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妾身……”慶春被慕容雪這般目光灼灼的盯着,心下不由大亂。

可她畢竟是經歷過兩世風浪的人,很快便鎮定下來,微微垂下頭。語調不緊不慢道:“妾身只是聽着娘娘說這這些淵博的學識,不禁心有感觸,仰慕娘娘的才識罷了,沒想到一時竟是失了神兒,還請娘娘勿怪。”

慕容雪聞言,心下冷哼一聲,面上盯着慶春,一雙鳳眼微微吊着,嘴角似笑非笑:“哦”了一聲,慕容雪道:“原來如此,看不出來。慶淑女倒是個好學的,如此甚好。”

慶春聞言,心下不由的松了口氣兒,還好。慕容雪沒有緊緊地揪着自己不放:“娘娘言重,不過是心有不解,理有不解罷了。”

慕容雪笑着點點頭:“無妨。有些事,了解的太多,也不是什麽好事。”這話,卻是意有所指。

慶春眉梢微動,淺淺的點點頭:“多謝娘娘提點。”

慕容雪轉過頭,沒在說話。

慶春這才正兒八經的渾身都放松了,不得不說,慕容雪這個太子妃很有氣勢,僅僅不過只是和慶春淺談幾句,慶春便倍感壓力。

這時候,慶春只恨前世的自己沒有過多的去了解這些人。不然此刻的她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動無力了。

而至于太子妃慕容雪,是不是穿越來的,慶春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就算慕容雪是穿越而來的又如何?你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誰又能礙着誰?

且不說,自己到現在都未曾露出穿越的征象。

而且她還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也是穿越的,剛剛那話,說不定只不過是慕容雪無心之言而已。

放下這個心思,慶春也就不曾那般坐如針氈了,坐在那裏,淺淺的喝着茶,吃着糕點兒,不時和身旁沈蓉微微話痨幾句。

慕容雪眼光橫掃四方,整個人坐在上殿,穿着鳳袍着鳳妝,整個人端莊萬方,儀态萬千。

一雙鳳眼卻是微微斜睨了幾眼慶春,心裏已是微微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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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和慶春的那幾句話語試探下,她已經十分确定了,慶春的确就是那原著小說中,和她同為穿越者的。

如今若是想要挑明,倒是費不了什麽功夫了。

慕容雪端起茶盞,淺淺的呷了一口,氤氲升起的水霧遮住她一雙波光閃爍的鳳眸,讓人看不清她想的什麽。

衆人皆在淺淺的議論着糕點兒的口味兒,做法如何,廳內的氣氛,一片祥和寧靜。

“唔……哇……!”突然,對面端坐着的憐玉容哇的一聲,捂着嘴巴吐了出來。

“啊!”身旁伺候的憐風憐雨吓了一跳,趕忙兒的扶着憐玉容,緊張的問道:“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憐風跳起來:“來人啊!快請禦醫!快請禦醫!”

殿內的管事嬷嬷看向上座的太子妃,慕容雪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卻飛快的換上一張擔憂的臉,對着嬷嬷說道:“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請禦醫?!”

嬷嬷這才忙應了一聲,一溜兒的跑了出去。

“娘娘……”憐玉容吐了之後,擦了擦嘴巴,擡起頭,臉色蒼白的喊了一聲:“妾身,不礙事……”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又是“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吐得如此驚心動魄的,看的一衆妃嫔臉色都不是很好,有人竊竊私語:“這憐嫔娘娘,剛剛兒瞧着還好好兒的,怎麽突然一下就……這樣了?會不會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呀?”

這話說的,就好像是憐玉容是吃了什麽東西中了毒似得。

這話可亂說不得,在慕容雪的眼前出了事,一個不好,就安在了慕容雪的頭上。

慕容雪轉眼,犀利如刀的看着說話的那個妾侍,字字聲聲铿锵:“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哪裏容得你亂嚼舌根子?!來人!給我把這個胡言亂語的人拖出去,掌嘴一百!以儆效尤!”

此話一出,立即有人立即上前,捉住了那侍妾就拖了下去,任由那侍妾驚恐求饒的聲音,歇斯底裏的響起,都撼動不了慕容雪的臉色絲毫。

有了這一出,廳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慶春目光微微在憐玉容的身上一轉,憐玉容微微閉着眼睛靠在自己的婢女身上,蒼白的小臉兒上滿是我見尤憐的楚色。

慶春目光微微一閃,腦子裏瞬間想到了什麽,前世大概,也是這個時候,憐玉容被查出了有了身孕……

看着樣子,果然還是如前世一般麽?

