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不好看

昨晚都住在奶奶家, 離學校遠一些。衛骁大早上被人從床上拽起來送兩個小崽子去上學,眼都沒睜開被親媽塞手裏一個水煮蛋推出門去。出了門看見兩個同樣睜不開眼,站都站不住的人, 衛骁一下樂醒了。

挺好,都不好過就行了。他還能回來補覺,這倆還得上課。嗯, 他還不算慘。

衛誠靠在後座眼根本就睜不開, 他迷糊中說,“哥,你找個地方把我放下, 我不去學校了。”

衛骁單手打方向盤,心想,這可不行,你哥我大早上被拉起來是送你去睡覺的?

他正想着怎麽教育衛誠,聽見也在趁機睡覺的衛惟突然驚醒,“不行!”

衛骁讓她吓得一個急剎車, “你做夢了?!”

打雷聲都叫不醒衛誠, 他閉着眼擺擺手,“去,沒你說話的份。”

衛惟不睡了, 拉着他胳膊撒嬌,“不行,哥,你得去。”

衛誠不搭理她, 她又去喊衛骁,“大哥,你不能停車,大哥你最好了。”

“嗯。”衛骁從後視鏡裏看看她,不知道她又打什麽鬼主意。

衛誠閉着眼問她,“你又幹什麽事了?有事去找程羨,我今天不去。”

“哥,你得幫我。”

衛誠勉強撐起眼皮看她,下一秒想原地死亡。

“我和應仰說你問他來不來上學,我說你找他有事。”

“你他媽騙鬼呢?”

這種腦子竟然能考前三名,老師放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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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惟也不管他什麽語氣,“他信了,他說他來上學。”

衛誠服了,按按太陽穴慵懶道,“行啊你,你挺能。”

衛惟還沒說什麽,又聽見衛誠嘲笑她,“你使勁作,你要是真能讓他對你死心塌地,我名倒着寫。”

“不用,都不用他死心塌地,他只要能為了你推一場局什麽的,我名就倒着寫。”

衛惟一巴掌打他胳膊上,衛誠“哼”一聲,不再搭理她。

衛骁越聽越有意思,“叫什麽?應仰?什麽人吶?”

衛誠懶洋洋張嘴,帶着對衛惟的不屑和嘲諷,“賢衆的應,一點都不賢。長得人模狗樣,切開血都是黑的。”

衛惟覺得這話耳熟,突然想起來是在哪聽過的,她掐衛誠一下,“你說什麽呢?”

衛誠拍開她的手,冷笑一聲,“就這麽說的,都這麽說。”

“賢衆?”衛骁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給衛惟說,“你口味這麽重?”

衛惟內心受到了一萬點打擊,“你們怎麽都這樣啊?你們說話能不能注意一點。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惡,奶奶怎麽教你們的?”

衛骁在後視鏡裏和衛誠對視一眼,這是來真的?進衛惟耳朵裏的是非多了去了,她一向只管自己不言人,什麽時候管過他們的嘴?

真他媽是仙女要下凡塵?

衛惟悶悶不樂,“嘴長在你們身上,你們說就說,別說給我聽。你們說他不好,讓我怎麽辦?我又不能罵你們。”

兩個人同時閉了嘴。

衛惟還不停,“外面的人說話都是人傳人,誰知道真正的事實是什麽?他怎麽就這麽不招你們待見?別人不說你們,你們也不要去說別人。真是讨厭,怪不得沒有漂亮姐姐喜歡。”

衛骁服了,衛惟看着是仙女,确實是,是會黑/魔法的那種。

他心裏默默抱拳,那個應仰,行,妹夫牛逼,祝你好運。

——

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大概就是得到了他的回應。他對我笑一笑,我能多活五百年。五百年裏都願意為他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衛惟

兩個人還是卡着點進教室,最後一排座位上沒人。衛誠遺憾地看了她一眼,“節哀順變。”

衛惟打個哈欠看回去,“這才幾點?又不急。”

周一早讀舉行升旗儀式,升旗樂聲響起,學生紛紛出門往廣場上走,等班裏站好隊,衛惟往後面看看,應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最後面。衛惟安了心,專心致志看升旗。

衛誠站在應仰身邊打量他,從頭發絲看到下颌骨。衛誠就納悶了,這小子長得也沒多帥,也就勉勉強強能居于他之下,怎麽就能把衛惟那個從來都不解風情的仙女拉下凡塵呢?

