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
是。
是。
……
簡短的一個字,随着步渝的聲音連成一條魔咒,緊緊地箍上顧琰的脖子,勒得他喘不過氣來。
然而那因過于緊張而鼓動的心跳卻一點點慢了下來……
重歸死寂。
顧琰眼中的光芒一點點消失,前額抵在步渝的肩膀上,籲出一口長長的氣。
那一下,仿佛要将一直以來心裏背負的所有東西都給吐出去。
問完了……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他擡起頭,眼神和步渝對上,後者的呼吸絲毫沒有減弱,一看就還是在藥效期。
顧琰拖着輕飄飄的聲音,問出最後一個問題:“軒澤魔尊的屍體,在哪兒?”
步渝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光,他将顧琰往後推了一點。
顧琰心裏一動,難不成藥效已經過了?
下一刻,他的手腕卻被步渝牢牢抓住。
顧琰還沒弄清怎麽回事,手心就被步渝摁着帶到了某個地方,碰到了一樣極其灼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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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的溫度,即使隔着衣料,也把顧琰的手心燒得冒火。
他本能地想要掙脫,步渝卻極為霸道地桎梏着他,逼他觸碰。
顧琰只得轉移注意力,重複道:“軒澤魔尊的屍,在……”
話還沒說完,顧琰的手已經被步渝帶着,落進了他的褲腰。
沒有了那一層布料的阻隔,手上的溫度愈發灼燒人心。
顧琰看着步渝的眼睛,只覺得那裏頭似乎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在燃燒。
好像……逃不掉了。
如果現在不滿足步渝,那自己和他怕是要一直這麽僵持下去。給了鞭子當然也要給糖,既然春真粉的本質是讓對方意亂情迷,那必然是要做點什麽的。
顧琰深吸了一口氣,他阖上眼,開始上下其手。
……
瀕臨高/潮的那一刻,顧琰睜開眼。步渝滿臉汗水,幾縷發絲黏在脖頸上,臉上盡是難以把持的欲/望,沒有半分平日的冷清,粗重的呼吸宛如熱浪一般,要将顧琰整個淹沒。
可偏偏,顧琰在這時候,很不人道地停了。
“軒澤魔尊的屍體……在哪兒?”
手掌間的溫度燒得顧琰也很不好受,但他還是掐着不讓步渝釋放。
要是從前,顧琰肯定不舍得讓美人這麽熬着,可現在……
反正都是仇人了。
步渝在即将攀上雲端之巅的那一刻遭到如此慘無人道的酷刑,頓時發了狠,他将顧琰推到牆邊,用靈力桎梏住他的手,強行逼他動,直到顧琰的手掌變得黏黏糊糊,步渝才心滿意足地退開。
顧琰:“……”
他從來沒想過,步渝居然會有如此熱烈而瘋狂的一面,包括他在書架上發現的龍陽冊,他感覺……自己好像并不了解這個人。
顧琰覺得自己有點血虧,因為直到步渝釋放的那一刻,他還是沒套出自己的屍體在哪兒。如果不是有了前幾句的試探,顧琰簡直要懷疑步渝是在騙撸。
顧琰偷偷瞅了一眼,抱着視死如歸的态度打算繼續逼問,大不了……這身子也交出去得了。
他下定決心,然而還沒來得及行動,那頭中了藥,已經意識不清的步大宗主卻又開始整幺蛾子了。
潔癖随身的步渝拎着顧琰那只黏黏的、帶着某種不可言說味道的手,一路摸到自己的前襟,逼他為自己脫衣服。
顧琰驚了一下,因為早就有思想覺悟,所以他并沒有十分抗拒,反而抱着速戰速決的态度,動作十分麻利。
本想着一波了事,然而在他看到步渝胸口上的一枚黑色封印時,整個人忽然僵住了。
藏物印。
将東西放進某種容器裏,用容器裏特有的東西養着,為防止容器不小心損毀,影響裏頭的東西,修士們往往會加一層藏物印。藏物印會為容器裏的東西提供靈力結界,确保東西在任何時候都完好無損。
這種封印在修真界并不罕見,一般被這種封印按上的容器,裏頭十有八九都是寶物。
修士們愛用這種封印,是因為這種封印沒有固定的解法,旁人就算看到藏物印,但若非下封印的人,輕易也是解不開的。
可是……
這封印,怎麽會在步渝的胸口上呢?
