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魏老和孫志傑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孫志傑見宋澤友端坐發愣,忙道:“小宋,趕緊喝杯酒暖暖身體,這酒真帶勁,我感覺身體都燃燒起來了。”

身體是廢柴麽?遇酒精就燃!

宋澤友雙手緊握夾在雙膝之間,拘謹地說:“我不會喝酒。”

魏老笑道:“用酒潤潤唇也好,一點點不會醉的。”

宋澤友堅決不喝。

李浙希湊近道:“那吃飯吧,這是魏伯的拿手菜,自制的筍幹炖野兔肉。”

宋澤友身體下意識避了下。

魏老起身給他倒了杯熱水,“不喝酒,喝點水暖暖吧。”

宋澤友低聲說“謝謝”,這時他看到桌上有一小碟的醬料,覺得有些新奇,終于伸出凍僵了的手拿起筷子醮了一下。

大家都盯着他,似乎在期待他的反應。

宋澤友舔着筷子,感覺一股鮮鹹在嘴巴漾開,這鹹味并不厚重,回味竟有些清甜。

李浙希盯着宋澤友的嘴唇,還有微露出的舌尖,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他又倒了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一團火沒有熄滅,反而愈演愈烈。

魏老笑道:“年輕人識貨,你猜猜看,這醬是用什麽做的?”

孫志傑道:“有粥沒有?米飯也行,今天非幹個三大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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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浙希從兜裏取出一藥盒,倒了兩粒藥丸服用。

“小李,你生病了?”

“……這是吃大餐前必備良藥。”李浙希感覺減肥顧問給他的最良心藥了。

孫志傑嘆道:“你現在這樣剛剛好,不胖不瘦,很标準,千萬別再瘦下去了。你人高,有點肉看起來好。”

魏老卻道:“還是瘦一點好,想我那老伴,人胖什麽病都來,五十沒到就去了,留下我這老頭子一人獨守着林區,平時想找個說話的人,都得看看附近有沒有登山隊的人來。”

李浙希道:“魏伯,從來都沒聽你說起過伯母的事。”

魏老擱下竹筷,感慨道:“當年我二十歲不到來這林區當護林員,她十六歲嫁給我,就随我來這林區,一起生活了三十年,她要是長命百歲,我倆肯定能相守七八十年。”

“兩個人在這裏生活,不會寂寞麽?”

魏伯道:“你還沒結婚,等你結婚了就知道,……有家的地方,絕不會寂寞。”

兩個人相知相守,相濡以沫,同食同寝共進共退,我心裏有你,你心裏有我,那便是一個世界,燦爛輝煌,氣象萬千,心神沉溺不可自拔。

李浙希看向宋澤友,孤清的眉宇,寡淡的面容,眼底泛着清冷,周身有着與世隔絕的屏障。

窗外的黑暗、寒雪與冷意仿佛漸漸滲透進來,一直滲進了心底。

宋澤友眼裏透出一絲清亮,用不确定的聲音道:“這是用蟹做的?”

魏老驚笑道:“厲害,一猜就中。時節到了,去菜場裏專門收那些很小的蟹,就指甲蓋大小,拿回家搗碎,醬制而成。我是頓頓離不開這玩意,有它一碗飯很快就順下去了。”

宋澤友心情似乎好了一點,終于去夾臉盆中的炖菜。

低氣壓一散,氣氛頓時高漲。

宋澤友好奇問:“孫老師,你今天過來是打算拍這幾個菜?”

既然是美食特輯,自然離不開美食。

孫志傑笑道:“你看過畫冊了,應該知道我拍攝的美食圖片都是從原材料開始的,如何制作,如何品嘗如何保存,一步步,把咱們新市的傳統美食發揚光大。象蟹醬之類,雖可以提及,但着墨可能不多。”

李浙希忽道:“小宋倒激發了我一個想法,林區生活清苦,魏老何不弄點特産賣賣,就好比這個蟹醬,好保存,擱冰箱裏能吃上二三個月。這裏登山隊、驢友,常年不斷,這買賣有得做。”

孫志傑和魏老相視而笑,“生意人就是生意人。”

一頓飯吃得賓客兩歡,山下帶來的兩瓶白幹,幹了一瓶半。

宋澤友滴酒未沾。

李浙希突道:“小宋,你真不來一點麽?晚上這裏會很冷。”

宋澤友堅決搖頭。

孫志傑道:“吃完我們就回房睡了,明早要拍日出,三點多就要出發。”

魏老笑道:“那你們都趕緊洗漱睡覺,這裏我來收拾。”

三人在狹窄簡陋廚房,匆匆忙忙洗漱,一切從簡。

“要上廁所在外面。”

一切都弄停當,宋澤友跟随在李浙希身後,一步步進了卧房。

李浙希站在門邊,一手搭着門板上,用耐心地姿态等待着,眼裏不可遏制地流露出期待。

宋澤友卻想,終于只有兩個人在場,說清楚,徹底解決。

當經過李浙希身邊時,全身肌肉不可控制地繃緊,如果他是一只貓,此時必定是炸毛狀态。

李浙希反手将門合上,帶上插銷。

宋澤友警覺地轉身,剛要開口,頭頂的燈明滅閃爍了幾下。

李浙希笑道:“這裏以前沒有電的,後來領導過來調研,覺得護林工作條件實在太艱苦,便批示配置了一套太陽能光伏發電系統,不過電力時常不穩。”

宋澤友一邊緊盯着李浙希,一邊看看老床,又要開口。

李浙希脫了外套,一言不發上床躺在床內側,他人高馬大,一下子占了大半床位。

宋澤友壓低了聲音道:“李浙希,你故意的是不是!!!”

話音剛落,電燈閃了閃,這次沒支持住,滅了。

李浙希驚訝道:“燈滅了,絕對不是我故意的,電力我真控制不了。”

宋澤友目不能視物,卻是氣極,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卧槽。

他忙拿出手機,手忙腳亂的點到手電筒,燈光一亮,便見李浙希竟已經坐在床沿邊,離他很近。

這一下子,把宋澤友吓得夠嗆,手機拿捏不住,掉地上燈滅了。

宋澤友:“……”

很快有光亮起來,李浙希舉着自己的手機,下床撿起手機遞還給宋澤友:“行,那你睡裏面吧,看來你知道睡外面,門窗縫隙會透寒風。”

宋澤友氣急,他也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你把我——”

李浙希推他上床,“快上去,我累死了,現在沒力氣說話了,有話明天再說。”

宋澤友:“……”那個憋屈,寶寶心裏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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