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警惕!...
第四十九章警惕!血蛇入侵
這世界的娛樂實在是太少了,而羅衾和言歡又整日忙得不見蹤影,季念感到沉悶無比。經常摸着肚子心浮氣躁。初到異世時遇到的險情給他留下了重重陰影,再說他本就不是愛冒險的人,從來不和羅衾到叢林裏搜索新奇的動植物,生活也就少了一大樂趣。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爾想出去散個步也被衆人看大熊貓的眼神和如火的熱情給吓了回來,日子過得無比頹廢。
他今日醒的早,起床的時候覺得肚子越來越重了。摸起來,就像塞了個西瓜。
巫馬看着他捂着肚子走到樓梯口,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快步走過去把他抱住。
季念也怕孩子有事,于是溫順都靠在巫馬的胸前,雙手也主動環住他的脖子。
兩人走下樓梯,巫馬才把季念放下來。
簡單地吃了早飯,季念要趁人少的時候去散散步。
在他們居住的“伊甸園”沒有野獸也沒有任何有危險性的植物,本來茂密的叢林被人工修剪成疏落有致的風味園林,石亭、石橋也被壘砌了起來。他走在門口旁的青石板鋪成的小道上,看着四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這裏已經是大變樣了。
羅衾和言歡,自己又何嘗不想變成那樣的人?
他微微笑起來,唇角卻有些苦。想着心事,不知不覺中就走了很遠。
這整個山谷,兇猛的野獸早已在獸人的努力下消滅殆盡。所以巫馬也不怕季念被驚吓到,由着他繼續漫無目的地在叢林裏走着。
“口渴麽?”
季念點點頭:“嗯,去溪邊喝水吧。”
“可是,羅衾說你最好是喝熱水。”巫馬有些為難:“要不,我們回去吧?”
季念踟蹰地看向自己的肚子,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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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麽,我抱你回去。”
一直走路的時候感覺還不明顯,現在站了一會兒的确覺得累了。這些時日來,季念也不再矯情,乖乖站在原地任巫馬張開雙臂把他抱起來。
季念看巫馬一直警惕地望着四周,不由地擔憂地問:“怎麽了?”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麽人一直在暗處看着我們一樣,”巫馬棱角分明的臉上帶了疑惑。
季念膽小,不由吓了一跳,抓着巫馬胸前的衣服催促道:“那我們快回去。”
“別怕,這附近沒有人。”巫馬安慰他:“只是覺得很奇怪。”他有心變形後查看一下,但看季念這擔心的模樣,還是先回去吧。
他最後瞄了一眼遠處:也許是自己感覺錯了。
這天中午,洗菜的時候,羅衾聽到不遠處一陣喧嚣。他站起身來,随意地甩了一下滴着水珠的雙手,往人群的地方走去。
原來是丁纖和紫天回來了,兩人靠在一起,被衆人圍着。纖細貓眼的少年和宛若黑豹般的男人并肩挽手站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般配。
因着人多,羅衾只匆匆和丁纖交談了幾句。
“路上怎麽樣?還順利嗎?”
“挺好的……我們”
接着兩人的聲音就被衆人的調笑湮沒了,羅衾看他的眼神依舊明亮,就淡出了人群。
結果下午,還是丁纖來找他了。穿着棕白條紋的一身袍子,腰間棕色腰帶一系,顯露出美好的腰肢。紫發如瀑,瓜子臉,大大的杏核眼裏星光燦爛。
“你一點都沒變。”羅衾看着他說道。
“诶?”丁纖疑惑:“什麽變?”
羅衾對熟人一向直接,他抿唇一笑,說道:“我以為,離開以前的日子你會不适應。”
“一開始是有些不适應,”丁纖撓頭,樣子看起來煞是可愛:“但皆為伴侶後就是要兩個人好好過日子啊,雖然是沒以前熱鬧啦,但也挺好的。”
“上次,他還用獸形給我撲蝴蝶來着。”丁纖臉上沾着幸福的喜色,杏核眼裏閃閃發亮。
“啊?他還做這種事?”
