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新春四更)

山月造成的冰囚籠,外面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出不去,卻能相互看見。山月看見外面楞在原地的寧族長和寧見月,寧見月本來就清楚她的底細,為何還那麽驚訝?她的母親像是根本什麽都不知道,難道寧見月沒有把她的身份告訴自己的母親?

被困在冰穹之下的沈老爺子,顯然沒料到山月上來就玩這麽大的,他聽不見外面的呼喊,卻能看到寧族長那驚訝,不對,是驚恐的神情,他縱橫官場那麽多年,寧族長是個眼裏容不下他人的女人,她甚至連女皇都沒放在眼裏,只盡着自己的臣子本分,可這一次,他在她的眸子裏看到的恐懼。

這冰穹下的寒氣席卷而來,沈老爺子想抵禦,可這無孔不入的寒氣像是鑽進了每個毛孔,讓他瞬間呼吸困難。這就是靈鶴谷內門的實力?

此時的疏影覺得自己控不來場子,連忙想方設法找靈鶴。

“主人!不好了!女魔頭發飙了!”

寂靜的竹林裏回蕩着疏影凄厲的叫聲,可靈鶴早就出去雲游了,他哪裏還在谷裏?疏影只好直接去找掌門,掌門如今是青陽,是寧見月的師父,青陽此時尚在自己的府中吃着寶貝徒弟從外面帶回來的特産,結果聽到了疏影鬼叫般的聲音。

“吵什麽吵!再吵把你喂我家團團。”

青陽的團團是只熊貓,經常對疏影垂涎三尺,疏影一聽也不顧這些了,急忙道:“掌門!不好了!秋笙堂打起來了!”

“打起來不是很正常嗎?每年都打,不死一個不罷休。”

“這回是靈鶴谷的大弟子對戰沈氏族長,掌門若是不去的話,秋笙堂就要被拆了。”

話音剛落,青陽就沒影了,他急忙趕去秋笙堂,速度太快,手裏的特産被吹得哪裏都是。秋笙堂年年都有打架的,只要不出人命,他們都不怎麽管,可現在打架的主角都是了不得的人物,一個沈家,一個靈鶴谷大弟子,前者天壽的貴族,總歸要給點面子,後者出了點啥事,靈鶴非要剝了他的皮。

只見場上一堵冰牆擋住了場外的人,他們靜靜的看着冰牆裏的兩個人,一老一小,女人臉上獰笑着,像修羅道來的羅剎,老頭凜住了神情,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什麽來路,也不知道什麽玄冰,只覺得這女人給他産生了強大的威脅。原本覺得她說的讓三招是自不量力,如今才知道是自己自不量力。現在的後輩都要自己全力以赴,看來他們那一代人的輝煌就這麽過去了。

山月沒有廢話,周圍的水汽因為她周身的寒氣凝結成了冰霧,手裏冰錐尖銳刺眼,正當她想紮下去時,場外的沈夢蘭在天景坊的治療下醒了,連忙大喊:“認輸!我們認輸!”

冰錐被山月收回,她正想離去,誰料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低頭一看,是一把劍直接穿過了她的胸膛。冰粒爬上了那把劍,越過了鐵寒的劍身,凍住了那只握住劍柄的手,冰冷的劍刺入山月的胸膛,卻沒帶起半點血絲,那把劍因為受不住這極寒,直接被撐爆了,金屬掉在地上發出铮響,山月轉過身,她的眸子裏映出沈老爺子驚恐的神情。

寒氣掠過,沒有人看得見山月的神情,周圍所有含水的物體全都結上了冰霜,那被山月豎起的牆,長出了一根根冰刺,沈氏的人大叫“族長快跑!”

但那冰刺直接将沈老爺子的四肢紮透,他動彈不得,寒意麻木了他的痛覺,他的血液就像被凍住了,黑暗中只見到一個朝着他笑的女人,說着他聽不見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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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騷動,疏影連忙查看倒在地上的山月,以及被冰紮在冰牆上的沈老爺子,不知是痛暈的還是凍暈的,兩個對峙的人都暈在了場上。

剛剛那一幕誰都看在了眼裏,沈氏的人喊了投降,靈鶴谷大弟子打算收場,誰料沈氏族長一劍刺穿了大弟子的心髒,大弟子爆發着強烈的怒火,直接将那族長釘在那冰牆上。一個新人就能如此擊敗強者,若她成長起來,豈不是又是一個媲美谷主的存在?怪不得靈鶴要争着要這女人,原來是早就看上了她的實力。

很多人想跟着去靈鶴谷,誰料被拒絕門外,寧見月是早就約好與山月一同參觀靈鶴谷的,疏影便将她放了進來,陸霖和陸非魚還在秋笙堂等着審判,他們坐在一個房間裏等候結果。

“哥哥,那個女人……”陸非魚看了周圍空無一人,小聲問道:“和你很像,可是為何她對人毫無影響,而你卻像一瓶劇毒。”

