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醫院

衛惟手裏拿着皮夾克跟上應仰, 把衣服遞給他,“你要的外套。”還不等應仰說什麽,衛惟已經把衣服塞他懷裏, “趕緊穿上。”

雖然這東西沒什麽用,但至少比只穿一件毛衣暖和點。

應仰拿起來看了看又扔給她,“不穿。胳膊疼。”

“........”

要外套的是你, 不穿的也是你, 真是難伺候。

原來都在這的幾個人都分開去看傷號了,留下蔣弘在這兒等着應仰。蔣弘走過來,“怎麽樣?”

應仰揉揉手腕, “沒事,走吧。”

蔣弘才不聽他的,看向衛惟。衛惟把手裏的衣服又扔給蔣弘,“醫生說拍個片看看,還開了藥。”

“拍片?走走走,”蔣弘勾着應仰的背把他往前推, “讓你拍片看看你就拍, 走趕緊去。”

影像室時裏面有不少人,都在等着挨個來,還有他們的不少兄弟朋友。

衛惟感覺不少人都在看她, 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吸引目光,尤其是衛誠也在,擺着一張臭臉,陰沉的要滴下水來。

“我去給你拿藥。”說完又是轉身跑了。

蔣弘看看不遠處的衛誠, 說:“聽人說是跟在衛誠和程羨後面跟過來的,沒出門的時候就讓衛誠罵了一頓。死活不走,程羨拉着才沒讓衛誠動手。打架的時候沒注意她讓人摸過去了,那人先是讓她砸了一棍子,又被踹了裆,她人沒事,又讓衛誠罵了一頓。”

蔣弘調侃,“我覺得你和衛誠打一架這事不遠了,你說你到時候是挨揍還是還手?”

應仰不想理他,“滾,我胳膊快斷了,你閉嘴吧。”

“人沒關心你之前,你胳膊也沒斷過。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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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仰和蔣弘找了個地方坐下,正好聽見衛誠在打電話。

“知道了哥。”衛誠摸煙沒摸着,又換了只手打電話繼續找,“下次盡量。”

衛骁在那邊轉着鋼筆,“我怎麽聽人說還有個女的?據說長的那樣還挺像我妹?”

衛誠一提起這個就來氣,煙也不找了,“她什麽德行你不知道,我又管不住她,我能有什麽辦法?都是你們慣的。”

“她沒事吧?”

“沒事,她能有什麽事。”衛誠頓了頓,餘光瞥見坐在一邊的人,“就是翻牆的時候扭着腳了,笨的和鴨子一樣,還死活跟着人翻牆,活該。”

衛誠挂了電話也走到長椅旁坐下,離得應仰不遠也不近,長椅上坐了一排人,蔣弘作為一道分界線莫名尴尬。

衛惟拿着藥回來沒看見應仰,只能先關心她家的太子爺,“哥你沒事吧?”

太子爺波瀾不驚,“你哥死了。”

“........”

“哥你還沒找女朋友呢,你一定能長命百歲。”

衛誠看都不看她。

衛惟自知十分沒理,碰了一鼻子灰。剛走到衛誠身邊坐下,看見應仰手裏拿着一張X光片站在他們前面,衛惟又趕緊起來,“你沒事吧?沒傷着骨頭吧?”

衛誠瞥一眼冷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衛惟真的快讓衛誠難為死了。

應仰把她拉過來把X光片塞她手裏,“沒事。你給醫生送過去看看。”

衛惟又被支走,應仰看着衛誠,“你就不能好好和她說話?”

衛誠倏忽一下站起來,“我說我妹妹有你什麽事!”

