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什麽時候對你有情過？
一覺睡到天光大亮，楚小山緩慢睜開眼，打了個呵欠後才漸漸清醒一些。
她盯着天花板發了會兒呆，渾濁的記憶裏突然劈開了一道光，隐約記起昨晚的事。
她喝醉了酒被張豆豆送回家，送回家……然後呢？
這房間看上去很陌生啊！
楚小山一個激靈從床上掀開被子跳下去，推開門闖入客廳。
偌大的客廳裏，紀懷遠長腿長身窩在沙發上睡覺，身上只蓋了一條淺灰色的絨毯。此刻也只是松垮的搭在他的腰間。
清晨的陽光從客廳落地窗裏透進來，打在男人的臉上。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裏，睡着的時候看上去安安靜靜的，有一種很乖的感覺。
楚小山放慢腳步走近，在沙發前面蹲下去。
湊的這樣近，連他呼吸的節拍都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看紀懷遠。他的睫毛很長，鼻梁很高挺，嘴唇的形狀也很好看。
嘴唇……
啊……他的嘴唇是不是很軟呢？
楚小山看直了眼，默默吞咽了下口水。
機場那次她壯着膽子親上去，是抱着這輩子不會再有交集的心思，心中緊張、忐忑，還夾雜着悲傷。蜻蜓點水的一個吻，什麽感覺都沒留下。
這麽好的清晨，這麽安靜的美男子，這絕佳的時機，她要不要……要不要……
心髒“砰砰砰”劇烈跳動着，她傾身湊過去。美男子的唇近在眼前，可她卻猶豫了。
這樣會不會太流氓了？是不是有點過分？
啊……楚小山，你怎麽可以，見！色！起！意！呢。
她抱着頭，深深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而感到不齒。
“楚小山，你在幹嘛？”
她驀的擡頭，沙發上的男人不知何時醒來，正皺着眉頭看她，眼睛裏還帶着朦胧的睡意。
“我……我……你剛剛說了夢話，我沒聽清，然後就……。”
楚小山緊張的輕咬下嘴唇，跌坐在沙發下面，小幅度的拍拍胸脯。
沙發上的男人掀開毯子坐起來。
“是嗎？我還以為你又想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不對……什麽叫又？”
紀懷遠沒回答，房間裏詭異的靜默着，楚小山撓撓脖子，心虛的回憶着機場那次的事情。
雖然事情隔了這麽久，但當初的那個吻，确實是她失了分寸。
以紀懷遠的性格，應該一直很介意那件事吧！畢竟，他那麽潔身自好的一個人，卻被她給……
楚小山擡眼偷偷瞧他。
“對不起啊，三年前機場那次我……當時腦子一熱就親了你，其實我也挺後悔的。”
紀懷遠垂眸看向她，像是聽到了什麽可笑的話，他冷笑一聲說：“親了我，你還後悔了？”
嗯？
楚小山一愣，察覺到她的話被誤解了。
她忙擺手，“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不該那麽沒有禮貌跟分寸，我應該和你道歉。”
男人冷哼一聲，“你沒禮貌和分寸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昨晚還……”
他突然停住，表情有點僵硬，楚小山疑惑的看過去，“我昨晚怎麽了？”
沒聽到回答，倒是紀懷遠的表情很值得琢磨。楚小山努力回憶自己昨晚都做了什麽，可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張豆豆将她送回了家，至于她為什麽會跑來紀懷遠家，又發生了什麽，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突然覺得，喝酒誤事這個詞有一定的道理。
她想了想，試探着開口，“難道我，又……親你了嗎？”
“沒有！”
男人一口回答，聲音響亮又堅定。
楚小山“哦”了聲，感覺思緒亂亂的。
紀懷遠起身站起來，聲音冰冷道：“下次如果再醉酒跑到我家，我會直接報警。”
“啊？”楚小山驚了一瞬。
“你要不要這麽無情？”
“我什麽時候對你有情過？”
紀懷遠沒有回避她的視線，而是直白的盯着她的雙眼。
那一句生硬的話，像是一把鋒刃的匕首，毫不留情的紮進了楚小山的心髒。
呼吸似乎有些困難，心髒也尖銳的疼痛着。
楚小山眼眶漸漸濕潤，她眨眨眼，撇過頭，躲避紀懷遠鋒利的視線。
無力感又來了。
似乎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重。
她轉過身，背對着紀懷遠，用衣服的袖口擦擦沖出眼眶的淚。仰起頭，把眼淚逼回去。
爸爸說過的，女孩子的眼淚是金子，金子很寶貴的。她是爸爸的小公主，她不能哭，哭腫了眼睛，會不好看。
她站起身，笑着轉頭看着紀懷遠，“昨晚打擾你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她就和丢了魂一樣，走路都沒什麽力氣，門也忘了關，就這樣直接離開。
紀懷遠無奈走過去關門，卻驚訝的看到那女人直接輸入密碼打開對面的門走了進去。
紀懷遠……
她什麽時候搬到對面去的？
……
楚小山不記得昨晚的事，給張豆豆打電話問過之後才知道。
昨晚張豆豆開鐘紹陽的車把他們一起送回家，原本打算先送她的，結果她一直嚷着要去雲灣公寓，說什麽都不肯回家。張豆豆知道她在雲灣公寓那有一套房子，是因為紀懷遠才買的。
她拿楚小山沒法子，就把人送了過去，把她安頓好後，張豆豆才從公寓離開。
至于後來她怎麽跑到紀懷遠家的，她得問問自己了。
除了紀懷遠在國外的那三年，楚小山一直追在他的身後，似乎都已經成了習慣。
所以，她在聽說紀懷遠搬家的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收拾行李屁颠屁颠的跟了過來。
紀懷遠說她是尾巴，她沒什麽可否認的。她從小到大的所作所為可不就是尾巴麽！
但現在，她該怎麽辦呢？紀懷遠對她好像越來越冷漠了。
楚小山抱着腦袋，心裏一陣煩悶。
因為昨晚喝了太多酒，楚小山回到家後就倒在床上繼續補覺。
再醒來時，是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炸醒的。
迷迷糊糊摸過手機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張豆豆聲音很急躁，“小山，你看到今天的熱搜了嗎？”
她翻了個身，無精打采的問：“什麽熱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