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重蹈
第二天起來就錄制節目，按照上一期播出後的投票結果，仍然是謝薛，尤黎，徐溫一組。
正好聖誕節将至，節目組省去策劃的功夫，讓她們為慶祝聖誕節做準備。
尤清歌坐在沙發中間，偏頭看另一邊和謝潼聊得很歡的薛寧荔，腮幫鼓起來像小松鼠，而且她急起來說話支支吾吾就更像了。
宣布活動的工作人員把卡片打開，開始用标準的普通話念出:“平安夜是指12月24日是聖誕前夕，稱為聖誕夜，也稱為平安夜。聖誕節在十九世紀中葉傳至亞洲，受到人們的喜愛。今天，我們也将慶祝這個節日。當然，在這之前，我們還要付出行動。”
工作人員并不是專職的播音員，只勉強地稱上字正腔圓，被尤清歌冷淡地瞥着忍不住腿抖起來。
“哇哦，好期待啊！”
薛寧荔又開始海豹式鼓掌，她一向捧場，捧所有人的，誰在她那裏都不會落空。
交代完任務就一起出發，薛寧荔挽住謝潼的胳膊蹦蹦跳跳，後者也伸手搭住她，兩人一起往前面走。
因為聖誕将至，商場裏已經擺上了聖誕風的裝飾品，入門就有兩米高的綴滿星星和鈴铛的聖誕樹，提醒着大家聖誕節來了。
“我們搬這棵樹回去就可以了吧？”
薛寧荔用手比一下自己的身高，沒超過聖誕樹，收回手眼睛閃閃地望着聖誕樹。
“作弊行為是不可以的，不過松樹和材料已經準備好了。”
随行的工作人員打消了薛寧荔的幻想，她也沒被一個巴掌一個甜棗打擊到，繼續去超市采購了。
聖誕帽聖誕賀卡聖誕襪。
薛寧荔沒問，直接數了六個就往購物車塞，好像也完全不擔心太多。
到了食材區就完全是黎瑄在掌控了，她仿佛要擺脫前面懶洋洋的形象，開始對着冰箱裏的肉挑挑撿撿甚至上手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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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清歌推着購物車，而薛寧荔在她旁邊和謝潼聊天:“你看得出差別嗎？”
“我看不出。”
謝潼的聲音仿佛太大，一下子飄進尤清歌耳朵裏，竭力控制住自己不轉頭看過去。
“我也看不出。”
薛寧荔小聲附和。
結完賬，尤清歌拎了兩袋子東西，薛寧荔看見了，就伸手來提:“我幫你吧。”
尤清歌下意識要躲，卻又覺得只是很好的改善關系的機會，僵持不下，薛寧荔擡眼看她，卻也只憋出幹巴巴的一句:“我來就可以了。”
尤清歌實在想不出像“你和我一起不用提東西”這種浪漫的話，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來，而薛寧荔也只點頭松手，轉頭去和謝潼聊天了。
沒等尤清歌想出一句像樣的搭讪的話，已經重新坐上車回去了，薛寧荔順理成章地坐在謝潼身邊，像以前順理成章地坐在尤清歌身邊那樣。
回到公寓裏，黎瑄找借口把謝潼拉進廚房，留尤清歌和薛寧荔在客廳布置聖誕樹。
“你喜歡過聖誕節嗎？”
尤清歌拿起一個鈴铛往樹枝上比了比，假裝在認真幹活，可眼睛還是偷偷看向對方。
薛寧荔在另一邊踮腳把星星挂到松樹頂端:“喜歡啊，我們初中的時候會互相送糖果來慶祝節日，不過過什麽節日都是送糖果的。”
“那你應該會收到很多。”
尤清歌難得地說出一句比較像打趣的話，可偏偏是出自真心，坦誠得像露出肚皮的狗狗。
“為什麽？”
薛寧荔把紅色鈴铛系在樹枝上，情緒高漲一如既往，聽見這句話也很開心，幾乎要把尾巴翹上天。
“你很讨人喜歡。”
旁邊的場記已經開始捂臉了，作為尤薛cp粉，見證發糖的一幕實在太過快樂，美得冒泡。
“尤清歌也讨人喜歡。”
不是出于禮貌地互誇，而是真心地，薛寧荔在一瞬間回想起兩人靠近的每個瞬間，對方都漂亮得無可挑剔，值得被鎂光燈追随的美貌。
尤清歌手上動作一頓，看過去時薛寧荔還在專心地布置，可是她忽然就被什麽擊中，內心翻江倒海無法平靜。
薛寧荔注意到她目光，擡頭朝她笑了笑。
她好像貪婪的無法滿足的惡龍，瘋狂地積攢財富來獲得微不足道的安全感，終于在一天看見世界上最珍貴美麗的寶石——卻是一個人的眼睛。
尤清歌忽然覺得值得，向經紀人重新提出想要和薛寧荔組cp也并不艱難困苦，她太想抓住那雙眼睛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裝飾完聖誕樹，尤清歌看着薛寧荔把聖誕賀卡分發，也收下，在房間裏避着鏡頭寫下薛寧荔的名字。