沈蓉顯然是有些緊張,雖然面上神色不顯絲毫,可雙手微微交握着,還是洩露了她的心思。

慶春倒也理解沈蓉,畢竟,沈蓉是在憐玉容所管轄的南殿兒的,如果憐玉容出了點兒什麽事,他們也沒有什麽好處的。

慶春轉了眼,卻發現一邊向來愛看熱鬧的楊如柳,今兒卻是微微低垂着腦袋,面上一點兒好奇的神色都沒有,就好像是……

好像是憐玉容這個樣子,是她早已經知道了的樣子。

想到這,慶春的腦子裏陡然閃過什麽,卻是飛快的一閃,快的讓人根本捉摸不住,而這邊慕容雪又開口了。

“憐嫔,你感覺怎麽樣了?”慕容雪上前一步,為了體現自己的寬懷,一把握住憐玉容的手,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憐玉容睜開眼,對着慕容雪微微一笑:“娘娘不必擔心,妾身只不過是覺得胸口微微有些沉悶而已,并無大礙的。”說着,又是一陣吐。

一旁的裘詩雨卻是目光緊緊地盯着憐玉容,看着她這個樣子,瞬間想到了不久前的自己,雙手撫摸上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腹,裘詩雨的目光一狠,若是憐玉容也……

正在想着,憐玉容的另一個侍女憐風急急的走了進來,嘴裏叫道:“娘娘,娘娘,禦醫到了。”

慕容雪忙道:“李禦醫,憐嫔之前還好好兒的,可剛剛兒突然就惡心了起來,也不知是……”說到這裏,慕容雪的目光微微一閃,腦子裏面突然想到了什麽,該不會是……

李禦醫忙給太子妃行了一禮,又給其他的妃嫔見了一禮,這才道:“娘娘且放心,容老臣來替憐嫔娘娘查看一番。”說罷,走到扶着憐玉容躺下的軟塌旁邊。

憐玉容被憐雨伺候着伸出一只手,微微掀起長袖,露出一截粉白玉腕,李禦醫搭上一方絲帕,淺淺的着了脈。

不一會兒,李禦醫臉上神色大喜,站起身,便對着慕容雪和憐玉容一禮:“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憐嫔娘娘這是有喜了。”

慕容雪臉上的神色微不可查的一怔,誰都沒有注意到,随即像是不敢相信似得,問了一句:“李禦醫,此話當真?”

李禦醫笑的開懷:“回太子妃娘娘,老臣自是不會診錯這喜脈的,憐嫔娘娘的确有喜了,已經兩月有餘。”

兩月有餘,那不就是太子剛剛出去的時候懷的了?

慕容雪一個眼色,身旁的沉魚見狀,立即會意,不動聲色的便退了下去,查日子去了。

而這邊憐玉容卻是感動的哭了出來,一個勁兒的謝謝着太醫,卻在別人都不曾注意的時候,飛快的擡頭,和一旁的楊如柳對視了一眼,兩人心領神會的,眼中各自閃過一絲笑意。

而這一幕,卻恰好被一直觀察着楊如柳的慶春看在了眼裏。

慶春低下了頭,腦子裏瞬間想到了前世,就算是身為貴妃的楊如柳,也和後來的皇貴妃憐玉容關系頗好。

她還曾經以為,兩人是在後來的那次事件中聯系在了一起,卻沒想到,兩人這般早的,便已經搭在了一起了。

慕容雪安排走了太醫,轉身之後,面上一片笑意盈盈,卻不達眼底的一片寒冰。

廳內,衆人都在恭喜憐玉容。

這個說道:“恭喜憐嫔娘娘。”

那個也說“賀喜憐嫔娘娘。”

憐玉容冷眼瞧着這些人,面上笑顏如花,滿臉都是蕩漾着為人母的喜色,可心裏怎麽想的,也就只有她自個兒知曉了。

慕容雪走過來,咳嗽一聲,衆人趕忙一一規矩的坐好。

慕容雪這才看向憐玉容,笑着問道:“原來是憐嫔有喜了,當真是虛驚一場,憐嫔此刻可還有什麽不舒服的?若是有,只管告知了本宮,本宮自會替你安排。”

憐玉容像是不好意思似得,站起身淺淺一禮:“原來妾身不過是有喜了,還鬧得個笑話,叫姐妹擔心了,多謝娘娘關心,除了心裏面還有點兒惡心,妾身其他的,一切安好。”

慕容雪這才點點頭,道:“好便好,如今憐嫔,今時不同往日,一切衣食住行,可要仔細點兒,萬事切記你的身子,知道了嗎?”

憐玉容點點頭:“妾身省的了,多謝娘娘擔心。”

慕容雪點點頭,又轉頭看了一眼裘詩雨,道:“還有裘嫔,如今肚子也大了,你們可都要仔細點兒自個兒的肚子和身子,有什麽需要的,只管差人來秉了本宮便是。”

裘詩雨也淺淺的應了是,轉過目光時,恰好和對面的憐玉容撞上。

一片無聲的火花四濺開來。

裘詩雨心裏暗恨,當時看見憐玉容的那副作态,她的心裏就隐隐的有了不好的想法。

沒成想,憐玉容當真是也懷了身孕!

她本以為自己領先她懷了子嗣,到時候怎麽也比她高貴了去。

可沒想到,她懷孕了,憐玉容也接着懷上了。

他們兩個,這是連老天都要他們耗上嗎?凡事都比着來!

裘詩雨長袖之下,雙手緊緊地握住,不行!憐玉容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生下來!

任憑裘詩雨心裏作何想,憐玉容此刻是滿面春風得意,盡享衆人羨豔的目光。

她掃過一邊的裘詩雨,雖然裘詩雨面上神色未變,可了解裘詩雨如憐玉容,自是知道,此刻的裘詩雨心裏怕是恨死了她才是。

可越是這樣,憐玉容便想着裘詩雨在心裏恨她發狂的那個模樣,心裏就大感舒暢,只覺這些天來,所受的委屈和屈居于裘詩雨之下的那種憋屈之感,統統都消散了。

只不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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