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夢變成一只狗
窗外,大雨滂沱。
一聲驚雷響徹天邊,楚小山從睡夢中吓得驚醒了過來。
身側一只毛茸茸,軟乎乎的薩摩耶還在熟睡中,甚至還伴着細微的鼾聲。
黑暗中,楚小山輕彎了下唇角,伸手将毛團子抱住,可又覺不夠似的,身體又小心翼翼的蹭過去,當整個人都和狗子緊貼在一起後,她才安心的重新合上了眼睛。
養一只大狗狗真的好有安全感啊。
楚小山這樣想着,很快就要進入睡眠。
然而過了一會兒,原本熟睡的薩摩耶忽然睜開眼睛,清楚的看到面前的女人時,薩摩“嗷嗚”一聲,掙脫開楚小山的手臂,“撲通通”的滾到了地上。
楚小山聽到叫聲,手邊一空,剛有的困意又徒然消失了。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開床頭燈,困惑的看向在床邊站着,警惕的盯着她的狗。
“小紀你站在那裏幹嘛?快過來睡覺。”她輕拍了兩下床。
以往這樣,毛團子總是迅速的跳上來蜷縮在她的身邊,軟乎乎的身體在她懷裏蹭來蹭去,別提多可愛了。可今天這家夥怎麽這麽反常,對她的示意置之不理,還有一種看敵人的目光盯着她看。
這小東西不會也和人一樣做了噩夢後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楚小山心裏猜測着,眉眼挂上了笑意。
她湊到床邊,輕輕撫摸着它毛茸茸的腦袋瓜兒,低聲安撫,“別怕哦,快上來睡覺啦。”
随着她溫柔的動作,小家夥一臉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楚小山看着薩摩往前挪動了兩步,正高興,卻見它突然掀開眼皮,滿臉震驚似的退回了原位。
然後,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這只毛茸茸的大家夥像是在進行什麽靈魂的拉鋸戰似的,一會兒向前,一會兒又向後。
看它動作,不由得讓她想起了一句歌詞。
——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
所以,是她睡出幻覺了,還是她的狗子出了什麽問題?
楚小山皺眉下床蹲在薩摩身前,嗔怪似的用手輕拍了一下它的屁股,剛想說些什麽,卻見這只大狗竟像受到了天大的屈辱,仰起頭對着她吼了起來。
“哇嗚哇嗚哇嗚……”
這大半夜的實在太擾民,楚小山手忙腳亂,一時不知該堵它的嘴,還是堵自己的耳朵。
“好了好了祖宗,你別叫了,我們各睡各的行嗎?”
它還就跟真的聽懂了一樣,頓時就收了聲。
薩摩耶轉身走到牆角,身體緊緊的貼着牆壁,蜷縮着身子警惕的盯着楚小山。
明明那麽一大坨,卻還以為可以把自己藏起來不被她看見似的。
楚小山實在想不通它今晚的怪異,這會兒瞌睡蟲再次上腦,她也懶得再和狗子作鬥争,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這一夜,勉強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早,楚小山就趕緊帶着薩摩耶去了寵物醫院。
與此同時,紀家別墅二樓。
紀懷遠剛醒過來,就發了場無名火。
該死,他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他竟然夢到自己變成了楚小山養的那只狗。
他!紀懷遠!堂堂黎安集團繼承人會做楚小山的狗?
荒謬!太荒謬了!
那女人從小就是跟屁蟲,狗皮膏藥一樣的存在。他簡直避之唯恐不及,想不通自己怎麽會平白無故做這種夢,紀懷遠猜測一定是被楚小山氣的。
對,就是氣的。
楚小山昨天堵在他家樓下,對于三年前在機場強。吻他的事和他道歉。你說道歉就道歉吧,她竟然還一副洋洋得意,占了大便宜的模樣。
甚至還說,如果他很介意,她倒是可以負責到底。
負責?怎麽負責?
和她結婚嗎?
哈哈,開玩笑。
那女人從小就一副混吃等死的樣子,不求上進,整天只想着怎麽泡他。
他一個集團繼承人,将來是要和同他一樣優秀的女人組建家庭,共同奮進的。他怎麽可能和她結婚。
簡直是白日做夢。
現在,紀懷遠基本認定,自己做那種夢,一定是被楚小山氣的。
然而此時,楚小山帶着小紀在寵物醫院做了下全身檢查,也和醫生說了昨晚這只薩摩的反常,檢查結果出來後,醫生告訴她,這家夥一點毛病沒有,健康的很。
對于它昨晚的反常舉動,醫生給出的說法是,它正處于叛逆期。
楚小山:“!”
她都不知道狗子竟然還有叛逆期。
所以,它昨晚是在鬧情緒喽?
想象一下當年自己叛逆期時,她老母親險些被她氣得失心瘋,楚小山便開始擔心起自己的生命安危。
“醫生,狗子叛逆期會很嚴重麽?”
年輕的男醫生推了下眼鏡框,笑着撸了一把小紀的狗頭。
這家夥這會兒倒是蠻乖的,任摸任揉,就連眼神都和昨晚不一樣了。
簡直是一條精分狗。
楚小山還沒腹诽完,就聽醫生說:“和人相比倒也不是十分嚴重,不過就是變得特別好動,不聽主人指令,拆家啊,甚至有時候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把主人放在眼裏。”
楚小山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醫生看出了她的擔憂,笑着安撫她,“不過這些都是暫時的,大多數狗狗只有幾個月的叛逆期,不會像我們人類叛逆那麽久的嘛……”
興許是怕楚小山有什麽棄養的念頭,醫生說完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實在忍不了的時候,你就想想自己當年叛逆時,你媽媽是怎麽忍耐你的,心态自然就平和些了。”
這是什麽安慰人的辦法?真是清了個奇了。
知道她的小紀沒有生病,其實楚小山心裏非常高興。
至于叛逆期什麽的,她倒不擔心。
楚小山帶着小紀回去時,在紀家門口見到剛出門的紀懷遠,她臉上堆着笑正準備打招呼,那男人目光在她和小紀的身上掃視一圈後,突然嫌惡的皺緊了眉頭,轉頭就走。
楚小山:“……”
她哪裏惹到他了?
