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破局

回了房間,陸家聞特別郁悶地問高銘:“你真不去了?”

“不去了。”

陸家聞又炸了:“憑什麽啊?”

“爸爸肯定有他的原因。聞聞你冷靜一點。”高銘将陸家聞拉着坐在自己的身邊,安撫道,“我跟他提議要去學校上課他都沒有拒絕,這件事肯定有原因。”

“可……”陸家聞是真心替高銘難過,難得高銘能跟同齡人一塊兒去玩,這麽好的機會卻被高健活生生地剝奪了,還一個解釋都沒有,“什麽原因得給個說法吧?就這麽武斷地裁決了真當自己是霸道總裁啊……”

高銘忍俊不禁,滿肚子的壞心情都被陸家聞這個委屈樣兒給弄沒了,他摸了摸陸家聞的刺兒頭,說道:“我沒事,別替我委屈。”

“哼。”陸家聞哼了一聲,被高銘寵着小孩子脾氣都上來了,他仰躺在床上,耍賴,“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我這就給齊清他們打電話!”

“別。”高銘制止了陸家聞,“你還是去吧,帶上我那份,玩得開心點。”

陸家聞一聽後面這話立刻就不做聲了,他艱難地點點頭,應了一聲。

第二天給齊清電話過去說高銘不去了,齊清打着嗓門叫問着為什麽,陸家聞随便扯了個理由說高銘家給他報了個補習班去不了,齊清一下子就理解了,特感同身受地念叨:“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

三人小組還沒散,野營照常進行,高銘不去在齊清跟黃小浒那邊算不了什麽大變化,在陸家聞那兒可是要翻了天的。

一個星期的露營玩的沒滋沒味的,大山裏還冷得透骨,陸家聞成天縮在帳篷裏裹着棉被跟高銘發短信聊天——大山裏信號不好,手機流量都開不起來,發條短信都得吭哧吭哧等半天,後來幾天實在是待不下去了,陸家聞就跟齊清他們去深山裏玩了幾天。

他感覺自己真是老得不行了……齊清跟黃小浒倆見只兔子都能興奮半天,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想着小時候跟高銘一塊兒抓個喜鵲都能讓他一身熱血蹭蹭蹭地往腦袋上冒。蹲在地上拿樹枝劃拉螞蟻的陸家聞,瞥了一眼旁邊倆小孩,默默地嘆了口氣,果然還是得看人啊,跟高銘在一塊兒,讓他玩翔他都樂意啊。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個星期,陸家聞感覺自己都快與世隔絕了,一回到南都就瘋了似的撲進陸連海的身上,大叫:“爸!!我想死你了!!”

陸連海嫌棄地把他從身上揪了下來,一臉沉重地說:“高家好像出了不小的事情。”

陸家聞臉色一變,忙問道:“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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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連海說:“你去露營前不是跟我說過高薔那對夫妻嗎?他倆前幾天離婚了,說是陳康永爆出來的那事兒沒壓住。”

“怎麽會沒壓住呢?”陸家聞不明白,又着急,“爸你說的仔細一點!”

“我也不知道,就聽八卦說陳康永犯傻,把高家給舉報了,高家動用了點力量還是冒出了不少留言,這幾天都有好幾批警察去查高健。”

“……”陸家聞一沉呼吸,直接掏出電話給高銘,“銘銘,你沒事吧?”

“你知道了?”高銘的聲音淡定又平靜,“沒什麽事情,爸爸可以解決這個事件,你不要擔心。”

“真的嗎?那就好。我信你說的。”陸家聞想了想,又說,“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瞞着我,你要是心裏有壓力就跟我分享,別一個人憋着。”說完後覺着自己太婆婆媽媽了,高銘辦事一直心裏有數,他這麽說真怕高銘會不高興,可他也是真的擔心高銘。

“嗯。”高銘聲音一下子愉悅了起來,他嘴角揚起,輕聲說,“我不想影響你野營的心情。”頓了頓,高銘換了個話題,“玩的怎麽樣,拍了照片嗎?給我看看。”

“我□□發給你。”陸家聞臨走前磨槍磨了幾張照片出來,抽屜裏翻了根數據線連上電腦,陸家聞挑了幾張好看的給高銘發了過去。

“真帥。”高銘看着陸家聞的照片笑得特別燦爛,陸家聞摸了摸鼻子,害羞,“還行,一般般。”高銘聽了笑得更愉快。

照片上的陸家聞站在幾棵歪脖子樹前,背後是蕭瑟的冬景,對着鏡頭笑得特別燦爛,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像是黑曜石,真是有幾分小帥,就是整個人顯得挺沒精神,還被凍得鼻頭發紅。

高銘小心翼翼地把照片保存在了文件盤裏,照片的命名是“看不見的手”。

陸家聞打完電話嘆了口氣,他是真擔心高銘,可他又做不了什麽,只能在背後默默地支持高銘,哄他開心讓他輕松點,陸連海在屋子外頭叫他:“聞聞,你都要帶什麽衣服回家啊?”

“……”陸家聞沒回應他爸,腦子裏面亂亂的,糾結着怎麽跟他爸說這事,過了會兒,陸家聞把電腦關了,一路小跑回客廳,把他爸手裏的東西全都拿了出去,“爸,今年咱先不回去了吧?”

