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節

那女的熱心說：“要不，你們先幫她做手續，總不能不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吧？”男醫生看了她一眼，“少啰嗦，趕緊叫家屬來，不僅是簽名那麽簡單，最好叫她丈夫來，還有些事情必需和她的家屬談。”說完醫生向手術室走去。

倆口子愣在那裏，也不知道去哪找她的家屬。“看來這雷峰還真不容易學，要不我們還是趁早趕緊溜吧。”男的發起牢騷，還是女人心眼多，想起車上還有李曲巧的背包，“對了，去她手機上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可以聯系得上的線索。”倆人返身走出醫院去車上尋找，找到了李曲巧的手機，打開來看，見到了老公的字樣，撥打對方已關機，然後再接着往下找，又看見了婆婆的字樣，這才把電話打過去。

接電話的正是沈晃媽。

四、生育

李曲巧從昏迷中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窗外浮起了晨光，她看了看四周，四面都是白色的牆壁，又用手摸了摸肚子，肚子已經是空的，那麽孩子應該已經出生了。護士剛好來換針水。她焦急地問護士：“醫生，我的情況怎麽樣，我的孩子呢？”那護士看見她醒了，就說：“你現在已經沒什麽問題，只是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休養幾天才能恢複。”李曲巧又問：“那孩子呢，情況怎麽樣。”那護士面有難色，只說：“你先好好休息吧，孩子還在急救，你養好身體再說。”

李曲巧打聽清楚孩子在急救，雖然不免擔心，但既然是急救還是有希望的，心裏逐漸穩定下來。她告訴護士：“待會兒孩子是什麽情況，麻煩你告訴我一聲。”護士邊答應着就走出病房，臨時出門前又對她說：“你需要好好養病，不能多想。”李曲巧看着窗外漸漸明亮起來的天空，想着以後的日子，她看到自己的包放在枕頭邊，想打個電話給沈晃，現在孩子的情況不穩定，他做父親的應該知道，就撐起身子去拎包，等李曲巧從包裏找到電話的時候，沈晃爸媽已經一前一後走進病房。

“媽，你們怎麽找到這的。”看見自己的親人，李曲巧像是看見希望，她輕聲呼喚婆婆，婆婆的臉色并不好看，她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也不說話。“媽，怎麽了？”李曲巧又問一遍，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做錯了，惹婆婆生氣。沈晃爸在一邊接話說：“沒什麽大事，你先休息吧，以後再說。”李曲巧哪還睡得着，從婆婆的臉上她已經看出發生什麽大事了，她拉住婆婆的手接着追問：“到底怎麽了，媽，你告訴我啊。”婆婆把她的手推開，這才冷冷地問：“夜裏發生那樣的情況，你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沈晃，他是孩子的父親，有權知道這事。”李曲巧說：“我當然想打，我打了多少次都記不清楚了，他電話一直關機。”婆婆知道事情原委，也怪不得李曲巧，又把話題轉開，接着說：“那你打不通他的電話，最起碼也應該打個我們的電話吧，或者你也可以打個120，你存心就是想要和我們過不去，不想要這個孩子。”李曲巧這才想起來，是啊，昨天夜裏真是氣昏頭了，根本什麽都沒想起來。心裏又仿佛回憶起昨夜的場景，真是不堪回首。

“我不是故意的，媽，我以為可以走到醫院的，可剛出門不久就遇上下雨，我摔跤了又疼得厲害，根本顧不了那麽多。”李曲巧近似于請求地對婆婆說，這個時候，她多麽希望能得到一句暖心的話。“顧不了那麽多，你就只顧自己，那我的孫子呢，你只憑你的任性做事，我的孫子怎麽辦？是你害了我的孫子。”婆婆說着，眼圈紅了起來，公公在旁邊拍着她的肩說：“別說了，別說了。”李曲巧知道婆婆還在擔心孩子，就安慰她說：“孩子還在急救，你不用擔心，但願能安全吧。”

婆婆一下子站起來，也顧不了醫生叮囑過她，暫時別讓産婦知道，怕她身體虛弱接受不了，大聲說出真相：“你還真會做夢啊，孩子還在你的肚子裏就已經窒息死亡了，他死得多殘多可憐，都是你這當媽的造成的。”

