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坦誠
走出電影院時，助理依然耿耿于懷于最後許問渠對沈葵也說的話，他執着于沈葵也殺死了他的父親。
“我沒辦法和你做朋友了。”
“無論怎樣，那是我的爸爸。”
雖然父親從小到大都把他作為利用的工具，但他依然對對方有着濃重愛意，哪怕并無回報。
可是争議巨大的話由列子舟那張臉龐說出來時又帶上莫須有的證明力，讓人一陣惱火又被強硬按下。
最後只剩下淩霄抓住沈葵也的手，兩人并肩走在綠蔭下，繼續并肩前行。
“演得不錯。”
尤清歌拉低帽檐，蓋住極具辨識度的狹長眸子。坐上返程汽車，才拉下口罩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可頂流地位擺在那裏，還是被司機一眼認出來。
“你好，你是不是那個最近上了什麽節目的的尤……”
尤清歌沒想隐瞞，畢竟不是在做壞事，點頭應下來:“對，我是尤清歌。”
司機一邊往後視鏡掃她表情一邊看路開車:“對，我女兒特別喜歡你，你上那個節目她天天在家裏看呢。”
尤清歌點頭，助理從包裏掏出她的照片讓她随手簽名，不擅長應付粉絲的她只能看着助理和對方交談。
“叔，你女兒真有眼光。”
助理把簽名照遞過去，司機笑呵呵地接過去，兩人下車時有光在尤清歌眼前閃了閃。
沒必要緊張。
尤清歌捏緊拳頭，明明沒有做任何偶像失格的行為也依然心虛，她目不斜視地和助理一起進了公寓，而公寓裏出乎意料地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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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清歌沒說話，朝擺弄相機的工作人員看了一眼，後者馬上開口:“大家出去一起看電影了，小薛的電影今天上映。”
“黎老師還在房間裏休息。”
話音剛落，二樓的房門打開，黎瑄走出來攀住欄杆，懶洋洋得像是沒有骨頭的貓咪:“尤清歌，你回來了啊。”
尤清歌“嗯”了一聲，看着黎瑄卻忽然失去營業欲望，幾步上樓，在回房間前被黎瑄攔下拉進對方房間。
“說真話，和薛寧荔鬧矛盾了？”
黎瑄不笑起來時過分豔麗的長相會顯得兇，此刻注視着尤清歌的眼睛裏卻流露着完全相反的情感。
“不然沒理由選我的。”
“嗯。”
不需要隐瞞，尤薛兩人互相避開的模樣刻意得讓她尴尬症發作。一半是和尤清歌實在營業不起來，一半是帶着點旁觀美好感情的局外人的可惜，黎瑄決心要幫助兩人和好。
尤清歌默認了。
“為什麽？你讨厭她嗎？”
薛寧荔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地熱情，原先作為cp的尤清歌更是奪走她大部分關注，太難想象薛寧荔會單方面撤掉感情。
沒想到這麽容易被猜中原因，尤清歌抿唇，猶豫片刻也點頭:“對。”
黎瑄一陣心梗，也還是尊重對方的讨厭，準備将聊天結束，尤清歌卻更快地說出另一句話。
“我不是這樣想的，我……挺喜歡她的。”
要尤清歌承認對他人的喜歡，哪怕當事人不在現場，她的臉依然燒起來，仿佛皮被剝下一層，火辣辣的疼。
黎瑄徹底被驚到，反應過來一邊在心裏吐槽自己小看了薛寧荔的魅力，一邊勸解尤清歌:“你這樣不行啊！你要和她說清楚才可以！”
“怎麽說？”
尤清歌誠心發問，真摯的眼神看得黎瑄無名火起。
“把所有話都攤開來，說清楚——你沒有讨厭她。”
黎瑄很快想象出被尤清歌說出讨厭的薛寧荔，或許剛開始是驚訝，但她很快瞪大眼睛，然後眼淚就止不住落下來。
聯想到衆人面前歡聲笑語不斷的薛寧荔，黎瑄又心碎了，再面對完全沒有處理人際關系能力的尤清歌也說不出責怪的話，只能嘆氣。