薛寧荔也在房間裏寫完了賀卡，對象當然是營業cp，可又為穿什麽顏色的毛衣犯了選擇困難症，紅色熱情，綠色顯白。
樓下的人還在忙，薛寧荔只好去敲尤清歌的門:“前輩，有空嗎？”
尤清歌把門打開，忽然有回到相遇第一天的恍惚感，定一定神才問她:“可以叫我的名字。怎麽了？”
“你覺得我穿什麽顏色的毛衣好看？紅色還是綠色？”
薛寧荔沒拉她去看衣服，只直接問出來，她思索一下，忽然想起自己有一件埋在箱底的墨綠色毛衣:“綠色好看，你穿綠色好看。”
“好，謝謝你！”
薛寧荔又跑回去換衣服了，而尤清歌在找衣服的空檔裏經紀人打電話過來了:“你想和薛寧荔重新組cp嗎？”
“嗯。”
尤清歌沒否認。
“昨天後期就打電話給我了，你們又親密互動了是不是？真喜歡她嗎？”
仿佛心事被說中，尤清歌驚得說不出話來，咬住下唇掩飾這一瞬間的慌亂情緒。
聽見這邊的安靜，經紀人也自知失言，又開口彌補:“我開玩笑的，如果你想，我可以和薛寧荔那邊的工作人員再接觸……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和誰都有cp感。”
“好，辛苦你了。”
尤清歌輕聲說完挂了電話，再看向鏡中的自己分明滿臉通紅，火燒火燎直至耳尖。換上墨綠色毛衣，她重新下樓，期待着這一次的晚餐。
黎瑄做了西式的大餐，牛排意面搭配紅酒，每人都象征性地淺淺酌了一口。
薛寧荔确實穿了綠色毛衣，并沒有到達墨綠，是介于活潑與沉寂之間的綠色，而謝潼偏偏穿了件款式相仿的紅色毛衣。
不能說是毫無關系，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衆人都半真半假地起哄，徐雲諾心直口快地埋怨兩人穿情侶裝不帶她，把尤清歌一顆心按進冰水裏。
她身上的墨綠色毛衣根本無人在意。
味同嚼蠟地吃完晚餐，尤清歌打算和薛寧荔單獨談談，做飯的人不必洗碗，她在洗手池邊等待。
進來的卻是謝潼。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謝潼這樣對她說，看着她的眼睛淡漠:“你能付出什麽和我交換呢？”
“交換？”
尤清歌重複了這兩個字。
“對，不是交換嗎？你很需要薛寧荔和你組cp吧，這樣會豐富你的人設再吸粉。”
“我很喜歡薛寧荔。”
尤清歌咬住後槽牙，呼吸急促起來，産生了不太好的想法。
謝潼轉頭望一眼客廳，收回目光時已經掀起唇角:“這裏沒有攝像機。尤清歌，你喜歡她這種話鏡頭面前說就可以了。”
尤清歌覺得憤怒，連身體也微微地發起抖來，謝潼卻轉身走出去了，再進來的是攝像師和薛寧荔。
“我來洗碗了！”
“嗯。”
尤清歌仍然陷在剛才的暴躁情緒之中，只做簡單回應就開始洗碗，收拾好了就一言不發地走出去。
時間在流逝，還沒到淩晨。
大家都将聖誕襪放在了床頭等待賀卡，每人自覺在落單時去放置驚喜，而尤清歌看着徐雲諾從薛寧荔房間出來。
薛寧荔很讨人喜歡。
那麽謝潼呢？謝潼也喜歡她嗎？
這樣想着的尤清歌反而失去了太多的時間，看着衆人坐在電視機前隐隐有了困意，她急忙起身去放置賀卡。
薛寧荔的房間布置得溫馨，明明是暫住的公寓也處處可愛精心，尤清歌贊嘆着把賀卡塞入聖誕襪中，再轉頭時——房門忽然開了。
薛寧荔和尤清歌四目相對着，尤清歌先打破平靜:“還想成為我的cp嗎？”
薛寧荔也收到了經紀人發來的信息，她還在斟酌，沒想到會在自己房間內看到前輩，頓時被截住失去思考時間。
“嗯……”
這樣的猶豫表情被尤清歌解讀為拒絕，她捏緊拳頭，想用點什麽來說服對方。
“我們的cp超話現在還在微博超話榜前三，我的粉絲比謝潼多了幾倍，和我一起的熱度會比和謝潼一起高……”
薛寧荔聽着對方不斷地舉例論證，也只好重複着點頭，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回應。
她還在猶豫。
尤清歌卻忽然垂下眼簾沒看她:“前面說的一切都是出于理性的角度。排除這些，我很喜歡你，希望可以和你組cp。”
嗯？！！！
薛寧荔被對方突如其來的真情告白鎮住，瞪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做回應，已經被解讀為不願意。
“或許，你還可以再相信我一次嗎？”
作者有話要說：
妹妹快開學了，和她一起趕作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