顧琰目不轉睛盯着那枚封印看。
步渝忽然用手摁住了他的後腦勺。
雙唇驟然貼上步渝那白皙結實的胸膛,灼熱的溫度襲上顧琰的面門。
藏物印在那一刻發生了變化。
黑色的圓形印記在一陣淡淡的靈光中消去,一枚金黃色的小圓球從步渝的胸口處飛了出來,一路向上,落進步渝的嘴裏。
步渝含着那枚小圓球,在顧琰看清那是什麽之前,不由分說地撬開了他的嘴。
小圓球被步渝用舌頭推入,他緊緊地摁住顧琰的後腦勺,強迫他将那枚圓球吞入。顧琰試圖反抗,步渝卻越箍越緊,他将那圓球推入之後,沒有給顧琰任何喘息的機會,舌頭繼續長驅直入。
顧琰被迫仰着頭,他覺得自己的身體異乎尋常得燥熱,那枚圓球好像一枚火種,吞下之後就在他的身體裏燃起了一把烈火,燒得他渾身難耐。而這種燥熱,随着步渝瘋狂地挺/入愈演愈烈。
顧琰被迫含入步渝的津液,他睜大眼睛看着吻他吻得無比投入的步渝,有那麽一瞬間,覺得所有的一切都脫出了五行之外。
漸漸地,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有哪裏發生了變化,骨頭在那種幾乎要将人堙沒的熱意裏一點點伸開……
顧琰如夢初醒,他一把推開面前已經轉吻為啃的步渝,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大了。
雙手變得更為修長,原本他要仰着頭才能看見步渝的臉,現下目光卻已經能與他持平。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顧琰撸起自己的袖子,發現胳膊上烙着一個血紅色的“祭”字,那是他少年時代就燒在上面的疤痕。
即使現在沒有一面全身鏡給顧琰照,他也能猜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他變回來了。
就這麽……變回來了。
步渝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原本扣在顧琰後腦勺上的手一點點挪向他的臉。
眼前的人不再是那個眉目間依舊透着稚氣未脫的少年……從眉到眼,再到那張剛剛被蹂/躏過的唇,一點一滴,都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在了一起。
步渝的手一路往下滑,指尖落到那個“祭”字上。
他停頓了片刻,深邃的眼眸裏忽然暴漲出一股殺氣。好像瘋了一樣撲過去,對着那枚印記就是一番啃咬,仿佛與那個字有什麽深仇大恨。
顧琰嘶了一聲,身體剛回來的不适已經褪去。他摁住步渝的肩膀,反客為主,将人狠狠地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與此同時,一把用靈力具現化出的匕首,準确無誤地抵在了步渝的心口上。
顧琰用盡所有的力量摁住步渝,身體才找回來,不說能發揮全盛時期的力量,但也絕對比在裴昕的身體裏時要好上太多。
原本他全盛時期,和步渝的修為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現在他雖然還沒完全恢複,但步渝也在神志不清期,所以他完全有把握把人制住。
兩人的頭發糾纏在床榻間,顧琰凝視着身/下的人,步渝完全沒有危機感,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顧琰,仿佛根本沒有感覺到那把抵在自己心口上的匕首。
顧琰萬萬沒想到,步渝藏在自己心口裏的東西,居然是裹屍蠱。
裹屍蠱是一種會将人死後的屍體包裹起來的蠱毒,這種蠱以血為生,供給的血越多,蠱毒下保存的屍體就越完整。
而一旦有活人将裹屍蠱吞下,那麽活人的原身就會被裹屍蠱裏的屍體取代,與此同時還會獲得那具屍體生前全部的能力。
這種東西在修真界是明令禁止的,因為有違倫常。
在魔界倒是老有人在用,将意外死亡的強者屍體用裹屍蠱來保存,等到時機成熟,再喂人吃下,讓其獲得強者的身體,以此來培植自己的勢力。
過去有很多嫉妒他風姿綽約的魔界人士,都想過用這種方法從他手上打下魔尊的位置。
只是他沒想到,步渝居然也會……
堂堂天玄宗宗主,在過去的百年,像魔一般以血喂蠱,放在心口上保存的,居然是他的……屍體?
為什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
顧琰握着匕首的手慢慢收緊,他死死地盯着步渝,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勉強将這人的心思窺得一二。
匕首抵在步渝的胸膛,尖銳的刀劍已經刺破了他的皮膚,鮮紅的血從裏頭滲出,步渝卻還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盯着顧琰看。
顧琰緊咬牙關,整張臉都扭曲了。
刺下去……
只要刺下去……一切都結束了。
“放心啦,有我在,誰都傷不了你。”
他依稀想起自己還是少年時對步渝的說的話。
顧琰閉起眼睛,猛然拔高手臂,手中匕首落下的那一刻,他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