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後悔了？
楚小山接到蘇彥姝打來的電話時，她正在和小雅準備新的拍攝選題。
快到年底，她們計劃着找一處年節氣氛濃厚的小村莊來拍攝。
拍完這個視頻後，她準備給小雅和自己都放個年假。
兩人正商量着去哪裏比較好，電話響了起來。
她按下接聽，語音帶笑的說：“紀奶奶，怎麽了？”
“小山呀，你在忙嗎？”
“奧……還好，奶奶你怎麽了？找我有什麽事嗎？”
蘇彥姝瞄了眼坐在一旁喝茶看書，實際目光分散，注意力完全沒在書上的某人，笑着對電話裏說道：“奶奶最近胃口不好，就想吃小山親手做的蛋糕，也不知道你有沒有空給奶奶做一個。”
“好呀，那我待會做一個草莓蛋糕給您送過去。”
“別……你來我這做吧，我這什麽材料都有，你來這，奶奶還能和你聊聊天。”
聽着老人家的語氣，楚小山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她有些為難，如果在家裏做好送過去的話，可以極大概率避免和紀懷遠遇到，但如果在他家裏做蛋糕的話，是要待很久的。
就在她沉默猶豫的檔口，蘇彥姝又說：“怎麽了小山？你是沒空的嗎？那你要實在沒空……奶奶就，自己做吧！”
老太太語氣可憐兮兮的，要不是知道她一家子都是孝順的兒孫，還以為她是個空巢老太太呢。
她無奈的笑笑，“沒有的，奶奶等我一下，我收拾好就過去。”
“嗳，好，奶奶等着你。”
電話挂斷，蘇彥姝挑眉看向沙發上的人。紀懷遠感受到視線，他咳了聲，放下手裏的書說：“我約了人要談點事，先出門了。”
蘇彥姝撇撇嘴忍着笑，也不留他，就說：“有事就走吧，反正有小山過來陪我，我也不無聊。”
說是要走，可半晌也沒挪動一步。
有點崩不下去，紀懷遠從沙發上站起來，往門外走了幾步，身後一點聲音沒有，他皺着眉突然轉身往回走，也不看蘇彥姝，邊走邊說：“我記錯了，約的是明天，我先上樓了。”
看着他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蘇彥姝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哎喲，死小子，這副別扭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誰！”
……
楚小山這邊一收拾完就過去了，到門口按門鈴是保姆開的門。
蘇彥姝聽到門鈴聲，起身過來迎她，她忙快走幾步，到了跟前，蘇彥姝拉着她的手說：“馬上就到春節了，你也不給自己放個假，還忙呢？”
“也不忙，過兩天再出去一趟，年前最後拍一條視頻，就準備休個年假。”
一老一小坐在沙發上，保姆端上新洗的水果放到茶幾上，楚小山下意識的看了一圈，沒見到紀懷遠的人，她稍稍松了口氣。
蘇彥姝剝了個橘子放在她手裏，她回過神，忙說：“奶奶您吃，我自己來。”
“嗳，跟奶奶客氣什麽。阿遠爸媽都出國玩了，過幾天才能回來，平時阿遠要是不在家，我也怪無聊的，想着很久沒見你了，奶奶想把你找來說說話。”
“我之前一直都在忙，沒抽出時間來看您，以後有空，我會多來的。”
“你就別诓奶奶了，跟奶奶說實話，你和阿遠是不是鬧別扭了？”
她聽完心裏咯噔一下，強裝着笑說：“沒有奶奶，你別多想。”
蘇彥姝嘆口氣，視線往樓上瞥了眼，“阿遠是我帶大的，我了解他，想來是因為缺少父母的疼愛，性子別扭的很，又不太會表達內心的情感，有時候難免傷人。如果他說了什麽話，叫你傷心了，你別太放在心上，和奶奶說，奶奶教訓他。”
“沒有奶奶，其實我們接觸也不多，但我聽說，奚小姐對他還不錯，我也覺得他們挺般配的。”
“這……”
蘇彥姝原本覺得倆孩子可能是鬧了點別扭，但小山這孩子以前對阿遠的态度，她看的出來是很喜歡的，鬧別扭說開了也就好了，可現在這樣一看，似乎沒那麽簡單。
一時間，她也不知要說什麽。
楚小山起身說：“奶奶，我去給您做蛋糕。”
知道她要來，保姆已經提前将需要用到的材料準備好，楚小山戴上圍裙，把頭發挽起來，開始打雞蛋。
身邊有人走動，她以為是保姆。
就問：“趙阿姨，有檸檬汁嗎？”
“放點檸檬汁比較容易打發。”
腳步聲遠去又回來。
一只手伸過，把檸檬汁遞過來，她伸手去接，一聲謝謝剛一出口，就發覺，她觸碰到的手不太對勁。
她擡頭，看到身側高她一頭的男人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時，心跳頓時放緩了一拍。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頭發最近沒有修剪過，有一點長，許是剛剛洗過頭發，沒有全部吹幹，幾撮劉海，不太聽話的垂在一側的眼睛上，擋住他一半的視線，也顯得他此刻的目光比較柔和。
“謝謝。”
