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憐玉容的目光微微掃過一旁的慶春,這個人,果真是如楊如柳所說,太過沉着,是個對手。

楊如柳昨天晚上,就已經和她表了自己的态度,願意跟着憐玉容,這對于她來說,是在好不過的了。

之前她準備拉攏慶春來着,可後來發現慶春此人太過冷情,怕也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可沒想到昨天晚上楊如柳會自薦枕席。

楊如柳雖然不如慶春目前在太子的面前得寵,不過女人得寵這種事,風水輪流轉,說不定什麽時候,慶春就失了勢,憑借楊如柳的姿色和背景,不怕沒有受寵之時。

而且對于現在的憐玉容來說,楊如柳可是裘詩雨西殿兒的人,怕是裘詩雨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己宮殿內的人,已經和她搭上一條船了吧?這就相當于她在裘詩雨的南殿兒內,有了一個更好的內線了。

而至于這個慶春,雖然有楊如柳小心叮囑在前,如今細細的瞧了一番,也的确是個不錯的,可憐玉容并未放在眼中。

這般一番想,上面,慕容雪卻是淺淺的開口了,道:“如今既已無事了,你們若是有事的,便早些散了罷。”說着,叮囑憐玉容和裘詩雨:“特別是裘嫔和憐嫔,千萬莫要累着了,好好兒的注意着自個兒的身子,日後為殿下生個白白胖胖的小殿下才好。”

好話誰都愛聽,更何況還是太子妃慕容雪親自說的,憐玉容和裘詩雨當下自是忙淺淺的笑着應了是,然後衆人便也各自尋了理由一一退下了。

慶春見狀,不由和沈蓉對視了一眼,兩人站起來,也上前,對着慕容雪行禮:“太子妃娘娘,妾身告退。”

卻不料,慕容雪突然“诶”的一聲,放下手中茶盞,道:“若是慶淑女無事,不若便留下來一番如何?”

慶春心,倏然一跳,眉睫微動,擡起頭來。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一雙鳳眸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笑意閃閃,眼底氤氲着一層層看不清的迷霧。

“太子妃娘娘,是否是妾身……”慶春暗自咬了咬牙,不知慕容雪到底是何意,也不能直接就拒絕了她,只得淺淺道,好似是怕自己犯了錯似得。

慕容雪搖搖頭,淺笑道:“慶淑女不必多想,本宮留你下來,沒有其他的意思,不過是瞧着慶淑女,心裏着實喜歡的緊。便想留着你下來說說話兒而已。”

轉了眼,又道:“不過,若是慶淑女不願。那倒也罷了。本宮不喜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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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話,慶春在心裏就笑了,既然不喜強人所難,還在這般大庭廣衆之下出口相留?

太子妃發話。便是真不想留下來又如何?難不成還敢反駁了不成?

慶春自是不敢,或者說,是沒有那個本事去反駁,當下屈膝一禮:“太子妃娘娘厚愛,妾身歡喜不已,又怎麽會不願意呢,妾身定當和娘娘好好兒的相談甚歡才好。”

慕容雪聽罷,不由就點點頭,雖然沒有再說什麽話,臉上的笑容卻是表達,她很滿意慶春的識趣兒的。

大廳內其他的人都未曾離去。這一番自是落在了衆人的眼中,衆人見狀,心中自是各有一番見諒的。

沈蓉擔憂的看了一眼慶春,慶春似是感覺到了沈蓉的目光,轉頭對着沈蓉,輕輕的搖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上面的慕容雪自然把這一幕看進了眼中,眸中閃過一絲思量。

看來,這沈蓉,和慶春的交情,倒是真的不錯了……

想到這,慕容雪又不由冷笑,在這後宮之中,哪裏來的真姐妹情深?不過都是背後捅刀子的罷了。

等到衆人一一散了下去,慕容雪這才在落雁的攙扶下,起身了,日後淡淡的看了一眼慶春,淺淺的道了一句:“慶淑女,跟本宮來罷。”

慶春摸不清她的意圖,也只得行了一禮,應了聲是,然後在竹枝的攙扶下,不緊不慢的跟在慕容雪的身後。

慕容雪像是觀賞風景一樣,帶着慶春去了正殿兒後面的一個花園,如今這夏末秋初的季節,花園裏除了大朵大朵的金菊開放的茂盛之外,也就只有一些當值的花卉開放。

一些青樹的樹葉也開始片片的泛黃,秋風微微一吹,便帶走了些許敗落的枯葉,一片蕭瑟之感頓生。

慶春見狀,心裏沒來由的就是輕嘆一聲,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前世的自己是個孤兒,好不容易上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學然後拿到學士位畢了業,卻死于一場意外的車禍事故中。

再次醒來,竟然發現自己穿越了,心高氣傲的自己,莽莽撞撞的在這異世闖蕩,本以為能片片花開,葉葉紅花,可沒想到卻遺憾終生,再次睜眼,竟然又重生了。

現在想想,這一切,就好似是一個循環往複的夢一般,有時候,她都快要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在現實了。

會不會自己某天醒來,就是在自己租住的小房間,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的一個夢?

