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薄紗從她的香肩上滑落，仍在一寸寸暴露着她的肌膚。李貌起疑，怎麽還不喊咔？
導演不喊咔，鐘翼就不會停下。這漫長而充足的前戲，更為即将出現的香豔畫面吊足了胃口。
門口出現打鬥的聲音。李貌不能看，她現在是鏡頭的焦點，不敢有一絲懈怠。打鬥聲越來越激烈，攝像仍在繼續。直到攝像機倒地，唐松蕾抓住鐘翼的手。
鐘翼慘叫，李貌聽到了骨頭開裂的聲音。
李貌見攝像終止，她迅速拉起薄紗。唐松蕾不禁惱怒，對別的男人那麽大方，見到他來了就開始拘謹。他脫下襯衣又給李貌加了一層。
李貌沒有讓襯衣披到她身上：“你想做什麽？”她憤怒地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一衆人。
唐松蕾赤裸上半身，他盯着李貌風塵的打扮：“我還沒有問你在做什麽。好端端地來當什麽裸替。缺錢的話我們一起想辦法，你要相信我。”
李貌想去更衣間。當她喜歡這樣子嗎？她也是逼不得已。
“為什麽要跟你說？”
“我是你男朋友。”
“現在不是了。”
現場一片狼藉。副導躲在桌子後面報警，被趕來的酒店經理攔下。
鐘翼捂着手腕大喊救命：“你什麽東西啊，你給我等着！”
*****
糖果店門口張貼出全場七折的海報。
打折處理掉手頭的貨品，是李貌能想到還債的唯一辦法。可折扣又不能太低，否則她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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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松蕾拖着一個頭戴鴨舌帽，駕着一副大框墨鏡的人走進來。
李貌正在收銀，見他過來無暇顧及。顧客走後，李貌又去整理擺亂的糖罐子。
唐松蕾輕柔地叫一聲：“貌貌。”見李貌不睬他，他摘掉一旁那人的帽子和墨鏡。
粗魯的動作讓容顏畢現的唐歡不滿地瞪着他。
唐歡說：“李貌，還記得我嗎？”
“怎麽會不記得？”這是帶小三上門示威嗎？
唐歡輕扣唇齒：“我特地來向你解釋的。那天你看到我們在一起，做出些親昵的舉動。不錯，我們确實經常這樣。因為，他是我的遠房表哥。不要忘了，比賽的時候我為什麽對你這麽照顧，也是因為遠房表哥讓我開後門的。”
李貌感覺到自擺了一記烏龍，但她還是穩住不露表情。可唐松蕾看出了她的歡心，他湊到她耳下噴吐熱氣：“貌貌，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李貌其實早就偏袒了過去，嘴上還硬說：“不原諒。”
唐松蕾發揮無賴本質，他死死抱着李貌：“原諒我嘛，原諒我嘛。”
唐歡看得醋意大發。有顧客走過來：“你是唐歡！”
唐歡戴上墨鏡和帽子：“你認錯了。”
唐松蕾又一次摘下她的武裝：“她就是大明星唐歡。”她對唐歡說：“我親愛的妹妹，再幫我一個忙，你站在門口，給買糖果的人簽名。”
唐歡提起尖尖的高跟鞋往哥哥腳上踩去，她必須發洩一下，然後乖乖站在門口，笑得風姿綽約。唐松蕾痛并快樂着，來到店門口把八折的海報撕了，然後大喊：“買就送唐歡的現場簽名一張！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隊伍在一瞬間排到了對面的路易威登。
*****
所有的糖罐子都空了以後，唐歡拍着發硬的雙頰。
“你妹妹我賣笑賺來的錢，夠了吧。”
李貌數了數錢，眉開眼笑：“夠了夠了，謝謝你。對了，你們是表兄妹，為什麽姓是一樣的？”
*****
酒店經理開了一間包間和導演談話。
不久，兩人出來。導演發話：“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以後誰都不許提。醫療費還有物品損失劇組會全權負責。”
鐘翼跳出來：“這怎麽可以——”
“讓你閉嘴你就閉嘴！”導演一句話就把他兇了回去。
*****
和好如初的李貌和唐松蕾手挽手走在路上。
“沒想到小良竟然會見錢眼開，拿了錢就消失了。”招店員的時候他也出過主意，他一般不會看錯人的。
“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太相信她了，即将把賬號和密碼都交給她。”
唐松蕾在李貌臉上落下一章吻：“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也不許這麽武斷了，不管發生了什麽都要跟我坦白。”
“知道了。”李貌沒性子地說，“今天來應聘的人我都不怎麽滿意，你說怎麽辦啊。”
“新的店員我已經給你物色好了，明天就過來。”她揉了揉李貌的頭。
李貌還沒問是誰，就看到儲秀玲搬着來時的行李箱下樓梯。
“正好你來了——”她把行李箱放直，“我走了。安然租了一個間公寓，我要搬過去跟他一起住了。以後你們是二人世界，我們是三口之家，好好享受現在的生活吧。”她母愛地看着李貌，這種目光久違且溫暖。
