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暴躁老父親之五
就像這世界不存在永動機,自然也不存在無消耗的外挂。
姬玉衡自己的系統都擺明了要當中間商賺差價，慧怡公主那個女主光環只會比他坦然表明目的的系統要貪婪許多——小說裏提到過，女主慧怡一直為自己的“過人之處”沾沾自喜，為此要付出些什麽,失去“過人之處”又會如何,她壓根就沒考慮過這些。
對這個世界映射的小說有所了解後,妙妙就說,“免費的才是最貴的。”她哼了聲，“就我這種異想天開的傻白甜，但凡意識到自己魅力高得不科學，我第一反應絕對是……糟了！”
你這個自我認知不太對頭啊，姬玉衡道,“你對傻白甜有什麽誤解？”
妙妙抿嘴一笑,“不正經的外挂都樂于選擇蠢貨當宿主，并持續致力于培養出一群蠢貨。”
叉燒皇帝和知府公子都是明證。
妙妙靠在男友肩頭,抱住對方的胳膊柔聲說，“衡衡，甭管因為什麽女主光環威力大不如前,讓皇帝和知府家的公子掙脫出來,也不管這兩人是一時清醒還是一世清醒，反正有一有二就一定有三。”
姬玉衡低頭看着妙妙：妙妙怎麽換馬甲，她的眼睛總是蕩漾着獨一無二的波光，就……很想親一親。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姜妙推開男友，“你讓我把話說完。”看着像是推人,實際上她的推跟拽也沒有什麽區別。
姬玉衡笑道：“好，朕洗耳恭聽。”
姜妙認真說：“我估計以後會有男配接連清醒，衡衡你在北城得展現出你有辦法對付慧怡那詭異的能力,裝神弄鬼也行。出身周國楚國男主男配不好說，但北燕的男配肯定要來投奔你。”她想了想又說，“做大事別太拘泥于手段，關鍵是你跟他們講科學他們聽不懂啊。而且女主光環的極致咱們沒搞明白，反正持續削弱女主後宮團的實力總沒錯。”她剛說完，再一仰頭就對上了男友溫柔無比的目光。
姜妙輕捶了下男友的胳膊，“你說話呀，過不了多久我就得回去，想再見面你這邊可是七十二小時之後的事兒！”
姬玉衡笑了，“都聽你的。”
能讓女主光環選中，男主男配都是一時俊傑。然而再俊傑，礙于時代，姬玉衡也不可能跟他們科普女主光環的本質：是個有自主意識的強力心理暗示輻射儀。
妙妙的“以毒攻毒”着實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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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個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時間到了妙妙不情不願地“回家”，姬玉衡眼見妙妙驟然雙眼無神，脫力倒在他懷裏，即使明知三天後能再見，他的心依舊痛了一下。
想起妙妙聽說他意外身亡從而崩潰大哭，姬玉衡不由苦笑，“扯平了。”
小光團遲疑了一下，建議道，“妙妙回去了，你該化幽怨為動力，努力工作。”
姬玉衡應道：“把任務安排下去，我就繼續種草莓。”
對于封建時代來說，最讓百姓津津樂道的祥瑞不是什麽“神獸臨世”，而是豐産。所以他要“裝神弄鬼”也會選擇在半年以後的秋收時：糧米畝産千斤，沒有比這種消息更能振奮人心。
姬玉衡先召見了北城知府。
大兒子被罰去挖礦，起碼十年不能再見，知府心知這已是被寬宥的結果，此番前來更是誠惶誠恐，一心想着戴罪立功……他又不只有這一個糊塗兒子！
姬玉衡命他打開庫房，清點生鏽導致不能再用的兵器戰甲和農具，随後召集工匠重新熔煉打造一批新農具。
囑咐且安撫過知府一頓——知府能力有，節操也有，在小說裏他被兒子坑到死，對這種和原主同病相憐的倒黴蛋，姬玉衡對他态度差不起來，最後連工坊建造圖和農具打造方法一并交給他，才把紅着眼圈發誓要報答太上皇知遇之恩的知府打發走。
接下來他又見了虎贲将軍，羽林将軍以及曾經的驸馬爺如今管着大內侍衛的內大臣章鋒渡：除了負責保護太上皇的精銳，其他兵士在操練之餘還要屯田，三人全無異議。
北燕一直以來都在邊關之地施行屯田制，大內侍衛和禁軍之中的兵士除了少數出身宗室或是勳貴，大多都是農家子或是軍戶人家的孩子，所以跟着太上皇回到龍興之地北城回歸“傳統”大家都沒啥意見。
不過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姬玉衡做不出這種事，他手裏現金不少但都有用處，兵饷不會提升但待遇不能不變。