“他死了？”李曲巧不太相信地重複着，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經歷過十月懷胎的辛苦，經歷了昨夜的驚心動魂，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噩耗一場，李曲巧只覺得兩眼發黑，堅持不住，又聽見婆婆接着說：“也不知道我們家糟的什麽報應，好端端的一個大孫子就這麽沒了，兒子媳婦子宮又被切除，難道存心讓我們沈家斷子絕孫不成。”沈晃媽說到傷心處，已經哭成淚人，是啊，那孩子眼看就像樹上挂着的果子，眼看就要瓜熟蒂落了，誰知道遇上這一劫，沈晃媽自然想不明白。

李曲巧恍惚中明白孩子的情況，也知道自己的子宮已經被切除，也就是今生都将不可能再有做母親的機會，腦子裏一片空白茫然。

這時候沈晃匆匆走進病房，沈晃媽一看見兒子，站起來劈頭蓋臉地打了過去，大聲罵到：“你這畜牲，居然還有臉來，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着娘倆就在房間裏追打起來，沈晃一邊避讓，一邊向他媽解釋，“我怎麽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我昨天手機電池沒電，所以就關機，這不怨我啊。”

李曲巧的耳邊傳來娘倆打罵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漸漸地從她的耳邊走遠。她明白，她們娘倆打死了也還是一家人，過不了幾天，沈晃依舊叫她“媽”，她依舊叫沈晃“兒子”。那于他們來說，是割不斷的血緣關系。

可李曲巧呢，今生也注定只能是一個人了。

一、新房裝修

楊如林對父母心懷內疚，因此，用自己所有積蓄為父母在鄉下購置了一套家俱，回到城裏的楊如林真可謂已經是身無分文，但他不後悔，能将父母安置好，已經是很大的安慰，至于錢嘛，來日方長，也不急于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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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如林拿了鑰匙又去新房看了看，這新房确實很寬敞，只可惜政府安置的新房還是毛坯房，水泥砂漿的牆面，衛生間只留出水孔，連燈泡也就挂了一個玻璃葫蘆。楊如林看了看樓道上裝修公司的廣告，打電話詢問了幾家裝修公司，經過詢問才知道，最簡單的裝修至少也要花十萬元，楊如林一聽就傻眼了，去哪再弄這十萬元的裝修費。而且，裝修公司已經亮出底牌，這只是最簡單的裝修，也就是把房子抹白，把衛生間填平，陽臺的落地玻璃做好，還有就是把水電路接通，基本可以住人，至于你要玩什麽新風格，對不起，那得再往上擡價。可這樣簡單的裝修李真真又會同意嗎，楊如林早就想到了，李真真屬于新生代，向來喜歡花哨，她肯定得在裝修上玩點新花樣。

算了，楊如林想，以其這樣，不如把李真真叫來，直接由她說了算。

李真真正在和幾個小姑娘喝茶呢，小姑娘在一起無非是發發牢騷，抱怨一下日子，說夢想與期待是越來越高，薪水卻越來越少，房價高得不着邊，北京堵車崩潰、上海地鐵追尾，感嘆生活沒有情調，沒有樂趣，說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麽過，現在這些城市，哪都沒有安全感。正說到傷心絕望處，李真真電話響了。

“房子已經買好了，就在世紀花園，要不你過來看看。”楊如林說話從不拐彎，也想給李真真一個驚喜。李真真聽見他說已經買好房子，開始還以為是開玩笑，但楊如林的口氣可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她試探着：“你在什麽地方？”楊如林就回答她：“世紀花園５幢，你過來看就知道，現在打車過來，我在小區門口等你。”頓時，李真真心都跳到嗓子眼，只差沒用手接住。李真真以前也不是沒有談過男朋友，其實要細算起來，都已經談了三四個，可就是因為對方沒有房子才不得不說了“拜拜”。沒想到，對于李真真往常的理解來說，買套房子比中國發射一次人造衛星都要艱難，這一點也不誇張，中國已經發射了好幾次人造衛星，可李真真還一次都沒能買到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現在，李真真笑咪咪地坐在去世紀花園的計程車裏，怎麽也沒想到楊如林二話沒說，居然就把房子給買了，想來這楊如林家裏不是大富也是家底充裕的。李真真沒想到自己都快加入剩女行列了，居然還會遇上那麽一個有情有錢的意中人，真是蒼天開恩啊。大概真是應驗了有人說的那句話，每個人最終都将等來屬于自己的幸福，看來，李真真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頭了，這麽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