衛惟是不是眼瞎了?不是說好的清心寡欲只愛學習?

應仰冷飕飕掃他一眼,使使勁才忍住了把傻兔子他哥的眼給挖出來的想法。

衛誠看見他看他,非常不見外地沖着他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應仰:“......”

果然是一家。

衛誠打完哈欠收了懶散,抱起胳膊又看人不順眼,“衛惟腦子不好使。”

應仰沒說話,衛誠又說,“但是她神,欺負過她的人都會遭報應。”

“從前有個人騙她,第二天從摩托上摔下來斷了腿。”

應仰聽明白他話裏有話,無所謂道:“你和我說這個,衛惟知道嗎?”

“你和她男女有別,我也不想和你交流什麽。”

應仰笑得暧昧又隐晦,衛誠全身的血一下沖到天靈蓋,“你他媽敢!”

“我敢不敢,衛惟說了算。”

鄭沣感覺後面快打起來了,他算了算自己的戰鬥力,踢了踢旁邊的蔣弘。

蔣弘看熱鬧不嫌事大。打不起來,應仰給人做了一晚上題,沒道理早上因為兩句話就和人哥哥打起來。應仰才不做無用功。和人家哥哥打起來他不得去哄人家?應仰才不幹那費勁事。

不知道應仰到底想幹什麽,反正知道應仰現在是願意和人玩玩。

至于怎麽玩,玩多久,什麽結果?不知道。

周一上午都是主課,衛惟下課要去找數學老師問上課安排,要去廁所解決個人問題,要整理作業和試卷。

衛惟忙得分身乏術,她什麽都不想幹,她就想去應仰面前晃悠,但是她什麽都得幹,她就是沒空去應仰面前晃悠。

衛惟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他,畢竟是她把他騙來上學的,她還沒空去和他說話。又轉頭想了想,她問了人家那麽多題,人家真的會給她講嗎?畢竟應仰特別會翻臉不認人。

他也一直沒搭理她,她要是再主動去問他那些題,會不會顯得有點不要臉?

唉,太難了,她衛惟長到這麽大,這才知道什麽是“難”。

——

中午時間衛惟終于有了空,她思來想去,決定再勇敢(不要臉)一回。正好應仰也在後面坐着,班裏的人也不算太多。

衛惟拿着本子走到應仰身邊,調整呼吸又小心翼翼,“你能幫我看看這道題嗎?”

雖說兩個人不算多親密,但也算是彼此熟悉,再相見也不至于落到這麽個生疏的地步。正常人都是這樣的邏輯。

偏偏這兩個就都不是正常人。一個習以為常又翻臉無情,一個耿耿于懷又不好言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應仰接過她手裏的本子看看,這是,昨天數學題裏的其中一道。

他不是專門記着和她說了來上學才來的,是太無聊了順便就來了。至于那些題,他是看了一晚上,但是一張都沒帶過來。本來是想口頭給她講講,早上和她哥互相嗆了兩句,她也沒趁熱打鐵來問,他現在就不想給她講了。

應仰擡頭看她,她今天梳了高馬尾,沒有劉海,耳邊只垂下一小縷碎發歪打正着更襯臉型。

整個人都是幹淨美好。單看這張臉,應仰已經頗為心動。

應右為前幾天說他什麽?嫌他身邊的人都不幹不淨?那這個呢?這個夠不夠幹淨?又傻又幹淨,還帶着他學習,這個夠不夠他滿意?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講題就開始講,一個講得懂,一個聽得懂。

應仰拿了一支筆在他本子上寫,偶爾停頓給她講兩句,“用這個公式,拆開直接算。”

“不用算到最後,算到這就完了。”

應仰停筆,發現旁邊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聽沒聽?消遣他呢?