可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前面慕容雪停了下來,折了一朵金菊,轉身目光放在遠處,手中牽扯着金菊花瓣兒,卻是在對慶春說話:“慶淑女,你相信,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嗎?”

一句話,慶春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裏:“砰”的一聲,像是被某種東西裝開了花,腦子迷迷糊糊的,一時間呆滞,什麽話都不知道說了。

雖然心裏早已有猜測慕容雪也是穿越而來的,可是,猜測是猜測,真正知道了,又是另一種感受。

五味雜陳。

這是慶春目前的心理,她目光複雜的看着慕容雪,慕容雪臉上淺淺的笑着,目光也是帶着笑意,意味深長。

慶春低垂下頭:“請太子妃娘娘恕妾身愚笨,不知道娘娘在說些什麽。”說着,目光卻是在落雁和竹枝的身上轉了轉。

慕容雪見狀,自是知曉慶春是何意了,笑了笑,對落雁道:“你且退下候着罷,本宮想和慶淑女說說體己話。”

落雁不疑有他,忙淺淺的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竹枝見狀,不由緊了緊目光,看着慶春,慶春淡淡的回頭,對着竹枝點點頭:“竹枝,你也退下罷。”

竹枝目光緊張的掃了一眼慕容雪,然後看了慶春一眼,慶春對她安慰的笑了笑,示意她沒有事的,竹枝這才不情不願的行了一禮,退下了。

慕容雪掃了一眼走遠的竹枝,輕道:“慶淑女這婢子,倒是衷心的很。”

慶春淺笑:“太子妃過獎了,不過是腦子愚笨了點兒,心倒是好的。”

慕容雪聞言,搖搖頭:“罷了。”

走到一個石桌旁,慕容雪坐下,看了慶春一眼,點點頭,道:“慶淑女不必客氣,坐罷。”

慶春聞言,謝了禮,便在慕容雪的對面做了下來,垂着頭,卻是不去看慕容雪。

慶春便感受到慕容雪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緊緊地盯着,轉了幾圈兒,卻是輕輕的嘆了口氣,随着這聲嘆,慶春的心再次微微的緊了緊,慕容雪,她到底想要做什麽?

正在這般想着,慕容雪開口了:“慶淑女,你也不用在本宮面前如此拘束了,本宮便是不用說,你也應當知曉,本宮的意思了吧?”

這差不多都相當于快要挑明了,可慶春腦子裏,就是想不明白,自己明明都沒有露出絲毫穿越的痕跡來,慕容雪是怎麽知道的?又為何要這千般試探?

想着,慶春咬牙,還是垂着頭:“恕妾身愚笨,不懂娘娘在說什麽,還請娘娘直言。”

慶春打定主意,除非是慕容雪自己拿出證據來,不然的話,她就裝傻充愣,絕不會在她面前這麽快便露了餡兒。

其實,令慶春這般堅持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前世的太子妃,根本就和這一世的太子妃,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同,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兒?

太子妃,竟然也是穿越而來的,那麽如果是這樣的話,太子妃,會不會知道,自己是重生的呢?

慕容雪聞言,目光如刀的打在慶春的身上,就好似是要把她看個通透一般。

而慶春,因為有了之前的那個猜測,渾身都不由緊繃了起來,感覺自己在慕容雪的面前,就好似是一個透明的人一般,額角隐隐的冒出了冷汗。

這還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有這麽大的壓力,卻是沒有想到,是來自這個曾經從來沒有打過交道的太子妃。

慕容雪看着慶春的模樣,倔強的不行,果然是如小說中寫的那般,性格倔強如牛。

可只要你真的得到了她的信服,那她便會對你千依百順。

這般一想,心思自慕容雪的心間劃過,慕容雪的目光瞬時便又軟了下來,看着慶春,溫柔的如同是在看着自己的親人一般。

她說道:“慶淑女,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本宮也就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了。”

她微微頓了頓,繼續道:“慶春,孤兒,生前就讀于外語系,死于公元二零一七年,享年二十五歲,慶淑女,本宮說的是,還是不是?”

幾乎是在慕容雪話落的瞬間,慶春便震驚的擡頭看着她,一雙好看的眼睛瞪大如銅陵一般,裏面寫滿了不可置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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