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案]教會學校

“難道是捍衛宗教的衛道士殺了這些姑娘？我是說如果她們都做了什麽違背清教教義的事情的話。”Reid有些困惑的抓了抓頭發。

在前往學校的途中，兩個人繼續進行着案情的讨論。

“但是為什麽是肺炎？我記憶當中，清教的懲罰可沒有死于肺炎這一說。甚至連再嚴格一些的天主教、東正教，都沒有。難道是其他再小的分支？聖安立甘教？再洗禮派明明……”

“再洗禮派主要現在在荷蘭。”Leo接口，好笑地看着Reid在腦袋中回顧那些宗教習俗。真是個小書蟲。只不過沒有Leo開始的想象中那麽沒趣罷了。

為什麽我會覺得他這樣很有趣？很可愛？哦，停止胡思亂想吧，Leo！最終，Leo只得自己命令自己。

這個狀況耗費了Leo太多的精力，這讓他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Reid不解的多看了他幾眼。這更讓Leo心煩意亂——他竟然看懂了Reid的眼神！一定是小博士表現的太明顯了！Leo自我催眠。

現在是Leo在開着車。雪天路滑，在Reid10分鐘前差點将車撞到路邊樹林的一棵雲杉上後，駕駛座上的人成了Leo。

“也許這是個方向，但總體來說，不太對勁，別問我為什麽。”Leo抽了口煙，“我的第六感。”

“女人們的玩意兒……”Reid小聲的嘀咕了一句。Leo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St.John高中，一所中等檔次的私立學校，連名字都帶着一股濃濃的宗教氣息。Reid看了一眼站在旁邊表情譏諷的男人。

這頭大獅子甚至比自己還高了半個腦袋，肩寬腿長，外加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行頭，簡直就像是在巴伐利亞古堡裏舉辦宴會的貴公子。哪裏會像個來FBI工作的上班族啊！

“你不信教？”Reid忍不住問了一句，實在是Leo那種譏諷的表情，在基督徒衆多的國家中顯得十分的另類。更別提他原本生活的歐洲了。“歐洲幾乎可以說是基督教國家，中世紀民族國家形成之前教皇可最大。更別說德國近代之前可沒有國家。”

Leo沒有立即回答小博士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呢？”

“信啊！”Reid完全沒有猶豫，就給出了答案。

“哦？我以為你是生化學博士來的，就會百分百相信科學呢！剖開中世紀的迷霧，探索宇宙的奧秘什麽的。”Leo再一次拿Reid的專業開玩笑。當然，大獅子其實一直驚訝于Reid竟然對人文的了解。

“這又不代表我不能信教！牛頓還說上帝轉動的地球呢！他上半生是個傑出的自然學家，後半生是個神學家。”Reid氣鼓鼓的辯解着，他可不喜歡Leo總是拿他的專業說事。

“我原本還想選修文學系的課的！”這下Leo徹底詫異了。

Reid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繼續追問“你為什麽不信教？有理由嗎？我以為德國都是上帝的子民呢。就連NAZZI都是基督徒。”

“哦，一個宗教改革改出來三十年戰争的國家的人，你讓我怎麽信上帝？波西米亞起義，丹麥幹涉，瑞典入侵，法國開戰。從諸侯打到國王，內戰變成國際戰争。沒聽說過這個說法嗎？宗教改革的悲慘結局——三十年年戰争。”Leo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Dr.Reid最終無話可說閉上了嘴巴。

如JJ和Emily從05、06號受害者家屬中得到的情況，St.John高中的老師對她們的評價也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成績優秀。這些評價中規中距，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任誰聽到這段話，都不會聯想到PARTY GIRL。

要不是Leo親眼見過她們在紐約街頭的打扮，并充分相信自己的人臉識別技能，他都要認為自己是老眼昏花了呢。

至少Reid就有點懷疑的——隐晦的掃了Leo幾眼。leo郁悶。

St.John中學的教學樓有三棟，成“品”字分布。受害者的教室在西邊的第二棟。這就意味着Leo和reid要走過半個學校。悠揚的教堂音樂正好響起，此時正好下課。

“你們沿着這條路走，然後左轉就到了。”剛剛和他們交談的老師為他們指了指路，“還需要我為你們引路嗎？”這個叫Petter的老師态度談不上多友好。可能是因為被反複詢問信息的緣故。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覺得他隐瞞了什麽，不願意多談的樣子。”在婉拒了Petter的建議後，reid告訴Leo。

此時他們身邊都是來往的學生。Leo奇妙的發現小博士混在人群中沒有絲毫的突兀感。小博士是斜挂着深棕色的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高中生。完了，都已經退化到高中了。leo內心感嘆着。

周圍的學生明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為什麽而來的。他們依舊在笑鬧着，完全不知道他們中間有學生丢了性命。

“嘿，你聽說了嗎？十一班的那個女孩而死了。”他們經過其中一群學生時聽見一個突兀的聲音。

“什麽？是哪一個？”另一個聲音問道，這是一個女孩。

“就是那一個呀！”之前的那個聲音回答道。

“哦，是她呀！我可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她總是和那群人在一塊鬼混。”那個女孩兒的聲音不屑地回答道。這是一個戴着眼鏡打扮古板的女孩，厚厚的鏡片顯示着她不俗的閱讀量。

