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歷史總是驚人得相似。
當初顧琰還是裴昕的時候, 步渝也在封露臺上說過差不多的話,可是如今的局勢和當初大為不同。顧琰已經恢複了軒澤魔尊的身份, 是全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而步渝……是天玄宗宗主,卻說出這種話。
衆人:“……”
步渝沒去想這句話會在仙門百家裏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抱着顧琰一路飛回了九乘殿。
他将人放到床上,顧琰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理智, 原本在外面還算克制,一進了屋, 仿佛被觸動了身上某個開關,挂在步渝的脖子上, 身體開始往上蹭。
步渝原本心裏還急怒相間, 被這麽一蹭,瞬間天雷勾動地火。
他扯開顧琰身上的罩衫,伏上他的身子。
……
等顧琰再次恢複意識時, 只覺渾身酸痛難耐,尤其是腰部的骨頭,像是被人拆後重塑一般。被魅魇包圍後很多事情他都記不太清了, 不過從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應該是被人壓着做了不止一回兩回。
能在那種情況下救出他, 又讓自己沒有抗拒的人就只有……
顧琰眯了下眼睛, 在各種旖旎的片段浮現在腦中之前, 意識很快被一張猙獰怨毒的面容占領。
“柳長卿當年,可是很喜歡呢。”
秦修!
顧琰原本混沌的大腦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晰,憤怒沖上他的眼睛, 明明先前還腰肢酸軟,眼下卻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赤腳踩在地上,眼看就要沖下床,腰部卻忽然被一只手臂牢牢锢住。
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倒,落進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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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琰那張臉原本還布滿陰鸷之色,這麽一下後整個人都有些發愣。
隔着單薄的亵衣,他能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穿衣服。
極近的距離裏,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人鼓鼓的心跳和體內靈力的流動。
每個人的身體從脈搏跳動到心跳都有略微的差別,修為到了顧琰這個境界,只要肯花心思感知,就能從這種差別裏判斷出一個人的身份。
步渝之前化身成攻玉,曾經用靈力喬飾過自己體內的一些特征,所以在顧琰和他親近的時候才沒有發現端倪,而現在……
顧琰聽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心跳,在還是裴昕的時候,他曾和這個人親近過。
他閉了閉眼睛,縱使沒有聽見身後人說話,他也知道攻玉已經變回來了。
只要一轉頭,自己就可以看到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臉,可是……
顧琰深鎖着眉頭,籲了口氣:“秦修呢?”
可是現在,他的腦子裏被另一件事給滿滿當當地占據着。
步渝聽到他沙啞發沉的聲音,心裏一陣鈍痛:“我命人把他關起來了。”
他說着,有意無意地加重了锢住顧琰腰間的力道,仿佛要将人嵌進身體裏。
顧琰垂首看着箍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我暈了有幾日了?”
步渝沉默片刻,道:“三日。”
三日。加上之前在魔界的那幾天,算上來該有十天了。
可是自己的記憶依舊毫無動靜。
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什麽。
顧琰嘆了口氣:“你去過拾心林了吧。”
八成穗毛現在已經被步渝收買,曠工轉地歇菜了。
至于那些心葉……顧琰也沒指望它們還健在。
步渝的手忍不住收緊,那夜他以為顧琰離開是去了拾心林,好不容易調好身體追上去,卻發現林子裏只有燒葉子的穗毛。
步渝權衡之下,先将貓打暈了帶走,至少不能讓顧琰就這麽恢複記憶。
可誰知道……
步渝根據探來的消息救下穆尋,從他嘴裏知道和羅晟聯手的人居然是秦修。
他馬不停蹄從魔界趕回人界,當他看到顧琰被扔在封露臺上,被一大群魅魇給……
步渝咬緊牙關,直到現在,只要一想到那時的場景,他就恨不得手撕了秦修。
從顧琰的态度來看,秦修應該沒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不然當時封露臺上的景象只怕還要更加慘烈,不過就現在的狀況來看,顧琰知道一點和全部知道差別也不大了。
那個一直大搖大擺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的人,此刻好像将自己縮進了一個冰涼沉重的盔甲裏,即使這麽抱着,也好像無法暖和他的身子。
“師父的死和那家夥有關,你讓我去見他。”顧琰的聲音毫無波瀾。
步渝忍下心裏的抽疼:“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啊。”顧琰扯了扯唇角,“不然……”
“你從醒來到現在,都沒看過我一眼。”
顧琰語塞。
步渝湊近顧琰的耳朵,“我變回來了,你一直想看我,為何現在不回頭?”
