裏郁悶地拉開椅子踢他一腳,也不管踢沒踢到踢到了哪裏,撈起背包便急匆匆地朝門外走。

商業街上恰巧有一輛古式的人力車從咖啡店門口經過,車輪緊貼着詞裏的鞋尖壓過,車子的車棚刮蹭到了詞裏的手臂。

戚庭問飛速現身,拉住了她手肘。

“還好嗎?我看看傷的怎麽樣。”

“不需要你關心。戚庭問,不對……江隊長!你現在很可笑你知不知道。”

曾經她苦等了他五年,當初談戀愛也是她先追求的他,人家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她原也以為自己的幸福唾手可及,可事實是她錯了,她大錯特錯。

他還記得五年前他是怎麽羞辱她的,寒冬夜,風雪交加,那麽危險,她一個人走在街頭,他有沒有問過她一句是否平安?有沒有關心過她一句?他沒有。

不管他是否迫不得已,不管他是否有千百種苦衷,他浪費了她五年的青春,還讓她後面的五年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她難道是傻子她還會再在他這棵樹上吊死?

她以後就算想死……

她也要死得離他遠遠的!

戚庭問一直盯着她被剮蹭到的手臂看,詞裏捂住了手臂上的傷口,又從包裏翻出一張紙巾抹掉手指上的血。

“我時間很寶貴的,我只說一遍,你聽過之後麻煩你記牢點。你該不會以為你跟我又五年沒見,而現在我剛好也沒有男朋友是因為我一直在傻等着你吧?那你可太小瞧我了,我在國外交過男朋友的,喜歡我的人多得是,只不過多虧了你這位前男友的前車之鑒,讓我挑男人的眼光更慎重了些。”

戚庭問沉默不語。詞裏高興得很。

她得意地繼續跟戚庭問分享心得。

“我現在不喜歡帥哥,長得越好看的我越讨厭,對工作有上進心的我也統統不要。對方不可以有錢有地位,誰知道他的收入是不是非法所得,誰知道他的地位是不是靠踩着其他人的骨頭鮮血不擇手段地上位換取來的。如果剛好是某單位的‘驕傲’或‘精英人士’,呵呵,那更對不起了,我最讨厭的就是都市精英!想娶我的人,前提他必須要又老又醜又很沒錢又很鹹魚!”

詞裏在這番話時,情緒很歇斯底裏,幾乎是高喊出來的。

她沒留意到路過的行人都在拿什麽樣的眼光看她。

路人們都在拿像是看深井冰一樣的眼神看着詞裏,同時表情憂郁,由衷地同情那位守護在她身邊一眼看上去就有錢有氣質有地位又有上進心的帥哥。

蒼天啊,帥哥是造了什麽孽啊,既然那姑娘那麽傻缺,就把帥哥分給我吧……

戚庭問倏地擡眸,目光緊絞着詞裏的臉龐。

“你說完了嗎?”

“說……完了。”

發現戚庭問的語氣變得認真且嚴肅,詞裏莫名地心跳加速,有些慫了,她抿抿唇,低下頭。

反省自己的話是不是說得有些重了。

可是戚庭問當年對她說過的話明明更難聽啊。

他五年前就告訴過她,他不會跟她領證結婚生孩子。她只是一個投懷送抱的玩具,可以由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等他玩膩了他就不要了……

跟他相比,她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她都沒對他進行人身攻擊,她已經很客氣了。

戚庭問目視着遠方,攤開掌心,拿出她剛剛遺落在桌子上的創可貼,撕開透明塑料膜,貼到了詞裏的手臂上。

“如果你現在的擇偶标準是這樣,那我也可以如你所願,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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