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冊子印刷清晰,各種姿勢百花齊放,有貓鼠同家、羊上樹、吟猿同樹等。雖然上頭清一色畫的都是兩個男的……
顧琰翹着二郎腿翻小冊子,啧啧嘆道:“這本《龍陽二百五式》可是江湖失傳已久的秘籍,沒想到居然被步大宗主藏着,真是看不出……”
“讓我也看看!”穗毛靈活地跳上顧琰的肩膀,把望風一事忘得一幹二淨。
顧琰将那冊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又好像不過瘾,手指一撥,從尾到頭又來了一遍
這冊子總體來說還是很新的,但顧琰發現其中有幾頁被步渝做了痕跡。頁腳下折了小小的角,顧琰總結了下那幾頁的姿勢,對穗毛道:“他果然喜歡聽話的。”
從性/交姿勢的選擇上能看出一個人的喜好,步渝留下印記的那幾頁,比如從下頭開始服侍,或者把人圈在懷裏,讓對方騎在自己身上,這些比較刺激或者辛苦的動作,只有聽話的乖孩子才會這麽做。
顧琰扪心自問,如果是自己,肯定會大鬧天宮地反攻回去。但如果是裴昕的話……作為一朵小白花,那一定是哭哭啼啼喊着宗主,任步渝予取予求。
“想什麽這麽出神,還找不找您尊貴的玉體了?”穗毛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勁了,畫面是挺刺激,可惜上面畫的是人,他現在恢複不了人身,只能幹冒火。
顧琰如夢初醒,嘆了口氣:“我就差沒把屋子主人扒幹淨檢查了,他藏得真是夠好的。”
說着,啪地一聲合上那本封皮上沒寫書名的龍陽小冊子,生怕多看一眼,就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和剛才一樣莫名的聯想。
指節摩挲着指頁,顧琰思忖片刻道:“你說……”
他說話沒有大喘氣的毛病,像現在這樣,一般都是在醞釀些可怕的事情。
穗毛身體繃緊,他聽到顧琰說:“春/藥真得好用麽?”
穗毛:“……啊?”
顧琰托腮看着手裏的龍陽冊,笑得意味深長:“既然我查不到,不如試試讓步大宗主親自告訴我怎麽樣?”
穗毛剛想說做什麽白日夢,卻見顧琰掏出盤古袋,又朝那頭的穆尋要了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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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覺得如果步渝設的是機關密室之類的,那以他過去狡兔三窟的本事,怎麽着也能掘地三尺找到自己的屍體,但現在看來……顧琰覺着應該堵一把。
傍晚步渝回房,發現顧琰穿了件單薄的亵衣。他側卧在榻上,用一只胳膊肘撐着自己的身體,上半身往外傾,正費力地去夠床頭櫃上的藥碗。
那藥是步渝專門為了給顧琰祛除毒魔蠍的毒準備的,原本是讓穗毛一日三回端給顧琰喝,可今夜穗毛不知去了哪裏,只留下顧琰一個人進行“艱難”的服藥活動。
其實那毒魔蠍的毒雖然強烈,但因為顧琰此前已經偷偷恢複了靈力,足以抑制毒性,所以現在雖不能大跳大跑,但起個身活絡一下,就像白天那樣翻翻龍陽小冊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不過為了特殊目的,顧琰選擇繼續虛弱下去。
步渝走過去托住顧琰就要栽出床外的身子,将藥碗遞到他面前。
“多謝宗主。”顧琰笑了笑,伸手去接藥碗,不料撐着身子的那只胳膊突然脫力,往外一滑,身體整個失去了平衡。
步渝急忙将藥碗放到一邊,将摔過來的少年環進自己的臂彎裏。
明明是直着摔出去,可一落入步渝的懷裏,顧琰那件原本穿得好好的亵衣忽然往下一滑,露出半邊圓潤的肩膀。
步渝:“……”
他本想就這麽将顧琰放回床上,卻不知感覺到了什麽,手微微地僵了一下。
顧琰感覺到他的小動作,默默扼腕嘆息,他連□□都用上了,就是想分散步渝的注意力,沒想到還是瞞不過,步渝修為太高,連帶感官都異乎尋常得敏銳。
魔界迷藥春真粉,無色無味,只要抹一點在身上,就足以讓靠近自己的人陷入炙熱的情/欲中。
春真粉不比尋常春/藥,不但是用作催情,它最大的妙處是會讓中藥者在意亂情迷間回答施藥者所有的問題。
簡單來說,如果步渝中藥的話,顧琰就可以握着他的命根子套出所有想知道的事。
他原以為步渝偷偷藏着龍陽冊,又對他這麽喜愛,沒準就把持不住了。所以才特地通過盤古袋問穆尋要了點,畢竟如他這種修為不咋地的小白花,本來就沒什麽好防範的。可沒想到……
想起步渝剛才那個小動作,顧琰心裏有點郁悶。
他正琢磨着等會兒步渝問起來,自己應該用十套說辭裏的哪套辭替自己洗刷嫌疑,腰上的手卻忽然箍緊了。
顧琰愣了下,身體卻已經被步渝連摟帶推地摁回了床裏頭。
後背依靠着冰涼的牆壁,步渝跟着上了床。那雙永遠波瀾不驚的眼睛,此刻變得深邃無比,千寒萬冷的臉似乎觸到了什麽天火,落在顧琰眼中,無比灼熱。
難道……步渝中招了?