走廊上有別的病人,以為兩個小夥子要打起來。應仰沒動,倒是衛誠上前一步,還沒等他有別的動作,程羨過來把他拉開了。

應仰的傷沒傷到骨頭,但是确實淤青得厲害,按照醫生開的藥內服外用就好。老醫生囑咐衛惟“讓他忌煙忌酒忌口”,又十分操心地交代,“管好他。”

衛惟哭笑不得,只能點頭稱是。

病房裏,衛惟給應仰的胳膊上藥,兩人都坐在病床上,應仰堅持半擡着胳膊。

衛惟看應仰半擡胳膊的姿勢實在是辛苦,又想到他肩背上還有傷,伸手輕輕把他胳膊放在了他腿上。

應仰不解,衛惟已經從床上站起來蹲在了他面前,這個高度正好,應仰不用擡着胳膊,她也能給他上藥。

衛惟拿着棉簽小心地在他小臂上擦了擦,“疼嗎?”應仰還沒說話,衛惟已經低下頭對着他的傷輕輕吹了吹。

應仰頓時麻了半個身子。

氣流吹到他裸露的皮膚上,應仰汗毛都要豎起來。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姿勢。從外面往裏看根本不知道到底是在幹什麽。

“你....”應仰想讓她起來,但是他又不想。

衛惟以為他疼,緊張道,“我沒用力啊,我給你吹吹,你別怕疼。”

.....

應仰真是夠了。

他就穿了一條薄褲,他胳膊就搭在他腿上,這人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

“你別吹了。”

應仰另一只手擋住她的臉,“直接擦就行,不疼。”

終于有人進來挂點滴,幾個人湧進來,應仰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盡管應仰說不疼,衛惟還是小心謹慎地慢慢給他上藥,擦了小半個胳膊,衛惟終于忍不住說,“你以後要小心一點,別總把自己弄成這樣。真的很疼,看着就疼。”

應仰低頭看她,輕輕應了,“嗯。”

“你要照顧好你自己,你就算不為你自己想,也得為你爸媽着想,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爸媽會心疼的。”

這話說着,應仰往後撤了一下胳膊,衛惟擦了個空。

衛惟:“?”

她不知道怎麽了,擡起頭來看向應仰,她說錯什麽了嗎?

蔣弘從應仰後面對着她搖了搖頭,意思是別說這個。

衛惟還是不明白,這個怎麽了?

衛惟思考中一堆人又都走了出去。

應仰把胳膊伸回去,一臉無所謂,“我爸媽不心疼我。”

衛惟反應過來,還是繼續低頭給他上藥,又輕輕吹了一下讓他好受一點,輕輕說,“別人也會心疼。”

“沒人心疼我。”應仰無所顧忌地說,這種破罐破摔的語氣像電流穿過衛惟的心髒。

衛惟埋下頭看他青紫的胳膊,輕聲說,“那我心疼你。”

應仰低頭只能看見她烏黑的頭發。

衛惟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看見應仰這樣就有點想哭,衛誠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傷,她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傷,她實在不想應仰是這樣的。

衛惟把心裏湧上來的酸澀壓下去,仔細給他擦完胳膊上最後一塊淤青的地方,又拿了個新的棉棒擠了別的藥膏擡起頭來慢慢擦過他的臉頰。

他臉上也腫了一塊。

應仰側頭稍稍躲了躲,她當沒看見一樣又慢慢擦了一遍,“沒事,別躲。”

衛惟放下手裏的東西,問他,“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還不等應仰有所回答,衛惟半擡起身子抱了他一下,她摸摸他的頭發,“真的,你要愛護自己。不好的事都會過去。”

我會心疼你,我也會一直陪着你。

這個擁抱很短,衛惟真的是給了他一個給予關心的擁抱,她算是抱着他的頭,在他耳邊溫柔地說了句話。

衛惟松開他要站起來,奈何蹲的時間太久,小腿已經麻了,她中午翻牆時扭到的腳也有點疼。起身沒起利索身子歪了一下,她被應仰拽住又一次拽進了懷裏。

這個擁抱不同于一分鐘之前那個,剛才那個和這個比起來根本就不算抱,這一次應仰把她按進自己懷裏,單手死死箍住她,兩個人的身體貼着身體。應仰順勢伸開長腿,衛惟以一個跪在他腿上的姿勢被他抱在懷裏。

應仰把頭埋進她頸窩,安靜良久。

衛惟已經傻了,她哥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進來了,她哥真的會打人,她真的會被她哥打死。

應仰好像從這個擁抱裏重新得到了生氣,他從衛惟頸窩裏擡起頭來,拍拍她的頭,又恢複了原樣,悶笑道,“抖什麽?剛才還主動抱我,現在又怕了?”

