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條件

皇宮。

聶煉和拓跋絕進宮後,直到禦書房。

今日的禦書房格外的熱鬧,內閣大臣和六部尚書都在。

聶煉進了禦書房,那一抹大紅色的身影,看得聶煉渾身一個激靈。

廖煌極也在!

“參見皇兄。”拓跋絕簡單地行了一個禮。

跟在拓跋絕身後的聶煉,開始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可以像九皇叔一樣簡單地行個禮就成,還是要跪地拜見。

于是聶煉就愣在了原地。

場面開始尴尬,倒是拓跋縱開了口:“煉兒是身子不舒服麽,臉色不太好啊。”

“咳咳。”聶煉急中生智,連忙裝病道:“謝皇上關心,昨夜感染了風寒,不過并無大礙。”

“嗯。”拓跋縱應了一聲,開始切入正題。“今日朕召各位來禦書房是為了我朝與東臨的和平條約之事……”

拓跋縱故意頓了頓,問道:“剛剛說到哪了?”

戶部尚書上前一步道:“啓禀皇上,剛剛說到攝政王開出的條件。”

聶煉肺腑道,他又不是什麽朝中大臣,為什麽要來禦書房商讨什麽和平條約。

“對對對。”拓跋縱想了起來,問道,”攝政王的條件是什麽來着?”

拓跋縱又故意失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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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啓皇,本王的要求只有一個,只要聶煉世子一人。”廖煌極說道。

“不……”

“不可能!”拓跋絕的反對,蓋過了聶煉的聲音。“我天啓泱泱大國,怎可為了這條約将世子當做物品送人,攝政王将我天啓當做什麽了!”

聶煉在一旁附和着點頭,九皇叔在關鍵的時刻就是給力!

“戰王言重了,本王只是邀請聶煉世子去東臨做客而已。”廖煌極倒是沒有多大的情緒,一臉平靜仿佛這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哼。”拓跋絕冷色道,“荒誕至極的借口。”

“皇弟,言詞過了。”拓跋縱提醒道。

拓跋縱話鋒一轉,将焦點落在了聶煉身上,“煉兒以為呢?”

聶煉一怔,沒有想到皇上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問自己的意見。

依照皇帝的意思是要将自己打包送人了,他是皇帝自然将自己的國家放在第一位。

這一問,倒是把聶煉逼上了絕路,若是拒絕,便是違背了君心,分分鐘被扣個罪名,若是順從,那是聶煉一萬個不願意的。

聶煉忽然理順了昨夜廖煌極為何要将自己強制留在驿館的事情,若今早醒來是在驿館,那真是着了廖煌極道,這個男寵的名頭算是坐實了,不得不跟着他走,如果要辯解透漏了自己的身份,作為東臨的繼承人也是不得不去東臨。

昨夜莫非是九皇叔救了自己?!

聶煉腦中飛速旋轉,替自己想着脫困的辦法。

在場的人都等着聶煉如何回答。

聶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臣從小便想成為像九皇叔這樣的人物,可以保衛天啓的疆土,成為百姓們心中的大英雄,奈何生的一副弱不禁風的身子,現如今能以我一人換天啓多年的安逸,臣自是願意的。”

聶煉一口氣說完了一段,聽得衆人一愣一愣的。

拓跋絕眉頭緊鎖,沒有說些什麽。

拓跋縱開口道, “這麽說,煉兒是同意了?”

聶煉賣力地點了點頭,問道:“皇上打算給煉兒多少嫁妝啊?”

“何意?”拓跋縱不解。

“咦?”聶煉一臉驚訝地說道,“不是和親麽,要不然臣為什麽要去東臨,若說勘察異國風土人情皇子們可比我适合多了,若是當質子,那也要選個對皇上比較重要的人,比如九皇叔就不錯啊。”

“胡鬧!”拓跋縱生氣道,“我天啓與東臨實力相當,哪需要什麽質子。”

“那就是和親咯。”聶煉道,“天啓世子嫁給東臨攝政王一定會成為百姓們的一段佳話的。”

“煉兒,朕看你是風寒加重了,回家好好休息着。”

“遵旨。”聶煉行禮道。

禦書房的大臣們紛紛抹汗,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除了戰王敢和皇上這樣說話,還沒有遇到過第二人,今日這個聶煉世子倒是讓衆人長見識了。

拓跋縱沒有想到這個聶煉敢将話挑的如此明了,明明句句犀利,可是卻字字說的無辜,要治罪都不行。

那些流言拓跋縱也是聽多了,以為對于聶煉的脾性都摸透了,哪知今日卻像是變了一個人。

走出禦書房,聶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忽地,一只大掌落在自己的頭頂。

聶煉剛要擡頭,拓跋絕的聲音響起:“小東西今日表現的不錯。”

“謝九皇叔誇贊。”

“這般的言語只能僅此一次,若是下次就沒有機會活着走出禦書房了。”拓跋絕道。

聶煉道,“多謝九皇叔提點。”