陸非魚看到山月爆發的那一瞬間,看到了熟悉的一幕,陸霖極為憤怒時,周圍會出現一片水霧,和那個大弟子一模一樣。但她和別人接觸毫不忌諱,看起來根本就不怕自己身上帶着詛咒。

“她身上的氣息和我不一樣,雖然都是天生異力,但她卻過着比我幸福的人生。你看她這麽厲害,是上天眷顧的人呢。”

“是啊,她還幫哥哥出氣,是個好人。可惜被人刺了一刀,不知道嚴不嚴重,都刺進了心髒,那個沈氏族長真是惡毒,既然投降了,還搞偷襲。那麽深的一刀,都穿了,疼暈了。”

“你怎麽知道她是真暈?”

“親眼看見的啊,她還生氣地把那老爺子釘在牆上,現在都還沒下來。”

“她這是留手了。”

陸非魚沒聽明白,那場争鬥以兩人打成平局收場,都是重傷,雙方都下了死手,怎會說是留手了呢?這位姐姐會對一個用劍紮穿自己的人留手?她還那麽憤怒地卷起了一片暴風雪。大人的世界,真是讓人看不懂。

卻說,回到靈鶴谷的山月,胸口已經被冰淩凍住,血是沒有流出來的,但不知為何就是沒醒來。

寧見月急忙地從天景坊帶來了人,是大弟子商陸,她剛剛結束了新生考核,說來這個商陸剛剛和陸霖他們組隊,終于達到了自己爹爹給她下的要求,通過了新生考核。她卡在這個考核裏很久了,一直不敢跟人對抗,商坊主是她的養父,給她下了死命令,不過這個考核,後面的高階醫術就不能學,雖然是投機取巧,但好在也是過了。

她剛想回去跟自己的爹分享這個好消息,就被寧見月拉來了靈鶴谷。

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踏入靈鶴谷,整座天元峰的人有生之年都沒見過靈鶴谷長什麽樣,她這是完全誤打誤撞,遇到了這種事,稀裏糊塗地看到了靈鶴谷的模樣。別說是她,就連寧見月也是第一次來,她們無暇顧及谷裏的美景,直接就被疏影帶到了山月的房間。

山月看起來臉色正常,被紮了一刀,紮穿了,還看上去那麽正常,她不正常。可她就是不醒,難道沈氏的劍有問題?她被紮的那一瞬間用冰凝血,應該是沒有流血之憂,可為何還在昏迷呢?

寧見月湊近看她的臉,因為靠太近,鼻息刺激到了山月,她的睫毛動了。

“行了,別裝了,起來吧!”寧見月對這裝暈的女人翻了個白眼,說道:“都沒別人了,你在你房間裏,只剩一個天景坊大弟子和侍童。”

山月徐徐睜開眼,氣若游絲,我見猶憐,瞧着這冰美人的樣子,看起來是傷得很重,商陸連忙上前查看傷勢,疏影自覺地離開了房間。商陸解開山月的衣物一看,哪裏還有什麽傷口,光滑白皙的肌膚與那張飽經日曬雨淋的粗糙臉龐形成了鮮明對比。那傷口處的衣物破開了一個口,是劍紮破的。

“這……我從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體質。”

“你這不就是刀槍不入了嗎?”寧見月連忙給她拉上了衣服,然後認真看着商陸:“希望商姐姐別把這個事情說出去。”

“病人的秘密我是不會說的。只是,我還是有點好奇。”商陸立馬會意,她與寧見月很要好,平常寧見月來天景坊抓藥都是直接找的商陸,已經是多年的好友了。“瞧着這位姐姐身上的疤,這自愈應該不是天生的。最近可是遇到了什麽奇怪的事?若是不想說,就當商陸沒問。只是這外來的天賦,終究會有消失的一天,可不要當做自己刀槍不入哦!”

“跟我說話不要那麽客氣,叫我月兒就行,演技不行,被你們看穿了,對,我就是裝暈,那老爺子玩陰的,我還留他一條狗命。便宜他了。”

“你這是給我留面子,你明明可以置他于死地。可傷口卻只留在他的手腳上。”

“我?留他一命還有點用處,直接死了,事就大了。這樣他們還要什麽說法?都是他們的錯。不仁不義,遭人唾棄。”山月把衣服穿上,看着商陸說:“我想請姐姐陪我演一出戲,這沈老爺子紮我一劍,欺負我師弟,沒那麽容易放過沈家,我的師弟也敢欺負?當我靈鶴谷沒人嗎?”

“你可沒那麽護短,是為了掩飾你的實力吧?”寧見月笑了笑,直接揭穿了她的想法。“你裝暈和留人一命,也是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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