“是啊,”丁纖笑了出來:“那麽大的一只撲蝴蝶,我本來是随口一說的,他真用獸形給我捉到了活的蝴蝶。”
“他怎麽做到的?”羅衾疑惑,獸人的鐵爪貌似一下子就把蝴蝶拍成粉末了吧。
丁纖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想象着丁纖黑豹似的獸形在那裏不停地揮着爪子扇風,最後把蝴蝶扇暈的場景,羅衾就覺得好笑。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說起丁纖的追求者大半離開了的事情,他也不太在意。
“明年的歡慶節還會見到他們。”
“不會尴尬麽?”
“不會啊,”丁纖随手拿了顆紫杏果啃起來:“到時候他們肯定有新目标的。”
這世界的獸人,認定一個目标後就會賣力去追。但目标一旦有了伴侶,他們就會立即扭頭追新的目标。追求地堅定,放棄地果斷,羅衾都不知道要如何吐槽是好了。
“如果有人還不放棄呢?”
“怎麽可能?”丁纖回答地理所當然:“破壞他人伴侶的人是不會得到獸神和大家的祝福的。”
兩人正說着,突然聽到外面一聲聲尖利的長鳴。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這分明就是鳥獸人警戒的聲音,他們連忙往外面跑去,想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因着防止兩人談話被耳尖的獸人聽到,在丁纖進來之後羅衾就關緊了門窗。此時他們剛推開門,腳步都是一滞。隔着籬笆和稀疏的樹木,目光所及處,草地、溪水邊、甚至天空上,數不清的血紅的蛇在扭動,形成大片大片的血紅。昆殺和紫天都是獸形,在院落外跟蛇搏鬥着,他們的四周散落着一地的蛇屍。聽到開門聲扭頭着急地沖他們低吼,示意二人趕緊回屋去。
不知是不是兩人的出現刺激到了這血蛇,它們扭動着身軀,攻擊地越發激烈。昆殺和紫天殺掉一批,另外一批馬上就填補了空缺。這蛇潮源源不斷,仿佛永遠都沒有盡頭。
丁纖急忙拉着羅衾躲入屋內。羅衾在原地愣了一分鐘,沖到廚房裏拿了一柄長骨劍。靠着廚房的窗戶,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條縫,往外望去。
山谷裏的獸人都變成了獸形,同數不清的血蛇搏鬥着。
低沉的吼聲、尖銳的尖叫聲越發地多起來,聲聲鼓動着人的耳膜。
說是蛇,這種蛇又與一般的蛇不一樣。它們長如手臂,通體血紅,亮着尖尖的獠牙,最恐怖的是它們的背後竟然長了一對翅膀!
蛇沒有翅膀的話,是完全奈何不了擁有飛行能力的獸人的。但這些蛇都能飛到空中,緊緊地纏繞獸人全身,尖尖的獠牙狠狠刺入獸人的身體。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羅衾手心都沁出了汗水,握着骨劍的手微微發抖。
“我也不知道,我從來都沒見過這種東西。”看着窗外的場景,丁纖也倒吸一口涼氣,他緊緊地靠着羅衾,勉強站立着。
“那條蛇!快看纏着紫天脖子的那條蛇!”羅衾晃着丁纖,用力之猛,讓丁纖都感到了疼痛。
只見纏着紫天脖子的一條血蛇已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膨脹起來,由碗口粗直接變得瓦罐般粗。
“它在吸紫天的血!”丁纖的聲音都帶了哭腔。
紫天吃痛,用力地甩着脖子。鐵蹄已經踏死了無數的血蛇,卻還有源源不斷的蛇從草叢裏冒出來。
昆殺身上也是挂滿了蛇,怎麽都甩不掉,饒是如此,兩人還是保護着小小的院落,不許任何蛇的侵入。
羅衾着急地大喊:“昆殺,快在地上打滾!快打滾!壓死這些蛇!!”
聽到羅衾的喊聲,更多的蛇往院落裏湧了進來,此時昆殺和紫天都在地上滾了起來,壓死蛇無數。同時,也應接不暇,有蛇越過籬笆,飛了進來。
羅衾咬咬牙,蹲□來,用力推開大石板,把丁纖往地窖裏推。
“快躲進去!”