這明顯是一個專心讀書的好孩子。常年混跡在書呆子裏面的reid內心默默評價。

看來也不是誰都不知道這件事。至少這個姑娘沒有表現出半點驚訝。leo和reid對視了一眼，心裏默默想。看樣子那個老師真的隐瞞了些什麽。

聽這些學生的對話，似乎受害者還是個人盡皆知的人物呢。這可和他們之前了解到的情況不同。

關注這個話題的學生慢慢變多了，他們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論着。

“反正感覺她和這個學校完全不搭邊。”一個學生這麽評價受害人。

等reid和leo聽得差不多了，上課鈴也響起來。聚集的學生又慢慢散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教室裏。

看樣子，這次還真是來對了！确實可以通過這些同學了解了解受害者的情況。

“你好，我們是BAU，我是Dr.reid，這是我的同事agent哈林頓。我們是來調查Alice的案子的。”reid向上課的老師說明了情況。看得出來，reid現在這麽多人面前說話還是有點緊張的。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受害人上課的教室裏了。

滿座的學生表情不一。有幾個女孩兒的表情無動于衷，有的學生一臉不解。但是，不管挂着什麽表情的學生都是沉默着，起來沒有人願意配合調查。

“好吧，如果你們真的什麽都想不到的話。”

最終，reid不得不說。他在十五分鐘之前費盡了口舌，試圖讓學生們說一些關于Alice的事情在。可是這幫學生就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三緘其口。

“我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男生說道，“為什麽要來問我們？”他的語氣中帶着些挑釁，而且很聰明的将個人觀點轉變成了集體的觀點。reid注意到有幾個原本一臉困惑的學生，此時的表情也變得很不好。

“你們這些探員想在我們這裏得到些什麽？你們難道懷疑我們裏面藏着兇手？”又有人起哄道。

說實話，沒有人願意和這個年齡段的青少年打交道——敏感自卑，又自以為是。有一種挑釁的目光看待整個世界。reid在內心感慨着。

“果然所有的青少年都不好對付。”reid又回憶起自己悲催的學生時代——一個倒黴的受氣包。

慶幸的是，最終情況有了突破。

變數是班上後排的一個棕紅色的頭發的高個男孩。他原本一直一臉漠然地坐在角落裏，但，在聽見Reid用GOOD GIRL，來形容兩位受害者時，表情顯得有些不屑。他整個人向後仰靠在椅背上，這是一種拒絕的姿态。

他在抗拒什麽？leo心想。這個good girl 讓他産生了抗據意識。他很讨厭受害者嗎？

reid顯然在一瞬間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看了leo一眼。這一刻，leo忽然明白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有實力的FBI的資深探員。

Leo從講臺上滑了下去，慢悠悠地背著手，走到那個男孩的面前，直接輕輕的敲了敲她的桌面。他雕刻一般的英俊臉孔似笑非笑，那種帶着一絲貴族氣息的，老奸巨猾的笑容讓Reid覺得情願他不要笑。

“你叫什麽？”

“James，James.Li。”驚訝于leo的出現，男孩的身體僵了僵。但，很快露出了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不得不說，james.li的反應速度很快，演技也很不錯。但以兩位BAU的水平，也很容易就看得出來他在很努力的維持這樣一副小混混的樣子，以此來掩飾他的緊張。

“怎麽了，Agent，我什麽都不知道。”li油滑的說。可惜，他面對的是leo。

“我有問你知道什麽嗎？Mr.Li，還是說你明明知道些什麽？”leo老練的将問題抛回去。

James.Li的表情，像吞下了一只肥青蛙，還是生吞的那種。

“嘿，James，我們沒有惡意，只想問一些關于你同學的事情。”Reid用柔和的聲音試圖打圓場。但他友好和善的表情顯然沒有起到作用。

“我不了解什麽，Agent，我想她們只是我的普通同學。”在緩過勁來後，James态度很強硬。

Reid有點束手無策，難道他現在應該用一堆數據證明他在說謊嗎？然後再要求他配合調查？

對于抵觸的青少年，Reid顯然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他敗在這個年齡段上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能求助的看着leo。

原本一言不發，準備看reid表現的leo被reid小動物一樣求助的神情逗樂了。于是再次開口道：“嘿，boy，我們可以出來聊聊。或者你希望我在這裏、在你們的班裏、當着大家的面，來說說你和她們之間的那些好事？” Leo湊近了James，耳邊，低聲道。

在這裏，除了James，只有Reid能聽見leo壓低嗓子說出的、帶着“沙沙”氣流聲的話。

James幾乎跳了起來，這天氣裏，鼻尖上甚至冒出了星星點點的汗滴。他臉色刷白，reid覺得他臉上的青春痘都變成了白色的。

“你可以晚上8點以後，來蒙巴特旅店，417房間，我相信我們會有共同話題的。”Leo擡手拍了拍紅發男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