顧琰有些拿不準,想再确定些,身體卻被步渝抱進了懷裏。雙腿叉開,人被迫坐在了步渝的大腿上。
步渝用結實的雙臂牢牢锢住顧琰的腰,顧琰為了防止自己整個人癱進步渝懷裏,只能用手抵着他的胸膛。
距離太近,顧琰甚至能聽到步渝的呼吸聲。
以及,某樣抵在他臀/部的東西。
顧琰看着步渝的眼睛,小聲試探道:“宗主……你想要我麽?”
事關自己的身體,不能大意,顧琰打算先從相對安全的問題入手。
有很長一段時間,步渝沒有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顧琰看。
顧琰被那麽盯着,心裏還是有點忐忑,即使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後的那東西越脹越大,即使……步渝現在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冷靜來形容。
屋中靜谧了許久,就在顧琰懷疑自己給步渝下的可能不是春真粉,而是啞藥時,步渝忽然開口了:“……想要。”
顧琰原本還有些飄忽不定的眼神,在聽到那兩個字之後,瞬間找到了焦點。連帶着那一整顆擔憂計劃會不會被識破的心,都被那兩個字穩穩當當地按了下去。
可不知為何,心還是跳得很快,這回似乎不是因為忐忑。
看來……是真的中招了。
顧琰忽略心中複雜的感覺,問題變得大膽了點:“宗主知道自己中藥了麽?”
他還是覺得奇怪,剛才步渝明明像是發現了,怎麽轉眼間就中招了?難道是識破了自己的企圖?可是以步渝的修為和行事風格,真要心裏有疑惑,早就把他吊起來打了,絕不會用這種迂回的方式。
步渝還是回答得很慢,在說話前總要盯着顧琰看很久。顧琰這次有經驗了,為了使藥效在最大程度上得到發揮,他索性将上半身脫了個幹淨,大大方方地讓步渝看了個夠。
不出意料,步渝的呼吸聲變得更加粗重了:“……知道。”
說着,臂彎更加用力,迫使顧琰光/裸的身體完全和他貼近。
春真粉不會影響一個人的靈力或者修為,只是單純的套話藥。所以步渝那麽一弄,顧琰支撐自己身體的手瞬間穩不住了。整個人只能軟趴趴地倒在他懷裏。
耳邊是步渝粗重的呼吸聲,臀間被某樣東西頂着。
顧琰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态,腦子裏嗡嗡亂作一團,他加快速度:“既知道,為何不設法克制?”
其實他可以直接問自己的屍體哪兒,但步渝的種種行為讓他十分不解,好像有根癢癢刺紮在心上。尋常修士發現自己中藥,一定會及時設法克制藥性,但步渝沒有,顧琰相信若是他做了,春真粉一定奈何不得了他。
所以……他是明知道自己給他下藥,但還是自願中招了。
步渝抱着顧琰,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他耳畔:“不中,你會繼續傷害自己。”
顧琰:“?”
步渝摸上顧琰的脖子,那處正對着顧琰的喉管,前夜他吐毒魔蠍的時候,這裏受了點損傷,現在有時候還會隐隐作痛。
“別再傷害自己……”這回沒等顧琰發問,步渝自己就開口了。他撫摸着那細膩的皮膚,像對待絕世珍寶一樣摟着懷裏的人,“你要什麽……都給你。”
顧琰:“……”這春真粉不會是假貨吧?怎麽步大宗主自個兒就說上了。
他不太明白步渝前後說的話有什麽關聯,卻隐隐明白步渝心裏一直對自己被毒魔蠍傷了身體一事耿耿于懷,所以即使是在這種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也還是要拿出來提。
傳言中了春真粉的人,在情/欲越熱烈的情況下,吐出的真心話也越多。顧琰以前沒用過這東西,現在看來……或許是因為步渝太在意這件事,所以即使自己不問,他也還是會扯到這個。
沒想到步渝有一天,也會這麽喜歡一個人。
顧琰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早知道他喜歡這樣的,自己上一世追人的時候就好好裝模作樣了,這樣或許……也不會有今天了。
“……柳長卿,”顧琰将頭埋在步渝的肩膀裏,神色晦暗,“是你殺的嗎?”
穆尋那邊還沒傳來消息,雖然他早就從步婵那裏得知過真相……顧琰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剛開始得知這人殺死自己師父的時候,他的腦子裏只有報仇這一件事,可是……他還是太低估這人對自己的影響力了。
真是沒出息。
顧琰自嘲,事到如今,他還是……忍不住抱有一絲期待。
堪稱恐怖的安靜在屋中彌散開來,又是一次漫長的等待。
顧琰感覺自己的心幾乎就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直到那伴着粗重呼吸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是。”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天請假,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