就在這時,廖煌極也是走出了禦書房,六目相對。

聶煉心虛地瞥開了廖煌極的視線,真怕這個人将他們的關系說出來。

“聶煉世子剛剛在禦書房的表現真是令本王打開眼界,這氣場還真是不輸皇家人。”廖煌極清風雲淡地說着,聽得聶煉神經緊繃。

“既然談和不成,本王随時恭候攝政王邊境見。”拓跋絕道。

廖煌極妖嬈的一笑,“誰說談和不成了,剛剛本王換了一個條件,借用聶煉世子一日,陪本王游歷沁葑的美景,天啓皇已經答應了。”

聶煉聽聞表情凝固在臉上,就這麽一會兒,皇上就把他給買了。

拓跋絕陰沉着一張臉,衣袖下的拳頭捏得緊緊的。

“唔……”廖煌極看着面前兩位精彩的表情,說道,“擇日不如今日吧。”

聶煉看了看拓跋絕,見他的面色可怕。

奇怪了,聶煉內心疑問着,借的是我這個人,關九皇叔什麽事情,難道是失了皇家的顏面,才這般。

“聶煉世子,請。”廖煌極等着聶煉行動。

“九皇叔,那個我先告退了。”聶煉小心翼翼地說着,現在最好不要撞在槍口上。

拓跋絕一把扯過聶煉的衣襟,将唇貼在聶煉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知道是什麽意思麽,就這樣随他去了!”

“我……會好好當好導游的……”聶煉話還未說完,拓跋絕陰沉着臉放開了他。

“小東西,事情發生了,最好不要哭着回來。”

話落,拓跋絕甩袖離開。

“哈?”聶煉一臉疑惑。

廖煌極一臉得逞地笑着。

“走吧,小侄子。”廖煌極單手搭在聶煉的肩膀上,說道,“聽說沁葑的伽藍寺梅花是開得最好看的。”

與其說聶煉帶着廖煌極游玩,倒不是說是廖煌極帶着聶煉長見識。

聶煉根本就不知道,在這個帝都還有一個叫伽藍寺的地方。

……

伽藍寺。

踏入伽藍寺的那一刻,幽幽的梅花香就傳入了聶煉的鼻子。

伽藍寺有一半算是皇家的寺院,每到祭祀的日子,皇親國戚也會在這裏燒香拜佛,據說這裏的住持是個會看命格之人,好多人都會慕名而來。

伽藍寺的另一絕就是這梅花,這裏的梅樹都是近百年的,每到冬季争相開放。

邁入園裏,在凜凜寒風中,只見一大片梅花傲然怒放。枝頭上,那白色的小花在鬥寒争豔,為這個嚴冬增添了幾分生機。梅花枝條細長,形态不一,婀娜多姿,配上這寺院的幽靜,恍如隔世仙境。

“如何?”廖煌極看着一臉失神的聶煉,問道。

聶煉回神,說道:“四君子之首,自然美。”

“四君子?煉兒的認為的其它三君子是什麽?”廖煌極問道。

“呃……”聶煉忘記了所謂四君子那也是在自己的那個世界才有的封號。“梅蘭竹菊。”

“為何?”

聶煉內心肺腑,考我語文麽,還要解釋,于是聶煉将教科書中看來的東西說了出來:“梅,探波傲雪,剪雪裁冰,一身傲骨,是為高潔志士;蘭,空谷幽放,孤芳自賞,香雅怡情,是為世上賢達;竹,篩風弄月,潇灑一生,清雅澹泊,是為謙謙君子;菊,淩霜飄逸,特立獨行,不趨炎勢,是為世外隐士。”

廖煌極聽着,面色上雖無波瀾,但神色間透露着精光,有着這樣的見解,他廖煌極倒是低估了這個侄子。

“那麽,煉兒是哪一種呢?”廖煌極問道。

聶煉一愣,他哪一種都不是吧。不過他忽然想到,這個舅舅還是沒有想要放棄拐自己回去當東臨皇帝的心思,便說道,“自然是世外隐士。”

“四君子之說,老衲佩服。”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了一位披着袈裟的老和尚。

廖煌極聞言看去,問道:“這位就是無塵大師吧。”

“二位施主有禮,老衲聽着這位小施主的話,感慨萬分,打擾了。”無塵大師雙掌合并,彎了彎腰。

“哪裏,能見到無塵大師,是廖某的榮幸。”廖煌極給了一個回禮。

聶煉納悶着,這個老和尚和厲害麽,怎麽廖煌極的态度都變了。

無塵大師細看聶煉,眼底明顯閃出一絲驚異之色。

“阿彌陀佛,老衲看似與這位小施主有緣,可否進屋詳談。”無塵大師說道。

聶煉一愣,看向廖煌極,廖煌極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聶煉心想,一個和尚而已,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吧。于是和無塵大師進了屋子。

廖煌極沒有跟着進去,雖然遠在萬裏的東臨,但是他知道,這個無塵大師非等閑之人,能看中聶煉與他談話,定是什麽重要之事,也許是關于聶煉的未來,這種事情他還是避嫌,雖然很想知道,這個小家夥到底有沒有天子之命。

看着遠去的聶煉,廖煌極鮮有地輕聲嘆了口氣,目光從他的背影離開,看向這滿園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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