轉頭看見人正看着他發愣,衛惟看見他轉頭,下意識舔舔嘴唇,急忙點頭,“嗯嗯。”

應仰笑了,“你聽見了嗎就嗯?”

應仰一笑衛惟就要死,急忙伸手指指他寫在本子上的式子轉移話題,“你不是說算到這兒就完了嗎?我聽見了!”

應仰薄唇愈發上揚,拿筆敲開她手指,指指下面的一行,也不忘了教訓她,“我說的是算到這兒,”又點點上面剛才她指的地方,“不是這兒。”

衛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應仰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轉筆,身子向後仰靠在椅背上,他大大方方地看衛惟,笑得更加張狂玩味,“你看什麽呢?好看嗎?”

衛惟別開了眼,這個人好不要臉。

應仰伸手把她拽到自己椅子邊上,不依不饒,“問你呢?好看嗎?”

衛惟看他一眼又趕緊轉移注意,好看好看,你放過我吧!

應仰越看見她板着臉忍着就越高興,他站起來把她擠到他和課桌中間,微微彎腰看她,衛惟已經靠在他桌子上了,只能後仰來和他保持距離。衛惟往後仰一點,應仰就往下俯一點,衛惟推他推不動,應仰直勾勾看着她,“問你呢,好看嗎?”

衛惟堅持不住,垂下眼去默默點了點頭。

應仰不滿意,“好看嗎?說話。”

衛惟真的服了,這個人真的好煩。她聲音如蚊吶,“好看。”

應仰還不滿意,“聲音大點,好不好看?”

衛惟狠了心,眼前全是他都快裝不下盛不開了,“好看。”

“誰好看?”

衛惟無奈,“你,你好看。”

應仰笑得肆意張狂,“真的?”

衛惟忍無可忍,使了勁推開他,“真的!應仰你有完沒完!?”

應仰又坐進椅子裏,好心提醒她,“別這麽大動靜,班裏這麽多人呢,影響不好。”

衛惟向前看一圈,剛才所有回頭看熱鬧的人都齊刷刷開始幹自己的事。衛惟瞪他一眼,“你真不要臉。”

應仰把她本子扔給她,“我給你講題,你不好好聽,還成我不要臉了?衛惟你講不講理?”

“.......”衛惟堪比啞巴吃黃連。

應仰又翻翻桌子把自己的作業扔給她,“給我寫了。”

衛惟看着那幾張空白卷子,實在是不知道這人的腦子是怎麽長的,都是人,老天怎麽就這麽不公平呢?

“還有題嗎?”應仰問。

衛惟正看着他的白卷子沒說話,應仰一臉玩味,“衛誠還有事找我嗎?”

衛惟擡頭,這人真是十分讨厭!

“沒事了?我可以走了。”應仰從座位上起來拍拍她腦袋要出門。

衛惟看見他椅背上搭的衣服,“天冷了,你不穿外套嗎?”

應仰回頭拽下椅背上的衣服,又湊近了揶揄她,“你管的還挺多。”

衛惟拿着本子和白卷子回到座位上,臉控制不住地發燙。

現在才說她管得多,他早幹什麽去了。

衛惟看着他的卷子氣不打一處來,想給他揉成團扔了偏偏又舍不得,這個人的卷子真是和他一樣煩人!那又有什麽辦法?衛惟還是對着自己的卷子把答案給他抄了一遍。

唉,人生真難,喜歡人難,喜歡應仰那種人更是難上加難。

作者有話要說:衛惟:你為什麽不來給我講題?

應仰:你哥罵我,還威脅我

衛誠:......(我把你倆一起殺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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