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水汽在蒸騰,山月站在城牆上看着那空中的巨龍,它一次襲擊不成,想要再來一次,不知何緣故它的行動減緩,在空中扭動它蜿蜒的身子,像是遇到什麽不願接受的事情,最後身形縮小,變成了一個人類的模樣。

呵,原來是個人,整那麽大陣勢仿佛是要掩蓋自己是個普通人的事實嗎?

重新變回人類的敵人,并沒有驚慌,眼前不過是被上面定義為替代品的女人罷了,蝼蟻般的存在,有什麽可懼的?然而山月用行動幻滅了他這個想法,那萦繞在周圍的寒氣,肉眼可見,任何存在都避不開自然之道,水受冷會結冰,物體受力會前進,持劍的女人天生巨力,行動極快,剛才被壓制的險些喪了命,徹底激發了她體內的嗜.虐欲,山月所到之處,凝結成了一束束散着寒光的冰,所有的冰錐都向着敵人的方向,如同一片片來自煉獄的冰蓮。

溫暖的宜州突然下起了冰雹,溫度驟降差點沒把城裏的人凍死,時值盛夏的宜州突然轉入了寒冬,人們待在屋內,看着外邊下起了冰雹紛紛跑出來看,卻見原本下着暴雨的天,依舊是灰蒙蒙的,大小不一的冰雹砸在人的臉上硌得生疼,有的人甚至被砸出了一個血窟窿。從隔壁州調來的天士團趕到郊外,卻見到一個女人将一個男人摁在地上捶的一幕。

不認識山月的人被天士團視為了威脅,他們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亘古寒氣,紛紛朝着她發起了攻擊,此時山月已經徹底釋放了自己的欲.望,天士團的攻擊全打到她的後背,山月放下手裏被她揍得血淋淋的男人,拔.下了貫穿胸.膛的箭,這是淬毒的箭,手中的箭被她直接硬生生被她折斷甩了回去。

陸霖被吓得夠嗆,大喊:“住手!那是靈鶴谷大師姐!”

山月剛想把前面那幾十人全部用冰紮成篩子,僅存的理智讓她聽到了陸霖的呼喊聲,手擡到半空中又被她放下了。她拍了拍手。理了理被刺穿的衣服,身後的衣服全都是窟窿,但是血卻只有零星幾點。

“你管這個女魔頭叫大師姐?”團長看到那個女人被亂箭紮穿都還像個沒事人,起來時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靈鶴谷幾百年不收人,一收就收這種變态?

陸霖連忙跑了過去,想看看山月有沒有受傷,那些傷實打實落在了她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這是不正常的。山月拖着那個被揍得血淋淋、不省人事的男人,走到天士團面前,把人一丢,喝問道:“剛剛是哪幾個兔崽子放的箭?陸霖,你管他們叫友軍?給我一個讓他們活着的理由。”

陸霖脫下自己的外衫,擋住了山月背後破爛的衣服,山月一腳踩在地上那個人的頭上,說道:“別想轉移話題,否則我割下他們的頭,在這城牆上挂個三四天。”

“豎子爾敢?!別以為你是靈鶴谷的就可以目無尊長,在座各位都是你的前輩!”團中有個女人斥責道:“如此目無法紀,有違天道的話竟然從我派弟子中說出,回去抄天樞律令百遍!”

山月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讓你說話了嗎?”在她背後放冷箭,還沒算呢,倒是教訓起她來,讓她抄書?!她若是個不耐紮的人,中了那麽多箭,早就死透了,還能在這裏聽這什勞子前輩說教?

被打的女人滿臉不可思議,在座的人竟忘了反應,女人摸上自己火辣辣的臉,頓時所有的優良修養煙消雲散,拔劍就上,想要将這目無尊長的女人就地正法,山月一把握住了泛着寒光的劍,手心被劍割破,沁出了血,而又瞬間痊愈,一雙泛着猙獰寒氣的手一把掐住了那個女人,寒氣就像餓了幾百年沒進過食的毒蛇,瘋狂地爬上女天士的脖子。

“一次不成還要殺第二次?看來你沒有活着的必要了。”周圍的人被吓得不輕,他們甚至能聽到冰淩破裂的噼啪聲,山月狠厲的眼神也把陸霖驚得連忙上手解圍,他從未碰過如此寒冷的手,那只長滿寒氣的手仿佛釘在了女天士的脖子上,怎樣都解不開。

山月沒有被撼動半分,斥責道:“你越是用力,她就死得越快,讓開,她想殺我,你憑什麽攔我?!我若是個普通人,早就死在他們的亂箭之下了!這就是友軍?”

周圍的天士這時才反應過來,要解圍:“不得傷害同門,否則你将遭到整個門派的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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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冷笑道:“所以,我剛剛若是死了,在座的各位都會遭到追殺,是嗎?”

