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群架

衛惟跟着衛誠等人過去的時候, 看見了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大場面的混戰。

廢棄球場裏塵土飛揚,人和人纏打在一起,沒法數到底有多少人。其中有看起來幹淨清爽的俊俏少年, 也有奇裝異服頭頂五顏六色的混混,還有不少偶然露出紋身的社會青年,有赤手空拳的, 還有手持棍棒的, 說不清到底誰和誰是一夥。

衛惟擔心之餘松了一口氣,沒有拿管制刀具的,這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衛惟惦着腳在人群裏看見了應仰, 他好像不怕疼一樣,已經打紅了眼。應仰不拿武器,只用拳頭和幾個拿棍子的人對抗。

他躲過一人打過來的棍子,伸手抓着另一個人手裏的棍子就是當胸一腳。旁邊不斷有人爬起來往他身上撲,應仰伸胳膊擋住打向他頭的棍子,過肩摔直接把人摔了出去。

衛惟看見那一棍子結結實實的打在他小臂上, 身子忍不住顫了顫, 沒注意自己的手指已經抓着衛誠的衣服戳進了自己掌心裏。再要看,已經看不見應仰在哪了。

衛惟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也顧不上衛誠有多生她的氣了, “哥!”

衛誠給旁邊的人打了個手勢,脫了外套扔給她,“拿着。”

忽然有警笛聲響起,衛惟還沒反應過來, 衛誠已經把她推得遠遠的,帶着人拎着短棍擠了進去。

警笛聲大作,明顯有人慌了神想溜,另一方則不放人走,本就打得難分難舍的場面因為衛誠等人的加入更加激烈。

衛惟抱着衛誠的外套在外圍心急如焚,怎麽就越打越厲害!怎麽就不能休戰,非要打個你死我活?!

有人看見了外圍的這個姑娘,扯開幾個人就沖她過來,他們一夥的沒人注意到她,衛誠踹倒一個人實在分不開身,眼睜睜看着人往衛惟身邊湊過去。

衛惟一個勁兒地往後退,直到退到了牆根處。

她知道衛誠的衣服內袋裏有甩棍,衛惟狠了心,把衛誠衣服往胳膊上一纏,拿着甩棍沖着那個人的腿甩了就是一甩。那人沒想到還是個會使東西的,一不留神沒站穩,手裏棍子撐着地沒倒,獰笑了下又沖她過來。

衛惟自知現在沒人能過來幫她,毫無攻擊力地又往後退了退,軟綿綿地拿着手裏的棍子像個擺設。

小姑娘長得漂亮,穿着校服看着就是個學校裏的好學生。那人是個手背上都帶紋身的瘦弱社會青年,猜到她該是裏面人的女朋友。舉着手上的棍子擡起她下巴,靠近她笑了一聲,“對不起可不管用,叫聲哥哥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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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惟吓得快哭了,弱弱開口道,“哥....”

一聲“哥哥”還沒叫完,小青年“嗷”一嗓子弓起了身子。衛惟瞬間變臉奪過他手裏的棍子往遠處一扔,沖着他下身踹了幾腳。

小青年疼得直不起腰,衛惟拿着甩棍敲敲他脖子,“要不你叫聲姐姐聽聽?”

——

前方戰鬥已經收尾,對方不知警笛聲是真是假,早被震得方寸大亂。這會兒都老老實實抱頭蹲了一排。衛誠帶來的人這才收了警報器。

衛誠扯開被衛惟逼到牆角的小青年,又一把奪下她手裏的甩棍扔出去,劈頭蓋臉對着她就是一頓罵:“你就是欠揍!憑你那兩三下本事就往裏面湊,你瞎逞什麽能!”

衛惟一陣委屈,又不是她往裏湊的,是那個人非沖她過來。這不是沒事嗎?她又沒讓人欺負着。

衛惟小心翼翼去拉拉他的衣服,“哥。”

衛誠甩開她的手,“別叫我哥!”

衛惟繼續讨好他,“哥你別生氣。”

衛誠冷笑,“別,別說這些廢話。你就作,你不把你自己作進去我他媽就不姓衛!”

衛誠瞪着她還想說什麽,被程羨過來拉開,“行了行了。那邊有幾個人得送醫院,你過去看看。”

衛誠轉頭就走,過去的時候狠狠撞了一下旁邊的人。

程羨撿起甩棍收起來,“沒事,離得遠,沒人聽見你哥訓你。”

“你哥就是心理不平衡。”程羨笑話她,“你要是為了顧苓她們打架,你哥才不管你怎麽着。趕緊的,你不就為了人家來的。”

衛惟跟着程羨走過去,有人自動給讓出一條路來,衛誠正在打電話,看見人過來冷哼一聲偏過臉去。

衛惟被程羨推到應仰面前,她咬了咬嘴唇,“你沒事吧。”

應仰半個小臂疼得難受,還是沒說什麽,皺了皺眉,“你怎麽來了?”