“我是不是很過分？”
尤清歌在被迫放棄輸出感情之後就很快站到了高臺上，所有人在下面吶喊歡呼，而她居高臨下地去看待那些說不上成熟的感情，仿佛隔山，時間一長就失去了處理能力。就算有人因她受傷逃避也無意義，她不在乎，也依然有人前仆後繼。
“對。”
黎瑄點頭，她沒考慮太照顧尤清歌感受，一盆冷水将對方澆涼，渾身發冷。
“你确實很過分，但是……好好解釋吧。”
薛寧荔不像會對這樣的句子耿耿于懷的人，也希望她真的不是。
兩人交談後就下樓，打開電視作為掩護，黎瑄看得起勁，尤清歌卻心不在焉，留心着門口的任何風吹草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才被推開，随之進來的還有歡聲笑語，不用回頭尤清歌也能聽見對方甜蜜歡快的笑聲，被簇擁着進來。
“那個時候可冷了，我們穿着短裙吃雪糕，導演一喊‘卡’我就開始喝熱的巧克力可可……本來就很甜，一口灌下去甜齁了。”
“本來就那麽甜你還喝……”
謝潼的聲音也很溫柔，是尤清歌過去沒有察覺到但在這一刻卻格外突出的聲音，對方好像依偎着薛寧荔，說了什麽就讓薛寧荔輕易地笑起來。
從聊天裏抽身的溫周先看到沙發上的兩人，皺一下眉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剩下三人打鬧着到了沙發前才看見尤清歌。
剛才的歡笑聲好像一下子被掐斷。
薛寧荔最緊張，小心翼翼地在邊緣坐下，而黎瑄眼珠一轉又開始頤指氣使:“小薛，我想吃上次你煮的那個玉米豬肉餡的水餃，你可以去做嗎？”
薛寧荔點頭，正準備逃離戰場又被看不過去的徐雲諾按住，戰況一觸即發時還是謝潼起身:“我去吧，溫周姐，雲諾你們也過來。”
背對鏡頭，徐雲諾沖黎瑄做了鬼臉，後者嬉皮笑臉完全不被影響，也拍了拍尤清歌的肩膀起身去廚房“督工”。
沙發上一下子只剩下兩個人。
薛寧荔尴尬得開始玩手指，尤清歌看一眼攝像機，卻還是開口:“薛寧荔，我今天看了你的電影。”
“嗯……嗯？謝謝你的支持。”
薛寧荔擡頭，看向對方，眼睛輕易就彎起來，笑容弧度和面對他人時并無太大差別。
尤清歌卻說不下第二句話，“我挺喜歡你的”在舌尖上打轉卻無法出口，黎瑄從廚房探頭看過來一眼，尤清歌想到對方的話。
“如果不能說出來，可能就會失去薛寧荔了。”
好吧。
比起承認喜歡對方，失去對方聽起來更加讓她覺得痛心。
尤清歌咬住下唇，眼裏浮現出大霧，開口利落清晰得讓客廳裏所有人心裏一驚。
“我挺喜歡你的，薛寧荔。”
好像是聽說過的話，摸不準對方究竟營業還是袒露真心，薛寧荔看一眼攝影師又看一眼尤清歌，所幸尤清歌低着頭沒發現她的慌亂。
“啊……謝謝你。”
薛寧荔點頭，還想說什麽來掩飾慌亂，尤清歌忽然靠近在她耳邊低語:“之前說的話是假的，挺喜歡你的。”
“對不起。”
說不上是姿勢暧昧還是話語暧昧，薛寧荔忽然被什麽擊中，一口氣松開來又收緊，想說句沒關系，可涼飕飕的液體卻忽然落在她耳邊。
尤清歌……哭了？
薛寧荔大腦死機，想說點什麽安慰對方，她并沒有太放在心上，手擡起來還沒攬住尤清歌肩膀，對方先大步逃離現場。
薛寧荔和攝影師面面相觑。
“我們……就是……前輩對我很好，呃，大家都對我很好……”
薛寧荔慌得咬了舌頭，眼淚一下子充盈眼眶，努力辯解也顯得蒼白而無力。
謝潼卻端着餃子出來，擺在她面前一碗，薛寧荔正好大口大口吃起來，把事情糊弄過去。
只是夜深人靜時，薛寧荔還是裹着被子忍不住想，尤清歌到底喜不喜歡她呢？
如果喜歡，為什麽要撒謊呢？
以薛寧荔的腦筋，也沒能想到以退為進上，只蓋上被子睡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偷懶，就是……斷在這裏比較好（擠眉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