衆人沒想到這女人的關注點竟然是這個,靈鶴谷的怎麽會收這麽恐怖的女人?

扼住女人的手終于松了,山月放了她一馬,但她的脖子以及心脈被嚴重凍傷,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陸霖想将那寒意吸進體內,救這個前輩,山月笑道:“你這麽做,可受不了那寒氣,讓她凍上一刻,若是還活着,我就給她解了。”

“你瘋了!這是同門,快給她解了!”陸霖有生以來發這麽大的火,近乎歇斯底裏:“她若是死了,你就會被驅逐,會被追殺,我不想看到那一幕!我不想失去你……這個師姐!”

陸霖被氣得眼都紅了,山月看了他一圈,讓他冷靜點,陸霖卻說讓她冷靜點。山月看着渾身寒氣的陸霖,語氣緩和:“好!我解!但這群人想殺我,總該給我個說法吧?上次沈家都被我一鍋端了,你們是哪個州的天士團?”

周圍的天士看到這個恐怖的女人,連前輩都不放在眼裏,生怕再惹毛她,刀槍不入的女人,就算被追到天涯海角都還能活得好好的,如果再出現什麽意外,這女人真敢一個人殺到他們團的大本營。見他們都不說話,山月再問道:“怎麽?怕我殺到你們大本營?整天打打殺殺的,沒意思,放心,我很有分寸的,我只是要個說法。”

“你把我們副團長打傷了,還要什麽說法?”

“第一,她想殺我,你們還紮了我十箭,證據還在呢,要不要我脫衣服給你們看?第二,威脅是我消除的,你看這個男人,想襲擊宜州城,我不顧自身安危,将威脅解除,這原來不是你們的職責嗎?要點說法怎麽了?我現在很平靜地跟你們要說法啊,要不這說法我不要了,把這女人交給我,你們啥都不用管,如何?各位前!輩!?”

“茲事體大,我們會上報門派,請掌門定奪。”

“也可以,我會上報谷主,請谷主定奪。你也知道,我師父靈鶴,出了名的不講道理,上次我師弟被人欺負,我被人刺了一劍,他老人家差點把掌門的憑虛山給拆了。那就請長輩們定奪吧!我們這些小輩,做起事來,是欠考慮了些。”

頭一次見人把威脅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的,這群人突然不說話了,他們不是沒聽過沈家和靈鶴谷的矛盾,沈家現在被其他家族打壓得站都站不起來,但還真沒聽過靈鶴谷主跑去憑虛山還威脅掌門要平了他的山門。可這女人看起來在開玩笑,看起來又不像,若是真引起靈鶴谷主的注意,那麽他們在天壽還用不用混了!說不定直接殺到憑虛山,被安上個殘害同門的罪名,讓掌門注銷他們這支外派的隊伍,畢竟他們真朝着靈鶴的大弟子活活射了十箭。

“你想怎樣?”團長似乎聽到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不要以為你有靈鶴谷主撐腰就可以亂來。”

“很簡單。不亂來,讓我把在座的各位揍一頓,讓我發發怨氣,最近憋得久了,想打人。”山月臉上笑得很燦爛,仿佛是個很為人着想的鄰家姐姐。可他們剛剛明明聽見她朝着陸霖問給她一個讓人活着的理由。看着眼前這個被揍得不成人形,強行被她吊着一口氣的男人,靈鶴谷的下手可真的狠,仿佛這個人搶了她家大米似的。

“我們可是經過注冊的外遣天士團,你?”

鄙夷的語氣,鄙夷的眼神,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他們根本沒有看到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陣勢,也沒有看到那只騰空的巨龍,只看到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若不是為了讓天士團帶回去問話,山月根本沒必要吊着他那一口氣,他活着更痛苦,還要遭受這個羅剎般的女人□□。

“一塊上!還是你們怕了?放心,我會留你們一條命的。”

狂妄的語氣,目中無人的女人,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她不知道天士團在天壽的地位,只看到眼前這個被她掐個半死的副團長,若不是怕惹毛靈鶴,他們根本不會用商量的口吻跟這麽一個小輩講話。

郊外的争鬥引來了城中的百姓,人越來越多,山月怕誤傷無辜,便讓陸霖去維持秩序,瞬息之間,山月被剛才那個副團長扇了一巴掌,山月最讨厭這種偷襲的,直接一踹,副團長的五髒六腑像是被重物碾過,一口腥甜吐了出來,副團長重新起身,抄起劍想要刺向她的肚子,好幾根寒冷的冰錐準确無誤地将那副團長釘在地上。

風過處,是冷如冰窖的眼神,副團長笑了:“她的弱點在腹部,那個地方她護得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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