衛惟不知道怎麽回他,總不能說她為了他纏着衛誠翻牆來的,那太沒面子了。總感覺像是要他知恩圖報一樣。她又沒什麽用,好像還又連累他被她哥記恨了。

有人從外面跑進來,“車來了,車來了,該去醫院的去醫院。”

幾個人架着得去醫院看看的人上了車,從車裏下來的人換了他們的位置解決後面的事。

蔣弘過來拍拍應仰,“上車,去醫院。”

應仰沒動作,他不想去醫院,他還等着面前的人說話。

衛惟看向他胳膊,“去醫院看看吧。”

蔣弘趁熱打鐵,把應仰拽進了車裏,“趕緊的,讓你去你就去。”又順手把衛惟塞進了車裏。

衛惟正襟危坐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看他,“你沒事吧?疼不疼?”

應仰用審視的冰冷眼光打量她,“看見了,怎麽樣,震撼嗎?”

饒是衛惟讓她哥訓得極度委屈,又極度擔心眼前這個人,她現在也什麽多餘心情都沒有了!

看見了?!怎麽樣!?震撼嗎?!

這他媽說的是人話嗎?

衛惟深吸一口氣,應仰果然是應仰。她調整心情,回複他,“看見了,還行,挺震撼的。”

應仰靠在座椅上笑了一聲。

不知道什麽含義,反正衛惟聽着不像愉快的笑聲。

“怎麽出來的?”應仰問。

“翻牆。”

應仰把臉轉過去給她留下個後腦勺,“還挺能。”

——

衛惟跟着應仰進了外科急診室,蔣弘等人齊刷刷站了一屋子。值班的護士感覺醫生都不太自在,趕緊把人都轟了出去,“都出去等着。”

又看看衛惟,這是這幫人裏唯一看着正常的一個,“留這個小姑娘在這兒陪着就行。”

一堆人看着就來者不善,就小姑娘斯斯文文的,還寸步不離的跟着這個看急診的,準又是乖乖女和小混混的故事。護士看着嘆了口氣。

醫生看着應仰的胳膊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半個小臂都青紫了,還帶着瘀血和紅腫,醫生看了看也不敢再動他,給他把袖子撸了下來遮住,生怕吓着旁邊的姑娘。

“先去拍個片看看有沒有骨折,我先給你開點消腫止疼的藥。身上還有別的傷嗎?”

應仰搖搖頭。

坐診的醫生是個老先生,看見年輕人不珍惜自己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根本就不相信這個小夥子說的話,胳膊傷的這麽重,一看就是打架打的,“把上衣脫了看看。”

應仰不想聽他的,衛惟不好意思地看看老醫生,不想老人家的好心尴尬,輕輕拽拽應仰的衣服哄他,“你把上衣脫了給這個爺爺看看好不好?”

應仰滿懷惡意地看着衛惟勾了勾唇角,“沒法脫,要不你給我脫?”

老醫生讓他這話氣得直吹胡子瞪眼,真是不嫌害臊!小姑娘真該打他一巴掌。

沒想到,小姑娘只是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怎麽給你脫?你稍微擡一下胳膊。”

小夥子動都不動,小姑娘只能蹲下去撩他的衣服。

老醫生越看越來氣,現在的小夥子都是什麽東西!

應仰穿的是毛衣,他的外套早就不知道被扔在哪了。衛惟蹲着給他脫衣服,才撩起一半來衛惟就閉了眼,她不是故意要看的,非禮勿視。

“你閉着眼怎麽脫?”

衛惟感覺呼吸都不暢了,人生太難了,怎麽陪他看個醫生都這麽難。

衛惟一咬牙,把他衣服掀上去,擡着他胳膊把他衣服扯了下來。衛惟還沒感覺他毛衣怎麽這麽燙手,沒看清到底是幾塊腹肌,她就差點岔了氣,他身上幾乎全是傷!青的紫的!一大片一大片!

“你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應仰裸着上身毫不在意,給她說,“你出去找蔣弘給我拿件外套。”

“你.....”

應仰趕她,“快去。”

衛惟出去了,老醫生看看他身上的傷,“你這是怎麽弄得?”

應仰不想理人,老醫生吃的鹽比他吃的飯都多,教訓道,“趁着小姑娘沒回來趕緊說,我給你開點藥就過去了。”

“打拳打的。”

老醫生從鼻子裏“哼”一聲,“小小年紀,不務正業。”最後還是捏着鼻子給他看了傷開了藥,“一會兒讓人給你擦擦藥。唉,年輕不知事,老來要受罪啊。”

衛惟抱着蔣弘給的外套,簡直是一臉嫌棄,這是從哪找來的皮夾克?天已經冷了,這東西能暖和嗎?

她拿着衣服進來正好聽見老醫生和應仰說“老來要受罪”,老醫生給他開了個單子,囑咐道,“去拍個片看看。”

應仰光着半個身子站起來對着衛惟一點都沒有沒穿衣服的自覺,衛惟咽了咽口水把手裏的毛衣遞給他,應仰拿過來套上越過她就走了出去,對醫生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衛惟真的無奈,對着老爺爺醫生客氣地笑笑,“謝謝您,麻煩您了。”

老醫生豪爽地擺擺手表示不要緊,等到兩個人都出去,老醫生和護士對視一眼,“小小年紀談戀愛,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作者有話要說:應仰:呵,還挺有本事。

衛惟:您說的那是人話嗎?您好好當個人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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