我怕的可不是你。衛誠真的會告狀。

衛惟顫巍巍地抓着應仰的毛衣,以防自己掉下去或者繼續被他更深一點按進懷裏,顫巍巍道,“我哥......你別讓他看見。他真的會和你打架。”

應仰讓這句話笑得不行,沒正形地安慰她,“沒事,你哥打不過我。”

“不是....”衛惟更緊張了。

應仰不再鬧她,“放心,我不和他打架。嗯,”他拍拍她的背,“我永遠都不和你哥打架。”

衛惟從應仰懷裏起來,滿臉通紅,沒話找話,“你還要上藥嗎?”

“要啊。”應仰示意後背和肩膀,“你不是都看見了?”

衛惟扯了下他的後領,“不行,上完藥都會沾到你衣服上。”

應仰捉住她的手,暧昧笑道,“那換個不用穿衣服的地方?去不去?”

衛惟再純潔也沒純潔到什麽都不知道的地步,她掙開應仰的手,“你好好說話?”

應仰眼裏一片笑意,“我說什麽了?你問我要不要上藥?衛惟你真不講理。”

衛惟剛剛站穩,剛才的憐惜疼愛,溫柔缱绻都沒了,現在真是恨不得掐死他,“你才不講理!”

應仰挽挽受傷胳膊的袖子,看見她校服褲腿上的灰,想起衛誠和人打電話說過的話。

“你翻牆出來的?”

“是啊。”衛惟回答他,這個他不是早就問了嗎?

“以後別翻牆了。”

應仰彎下腰輕輕給她拍褲腿上的灰,“以後走門。”

衛誠和蔣弘等人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應仰彎腰給人家拍褲腿灰的場景。衆人都是一愣,衛誠咳嗽一聲提醒兩人。應仰都沒理,給她拍幹淨才直起腰站起身來。

已經快接近下午放學的時間,這幫人已經安排好了晚上的去處。

應仰打了個電話回頭問衛惟,“你想去哪?”

“我得回學校了。”

今天下午本來就是體育時間,但是晚上還有晚自習,她不能和他出去,有衛誠也不行,她爸媽一定會生氣。

衛惟給他說老醫生交代的事,“那個醫生爺爺說你不能抽煙喝酒,要忌口。你注意一點。”

“嗯,”應仰點點頭,“沒事,我不和他們出去,我和你回學校。”

“衛惟,”應仰又叫她,“你就不想問問今天到底是什麽事?”

她又是莫名其妙摻和進來,居然就真的一句話也沒多問,應仰對她犯完了混,也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

衛惟看出他在想什麽,“你們打都打完了,我看也看完了,問也沒有什麽用。你下次注意安全就行了。我不想再和你來醫院了。”

應仰倒是突然覺得自己不和她解釋點什麽那就真不是東西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無害又有點委屈,“不是我惹事,是那些人堵了我朋友。衛誠過來幫忙。”

衛惟終于是逮到了戲弄他的機會,笑他,“嗯?你怎麽突然這麽誠實?”

應仰閉了嘴,擡手狠狠揉了一把她的頭發。衛惟趕緊躲開他,“你怎麽這麽讨厭,我哥真要打你了!”

另一邊,程羨悄悄問衛誠,“衛惟呢?”

“她當然是回學校。”

程羨拍拍他肩膀,“我真不知道你怎麽對應仰意見這麽大?”

衛誠看他一眼,“剛開始不是你說的他腦子有病嗎?”

程羨讓他怼的啞口無言,“一碼歸一碼。”程羨示意他看那兩個人,“我倒是覺得衛惟能降住他,你看,應仰遲早能為她變成會搖尾巴的狗。”

作者有話要說:逃課翻牆不好,只此一次,請勿學習。

為兄弟出頭打群架不好,請勿學習。

人都會慢慢變好的,都會為了溫暖善良的人變得溫暖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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