李貌沒注意她的用語，她忽然有點舍不得。她和儲秀玲、安然擁抱。
唐松蕾說：“恭喜。”
儲秀玲笑笑：“唐秉誠的兒子，照顧好我女兒。我可是有朋友認識唐秉誠的，要是你對她不好，我就向他告狀！”
李貌問：“唐秉誠是誰？”
儲秀玲說：“一個大富豪，唐少說是他的兒子。李貌，以後人家問你爸是誰，你就說是李嘉誠。呵呵，好了不開玩笑了，我走了，保重。”
李貌揮別儲秀玲後又問：“李嘉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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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唐豪生的經理坐在唐家的書房裏，向唐秉誠和他太太彙報今天發生的事。
“已經壓下來了，我保證不會洩露出去。”
唐秉誠揮手讓他走了。
唐太太皺眉道：“真是個狐貍精，松蕾一向老實，竟然會為了她打人。不行，明天我要去拜訪拜訪她，看她究竟厲害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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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貌準時來到店裏，發現已經開門了，青霞正在擦桌子。
“是你！”李貌大喜。青霞更加積極地打掃衛生。她曾經說過，她沒主見，導演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她也不怕吃苦。唐松蕾在聽說小良失蹤後，知人善用的他第一時間想到了青霞。
李貌交代了注意事項後，看到門外有一位婦人在歇腳。
唐太太自喃：“晦氣。”買來作消暑用的冰咖啡一不小心掉落，身上都是咖啡漬，腳又在找餐巾紙的時候扭傷了。
“給。”李貌遞來一張紙巾，“進來坐一會兒吧。”
唐太太看了眼看上去像是個小孩子開的糖果店，雖然跟她的身份極不相稱，她也別無選擇。
李貌給她端了把椅子，又倒了杯水。她覺得這位阿姨有點面熟，不時打量她。
唐太太記得她在炸雞店裏，被她兒子的“女朋友“數落得一臉灰，當時這個女孩就在旁邊，送了他們一人一杯可樂。
她慢悠悠地說，風度自顯：“你以前在炸雞店裏打工吧，現在自己開了家店？”
李貌猜想她曾經來過炸雞店。按照當時的服務标準，沒準還得罪過她。這是自己的店，她對每一個走進的人都如同親媽一樣親。
“我就說覺得您有點眼熟，我記得您，像您這樣有氣質的人很少來炸雞店的。”她拿出幾粒夾心巧克力，放在盤子裏端到唐太太面前，“阿姨您不要皺眉頭了，皺眉頭會讓人變老的，雖然您看上去那麽年輕。您吃點糖吧。”
女孩子又熱情又善意地哄她開心，唐太太拿了一粒放進嘴裏。五顏六色的糖果确實幼稚，但它能帶來好心情不假。
她從錢包裏拿出一張一百元：“這錢付這些糖夠嗎？”
碰上富婆了！
李貌搖手：“不用不用，我們也算有緣，我怎麽能收您的錢呢。”錢在兩人手中推來推去。
青霞出現及時：“咦，有客人來？一共多少，我來收吧。”
唐太太把錢塞進青霞手中：“不用找了。小姑娘，謝謝你。”
她從店裏走出來，看看頂上的招牌，蜜糖先生和那個充滿朝氣的LOGO。要是這姑娘是她的兒媳就好了。
*****
李貌像個成功人士，環抱雙臂對青霞說：“看到沒有，做生意就要像我這樣，把顧客當做上帝，充分挖掘他們的消費能力。讓每一個走進店裏的人都感覺賓至如歸。”
門又被推開了，有人走進來。青霞立刻踐行李貌的話：“歡迎光臨蜜糖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
“但是對有些人就不必了。”要得到李貌的笑臉是有條件的，有些人她實在笑不起來。
羅莉欣環顧店裏一圈：“沒想到這種一開門就注定要倒閉的店還能營業那麽久。”
李貌抱胸：“小良是你派來的吧。”
羅莉欣不答。她用相機對着架子上的糖果拍了一張照，扔下一張名片後離去。
青霞讀名片上的字：“羅莉欣，《魅力周刊》雜志社主編。”
*****
李貌回到家後，看到唐松蕾正在看《魅力周刊》。
“莉欣做主編的雜志不錯呢。講解現在流行的搭配，介紹新開的時尚商店和美食。”
李貌幹笑一聲走進廁所。她在想羅莉欣今天來店裏的目的，她不覺得她拍那張照片是為了刊登到她的雜志上幫她做宣傳。那是為了什麽？
儲秀玲走後，洗手臺上幹淨了不少。不過她還留下了一個白色盒子。李貌拿過來看。
這是驗孕棒。
李貌坐在馬桶上，很新奇地看着上面的說明。她從裏面抽出一根，按照說明書上的用法做起來。
哈哈，挺有趣的。
用完後她橫過來測試結果。兩道杠是什麽意思？
她又拿來紙盒看，臉色剎那灰白。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