她接過檸檬汁繼續手上的動作，但身邊的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而且她還可以感受到男人帶給她比較有壓迫性的注視。
她覺得有些緊張跟煩躁。
手上的動作也有點慌亂，差一點就錯了步驟，她終于忍不住，“你能別站在這嗎？”
“哦！”
竟是意外的好說話。
她剛松口氣，卻發覺這男人只是往旁邊挪開一步，并沒有離開。
算了，忍忍吧。
她加快手上的動作，努力将旁邊的人當作空氣，可腦子裏還是忍不住在想，紀懷遠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最近一系列古怪的行為都很讓她不解。
原本她以為，在幾個月之前紀懷遠說過那些絕情的話後，巴不得她可以遠離，甚至永遠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她已經努力做到遠離。
但為什麽，她總覺得最近是這個男人在刻意接近她？
難道說……真被張豆豆說對了？
男人這種驕傲且自信的生物，他可以不喜歡你，但卻希望你一直喜歡他？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不由得，楚小山有些鄙夷。
将混合好的蛋糕糊倒進模具裏，兩手拿着模具在大理石臺面上颠了兩下，突如其來的聲響吓了身旁的男人一大跳，瞥見他慌手慌腳的動作，竟然有一點開心。
倒不是刻意為之，不過卻意外的品嘗到了報複的快感。
她偷着笑，把蛋糕放進提前預熱過的烤箱，然後定時。
接下來就等着蛋糕胚出爐後開始塗奶油擺裝飾。
她把手套摘掉，轉身回了客廳。
沒在客廳裏看到紀奶奶的身影，想來是老人家不能久坐，回房間休息去了。
她不願意和某人獨處，就從客廳出去到後花園裏轉了轉。
腦子裏琢磨着拍視頻的事情，沒注意到有人靠近，突然耳邊響起一道聲音，“楚小山……”
她吓了一跳，轉頭看着男人惡作劇成功的得逞笑臉，突然頓悟了什麽。
這家夥是在報複剛剛她吓他的事情？
認識這麽多年，只知道他很毒舌，卻不知道他還如此腹黑。
她一臉無語，想躲開他回到客廳。
察覺到她的動作，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你有事嗎？別動不動就拉我的手，別人看見會誤會的！”她語氣不太好的說着。
男人将手放開，彎着唇角，語氣莫名的問：“誰誤會？鐘紹陽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兩人都停頓了剎那，楚小山甩開他的手，默默道了聲，“有病。”
紀懷遠身形一滞，恍惚了好久。
他好像……是不太正常。
蛋糕胚已經出爐，拿出來放涼一會兒，然後開始了塗抹奶油裝飾的步驟。
她做的比較簡單，不出半個小時就全部搞定。
保姆看見她這邊都做好，就去房間裏叫了蘇彥姝。
老太太坐在餐桌旁等待，楚小山切好蛋糕送過去，蘇彥姝瞧見紀懷遠坐在沙發上發呆，她笑着喚他，“阿遠，過來嘗嘗小山的手藝，她的蛋糕做的可好吃了。”
紀懷遠應了聲，走過來坐下。
楚小山笑着道：“奶奶，你和趙阿姨吃就好了，他不喜歡吃蛋糕的。”
某人看過來，她不示弱的瞪回去。
她是特地來給奶奶做蛋糕的，幹嘛要給這種冷漠又自戀的生物吃。
本以為某人會識趣，結果卻見他若無其事的挪過蛋糕吃了起來，還不忘說一句，“誰說我不愛吃蛋糕的。”
她氣的鼻孔冒煙，“你自己說的，就之前在奶奶的壽宴上。”
說着，他又叉起一塊放進嘴裏，一副了然的表情道：“奧……那我現在喜歡吃了。”
不要臉！
就沒見過這麽厚顏無恥的男人！
果然，張豆豆說的沒錯，男人這種生物，簡直太“自信”。
不行，她不能生氣，不能給他太多目光，絕不能讓他得逞。
要裝作無所謂！
對！
她笑笑，對蘇彥姝說：“奶奶，我有個約會時間快到了，今天就不陪你了，改天再來看你。”
出了紀家大門，楚小山還在心裏瘋狂的罵紀懷遠。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傳出急促的腳步聲，她轉過身，看到紀懷遠朝她跑過來，她下意識就是躲開他，可還沒擡步，男人就像看穿她想法似的，三步并作兩步到她跟前，攔住她去路。
她有點忍無可忍，“紀懷遠，你有病就去醫院，到底想幹嘛？”
沒聽到回應。
她忽然笑了，想到之前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絕情的話，再結合他現在的種種行為，讓她覺得十分的……可笑。
她學着紀懷遠的樣子，湊近他，擡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笑着問：“你不會是突然發覺自己已經愛上我了吧？後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