紀懷遠回國後,她明明什麽事都沒做啊!
難不成……紀懷遠和她的小紀一樣也在叛逆期?
滋滋滋……二十七歲的男人了,這不科學啊!
……
楚小山帶着小紀回到家,她老爸還沒出門,正坐在沙發上,給她母上大人剝小龍蝦,甚至還親昵的喂進了姜如妍同志的嘴裏。
這兩人的恩愛舉動她看了二十幾年,早就見怪不怪了。
“爸媽,我回來了。”
聞聲,兩人一齊回頭。
“醫生怎麽說的?小紀沒事吧?”
他爸媽和她一樣喜歡狗,向來是把小紀當孩子養的。
“它非常健康,醫生說它的反常是因為叛逆期。”
她老爸老媽聽後聲音齊整的,“哈哈哈哈哈……”
小紀沒事,楚小山心裏的石頭落地。可紀懷遠對她冷漠的态度,讓楚小山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從進門開始,她就一副垂頭喪腦的樣子。
直到,她聽到楚闊同志問:“小山啊,你聽說紀家為了歡迎紀懷遠回國今晚要在酒店辦宴會嗎?”
楚小山有了精神,擡頭說:“沒有啊。爸你怎麽知道,難道他們家給你送邀請函了?”
姜如妍:“怎麽可能,他們那種豪門一向都看不起我們這種暴發戶,做了十幾年的鄰居,見面都沒多說過幾句話,還送邀請函呢,你比你爸還會做夢。”
“……”
她媽還真是一針見血啊!
楚小山心好痛,她好想去宴會啊,只要是可以接近紀懷遠的機會,她都不想錯過。可是沒有邀請函怎麽辦?
等等……
她還有紀奶奶呀,紀奶奶那麽喜歡她,肯定會給她邀請函的呀。
呼呼呼,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當晚,楚小山便出現在了紀家的宴會上。
不知紀懷遠是什麽氣場,歸國辦個宴會竟趕上個刮風下雨的鬼天氣。
楚小山裹挾着冷風邁入宴會廳。為見紀懷遠,她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穿着件黑色抹胸吊帶長裙,兩條細細的肩帶挂在瘦弱的肩膀上,凸顯出骨肉勻稱的直角肩以及性感的鎖骨。
她很少參加這種宴會,這樣的穿着打扮更是極少數。此刻站在這裏,楚小山顯得有些局促。
她瑟縮了一下肩膀,目光四處掃循着紀懷遠的身影,還未找到目标,一旁的談論聲一句句飄進她的耳朵。
“你聽說了嗎,紀懷遠成功拓展了海外業務,還配合黎安完成了新一輪戰略融資,之前還說黎安有衰敗的跡象,現在在虹城,黎安的實力怕是許多企業望塵莫及的吧!”
“豪門公子哥多的是不務正業、花天酒地的。像紀懷遠這樣有實力有魅力又很自持的男人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就是可惜我家的小破公司這輩子也不可能與人家比肩,否則我鉚足了勁兒也得嫁給他。”
看來,想要嫁給他的女人真的很多呢!
當然……也包括她自己。
楚小山目光垂下去,兀自羞澀的笑了一下。
宴會廳很大,她找了一圈,才找到紀懷遠,此刻他正與幾個老總攀談,楚小山尋了處角落默默的看着前方侃侃而談的男人。
她眼神太過專注,沒注意到身邊何時多出一個人,直到那人故作驚訝的說:“喲,這不是楚小山麽,你竟然也來參加晚宴了。”
楚小山回眸看去,看到說話的人是杜希希,向來溫和的眉眼也有了幾分冷意。
“宴會又不是你家辦的,我怎麽不能來。”
冷不防被她噎了一下,杜希希臉色有些難看,随後卻又冷聲笑着說:“你可真是愛慘了紀懷遠,人家剛一回國,你就緊着往跟前湊,怎麽,都三年過去了,你嫁入豪門的夢還沒醒?”
“咦~~你今晚喝醬油了嗎?”
楚小山眼睛睜的圓圓的,本就是溫和無害的長相,說話的語氣又很柔和,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竟叫杜希希一時沒反應出她話裏的譏諷。
于是她皺眉問:“什麽意思?”
“你閑的蛋、疼吧,我想嫁給誰,管你屁事。”說完又順勢做了個鬼臉。
舉動有些幼稚,可偏偏氣的杜希希一時找不到發洩的出口。
楚小山解氣的離開了戰場,留下杜希希在原地氣的直跺腳。
“沒素質的暴發戶,土包子,真是氣我了!”
這場晚宴主要是為了歡迎紀懷遠歸國,所以也沒有特別的官方致辭,只有紀懷遠上臺簡單的說了幾句,晚宴便正式開始。
随着音樂的響起,在場的男士紛紛邀請自己的女伴,或者在場的其他女士跳舞。
杜希希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走到一個男人面前,方才她便注意到了,這男人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在楚小山的身上,于是她便想出了一個叫楚小山出醜的辦法。
楚小山不是不自量力麽?本來就是上不了臺面的暴發戶女兒,也想着往豪門貴族裏擠,那她就幫楚小山好好看清自己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