于是他定下了新規矩：将士一日三餐，早餐必有兩個雞蛋，午餐晚餐必有肉食。考慮到買牲畜的商隊剛剛啓程，本地百姓多忙于種田，短時間內不可能分心在養殖業上，什麽午餐必有紅肉晚餐起碼加雞腿，這種“大話”就先不說了。
話說三百多裏外的京城，皇帝焦心地等了三天才終于等來了父皇的回信。
擁有部分前世記憶的他，每次見到慧怡，他都能保持清醒卻無法控制言行……恨意層層積攢，無法言說，皇帝感覺自己真快瘋了。
直覺父皇的回信就是他的救命稻草，然而端着輕薄的信封，他居然會“近鄉情怯”，思來想去猶豫半天，他還是放下了父皇的回信，帶着心腹內侍到宮中大佛堂上先香再念誦經文，自覺冷靜了不少才返回乾清宮書房，做主了心理準備，慢慢打開了老父親的回信。
姬玉衡才不會對叉燒皇帝委婉，信裏直接問：看來你醒悟了一點？莫非也得了機緣？如今能體會我這個老父親當時作何感受了嗎？逆子！接下來他替原主好好罵了通叉燒皇帝。
被老父親罵了個狗血淋頭，皇帝只覺得父親罵得好罵得對，同時他注意到了那個滿是精髓的“也”字。
理智節操一起回籠的皇帝又悔又恨又哭又笑：不管怎麽說老天待他們不薄，給他們留個翻盤的機會！
慧怡是個邪祟！只要不見她，兒子固然驽鈍卻也沒驽鈍到家。
皇帝寫着寫着，委屈到落淚，他抹了抹眼睛定了定神又繼續寫：兒子真心對她，她負了兒子；父皇真心待兒子，兒子卻負了父皇。兒子不敢祈求父皇原諒，且看兒子的作為吧。
這個世界日行千裏的良馬選育方法一直掌握在北燕皇室手中。
所以叉燒兒子的忏悔信早上寄出，晚間送到，姬玉衡看了就笑：忏悔信寫到一半撒嬌做什麽，就憑這封信他也是确認叉燒兒子已經是重生了。
當然，他要是由此就跟叉燒兒子冰釋前嫌，原主要是還在估計得氣活了——上輩子叉燒兒子确實害死了原主。
姬玉衡就琢磨看看叉燒兒子表現，如果比較像樣，到時候讓叉燒兒子退位，從孫子之中挑一個繼位。
為什麽不在原主其餘兒子裏選？因為原主總共四個兒子，一個嫡子，也就是如今的叉燒皇帝，另外三個庶子一個書畫家，另兩個一個做了道士一個當個和尚。
想到這裏，姬玉衡都忍不住想抱怨下原主，“我知道他真心想出家，遠離俗世紛擾，但這一點居然也遺傳？”
小光團認真答道：“這是性格的一部分，當然遺傳啦。不過原主的确不是什麽好丈夫好父親，他的兒子也有樣學樣，不是好父親好兒子……”叉燒兒子無非是因為缺愛才一頭栽在慧怡這大坑裏。
“可原主起碼在位的時候比較敬業，他的兒子們怎麽亮點不學專學缺點。”姬玉衡低頭批起了攢了半天就有拳頭高的折子。
他這次依舊沒有得到原主的記憶，不過北城這邊有原主親自批複折子的輩分資料：原主這人幹脆利落，批折子無非回複行或者不行以及交給誰去辦，懸而未決的話他就寫一句“朕知道了”。
不穿幫真的不難。
姬玉衡處理完一大堆庶務，剛好過去三天，妙妙準時歸來。
這三天裏由小光團托管馬甲，妙妙一附身沒有感覺到半點不适，蹦蹦跳跳地沖過來，“衡衡你有黑眼圈兒啦。是因為要擠出時間陪我，這三天拼命趕進度了嗎？”
姬玉衡把活蹦亂跳的女朋友抱在懷裏，“嗯。”
妙妙先交代了下她準備如何接取“遺産”，之後和男友一起“奇文共欣賞”：看叉燒皇帝的來信，再有說有笑地商量如何寫回信。寫完信，兩個人一起配置超簡易版本的通用谷物肥料以及通用果蔬肥料。
系統很是貼心，兩種肥料的配置方法會随着當前世界的科技水平而進行修正，只是功效也會随着版本名增減。
姬玉衡輕車熟路地育苗，看着行宮花園裏的玻璃暖房，有那麽一點擔憂，“不知道能不能種出合格的草莓。”
妙妙道：“賣不掉咱們自己包圓。用小草莓‘催生’出幾個超級科學家不香嗎？”
姬玉衡笑眯眯地澆水，“有道理。”
小光團剛想說只要宿主親手種植的商城都收，就聽這小兩口有了備選主意，它就不多嘴了。
話說皇帝既然已經清醒，就會刻意回避慧怡，而慧怡又過于自信且愚蠢，她忽然對皇帝失去興趣真就懶得往皇帝跟前湊，轉而從其他男配身上獲取她的人生必需品：愛情。
之所以只是男配們而沒有男主，因為戚赫元作為楚國太子不可能長期不在楚國。
得虧北燕西周和東楚都有皇子正式封王或是登位前周游諸國的傳統。不然戚赫元并不好交代，不過他剛剛回到楚國就不得不再次偷偷潛回北燕。
因為慧怡公主懷孕了，密信上說那是他的孩子。
而北城上下正處在準備迎接前所未有大豐收的喜悅之中，姬玉衡在京城留有不少探子，因此慧怡公主的情況他也有所耳聞。
他都知道了，妙妙自然也知道了，“雙喜臨門？”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忙完了，醞釀一下我覺得我可以時不時日六了……