顧琰翕動了下嘴唇。
步渝繼續道:“在我的床上醒來,卻一直想着別的男人,你知道後果嗎?”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顧琰臉上,步渝一邊親,一邊嘗試将顧琰的臉扳過來。
然而後者卻破天荒地躲開了。
他沒有看步渝,只是兀自垂着頭。
步渝不讓他動,他的身子還沒好透,想來真動了也不是步渝的對手,可是……
長發遮住半邊臉頰,顧琰的身子在長久壓抑的情緒下開始顫抖:“你讓我去把那狗東西提過來問個清楚!”
步渝聲音也跟着沉了下來:“你現在去,就會跟你在封露臺上一樣,你想過後果嗎?如果我當時不來,你就會……”
他說着,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了,連着尾音都在顫抖。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顧琰面前這麽直白地展露情緒,只不過從前是以攻玉的身份,現在變成步渝……僅僅是聲音,就足以貫穿顧琰的心。
他輕輕嘆了口氣,一直僵硬的肩膀微微軟了下來。
顧琰握住步渝的手,用拇指輕輕摩挲他的掌心:“這就是你一直不肯告訴我真相的原因嗎?”
步渝沒有說話。
到了此刻,顧琰哪裏還會不知道步渝的心思,他喃喃道:“你怕我暴走,傷了自己,所以一直不肯告訴我?你就這麽一直替那些狗東西背着,讓全天下人都以為是你殺了師父?”
顧琰的聲音很輕,娓娓道來讓人心頭發慌。
步渝被識破最隐秘的心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知不知道,好幾次,我差點……殺了你。”顧琰的語氣終于變了味,“是不是我太喜歡你了,讓你覺得,就算你背下這種弑師之仇,我也不會對你下殺手?”
步渝聽着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難得有些心虛,他踟蹰了很久:“我當時只是覺得,比起你暴走受傷,就算你殺了我……”
顧琰暗暗握緊雙拳,指甲将他的手心摳出了血來,他惡狠狠道:“殺了你我就不會受傷嗎?!步渝,你知道我喜歡你多久了嗎!你知道當我知道是你殺了師父的時候,我心裏是什麽滋味嗎?!”
顧琰頓了頓:“你真是……殘忍。”
步渝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顧琰感覺鼻尖狠狠一酸,聲音沙啞到無法自抑:“剜心之痛,你懂麽?”
那聲音裏濃重的鼻音狠狠地刺激了步渝,他再也忍不住,不管顧琰願不願意,用手鉗過顧琰的下巴,瘋狂地吻了上去。他摁住顧琰的後腦勺,用舌頭撬開他的雙唇,強勢地在其中攻城略地。
顧琰眼眶發紅,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眼睛裏。
心道,完了。
他想盡快找秦修報仇,所以醒過來之後就一直避免轉頭去看步渝。
因為他知道,只要看到這張臉,很容易就什麽都渾忘了。
就算已經上過床了,但眼前這個人,才是真正的步渝。
他做夢也沒想到,當年那個讓自己費盡心機,到最後連手都牽不到的人,此刻會用這種姿态抱着他,親吻他……
顧琰想推開步渝,他明知道前面還有一堆事等着他去做,可是……
後腦勺沾到枕頭,步渝一邊親顧琰,一邊扒開他的衣裳。
冰涼的手觸上胸膛,驟然點醒了顧琰的理智。
他推了推步渝,努力嚴肅道:“不要轉移話題。”
步渝認真地看着他:“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
顧琰愣了一下,步渝又不依不饒地貼上來。
他用嘴唇摩挲顧琰的耳朵,心裏知道到了此刻,再想隐瞞已經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比起燒葉子,比起讓顧琰去找秦修,倒不如……
步渝舔了舔身下人的耳垂:“我可以告訴你真相。”
顧琰正要說話,就感覺自己的衣裳被完全扒了下來,緊接着手腕腳環,包括整個身體都被驟然一沉。
他微微擡頭,發現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好幾條由靈力具現化出的鐵鏈,那些東西縱橫交錯,緊緊地捆着他赤/裸的身體。濃重的黑銅色與他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無端勾出了一種說不出的色氣與旖旎。
步渝看得心頭冒火,顯然對于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
他趁顧琰驚訝之餘,将手指塞進了他的嘴裏,輕輕夾了下他的舌頭。那張原本應當清心寡欲的臉,此刻充斥着濃濃的欲望:“你要這樣,邊聽邊讓我做。”
作者有話要說: 想不出昵稱的作者:那個,做那種事情的時候講故事不會很累嗎?
步渝:我體力好。
想不出昵稱的作者:……哦,大佬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