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裏卻是鄙夷,太子說要做,誰還能攔着他不成了?

見這樣這般低眉順眼,慕容雪微微的點點頭,很是滿意她的這般态度。

想了想,再開口,便輕柔了些許,她道:“如今距離宮宴的時日也近了,偏偏這時候你出了這檔子事,可要快些養好了身子,沒得日後去了宮裏,丢了臉面。”

慕容雪開口閉口便是譴責慶春,聽着是在關心她,可那意思卻也在說慶春拖了後腿。

若是可以的話,慶春真想大喊一聲,去他娘的宮宴,可境況所逼,只得把滿心不甘都咽了下去。

收斂眉眼,聲音低低的道:“娘娘放心,妾身定然會好好兒的養着的。”什麽時候好,就說不好了。

慕容雪點點頭,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也差不多了。

這邊廂裘詩雨便道:“慶淑女既是病了,那不若好好兒的用用本宮的那些方子。總有些好的。”

慶春一聽,不由便笑了笑:“多謝裘嫔娘娘,妾身已經用上了。那方子果然好,妾身這些天害喜的厲害,搭配着娘娘那方子用着,倒是好了不少。”

裘詩雨聽罷,便也點點頭:“一點兒心意,有了效果便好,不足挂齒。”

慶春笑道:“怎麽說,都是娘娘的一番好意,妾身給殿下說了。殿下都說好呢。”

果然,一聽,裘詩雨臉上便微微帶了笑:“難怪那日殿下去了本宮哪兒,說了句好。”

看了慶春一眼,笑道:“當時本宮還沒明白,敢情這意思是在這兒呢。”

兩人說着。不由的煙嘴笑了起來。

那邊憐玉容坐着,聽着他們這談笑宴宴的,心裏倒不怎麽是滋味兒,開口難免有了些譏酸:“敢情裘嫔哪兒還有什麽靈丹妙藥不成?”

說着一笑:“裘嫔倒是大方,便給了慶淑女去,本宮之前害喜的時候,可不見裘嫔給本宮說與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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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玉容這話一說,本來在笑的裘詩雨臉上的笑意便瞬間隐沒了下去,唇角卻是掀起一絲略微嘲諷的弧度:“這方子,雖是好,可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用的,憐嫔心重,本宮是怕憐嫔用了這方子,到時候反倒失常,若是有個不好,那可就是本宮的大罪過了。”

說着,一睨憐玉容,笑道:“所以,憐嫔也別怪本宮不給你說,畢竟,本宮也是為了憐嫔你和肚子裏的小殿下着想呢。”

憐玉容聽着這話,心裏恨得咬牙切齒。

心裏冷哼一聲,默默道,不想給就是不想給,什麽不合适?看你就是見不到本宮好!

臉上讪讪的一笑:“那看來,慶淑女和裘嫔能用這方子,裘嫔和慶淑女倒是好?”

“自是好的,這就不用憐嫔你說了。”裘詩雨一笑,目光又轉到慶春身上:“慶淑女說,是不是?”

慶春只覺太陽穴凸凸直跳的,要死!

一個兩個的,都問她是不是?!

她能怎麽說?

如今她可是保持中立的,也只得笑笑,不說話了。

裘詩雨到也随和,不予慶春過多深究。

看着幾人鬥了一番嘴皮子,慕容雪也懶得看下去了,淺淺道:“好了,慶淑女身子不舒爽,咱們也就別打擾她了,讓她好好兒的養着吧。”這是對着其他人說的。

又轉了頭,對着慶春道:“你且好好兒的将養着,改天有空了,本宮在來看你。”

慶春便點點頭:“妾身省的了,太子妃娘娘慢走。”