“你不下來?”丁纖望着他,着急地催。
“你別出聲!我進去了就沒辦法把蓋子合上了!”羅衾用力把大石板蓋上。
此時已經有蛇“噠噠”地攻擊着木窗。
木窗雖厚,但畢竟是木頭,撐不了多久。羅衾萬分緊張,只覺得心髒就要奔出胸腔之外,手掌裏都是冷汗。不停地祈禱着昆殺快過來,随着那“噠噠”的攻擊聲越發的密集,羅衾驚惶地在廚房裏翻着着自己儲存的油脂。
他有一個陶罐,裏面存的都是動物油。
但,遠遠不夠。
事到如今,也只能試試了。羅衾開始打火石,雙手抖地厲害,打了好幾次才把火點着。他迅速地在床邊燃起火堆,加了油脂的火堆燒得特別旺。但火尚未燒到窗戶那麽高,随着噼裏啪啦的聲響,窗戶被群蛇攻開。
羅衾深吸一口氣,在窗破之前就将罐子中的油向火堆潑去。火苗猛然蹿高,火舌将破窗而入的群蛇燒得半死。有的蛇掙紮着從火堆裏跑出來,羅衾一邊往後退去,一邊用骨劍解決了幾條上前的蛇。
好在蛇被火苗一燒,行動力慢了一截。被心一橫的羅衾把蛇頭砍了下來。
聽到這邊的響動,昆殺也趕了回來,将院落裏的蛇撕成碎片。他渾身浴血,甚至還沾着蛇扁碎的屍體。
窗邊除了火堆并沒有其他的物品,火燒完之後就漸漸熄了下去。羅衾擔憂地望着窗外,高高的天空上,有一鳥獸人馱着其他的非獸人。
血蛇雖然會飛,但顯然飛得不高。這樣一來,非獸人都安全了。也就有更多的獸人可以心無旁骛地加入戰場。
有幾個獸人落到羅衾院落之外,更多獸人去幫受傷的巫馬。情況頓時逆轉,不過一會兒,蛇群驚惶地逃竄,地上就只剩下血蛇支離破碎的屍體。一片血紅,看起來慘不忍睹。
怕丁纖被悶住了,羅衾連忙打開地窖把他拉出來。丁纖看起來吓壞了,眼角帶淚,緊緊地靠着羅衾。
“嗚嗚,羅衾……”
“我沒事,”羅衾匆匆撫慰着他,依舊擔心地看着外面。此時,昆殺和紫天還在外面捕殺殘存的蛇。
到處都是血,空氣裏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看見巫馬獸身上黑色的血液流了下來,在季念的樓下,依舊有蛇徘徊着,攻擊着不堪重負的門窗。
好在剩餘的蛇馬上就被獸人們消滅了。
結束了,羅衾松了一口氣,昆殺和紫天也化作人形走了過來。丁纖已經撲到受了輕傷的紫天身上。昆殺身上染了很多血,他淡淡地安慰羅衾:“我沒事,都是蛇血。”
“那就好,”羅衾後知後覺地覺得害怕,他握着昆殺堅定有力的手:“這些蛇真惡心……”語氣裏有着自己多沒察覺到的撒嬌。
“沒事了。”昆殺顧忌着身上的鮮血,沒有将他攬在懷裏,只是這樣安慰着。
“我剛才居然連蛇都殺了,”羅衾看着地上蛇扭曲的屍體,自己都覺得後怕和吃驚:“那人真是我麽?”
