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宋澤友一下子被推到床的最裏面,靠在冷硬的水泥牆上,石灰成片地往下掉。

他顧不得去撣掉,眼睛緊盯着李浙希,防備着這人的一舉一動。

李浙希一躺下來,整個床鋪立刻變得擁擠不堪,宋澤友拼命地往牆上靠,深怕跟李浙希有一絲絲的接觸。

李浙面把床堵死了,宋澤友想下床,抱歉,得從李浙希身上跨過去。

黑暗中,李浙希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快躺好,我幫你蓋被子。”

“我自己會蓋。”宋澤友的聲音比外面的風還要冷冽。

“這裏只有兩條被子,如果一人一條,太冷了,所以我們一起蓋。”

宋澤友簡直氣懵了,這就進展到一起蓋棉被聊天了,做夢吧。

“我穿着衣服,一條被子夠了。”

“你要是穿着外套,明天起來肯定會凍着的。”

“不用你操心。”

于是一人一條被子,在這高山深林雪夜,簡直是凍成狗。

宋澤友冷得渾身戰栗,幾乎聽到自己牙齒打架的聲音。

李浙希突道:“小宋,要不要喝口老白幹?我把酒拿過來了。”

“……”宋澤友卷着棉被滾成繭,這是他的盔甲,是他的殼。

他面朝牆壁緊閉雙眼,假裝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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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睡着了麽?”

宋澤友努力讓自己呼吸平穩。

然後他聽到身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李浙希似乎打開了燒酒瓶子,一股濃烈酒氣直嗆過來,光是聞着,就覺得很辣。

一條被子是很冷,李浙希估計冷的受不了,用烈酒來取暖。

“小宋?”

“你有完沒完啊!!!”剛剛是誰說自己累的不想說一句話的。

“你果然沒睡着。”

“……”廢話,他就算困死了,躺在李浙希身邊,怎麽可能睡得着麽?!

宋澤友正腹悱,突然發現身體似乎被人整個抱住了,他拼命掙紮,可手腳卻被滾成繭的棉被給束縛住了,活脫脫老北京雞肉卷。

他驚叫道:“你——唔——”

李浙希雙手捧住他的頭,身體壓制住他,嘴唇突然覆蓋下來,在宋澤友陡然地反抗中,一口烈酒被灌了進來。

宋澤友促不及防之下,烈酒咽了下去。

那辛辣刺激火燒一路從口腔貫通到胃,而後以星火燎原之勢蔓延至全身。

他只喝過啤酒紅酒,可從來沒喝過燒刀子。

酒氣直沖鼻眼,他眼淚都快嗆出來,連連咳嗽,該死的王八蛋。

李浙希依舊用摟抱住他全身的姿勢,他的頭就卡李浙希的臂彎當中,他這是作繭自縛。

“操……咳咳……”宋澤友想破口大罵,無奈喉嚨還沒緩過勁來。

李浙希用力地摟緊懷裏的棉被卷,再拉過棉被,蓋在兩人身上,将頭深深地埋入宋澤友的項間。

“好冷,讓我暖和一下……”李浙希低低地說。

宋澤友動彈不得,這時酒勁上頭,耳邊滿是李浙希熾熱的呼吸聲,夾雜着濃烈的酒味,令他更加昏沉。

“小宋,一下就好……”

李浙希的唇又貼過來了,這回可沒有含着酒,只是輕吻他的嘴唇,從這邊嘴角輕啄到另一邊,反複留連。

宋澤友掙脫不開,根本使不上勁,他緊抿着唇,雙齒緊合,深怕自己張嘴。

李浙希感覺到這唇的柔軟溫熱,他渴望以一切的方式深入……更加貼近,完全的了解,徹底的占有。

他在小宋的臉上留下一個個吻,以一種虔誠膜拜的方式,額頭、眼皮、鼻子、下巴,又回到臉額,親吻耳廊……沒有放過每一寸皮膚。

他的吻如蜻蜓點水,又似最熾烈的熱源,每一次地輕吻,就象在皮膚上烙下深深的印記,引燃心底最深最隐藏的火焰……

宋澤友昏昏沉沉,心跳比任何時候都要快,不知道是因為李浙希緊緊的擁抱,還是蓋了兩條被子的關系,渾身燥熱。

拜托,別親耳朵……

這一刻,充斥在他心中的憤怒、苦悶、憎恨與愛欲交織起來,幾乎将靈魂摧毀。

因愛之名,所行之事,淩駕于善惡之上?

狗屎!!!

“放開我!!你他媽——唔唔唔——”

宋澤友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他一張嘴,心知不好,想閉上就遲了。

李浙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舌頭長驅直入,就象強盜闖入世外桃源,大肆瘋狂地掠奪。

登堂入室,翻箱倒櫃,尋找每一處藏匿寶物的地方。

不夠遠遠不夠……所及之處,想全部占有……

貪婪,無休無止。

宋澤友覺得呼吸都被奪走了,所有的氧氣,所有的自我……

突然他感覺李浙希撤退了,那憋悶的胸堂幾乎要爆炸了,寒冷的空氣再一次湧入胸腔,他拼命大口的喘氣,就象一擱淺的魚。

李浙希輕聲道:“小宋……對不起……再一次就一次……”

“……”沒等宋澤友恢複過來,李浙希又來了T0T~

浮浮沉沉,不知道何時睡去,所有的寒冷憤怒都被消散遺忘。

宋澤友是餓醒的。

他伸了個懶腰,發現幾縷陽光透過窗簾,投射在臉上。

突然他想到什麽,忙翻身坐起。

依舊是這狹窄的陋室,充斥着清新又寒冷的空氣。

他低頭發現兩條棉被都蓋在身上,外套不知何時被脫下來,蓋在棉被上頭。

不冷,手腳……整個身體都暖洋洋的。

對了,該死的李浙希呢?!!!

昨天晚上……發生的種種,簡直是他人生的恥辱,是今生今世都無法忘卻的羞辱!!!

他終于徹底清醒過來。

這時,窗外傳來對話聲,有人在笑,聲音低沉又愉悅。

“魏伯,中午我們吃什麽?小宋,他口味比較清淡,炒幾個素菜吧。”

“行,我自己種的高山菜,包管小宋吃了還想吃!他醒了沒有?”

“應該還沒,昨晚太冷了,很久都沒睡着,幸虧魏伯想到給我們端個碳盆。”

“小李,你好象挺看重那年青人的?他是你親戚?”

“……是,差不多。”

“難怪呢,我蒸了松糕,趕緊把他叫起來,要不然冷了就硬。”

“好,那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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