慕容雪發了話,其他人縱是有心留下來一番,也只得告辭。

沈蓉走的時候,往慶春的被子下塞了個東西,對着慶春打了個眼色,也随着慕容雪等人走了。

等幾人走了,慶春掀開被子一看,便見的一個小玉瓶兒躺在哪裏,拿起來一看,慶春不禁笑了。

上面寫的是雪梨漿,是外面一種土方法,專治風寒的,也不知沈蓉神通廣大,從哪兒弄來的這麽一小瓶兒,宮中不允許帶入外物,想來也是偷偷地,難怪剛剛沈蓉那般了。

慶春淺淺一笑,心裏微微一暖,不管怎麽樣,在這裏,除了太叔思尉,還有沈蓉這一個好姐妹。

慶春淺嘆一聲,把雪梨漿給了竹枝,吩咐下去弄了來喝了。

經過慕容雪那一番敲打,慶春想着也是不能讓太叔思尉來自己這兒太勤了。

慕容雪那番話,一是在說她不該和太叔思尉行歡,第二,着還是在說慶春一個人霸着太叔思尉太久了,引起衆怒倒是不好。

于是,在晚上太叔思尉來的時候,慶春便以怕給他過了病氣兒為由,把他弄到其他房裏去了。

這樣做,慶春的心裏還是難受的,可沒有辦法,目前的她,不得不顧忌那麽多。

于是,就着幾天,太叔思尉都沒能在慶春這兒歇下,卻是每天來看看她,然後在在其他妃嫔院子裏去。

太叔思尉來的時候,慶春心裏就甜蜜的不行,走的時候,心裏就是越發的難受。

這種日子,一直持續到了五天後。

五天後,宮裏皇後舉辦的宮宴開始,東宮的妃嫔們都要進宮赴宴。

慶春慶幸,幸好自己病在之前,雖然這時候身子還沒大好利索,可總算是能出門了。

東宮的妃嫔一人一輛馬車,說起來,也不過是慕容雪太子妃和太叔思尉兩人一輛,其他的,裘詩雨、憐玉容、沈蓉、慶春幾人一人一輛。

倒也沒多少,可還是排了一排排。

出了東宮的時候,慶春只感覺,眼前的光似乎都要亮些了,這還是她來了東宮三四個月,第一次出東宮的門。

一出來,慶春才發現,在自己的心裏,是多渴望外面的世界,寬闊無限,好似連着,人的心胸都跟着寬闊了起來似得。

慶春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沈蓉:“蓉姐姐。”

許是抱着和慶春一般的心思,沈蓉正閉着眼睛,像是在深深的吸氣兒一樣,聽見慶春的聲音,扭頭一看,不由燦然一笑:“春兒妹妹。”上前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慶春:“身子可是好些了?”

慶春點點頭:“多謝蓉姐姐關心,好多了呢。”

沈蓉點點頭:“好多了便好,總病着,也不是個事。”

慶春淺淺一笑。

沈蓉也不由看了慶春一眼,兩人目光轉了轉,心有靈犀似得,相視一笑。

這時候,傳來聲響。

兩人轉頭看去,一身淺黃繡暗金五爪蛟的太叔思尉,身邊跟着一身鳳冠霞帔華服的慕容雪正往這邊走來。

衆人見狀,忙屈膝行禮。

太叔思尉叫了起,一雙深邃的眼眸掃了掃四周,目光在慶春的身上微微頓了頓,慶春微微擡了眼眸,目光和太叔思尉接觸,便能感受到他眼眸中濃濃的關懷和疼惜。

慶春臉上不自覺的就帶了笑,太叔思尉見狀,臉上也綻開一絲笑,卻是轉瞬即逝,轉了臉,吩咐道:“出發。”

一聲令下,衆人依次上車。

慶春和沈蓉告了別,去了自己的車。

因為懷孕,她的馬車和其他的倒是有所不同。

大些,更舒服一些。

竹枝和比梅小心翼翼的扶着慶春上了馬車,又墊了好幾層墊子,這才扶着慶春坐下。

不一會兒,便感覺到外面馬車輪子轱辘兒滾動的聲音傳來。

慶春的手被竹枝握着,反倒是被竹枝捏的疼了。

慶春看了竹枝一眼,笑道:“竹枝緊張?”

竹枝許是沒有反應過來:“啊”的一聲輕呼,轉頭看着慶春,眼睛瞪的大大的,黑溜溜兒的眼珠兒閃了閃。

臉上悄悄兒爬上一抹紅暈,微微低下頭,有些害羞,聲音輕輕兒的道:“奴婢,奴婢心裏緊張。”

慶春聽罷,不由哂然一笑:“緊張作甚?”

竹枝道:“怎麽能不緊張呢?娘娘……進了宮,見的就是皇後娘娘,還有那些娘娘貴人了,說不定,還會見到皇上呢……”竹枝聲音越說越小。

慶春無奈搖搖頭:“皇後娘娘如何?皇上有如何?”定定的看着竹枝:“你要知道,你又不偷,又不搶,怕他們作甚?”

竹枝有些無語:“娘娘,可是,就是怕嘛……”

慶春無奈,看了一眼竹枝,她知道竹枝的那種心理,對于她來說,皇上皇後那些人,都是高高在上離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兒的人,沒想到竟然能看見他們,那種對于上面的人的崇仰心理,是每個人都會有的。

想到這兒,這樣不禁輕笑,前世的自己,總是清高,可第一次進了皇宮,反應與竹枝又格外好得了多少?

前世是自己和竹枝主仆倆雙雙抱成團了緊張,如今竹枝緊張,反倒是換做了她來勸解。

罷了,罷了,凡事各安天命,這些事,慢慢兒來便是。

一旁的比梅倒是鎮定,輕輕兒的笑了笑,道:“竹枝大可不必緊張,皇上和皇後娘娘都是仁慈寬厚的人,對待所有人都是極溫和的。”

慶春一聽,不由“哦”了一聲,轉眼看了比梅一眼:“你見過皇上和皇後娘娘?”

比梅一聽,輕輕兒的點點頭,笑了笑:“奴婢有幸,曾在宮裏當差的時候,遠遠兒的見過一回。”

慶春聽罷,不禁了然。

不過,說起天元帝和當今帝後,仁慈寬厚?

慶春心裏輕笑,倒是不見得。

也不知是車夫的技術極好,還是這馬車太舒适,一路上,只聽見吱吱呀呀的車輪“咕嚕”聲兒。一晃眼,慶春主仆三人聊了些話兒,馬車便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響,接着便是車夫的聲音傳來:“娘娘,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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