“是我疏忽了。”昆殺看着他,金色的眼瞳裏都是自責。
此時馱着非獸人們的那鳥獸人也降落了下來,停在季念門前。巫馬早已化為人形,急沖沖地進門去檢查季念。
好在季念一直被巫馬藏在地窖裏,即使有蛇竄進了屋內也沒傷到他人。他被渾身浴血的巫馬從地窖裏抱出來時,被濃重的血腥味刺激地吐了一地。
孕夫最重要,當下立即有非獸人跑來照顧他。
“巫馬,你怎麽了?”盡管吐得很兇猛,季念望着已經站遠的巫馬,忍不住問道。
“他養養傷就好,你小心孩子。”旁邊的非獸人立即說,有人扶着他到一邊坐下休息。
海部落的獸人可以用皮膚呼吸,因此也沒其他部落的獸人皮硬。季念家又是遭到攻擊的主要區域,巫馬傷得不輕,身上幾十處都被蛇咬傷了。
“他這個樣子,是不是得送去聖泉療傷?”羅衾擔憂地問昆殺。
一邊的季念也望着昆殺。
“聖泉只對非獸人有效,”昆殺回道:“你們不必擔心,他過幾天就能恢複。”
雖然昆殺這麽說了,季念望着渾身是傷口的巫馬,面上還是有掩不住的擔憂。
被蛇攻擊後的,伊甸園一片狼藉。羅衾環顧四周,發現這狼藉的地區竟然只涉及自己家和季念家,不由地皺着秀挺的眉,陷入深深的疑惑中。
晚上,滿地的血腥已經用河水沖刷地幹幹淨淨。因着白天發生了這種意外,整頓好後,衆人都聚在石亭裏。石亭不大,只坐滿了非獸人。獸人則站在亭子之外。
所有的人,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原因是出去追逃竄的血蛇的人帶回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順着逃竄的血蛇的蹤跡,他在南方不遠處發現了黑天的屍骨。已經一點血肉都沒有了,被蛇噬咬地只剩下一堆巨大的骨架。
這消息無異于晴天霹靂,尤其是對于丁纖,他幾乎是捂着嘴倒在了紫天懷裏。
獸人是這片大路上兇猛無比的存在,有着得天獨厚的條件和漫長的壽命。意外死亡,對獸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僅是血蛇,在屍骨身上,還發現了另外好幾蛇的氣味。追蹤的幾人,想弄清到底是怎麽回事,就不緊不慢地跟在了逃竄的蛇群之後。然後,他們到達了傳說中的蛇窟。
蛇窟中遍地是蛇,而且樹木遮天蔽日,像一個天然的屏障,即使再上空飛行也看不清裏面的種種。他們剛進入就遭到了強烈的攻擊,只好先撤退回來。
昆殺和羅衾對視一眼,都想起了上次遇蛇的事情。
“今日蛇似乎都在騷動。”有獸人說。
周圍獸人也都有所感,但都不清楚為什麽。
“這麽多蛇,不可能憑空出現的,”昆殺問道: “最初發現血蛇的人是誰
?”
“是我,下午的時候它們突然包圍了我們家。”巫馬凝眉,說道:“不過,今早晨的時候我在叢林裏就感覺有些不對。這些蛇應該是趁着夜晚從南方潛伏過來,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到下午才發動攻擊。”
是為什麽?難道長途跋涉過來還要休息不成?羅衾大腦高速轉動着:如果是獸潮的話自然會無差別攻擊所有人。但這些蛇,顯然是在針對季念和自己。尤其是季念,一開始就是包圍的對象,即使是蛇群撤退,也有不少蛇依舊在頑攻。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在他陷入迷茫的時候,巫馬皺着眉說了一句:“使者傳說被蛇知道了。”語氣肯定。
所有人的表情更加凝重,有人肯定地加了一句:“這些是蛇窟派來搶奪使者的!”
羅衾疑惑看向說話的那人:“但那是蛇?并不是獸人。”
“在蛇窟有人獸蛇身的獸人,不過已經很多年沒出現了。”昆殺為他解答疑惑。
晚上的集會後,獸人們幾乎都一夜沒睡,警惕地在山谷中巡視着,防止蛇類卷土重來。因着自己和季念有可能是衆人受傷的源頭,羅衾本來還擔心會被排斥和驅逐。沒想到,是他以小人之心度獸人之腹了。
似乎保護他和季念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有的獸人和非獸人比他和季念還要緊張。這讓羅衾不禁好奇,是不是以前的使者,發生過同樣的事。但當他問起以前的傳說來,衆人都推說不記得了。
他們是非常不屑說謊的一種生物,同樣也不擅長說話。在他們閃爍的眼神裏,羅衾輕易地就判斷出以前一定發生過什麽,而且恐怕不是什麽好事。
既然他們是為了自己好,羅衾也不再去問。晚上撲到床上的時候想起這天的經歷來不禁有些後怕。石頭的房子也會燒着,一不小心被蛇毒到又怎麽辦。只是當時情況危急,倒是沒想那麽多。
昆殺以為他受驚太多,就一直抱着他。
羅衾沒掙開,提要求,要聽故事。他本是随口一說,沒想到昆殺為難地想了一會兒,竟真講了起來。是當年使者教獸神如何取火、如何尋找火石的一個故事。
在昆殺清雅的聲線中,羅衾靠在他溫暖的胸前,漸漸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