“啊?”陸連海收拾得歡呢,一聽陸家聞這話,跟知道不出去遛彎了的大狗一樣可憐兮兮的,“怎麽了?”

“我不放心高銘。”陸家聞一臉愧疚地看着他爸。

“可你留在這兒也不能做什麽啊。”陸連海還在争取,他是真想家了。

“我能陪着他。”陸家聞可憐巴巴地看着他爸,就差蹦在他爸身上撒嬌了,陸連海板着臉不想答應,陸家聞就聳拉了眼睛,大眼睛苦汪汪地看着陸連海,“高銘太可憐了,爸,你聽我念叨個事情。”

陸家聞就把去野營的事情告訴了陸連海,還添油加醋地把高健的□□□□給他講了,聽得陸連海眉頭直皺,想到高銘的可憐樣子,陸連海心裏也疼,又被陸家聞撺掇着吹了點風就點點頭,應了:“那行吧,今年不回去,明年肯定得回。”

“行!”陸家聞一口答應下來,兩人商量了下決定今年想辦法把高銘拐到他們家來過年。

臨近過年那幾天,不知道怎麽搞的,天氣陡然變冷,蕭條得跟南都的經濟狀況一樣。

高家出事的消息就連街頭巷尾賣油條的大叔都知道了,有一遭還拉着陸連海坐在小板凳下吹噓了好一會兒,什麽暗賬、黑.社會出身,賺的都是黑心髒錢之類的話說得陸連海十分尴尬,回頭跟陸家聞一講,陸家聞立刻就覺着麻煩大了。

一個電話過去找到高銘,高銘自然比他早知道這件事情,陸家聞關切地問:“銘銘,你怎麽樣了?”

“我沒事。”高銘說,“這幾天社會輿論比較激烈,爸爸正在想辦法壓制,一些報紙跟雜志已經被處理好了,只是互聯網會比較麻煩。”

“是啊……”現在互聯網還沒有上輩子陸家聞知道的那麽發達,只是在小範圍小集體內傳播,但即便只有這個小範圍小集體也夠高家喝一壺的了,陸家聞琢磨了下,問高銘,“我能問問傳出去的到底是什麽消息嗎?暗賬的話不會有這樣的社會效應。”

電話那頭高銘沉默了下來,陸家聞都快覺着自己得不到回答了才聽高銘沉了聲音慢條斯理地說:“……不是暗賬,是一批家電的質量問題。早年我們家旗下的一家公司為了盈利,走出去一批不合格的貨物,流入市場之後産生了問題,後來被我爸爸知道了緊急召回了,那時候……我們家還是有些髒,爸爸不敢把這件事情鬧大就秘密銷毀了,但是仍是有一部分的貨物還循環在市場當中。在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動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甚至用了高家的老本行。這件事情一直被爸爸壓制着,沒有曝光出去。這次小姑夫洩露出去的暗賬裏有一筆正是關乎于那次事件,被競争對手查了出來大肆利用。”

“等等——”陸家聞腦中靈光一閃,“是哪一年的事情?”

“九七年。”

“九七年九七年……”陸家聞琢磨着什麽,對高銘說,“你等我一下。”陸家聞緊緊攥着手機,風一樣地卷進卧室裏,打開電腦,連了網後點開浏覽器,在鍵盤上噼裏啪啦地敲着字。

高銘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陸家聞在做什麽,卻沒有打攪他,耐心地等着陸家聞的回應,沒多久,陸家聞興奮地大吼了一聲:“有了!聞聞你在用電腦嗎?我給你傳一段視頻過去。”

“在用。”高銘點開郵件,等着陸家聞的郵件傳輸過來。

陸家聞把一個視頻發了過去,看着百分比的傳輸進度條着急得不行:“我家網太差了!”

“別急。”高銘很有耐心,他問道,“你發給我的是什麽視頻?”

“你看了就知道了。”

打開視頻一看,是一個銷毀畫面,畫面裏一堆家電被放置在一起,被重型機器搗毀,畫面有些抖動,從角度上來看有些像是偷拍。

陸家聞解釋說:“這是當初你們秘密銷毀視頻時一個記者偷拍的視頻內容,他傳到網上了,還好一直保存了下來,啊啊啊啊!!這個小破論壇可真給力啊!!”

“那個記者姓鄭,叫*,你們可以去聯系他,找他回來作證,當初那批機器你們是真的銷毀了,還特地請了記者作證,但是由于出版社的原因,這個報道沒有登報,在當時那個環境下,沒有紙媒體的報道,其他途徑幾乎興不起來。”

高銘被陸家聞也帶着興奮起來了,可熟悉的思維方式讓他把這個主意前前後後地思考了一遍,覺得大有可為,忙把視頻拷貝了一份,用優盤裝上,對陸家聞說:“聞聞你真是太棒了!”

陸家聞被這一句誇得要飛上天了,得意地說:“這就叫人類的智慧。”

高銘被他逗笑了,說:“你等等,我給爸爸打一個電話。”

“好。”

陸家聞聽那頭挂了電話,放心地籲出一口氣,還好高銘沒問起來他是怎麽知道這個視頻的,當初他替秦楠跟高銘結婚之後聽說過高家的這段危機,同時曝出來的還有這段視頻跟那個記者。

同樣的東西從不同的角度被不同的人利用就會産生不同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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